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贝]The sad tale》云湖七月

18、十七

　　欧文的生活虽然安定下来，但是球场上的命运却依旧风云莫测，或许变得越来越迷惘。因为有劳尔和罗尼，他和莫伦依旧替补席上的常客，亮相的机会少之又少。岁月在无情的变迁着，时间在飞速的流逝着，连同他对足球的热情也一点点的消失殆尽，欧文不知道，自己的足球生命是不是会从此消耗下去。
　　而大卫，那个温柔得替他着急的男子，那个永远如此关心爱护他的男子，他只能痛心着他的爱莫能助。这里是马德里，不是英格兰。他也无能为力。因而他只能尽全力在他眼前微笑，不流露自己的哀伤。
　　转眼，半个赛季过去了。

　　又是一场比赛，欧文坐在替补席上，望着场上风云变幻，而他却是无法参与的一个，他望望身边的莫伦，那个人应该也和他是同样的心情吧。空有满腔热情，却无法施展，这是他们共同的悲哀。
　　如果他不曾到来，那么他的命运是不是改写？莫伦的命运是不是会改写？
　　正想着，莫伦抬起头，朝他淡淡的微笑了下。
　　他们虽是队友，却很少交谈，最多也是简单问候，仿若陌生人。此刻这么相视之间，却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我快要走了。”
　　欧文一怔：“走？去哪里？”
　　“不知道，转会到任何一个地方。”莫伦眼里是落寂的微笑。
　　“主席已经跟你谈了？”
　　“还没有，但是，一定很快了，因为目前的局势已经无法再拖。”拖下去，可能就是灰飞烟灭的结果。
　　欧文心里突然生出强烈的内疚，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伤害了一个人：“对不起，我……”
　　“何必说对不起。你来皇马也有你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吧。”
　　欧文这次真的吃惊了，这个平时从不显山露水的人眼神竟是如此的锐利。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莫伦浅笑着望着球场的人，那个在最前方一直奔跑的人，黑眸里一片温柔。“在摩纳哥的时候，其实我过得很开心，但我的心却一直还牵挂着这里，所以我想回来。但是回来了之后，我才发现，这里已经不再是我应该存在的地方。我的存在，不但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别人。”
　　欧文的心紧紧的一揪，疼痛仿佛是不断流血的伤口渐渐溃烂，多么相似的痛苦，多么相似的悲哀，原来他们真的是同一种人。他压抑着心中的痛楚，轻轻得叹道：
　　“也许，我很快也会离开了。”

　　莫伦走出主席的办公室，发现一个人影静静的靠在门外的墙上，那双乌黑的黑眸直直得望着他，里面有伤心，有痛苦，有无奈，有许许多多负责的情绪。看到他的时候，那个人动了动。
　　“是的。”莫伦低低得，朝他点了点头。
　　劳尔仿佛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把身体靠到墙上，闭上眼睛，早已料到的结局，但是真的到来的时候，却还是无法接受。
　　一双手轻轻拥住他的肩，耳边响起的依旧是莫伦永远温和的嗓音。
　　“劳尔，接受吧，这一次不要再为我去争取什么了，坦然接受吧。这不过是命运的安排。”
　　劳尔紧紧抱住他的肩，明明你才是受伤的那一个，为何还要来安慰我？
　　莫伦，欠你的，终究无法再还。
　　不远处，有人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眼底渐渐染上了怒火，双拳紧紧握了握，转身离开了。

