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烟火与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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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某间病房
宁望舒收拾着顾清怀留下的东西，每一件都视若珍宝一般放进盒子里。因为是vip病房的缘故，医院这边给出了十分充裕的时间让宁望舒收拾整理。
叠最后一件衣服时，总感觉衣服口袋鼓鼓的，好像塞了些什么东西。宁望舒手伸进去，凉凉的。拿出来一看，是一对铃铛和被折得很小的纸。
这是......我的铃铛？宁望舒微微一愣，思绪回到不久以前。
那一年，她24，顾清怀20。两人结伴去南海看烟火。那天正好赶上顾清怀生日。
等时间差不多了她们才进场。草坪上的空位已寥寥无几，她和顾清怀好不容易才在草地上寻了处看的比较舒服的地方。铺了垫子坐下。
“呼～幸苦你啦。开车这么久。”宁望舒与顾清怀一并躺下，前者此时微微侧过身，手撑着脸，神色温和地注视着顾清怀。
顾清怀听到这话也转过头，一双极好看的凤眼饱含笑意地看她：“那我有什么奖励嘛？”
“嗯……奖励你陪我看完这场烟火吧。”宁望舒还记得当时自己说话的心情。轻松，自在，愉快。面前的女人那双澄澈的眼里只有她。她笑笑，那里面的女人也跟着笑笑。
顾清怀坐起来，作势去挠宁望舒：“喂喂，这哪是奖励。你这是在耍赖！本来就要看完的好嘛！”宁望舒连忙躲开。
两人打着打着不自觉就累了。
宁望舒两手撑地，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抬眼望天。今晚没什么星星，巨大的黑幕中，依稀只看到四五颗。就要来了。她心里默默想着。
还不见烟火，先闻其声。紧接着红金色的小球射向天空，碰的一声炸出绚烂夺目的色彩。整个天空被彻底照亮。其他五彩斑斓的小球紧随其后，几颗一起上场，在天空上尽情的绽放自己的光芒。
“烟花易逝，人情长存”宁望舒默默想着，应该上了。她给自己打气鸡血来。
“顾清怀，今晚的烟花真美啊。”她状似无意般开口。
“顾清怀，烟花是转瞬即逝的。但我的陪伴不会。你之前不是说自阿姨走后，在世上除我之外没有其他人陪你了吗。如果可以，我可以陪伴你一辈子。”
“知道为什么想让你陪我来看烟火吗？如果我们故事的结尾止步于这一场烟火，我也没什么遗憾了。他们都说，看烟花，记不清烟花的样子没关系，但会记住一起看烟花那人的脸。”宁望舒直视着眼前人，一步一步地为后面全盘托出自己隐瞒最大的秘密做铺垫。
没等顾清怀开口，宁望舒有意避开她的眼神看向高空中绽放的光彩。
“我太贪心了。太想要你。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久到我都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喜欢你的眉眼，你的性格，乃至一切和你有关的东西。”宁望舒顿了顿。又接着道：
“非要说一个数的话，大概是比天上所有星星的总和还要多。藏着掖的这些东西真的太痛苦了。我太贪心了。一开始只想要你的陪伴，慢慢的。我开始想要你的一切......直到现在，实在坚持不住了。”与其继续忍下去，不如堵那50%的可能。宁望舒想着。
半晌，她都没有等到眼前人的回复。
“完了。”宁望舒看着眼前似呆滞一般的人。脑子瞬间空荡荡的。她好像...赌输了？
顾清怀一把揽过宁望舒，声音里带着惊喜 ：“宁望舒，你知道吗。我等了好久。每一个睡不着的凌晨我都在等。”她没有继续叫姐姐，而是叫了宁望舒的名字。
“等什么”宁望舒依偎在她怀里小声问。似乎猜到答案了。但还是特别期待地听顾清辉说。
“等你说爱我。”
“不过幸好，我的月亮奔我而来了。”顾清怀笑着搂紧宁望舒。
压轴的烟花终是被放上了天，千千万万朵小花在天空中猛的绽开。点亮山河。只一瞬。她们在漫天烟火中看向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独一无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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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生日礼物。”宁望舒不知从哪变出一个盒子放到顾清怀手中。
盒子打开，是一只金铃。里面还有张手写纸片。上面是宁望舒秀丽的字“赠尔只铃铛，一步一响，一步一想。”
宁望舒出声唤顾清怀：“阿怀，看。”顾清怀朝她指着的方向看去，那截白净的脚腕上系着只铃铛，和她手里的是同样的款式。
