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珠海小年终(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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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群星璀璨的中网相比，ITF苏州站冷冷清清，观众屈指可数。没了来自场外的压力，简心低迷多时的状态终于有所回升，在她2017年的最后一项赛事里，拿到一个还不错的双打四强的成绩。
带着这个小小的收获，简心和团队飞往珠海开启冬训日程。
归晓星安排司机来接他们。沿着临海公路北上，不到半小时，面包车减速拐进一条林荫道。
透过低矮的棕榈树，一大片熟悉的深蓝映入眼帘。
车渐行近，从蓝色球场之后，显出三栋品字形楼宇的身影。海蓝色的玻璃幕墙和洁白的波浪形屋顶，矗立在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前，仿若万顷碧波中的一朵浪花。
车驶入大门，三人在球场边下车。
听说星辰有十几名小队员，但此时球场空空荡荡，归奕宸也不在。
简心问卞帅，归奕宸是否还没回来？
“回了啊，打完上海大师赛就回来了。”卞帅看看手机，忽地“啊”了一声，“那个，他……他在二楼室内场。你自己去找他？我先带老皮去宿舍。”
简心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点矜持，“我、我没说要找他啊。”
卞帅看简心。
简心看卞帅。
卞帅：“那你……”
简心：“也行。”
怀揣着一点点紧张、一点点兴奋、一点点莫名其妙的蠢蠢欲动，并站在门前组织了十分钟的重逢语后，简心才推开室内球场的木门。
门内安安静静，空无一人。
归奕宸不在。
有点失落。
在场内瞎转了一圈，不知道该去哪儿。
打开星辰的微信群，刚才她发的已经到达的消息依然是最新一条，没人回复。
归奕宸没回复，晓星姐也没回复，其他人也没有。线上线下都一片沉默。
她不知所措地划拉着手机，在想要不要给卞帅打个电话。
突然——
“嘭——”
“嘭——”
礼花筒的响声把简心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紧接着，五颜六色的彩带从天而降，伴着齐声欢呼：“欢迎回来——”
所有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全都冒了出来，手持礼花筒的小队员们涌过来将她包围，飞舞的彩纸像花雨一样。
简心扒开满头的彩带彩纸，惊喜万分，“你们……”
队员身后，归晓星笑着鼓掌，“欢迎简心加入星辰！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整个俱乐部的教练和队员都来了，皮埃尔和众人一起鼓着掌，卞帅向她挤挤眼。
还有归奕宸，他站在归晓星身旁，笑容里有不加掩饰的关心。
没人因为她前段时间的糟糕表现冷言冷语，反而所有人都在尽力让她感受到支持和温暖。
简心感动得无以复加，和大家拥抱道谢。
“宸哥，”一名小队员举手发问：“心姐来了，你什么时候请客啊？”
归晓星揽着简心，“奕宸说等你到了再一起庆祝，这帮猴子都急得快上树了。”
嗳？他在等她吗？
简心看向归奕宸，归奕宸问：“累不累？不累就今晚？”
几十道目光齐刷刷聚集在简心身上。
为什么恍惚有种当了“大嫂”的感觉……
简心有点脸热，“好呀。”
十分钟后，简心趴在宿舍的床上，两只脚得意洋洋地翘着，给庄凯诗发微信：“以后我和男神之间，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啦！”
庄凯诗：“正还是负？”
“矮油，你有色小说看多了啦。我是说墙啦，墙。我宿舍在他隔壁耶！”
星辰提供宿舍，小队员和职员是上下铺，在右配楼，其余人是单间，在左配楼。简心打听出归奕宸的宿舍在201，于是义不容辞地为自己选了202。
庄凯诗：“怎么样？除了你男神。”
简心欠起半身，支着下巴。
床边临窗，窗外棕榈树绿影婆娑，隐约能远眺到蔚蓝大海的一角。有嬉闹追逐的声音从窗下经过，是小队员们结伴出发去晚餐场地了。
“我很喜欢这里。”她写：“是我见过最好的俱乐部。”
看时间差不多了，简心换身衣服，和大家乘车去往聚餐场地。
下车后，简心惊呆了。
原以为只是个好点的餐馆，没想到归奕宸居然包下了一整座轰趴馆。
二层别墅，游泳池，挂满小彩灯的草坪。
大方啊！
归晓星带着星辰的厨师先到一步，在草坪上搭好烧烤架，空气中弥漫着海鲜和肉串的香气。
简心拎着手提袋跑过去问用不用帮忙，归晓星在烟熏火燎里大手一挥，“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玩好！进屋去吧，奕宸也在里面，我让他看着那帮小子不许喝酒。”
别墅里热闹非凡，先到的一波人抢占了各式娱乐器材，小队员们有K歌的，玩街机的，扔飞镖的，两个教练在打桌球，而卞帅、皮埃尔和保罗围坐在绿色的专用桌前……打麻将？
卞帅正指着自己面前的四枚“发”给皮埃尔做跨国指导，“This is not ‘Peng’. It's called ‘Gang’（这不是‘碰’，这叫‘杠’。）.”
