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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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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照感到胸膛里心脏跳个不停,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悄悄觑祝云潻一眼,终于按捺着兴奋说:“那,那个,祝哥,我看过你的电影,真的很喜欢那部《火种》里你扮演的角色,我看了很多遍……”
祝云潻没什么感情地哦了声,“那你的品味还挺独特。”
他在那部电影里饰演反派萧泊明,是个智商和武力值都极其可怖的心理变态,他出场的第一幕,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中,面上带着空洞的阴笑,直勾勾地盯着路过的主角们,出场即把观众给吓了一跳。
其实最让邱照难忘的是结局部分,萧泊明跪在崎岖不平的断崖上,胸膛前巨大的血窟窿,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他站在死亡的边缘线上,却犹如获得新生。
“是这样,你带小简回过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你也知道她没有双亲,所以在你们结婚之前,我想以她兄长的身份和你父母见一面。”
邱照急忙点头,“好的哥,我会和我爸妈说一声的。”
“行,”祝云潻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对她好点,别让我找你麻烦。”
两人走后,宁锦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祝云潻继续做头发,一边说:“想不到哥你这关这么容易就过了。”
祝云潻低头划着手机屏幕,“我是不太放心,但我也不能耽误了她。”
宁锦弯着眼睛,“哥放心吧,邱照的品性还是值得肯定的,他们在一起只是有家庭情况和经济上的问题而已。”
祝云潻嗯声。
宁锦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翻了翻,“对了哥,有个通告,有一档综艺节目的负责人想要邀请你去参加一期的飞行嘉宾,节目的名字叫做《厨行记》,主要是下厨结合游戏的模式进行。”
“推了吧,”祝云潻想也没想,“我只会煮面。”
而且还煮的不好吃。
“别啊哥,我先前也和对方聊过了,他们也知道你不会做菜,但负责人说没关系,综艺节目嘛,也需要一点意外和笑点,而且你这么少参加节目,我们大家都想看。”宁锦眨了眨眼睛。
工作室的其余十几双眼睛也一致期待地看着祝云潻。
“意外和笑点?”祝云潻不爽。
“不是嘲笑哥的意思,这圈里头不是也流行立喜剧人设吗,更何况哥是除了做饭其余样样精通。”
这马屁拍得都能闻见味儿了,祝云潻更加不爽,说他将近奔三,可身为男人,在某些方面又很容易被激起胜负欲,他干脆点头,“行,接了吧。”
宁锦欢欢喜喜地捧着手机和那边的负责人交接去了。
头发做完已经是将近下午四点了,祝云潻摸了摸自己的黑发,觉得还算满意,恰好此时沈观打来了电话,他刚忙完工作,虽然疲惫,但声音温和地问他,“小宝,饿不饿,有家餐厅味道不错,带你去尝尝。”
“沈观,我今晚不想去外边吃,”祝云潻肚子里揣着主意,笑了声,“回家吧,我做饭给你吃。”
沈观:“……”
——
祝云潻回家的路上边翻着菜谱,挑得太过入神,以至于宁锦喊他都没注意,直到宁锦从副座探身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哥,你真要给沈医生下厨?”
祝云潻哼一声,“不然呢,就当是上节目前的准备,顺便练练厨艺。”
沈观就是那个最好的指导人选。
他忽然把视线投向宁锦的脸,“你要是想尝尝我做的菜,就留下吃个晚饭,正好帮我评价一下。”
宁锦赶忙摇头,“不不,我就不掺和了,晚上和朋友有个聚餐,我一会儿就得赶过去了。”
祝云潻也没强求,“行。”
他到家之后没过多久沈观就回来了,等沈观拿了衣服进浴室洗完澡出来,祝云潻终于敲定了他要学的那道菜——鲫鱼豆腐汤。
家里的冰箱恰好还有两只鲫鱼,放在水中解冻过后,祝云潻手里拎着菜刀,想起视频教程中是把鱼用油水微炸过后整只连头带骨捣碎,再倒入沸腾的热水焖煮一段时间,他盯了砧板上的鲫鱼几秒,转头去问沈观:“鳞片和内脏要去吗?”
沈观是不放心他自己在厨房里摸索,就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见他陷入纠结,几步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菜刀,开始熟练地处理起两条鲫鱼,先刮了鳞,再刨开鱼肚将内脏取出。
他的指节修长,肤色偏冷白,处理起鱼来动作有条不紊,每一下都赏心悦目,可旁边的祝云潻却越看越觉得古怪。
他觉得沈观不像是在处理食材,更像是动手术的医生在解剖什么,沉重的菜刀在他手里像是轻盈的手术刀,看得人背上隐隐发毛。
祝云潻分了下神,转眼两条鲫鱼就被处理好了,沈观顺便帮他把鱼下了锅,等到溅起的油平息以后,才将锅铲递给祝云潻,自己则去旁边洗手。
最后这锅汤完成时,有一半是沈观的功劳,祝云潻托着下巴看着对面的他喝汤,顺带问了句,“好喝么?”