“叮当...”铃铛被晃动，顾清怀满脸通红地看着她：“姐姐，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我也是。”宁望舒足尖一点，脚腕上的铃铛因动而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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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怀，如果今晚我不说。你会和我说吗？”车上，宁望舒问。
“会。只不过我没你这么多勇气。我会忍的更久更久....我还是害怕会失去你。”顾清怀有些不好意思地答。
“嗯。我也害怕。与其说我有勇气，不如说我更相信你。我相信你就算得知我喜欢你也不会离开我。”宁望舒还记得当时的她说。
思绪回转，宁望舒有些复杂地看着手中的铃铛，某些情绪久久不能释怀。她想，找个时间她一定要再去看一场烟火。
小纸片展开后是一张a4纸。开头是大大的两个字“遗嘱”。
后面是短短的一行字 “顾清怀名下所有财产，全归其妻宁望舒女士所有。”再后面是顾清怀的签名和指印。
宁望舒哑然。眼神停留在“妻”这个字良久，顾清怀真的如她自己说那般，把一切都留给了她。也给她留下再也不能相见的惩罚。
妻子，这两个字为这一段不被法律所承认的禁忌之恋划上最终句号。宁望舒脑海里自动放起顾清怀有些调皮的声音。
“阿怀，我只是想要你在而已啊……”宁望舒声音微颤，还有些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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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顾清怀离开时隔一年半，宁望舒一个人来到看烟火的地方。
她提前入了场，此时草坪上的人还比较少，而且大多都是结伴来的。宁望舒找到上次那个位置，幸好还没有人。她连忙铺了张垫子坐下，垫子就是以前那张，黄色的格子花纹。她不紧不慢地从带来的手提包里拿出保鲜盒，再慢条斯理的打开盖子，取出一块三明治。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吃的那么慢，你要吃到什么时候呀。”
“不过就算吃的再久，我也等你。”
顾清怀的话回荡在宁望舒耳边。
现在我吃的再慢也等不到你了。宁望舒在心里道。
味道还是那样，不过比起顾清怀做的总觉得还是差了些什么。宁望舒盯了会三明治，用料一样，做法一样，为什么味道就是这么的不一样呢。
“不嘛不嘛，你喂我吃。”
“多大人了还撒娇啊，害不害臊。”
旁边一对情侣说话声稍大了些，轻而易举的传入宁望舒耳中，宁望舒探究地看过去。刚刚说害不害臊的人正拿着一只勺子，把上面的食物放入另一个人口中。后者张大嘴巴，眼里满是高兴。而前者则是一脸嫌弃再加上宠溺。
宁望舒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落寞，她看了眼身边空着的位子，继续小口小口吃着手中的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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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秀开始了。
宁望舒暗淡许久的眼中因为烟火的反光重新有了色彩。
天边弥漫着烟火味。烟花在那一瞬间霸占了整个天空。宁望舒觉得，顾清怀就是突然降临在她天空里的烟火。悄无声息的来，在被注意的那一刻绽放出最灿烂的光芒，再悄无声息的去，留下狼藉的天与经久不息的记忆。在想要找到她的那一刻销声匿迹。
最后压轴的烟花再一次出场。宁望舒轻轻摇了摇手。手腕上的铃铛在风中清脆的响。
这一年半，宁望舒去了很多地方。一个人看海，一个人看日出日落，一个人赏花......今天又一个人来看烟火。她拍了很多照片，每一张照片最后的留处都是社交软件里置顶的那个永远不会再亮起来的头像。宁望舒把五年间顾清怀断断续续发给她的话看了一遍又一遍，每条都回复了后，再在对话框里写下今天的见闻。每天如此。
犹如灵感爆发一般，宁望舒写了好几首歌。每一首都在悄悄表达着对顾清怀深沉的爱意和眷念。即使她知道她永远等不到对方。
宁望舒喜欢看歌曲评论区。人生百态，什么人都有。有人会分享自己对歌曲的见解，令她惊讶的是，不少人都听出了她隐藏的东西。听出了她当时的不堪，难以置信，撕心裂肺。不少人的留言都说出了自己的故事。故事里有欣喜，有失望，有成长......什么都有。
有一个念头从她脑海里浮现出来。随着时间的增长，这个念头变得越来越强。她想把她们的故事写下来。以此来纪念她们的相遇，相知，相识，相守。最重要的是她怕忘记，忘记关于顾清怀的一切，忘记她们的故事。忘记曾经有一个人把一切都给了她，忘记那场盛大的烟火。
烟火散了就真的散了，留下的只不过是刹那的辉煌。文字比情谊保留的更久。它能让时间永远定格在烟火绽放的刹那。
（全文完）
有番外！甜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烟火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