皮埃尔努力学习，“炮？”
保罗认真纠正，“胖。”
简心：“噗！”
“简心！”卞帅循声望来，热情挥手，“来来，三缺一！”
简心：“我不想参加老年团。”
“嘁！”卞帅转而招揽和她一同进门的俱乐部体能教练，“鹏儿！来不？”
刚三十出头、年富力强的葛鹏，“来！”
简心环顾四周，很快寻见归奕宸。他一个人坐在饮品台后的沙发上，低头看手机，什么娱乐项目都没参与。
简心好笑，猜他是不是不会。
她先拐去自助餐台拿了一盘烧烤，才“名正言顺”地踱到饮品台。
归奕宸仍沉浸在手机里。
简心不由好奇，什么东西这么好看？
她敲敲玻璃杯。
归奕宸终于被惊动，抬头。
简心笑，“晓星姐让你看着他们别喝酒，你还真就坐在这里‘看’着啊！”
说着，装作不经意地往他手机瞥了一眼。
归奕宸把手机放回运动短裤的口袋。
哟？
有情况？
归奕宸往旁稍移，让出位置给她，笑说：“摆摆样子而已。”
简心在他身旁坐下，放下餐盘和手提袋。
她盘中满满当当的麻辣烤生蚝、麻辣烤大虾和各种麻辣烤肉串，堆成小山。
再看归奕宸的餐盘：蛋炒饭，和一条没加调料的烤鱼，配矿泉水。
简心：“……”
这让她如何下咽？女运动员也想在男神面前保持形象的好吧？
归奕宸说：“没关系，你吃你的。我习惯吃清淡的。”
简心听卞帅吐槽过，归奕宸十几年如一日不饮酒不吸烟，不吃甜品不吃辣，不喝碳酸饮料，不吃垃圾食品，不在外面吃任何有可能引起兴奋剂检测误判的食材，比如猪肉、火腿肠、火锅烧烤，自律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机器人。
“你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她不可或缺的快乐源泉啊！
归奕宸：“最开始是靠教练监督，后来靠自制力。”
好可怕的自制力。
简心眨眨眼，“我挺好奇的，你从来没有破过戒吗？”
“也——”
归奕宸及时打住。
破“戒”是什么用法？不管回答破过还是没破过，好像都不太对劲的样子？
险些荣升方丈的归奕宸：“你是故意的吧？”
居然没有中计。简心哈哈大笑。
归奕宸被笑得没脾气，自己也无计可施地跟着笑了。
简心追问：“那你有没有破过例呀？”
归奕宸如实回应，“今年喝过一次可乐，就你送我那瓶。”
今年……唯一一次……就是她……
简心双手还捧着玻璃杯，果汁都忘了咽，鼓着腮帮，嘟着嘴，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呆萌地盯着他。
归奕宸看见两朵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红了她的脸庞。
就像亲眼目睹一只原本青涩的水蜜桃，在他眼前瞬间长成成熟诱人的模样。
嗓子忽然有点发紧。
他轻咳一声，别开目光，低头看见她脚边的手提袋，没话找话地说：“你拿的什么？”
简心内心还在大喊：啊啊啊我输了！他还了我一个RETURN-ACE（注）！
手提袋敞着口，能看到里面是一堆透明小方盒。
归奕宸没得到回应，只好继续装作当真对小方盒感兴趣，探手拿出一只。
“噢，”简心终于神魂归位，咽下果汁说：“在东京买的，看着挺好玩，带回来送给大家。”
在东京时简心已经买过一些美美的糕点作为礼物寄回来，深受称赞。不过她觉得首次见面空手不太好，又就近在赛事的纪念品商店挑选了这款小礼品。
盒中是个钥匙扣，坠着小小的网球拍，球拍上裸嵌一只迷你网球。随着归奕宸拿取盒子的动作，小球在拍网上滴溜溜地滚动，虽然不见固定装置，却无论怎么颠来倒去都不会掉落。
归奕宸正要拆包装细看是什么原理，手里一空，钥匙扣被简心收回了。
归奕宸挑眉，“我不包括在‘大家’之内？”
简心狡黠一笑，“我怕不够分呢，不然，等大家拿完看有没有剩的？”
归奕宸忍俊不禁。
小姑娘还挺记仇。
他抱臂坐观，看简心拎着礼物去分，满屋子穿梭，像只欢快的小蜜蜂。
分完回来，袋中还剩好几个。
在泳池边玩低龄游戏的小队员听说有礼物，丢下水枪冲过来。
归奕宸伸出长腿，恰好将一身是水的几个猴精挡在一步之外，避免简心遭遇“泼水礼遇”。
简心把钥匙扣分给他们，小队员勾肩搭背地说：“谢谢大师姐！”
啊？
简心从小到大都是小师妹的角色，一朝升级大师姐，尤其在归奕宸面前，怪不习惯的，感觉被叫老了呢？
“那，”她指指归奕宸，“你们叫他什么呀？”
小队员们嘻嘻哈哈齐声喊，“大、师、哥——”
随后你推我搡地跑了。
“别听他们的，”归奕宸说：“他们瞎叫的。”
听说归奕宸是“大师哥”，简心就不怨念了，笑吟吟接受这个民配，“不会呀。”
大师哥和大师姐，好像……也蛮搭——不是，顺耳的？
归奕宸不理解她为何笑得若有深意，目光向她手中最后一个钥匙扣示意了下。
简心歪头：“这个呀，是给我自己留的。”
归奕宸：“……”
简心咯咯笑起来，“这个才是你的。”
她从背后伸出手，手中变魔术似的多出一只小方盒。
归奕宸失笑。
她怎么这么多层出不穷的花样。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珠海小年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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