　　“都是你，迈克尔欧文你这个混蛋。”
　　突然斜刺里冲出来的高大人影拦住了两个人的去路，贝克汉姆吃了一惊，定神一看才发现是卡西。
　　“伊克尔，你怎么了？”
　　“你这个家伙，都是你，莫伦才要离开。”卡西双眼已经通红，望着欧文的眼神充满了仇恨，这个从小在伯纳乌长大的孩子，这一次因为莫伦的转会，彻彻底底得伤了心。
　　“你说什么？莫伦要离开？”贝克汉姆被这个消息震慑到，直直得望着卡西。。
　　“主席已经决定了要卖掉莫伦，都是因为你。”卡西恶狠狠得瞪着旁边的欧文，那眼神仿佛要将他吃下去。
　　莫伦要走了？皇马要卖掉莫伦？贝克汉姆的脑子轰隆隆的，完全无法平静得思考。劳尔，那劳尔怎么办？他还来不及思考，就被卡西扬起的拳头所吓到。
　　“伊克尔，你别这样。”贝克汉姆忙将欧文拦在了身后。
　　“大卫，你让开，今天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卡西已经变得没有理智，脑子中只是疯狂得想去伤害那个英格兰人，那个让莫伦离开的英格兰人。
　　“大卫，他要打，就让他打吧，确实是我的到来伤害了莫伦。”
　　欧文淡然道，他已经被他保护了太久，不能再看着他为了自己而受伤了。
　　“迈克尔，你疯了么？”
　　贝克汉姆头疼得挡着前面的卡西，一边回头喝道，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不是雪上加霜么？他搞不懂一贯冷静得欧文为何会这样做。果然卡西听了更加受刺激，加大力度，企图突破贝克汉姆的纠缠。
　　“好，是你自己说的，别快我不客气了。大卫，你放开……”
　　“不要，卡西，你不可以伤害迈克尔，你听我说……”
　　卡西哪里肯听，他极力想突破贝克汉姆的阻挠，但是贝克汉姆很有韧劲得跟他纠缠着，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大卫，卡西，你们在干什么？！快给我住手。”自走廊一边走过来的古蒂远远目睹了前方的混战，当他发现互相纠缠的竟是卡西和贝克汉姆时，立刻大声喝止。
　　贝克汉姆抬起头看到古蒂惊讶的脸，手下一松，被卡西抓住手腕，然后他感到身体被一股大力一推，身不由己退了两步，脑袋重重得撞上了旁边的墙壁，一瞬间所有在场的人都傻了眼。
　　“大卫！”瞬间清醒过来的欧文一步抢到贝克汉姆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焦急的呼唤着。
　　“卡西，你疯了么？”古蒂奔过来，路过卡西的时候狠狠得瞪了他一眼。
　　卡西愣愣得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已经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大卫，大卫……”
　　清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贝克汉姆被撞的有些朦胧的意识渐渐清醒，映入眼帘的是古蒂和欧文略带紧张的双眸。
　　“你没事吧？”看他睁开眼睛，欧文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但还是一脸抑制不住紧张，“刚才撞到哪里了么？”忍不住焦急的想为他检查。
　　古蒂对他的紧张微微有些不满，稍微将他挤到一边：“是啊，大卫，你怎么样了？哪里受伤了？”
　　“我很好，没有伤到哪里。”贝克汉姆不动声色的拨开他们想要检查的手，刚才疼痛的刺激让他眼前一片黑暗，虽然现在神智恢复了，但他却知道后面肯定肿起来了，怕他们担心，便装作没事。他试图站起来，古蒂和欧文连忙扶住他。
　　“伊克尔？”贝克汉姆看着仍呆呆矗立原地不知所措的卡西，微笑着打个招呼。
　　卡西望着他，大眼睛眨了眨，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伊克尔，你没事吧？”贝克汉姆柔声道。
　　卡西讷讷得无措得不敢看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贝克汉姆温柔得拍拍他的脸颊，“而且我很好，我一点事也没有，你看到了吧。”
　　卡西惶惑得望着他，就像个犯错后不知所措的孩子。贝克汉姆轻轻捧着他的脸，语气柔和，但却无比严肃而认真：“伊克尔，我知道你是心疼莫伦，但冲动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身上背负着皇马和西班牙门神的重担，你应该懂得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知道么？”
　　卡西望着那双美丽无瑕的蓝眸，如被蛊惑般轻轻点了点头。
　　贝克汉姆松了口气：“古蒂，麻烦你送卡西回去吧。”
　　“谢谢。”古蒂深深得望了他一眼，这就是大卫贝克汉姆，一个善良的有点傻，又善良的那么可爱的人，他知道卡西对于皇马意味着什么，今天的事，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么受伤的不会是欧文，而会是卡西，那对马德里来说将会是灭顶的灾难。而贝克汉姆不但阻止了这样的悲剧发生，还点醒了卡西，教会他成长。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天使。于是他朝着金发的天使点了点头，拥着犹自呆怔的卡西走远了。
　　“大卫，你真的没事？”欧文的声音传来，他回头望见他担忧的双眸，不禁笑了。
　　“我真得没事。”
　　“要不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欧文蹙眉，那一下声音蛮大的，他有些担心。
　　“开玩笑。”贝克汉姆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么点小撞击都要上医院，我以后还怎么踢球啊？”
　　“可是……”欧文仍旧无法释怀，刚才他撞上墙壁的声音实在不低。
　　“别可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露易丝应该在家等你了。”贝克汉姆不顾抗议将欧文往外推，欧文游移不定，“那你呢？”
　　“维多利亚和孩子们都不在，我想再加练一会儿。”贝克汉姆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最近我的任意球水平好像下降了，我要好好再练一会。”
　　“训练狂。”欧文不禁笑了起来。谁都知道，贝克汉姆是队里有名的勤劳的人，只要家里没事，就会自动自发留下来加练。欧文没有再多怀疑。“好吧，那我先走了。”
　　目送欧文走远，贝克汉姆才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脑后，刚刚一碰触就忍不住疼得嘶的一声，好大一个包，果然刚才还是撞到了。他小声嘟囔着，正想着要不要去看医生，忽然手机铃响。
　　“劳尔？”
　　“能陪我一会吗？”
　　劳尔的声音很低落，贝克汉姆怔了一会，低声道。
　　“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