“嗯,”沈观抬头,放下瓷勺,诚恳地提醒他,“可是小宝,我们没有煮饭。”
“……”祝云潻这才想起来,他们在厨房里折腾好久,只煮出一锅汤。
最后还是出去吃了。祝云潻很少和沈观在外吃饭,怕被拍到照片,一些极端粉丝借此扒出沈观的身份,然后去医院围堵骚扰他,所以很少的几次和他出门,都是墨镜口罩帽子样样齐全,用围巾挡住半张脸,把自己裹得和人贩子似的。
一顿饭吃到快末尾时,手机忽然发出消息震动音,祝云潻看了眼时间,知道他晚上还有台手术,“你先走吧,我一会儿有点事,让小宁来接我就行。”
沈观说好,“晚上早点回家。”
祝云潻坐在餐厅里独自吃了会儿,宁锦就到了,祝云潻打开车门后,发现后座还坐着个邱照,他略微局促,迎上祝云潻的视线后连忙打招呼,“祝哥。”
今天是约好的与邱照家人见面的日子,祝云潻一路上背靠椅背闭眼小憩,直到车子在偏僻的小区里停下,前方一段窄道车辆难以进入,路不平加上斜坡,他们只能下车步行走去。
邱照就走在前头为他们带路,“祝哥,这边走。”
宁锦听了赶紧制止他:“叫哥,叫哥就行了,不用带上姓氏。”此处偏僻但也是居民区,虽说祝云潻戴了墨镜和口罩,可万一被发现,车停得远,也比较难以脱身。
邱照愣头愣脑地应,“哦,好。”
他们来到邱照家时,一推开门,一只小萝卜头恰好扑了出来撞在祝云潻腿上。
那小孩手里抓着一把皮圈子,站稳后下意识地抬头看,黑墨镜和黑口罩一下映入眼帘,他被吓得浑身一哆嗦,立刻转身一边带着哭腔:“妈妈——有妖怪……”
祝云潻:“。”
邱照赶紧把他弟弟抓过来,按着他的脑袋和祝云潻道歉,“对不起哥,他不懂事,说错话了。”
宁锦在旁边憋着笑,祝云潻也不能和孩子斤斤计较,“没事,能进去坐坐吗?”
此时恰好邱照的母亲闻声从厨房走出来,是一位面部有些蜡黄的妇女,身上围着围裙,手里还抄着锅铲,看见邱照就操着口带着家乡话问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妈,这是祝先生,就是上回我电话里跟你说的那位。”邱照介绍道。
祝云潻取下口罩和墨镜,和邱母打了声招呼,“伯母好。”
邱母似乎已经把这事全然忘了,在邱照的不断提醒下才恍然想起,一拍手掌,转而用生涩的普通话与祝云潻说:“你好你好,快进来坐,妹儿,去烧壶水来!”
里头的房间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略显激动的跺脚声,祝云潻不经意地瞥了眼,看见一位十三四岁扎着马尾辫的少女匆匆忙忙扎进了厨房。
邱家的客厅小,简陋的沙头后头还铺着棉被,宁锦看了眼,猜测应该是家里的女儿大了,卧室却只有一间,邱照偶尔回家,不适合睡在一张床上,就只能在客厅打打地铺。
邱照刚在门口换了鞋,就被小自己九岁的妹妹扯入了厨房,邱小妹把厨房门一锁,赶紧扯着哥哥的袖子眼里兴奋地问:“哥哥,那人是谁?他怎么会来我们家?”
她本来正在卧室里百无聊赖地写着作业,听到声音后悄悄探头,就看见祝云潻取下墨镜口罩的那一幕,一瞬间心里小鹿乱撞,这人长得如此好看,又气质出众,谈吐得体的人,以及那种成年男人特有的成熟稳重的气息,他一开口,音色偏冷淡,又似磁石微微相碰,听着让人欲罢不能,与学校里那群泼猴一样的男生相比,简直是断层式碾压。
邱小妹翘翘屁股,邱照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他弹了下她的额头,“别想了,你知道他今年几岁吗?戴在手上的结婚戒指看到没?”
听到这,邱小妹大失所望地啊了一声,“长得这么好看居然已婚了,真羡慕他老婆……”
“行了,就算单身你也没可能,快回去写作业。”
邱小妹撇撇嘴,“怎么没可能,我就喜欢那一卦的。”她说完见邱照又想拧自己耳朵,连忙矮身溜出了厨房。
邱小妹泡好了茶,按捺着紧张端到祝云潻面前,小声地开口:“哥哥,你喝茶。”
看见祝云潻侧头对她说了句谢谢,邱小妹才发现这人近看更好看,于是杵在原地呆了又呆。
祝云潻没注意到她的视线,继续和坐在沙发对面的邱母说着什么,邱小妹没听进去他们的对话,直到邱母用家乡话无奈地哟了一声,说了句“你这是什么话”,邱小妹这才猛然发觉到气氛有点不对。
祝云潻面色不变,“伯母,您别怪我说话难听,只是小简没有家人在身边,我这个哥哥虽然不是亲的,但总归是她的靠山,她现在事业正处在上升期,我只是希望在邱照毕业正式工作以前,不要把你们的家庭负担,压在她头上。”
邱母拧着脸,继续用磕磕绊绊的普通话说,“祝先生,这嫁进家门来的,不就是一家人了吗,这阿照的弟弟妹妹就是她的弟弟妹妹,她也要喊我一声妈,一家人怎么还要分得那么清楚。”
邱照赶紧出来打圆牌,“妈,祝哥说的对,小简工作辛苦,而且一个家里本就该是男人承担起责任,你放心,等我毕业之后和小简一起努力,争取在市里买套房,到时候把你们都接过去住。”
邱母一听有些气闷,拍着大腿抱怨:“行了,你弟弟和小妹两个都不省心,我这一整天做手工忙里忙外,还得照顾他们,你个倒好,小简辛苦,我就不辛苦了!”
“妈……”
“我可以资助你们,在邱照毕业之前。”
邱母一愣,抬头去看祝云潻,“你?”
“是。”祝云潻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