《南城故事》思源三月

6、第 6 章

　　两家公司往来密切，时佳卓与许志威算是老熟人。他可没有关注他人私生活的癖好，但是人家许总大名在外，不打听也阻挡不住花边新闻传到他耳朵里。
　　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总经理，羡慕的人不再少数。年轻有为，是许多人对许志威的评价。这样的人身边的花花绿绿也不少，交往的女人个个艳丽多姿。
　　花团锦簇见多了难免挑花眼，竟没有一个他看得上眼的，快三十了还没个固定的女朋友。
　　时佳卓上回倒是听说一个名媛打扮的女人找到他们公司，跟着扯出不少事来，他一概不认账，说不认识人家。没过几天又来了几个把他围在某个酒吧门口，这家伙倒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把她们一个个哄回去。
　　这次不知道又是带了谁来到南城又被谁跟追了过来，第二天迟到他还有理了。
　　回公司的路上时佳卓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深思。
　　“雨浩，等会回去你找个人去查一下许志威来南城都带了谁？”
　　张雨浩立马明白道：“好的，这个许志威肯定又是被哪个红颜知己给缠住了，或者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时佳卓：“晚上吃饭前我要收到消息。”
　　张雨浩：“明白。”
　　时佳卓轻叹一声闭上眼睛假寐，细数着大半天发生的事，每一件都属于八百里加急，就是因为自己不会开车给耽误了。要是自己会开车，会不会就赶在许志威之前赶到，合同不就能顺利签上了？也不至于还要跟他再扯几天的皮。
　　之前是因为在自己出生的地方上班，路程又不远，自己晕车晕的厉害，就没想过开车的事。
　　现在看来晕车的事还得自己克服一下。
　　直到车子停在一个红绿灯路口，他突然又想起了开车的事，便道：“你说晕车的人开车就不晕了，是不是真的？”
　　张雨浩不明所以：“时哥，怎么突然问这个？”
　　时佳卓道：“我就是问问。”
　　张雨浩突然激动道：“哥，你想学车了？”
　　时佳卓不假思索的点点头：“总是让你开车送我也不是办法，这次要不是因为我，合同就签上了。再说了，你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公司是雇你打工，不是让你来给我当司机的。”
　　“哥啊，你终于想通了。”
　　张雨浩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道：“突发状况这事也不能全怪你，不过我是很愿意给你当助理的。”
　　时佳卓笑道：“臭小子，嘴巴这么甜。”
　　张雨浩嘿嘿道：“哥，打算什么时候报名？”
　　时佳卓想了想道：“等这件事结束就去。”
　　“太好了，时哥也要学车了。”
　　“······”
　　张雨浩：“对了，时哥商场的事怎么样了？”
　　时佳卓：“人醒了，已经送到医院，我让小艺跟着呢。”
　　张雨浩长舒一口气道：“那我就放心了，等会送你回公司，我再到医院去一趟。”
　　时佳卓不解道：“你去医院干什么？”
　　张雨浩道：“我去接小艺姐回公司，她一个人在那肯定累了。”
　　时佳卓开始一头雾水，有点看不太明白他们之间是把同事关系进一步发展了？
　　而他并不反对办公室恋情，茫茫人海里能遇上个喜欢的人不容易。
　　他们相差两岁半，进公司时时佳卓在简历上看到的。
　　两人虽然没说破，从张雨浩的行为来看可能离两人确定关系还差个吹散迷雾的东风。
　　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好事多磨吧。
　　到公司楼下才刚把时佳卓撂下，张雨浩就一脚油门踩着离开的公司大门。
　　张雨浩人是开车走了，但是手机没闲着，他给手下的小周发了私信，让他去查一下许志威昨这些天都干了什么。
　　果然不出时佳卓所料，许志威确实是被女人给绊住了。
　　鸿发公司在南城给他们员工租的办公楼与住宿在万宁附近，为的是方便与万宁谈合作。其他员工都在公司的安排下住在一栋相当不错的公寓里。而据小周带回来的消息，那套公寓他们的许总根本就没住过，而是一直从公司的账上住在城中国泰大酒店，这不是什么秘密，一般高层都会独自住在酒店里，大家都知道只是没人说出去。
　　小周在国泰酒店大厅里喝了一下午的咖啡，嘴都喝麻。大厅里放了三部情感文艺片他一部没落下，玫瑰花与龙眼，爱情不能太较真，哥哥的彩虹围巾。
　　电影是好电影，以小周的看剧经验，真特么匹配不同情感渣子，还美其名曰：爱是自由和伟大的，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践踏。
　　屁！
　　是导演拿捏的准，还是编剧功力深？演员投入的像是真的在谈恋爱，简直是太披露人性了吧！不拿个全球级奖项对不起观众。
　　这三部剧他打九分，一分是因为剧情太渣，他不想给了。
　　也不知道酒店里放这种电影干什么，大家都匆匆忙忙的干正事，谁还有功夫去关注电影里毁三观主角团们。
　　看完这三部片子他快要把喝的咖啡都哕出来。
　　不过他也不是光顾着看电影，正常的不说了，从他面前经过的一共28对年龄不等的男女，包括许志威迎来送往了三个风姿各异的女人。
　　前两个送走之后，最后一个一看就是女王风范，一般人拿捏不住的那种。只见许志威小心翼翼的给人领进电梯，小周伸了个懒腰放下咖啡杯子，佯装想进电梯但是没进去，许志威手脚极快，距电梯门合上只有三十公分的时候可以看见里面两人的动作。女人一把抓住许志威的领带将人按在电梯墙上，随后就是一巴掌打在脸上。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鸿发总裁室其中一个女助理，说是女助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时佳卓听着小周的描述，这个女人其实是鸿发老总时常带在身边出席各种会议、交际宴会带着的公关部经理刘玲玲。
　　未婚，年轻貌美、才华自然是不必说的。私下传闻她还有个私生子在漂亮国上学，孩子是谁的不明而喻。只不过她出现在这里有点不太合理，又跟许志威扯上关系。
　　随便发挥一下想像，普通人震碎三观。小周十分震惊的摇了摇头，目光瞥向了张雨浩，惊叹道：“有钱人的生活真是乱啊！”
　　张雨浩到医院看到人已无大碍，找了个护工照看受伤的工人，就把常小艺接回公司。现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晚上还要去请许志威他们吃饭，这会正赶回来在时佳卓办公室。
　　他有点莫名其妙，但是立马替自己辩解道：“瞎瞅啥呢？我根正苗红！行的是正道。”
　　小周未免因为嘴瓢被上司克扣薪水，连忙道歉道：“领导，我不是那个意思。”
　　时佳卓嗤笑道：“富二代，人家没说你，你紧张什么？是不是怕某位姐姐知道你作风有问题，然后不理你了？”
　　张雨浩傲娇道：“当然不是，时总你说什么呢？”
　　张雨浩大概是没谈过恋爱，被人一说，自动代入自己和某位姐姐的情形，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平时他可没这么娇羞过，干脆利索，甚至有些风风火火的。小周十分纳闷不知道他脸红个什么劲，时佳卓反而适时结束笑声：“没什么，想做什么加把劲，知道吗？”
　　张雨浩一愣“哦”了一声。
　　不管这个刘玲玲在他们鸿发是什么样的存在，她出现在这里一定说明一件事，她和许志威或者说鸿发与万宁的这次签约有关。
　　从他们的举动可以看出两人的关系并不一般。
　　鸿发与万宁的这次签约成功能更加稳固两家的关系，鸿发总裁给明面上的子女充分分配了资产。
　　刘玲玲的到来若是和签约有关事情就复杂了，本来双方皆大欢喜的事，被她在背后搞得无法顺利进行，说明她并不想让鸿发与万宁签约成功。
　　时佳卓思索一会道：“你先去准备一下晚上的饭局，小周这几天辛苦一下回一趟总部，想办法把鸿发二公主跟总裁夫人请来，就说是请她们来参加签约仪式。还有在她们到来之前这件事不能让这个刘玲玲知道，明白吗？”
　　“好的。”
　　张雨浩已经明白时佳卓的意思，小周有点发懵，请鸿发总裁夫人女儿干什么？参加签约仪式？没这个必要吧？
　　“时总······？”
　　时佳卓也没跟他多解释，只道：“照做就是，工资三倍，月底奖金加倍。”
　　谁跟钱过不去，工作虽不久，但是人情世故总是懂的，大学时候早就看的透透的。职场上没什么不同，再不明白就是真蠢。
　　小周恍然道：“明白了，时总，我这就去做。”
　　未免晚上再发生突发状况，时佳卓下了班早早的来到国泰酒店，订好包厢，摆上好酒等着。
　　这顿饭双方倒是准时，饭局上时佳卓费钱买了几瓶好酒，就着许志威的满腹牢骚，醉的不省人事。
　　两人都没带几个人，还是上午打算签约的四人，两位总经理喝的醉醺醺的，两位助理在一旁静静得看着。
　　席间许志威不止一次对天发誓一定跟万宁签合同，又不止一次否定了他说的话。
　　“合同是要签的，但现在······还不能签，我、、、、我、、我，心里苦啊！”
　　时佳卓给他满上一杯递过去，又跟他碰了一杯道：“我就不明白了，以前咱们两家公司不是合作的好好的，怎么就不能签了？不行，今天你一定得给我一个说法······否则，许总，你今晚就别想走了。”
　　许志威听了他得话，呵呵苦笑两下道：“时总，时兄弟，你有女人吗？”
　　时佳卓不知是噎的还是真的吃饱了，打了个嗝道：“没有。许总，你有？”
　　许志威苦恼得摇头又灌下一杯酒道：“女人啊、女人，全他妈都是事精。时兄弟，单身好啊！来，哥敬你。”
　　这家伙还真是因为女人的事给绊住了，时佳卓不做声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许总，放宽心，有什么事告诉兄弟，兄弟我替你解决了。”
　　许志威尚存一点理智，醉眼迷离的想了一会摆摆手道：“你？你搞不定，······算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倒在地上睡得跟猪一样，叫都叫不醒。时佳卓与他的助理立马过去给他扶起来，送到他们住的套间里，头昏脑胀的嘱咐道：“照看好你们许总。”
　　那助理见他也喝多了，酒桌上也没有歪心思，便道：“时总放心。”
　　“······”
　　时佳卓出了酒店一头扎进张雨浩的车里，找来事先熬好的醒酒汤喝了几口，然后把车窗打开驱散他身上的酒味，坐着休息了一会。
　　张雨浩则是返回包厢收拾残局，付帐。
　　等他回到车里时佳卓就已经醒了一半，他才在驾驶室的座椅上坐稳就听见时佳卓道：”我现在才发现会开车的好处。”
　　张雨浩系好安全带，把车子启动之后道：“什么好处？”
　　时佳卓斜靠在座椅上：“不用喝酒。”
　　这算什么好处？
　　张雨浩道：“那您是不是后悔没早点把车学会？”
　　时佳卓对着车窗外叹了口气道：“十分的后悔啊！”
　　汽车开走冷分吹进来，时佳卓酒气散去，同时散去一身热气，不经一个激灵浑身发冷，他赶紧关上了车窗。
　　“等你学会了开车也许就不这么想了。”张雨浩笑道：“时总，你说这下许志威会不会跟咱们签合同？”
　　时佳卓在心里估量了一下：“签是会签，但是得等他们总裁夫人驾到。那个刘玲玲年纪轻轻就能到现在的位置，成为鸿发总裁的人，并且还有个私生子，靠的不一定是美貌。别忘了，她可是才女，现实里没有哪个总裁喜欢傻白甜，他们要的是有手段能给他们谋划的军师。”
　　张雨浩点点头继续开车。
　　“鸿发与万宁的这次签约等于是把南城店所有的股份都给了正牌女儿。这几年鸿发分配了多少店面给嫡出儿女，没名没份的占不到半点利益，自然要急眼。他们怎么闹我们不管，这是他们的私事，我们要做的是维护公司的利益。”
　　时佳卓说着往车窗外看去，天早就黑了。在路灯的照射范围。一辆赛车从他们车边经过，时佳卓还在心里想是不是他，昏暗中他居然看清了就是那辆哈雷戴维森。
　　酒气也在这时消散了不少，直到那赛车消失他才听见张雨浩叫道：“时哥，是赛车手！”
　　时佳卓嘴角扬起一个弧度道：“看见了，好好开车，别激动，注意安全。”
　　嘴上这样叮嘱人家，反而没发现自己心里比他还兴奋。他怎么也在路上？还是他经常路过这里？
　　实际上这条路承载了整个南城市从南到北人们上下班的路程，遇上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