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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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意思？”
贝克汉姆终于忍不住问。
莫伦却仍然出着神，许久才微微拉回一点神志，他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披风，让自己靠在靠背上，轻轻闭了闭眼。
“大卫，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么？”
虽然疑惑着，但仍然点了点头，他也向后靠着，蔚蓝的眼睛不知道飘向哪个空间。然后一个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在很久之前，有个西班牙的小孩子一直很向往着海另一边上那个岛屿的风景。所以，有一天，他的父母带着他到那个岛屿上度假。但是很不幸的，在参观的时候，小孩子和他的家人失散了。在那个举目无亲的陌生国家里，他很惊慌也很无助，几乎想哭了。但是这个时候他碰到了另外一个男孩，一个……长得很漂亮的金发的男孩……”
“……很奇怪的，当他知道那个男孩和他一样迷路了的时候，他突然不害怕了。因为那个金发男孩的无措让他觉得自己该勇敢点保护着他。他们聊着聊着，竟然忘记了时光与害怕。小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傻傻的男孩，居然会在自己的国家里迷路，但他却喜欢他柔软的腔调和可爱的个性。后来他们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名字，他牢牢记住了金发男孩的名字，可是那个金发的男孩却老是对他的名字发音不准……”
他看了一眼贝克汉姆，那个人似乎已经听得痴了，傻了。
“后来……他们被各自的家人找到，各自回家。但是那个西班牙的小孩子却一直记住了那个金发男孩，一直关注着那个国家的消息。甚至在很多年之后，他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那个男孩子的时候就一眼认出了他。那个时候，他对他最好的朋友说，是他！真的是他！我终于找到他了！”
“他是那么兴奋，可是那个金发男孩却早已经忘记他了。他们相遇，无数次相逢，那个男孩总是千方百计想引起金发男孩的注意，可是金发男孩此时已经是所有人心中的传奇，他或许也从来没有想起过曾有个人那么为他牵挂。”
“但那个男孩并不甘心，所以他也一再努力，他很用功，终于也获得了成功。终于他们可以站在同一高度看着彼此，可是令他沮丧的是，那个金发的人却终于没有想起过他。”
“直到最后，因为一个机遇巧合，他们终于又走到了一块……”
这是上帝的意旨么？他抬起头望着星空，在过了那么久之后，终于让他们两个又重新相遇？重新开始？
贝克汉姆咬了咬唇，有点痛：“是真的么？”是真的么？他问莫伦，也问自己。
莫伦没有回答他。
“大卫，我真希望一切都是假的！”
那么他还可以自欺欺人的相信，一直以来他在劳尔心中都是最重要的存在。
可是，在他们没有相识之前，他和他就已经隔着万千的山水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了。那种缘分，是他不可企及的。
“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以他的骄傲，除非你先记起他，否则又怎么肯呢？”
“可是……” 贝克汉姆的声音带着一点哽咽，“我也依然记着他啊！”
“什么？”
莫伦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我……我老是记得当年在伦敦海洋公园遇见的那个黑发的男孩。在和他分开之后，我学了好久终于学会了他的名字，我想，等我以后见到他一定要很清楚地说出他的名字……我本来以为，我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上帝啊！”莫伦摇了摇头。“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现在的劳尔就是以前的那个人？”
贝克汉姆迟疑了一会：“我……我希望是，可是我从来不敢问，因为我已经失望了太多次了！”
“也许，这是天意吧！”
莫伦又看了一眼夜空，深邃无垠的天宇，是否真有一个造物者在创造着一切呢？是否真有神在主宰着人未知的未来呢？
莫伦还是走了，离开了皇马，虽然是以租借的形式，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去也许再也没有回头的路。劳尔看着那架渐渐从视野中消失的飞机，眼睛越来越模糊。
他终于还是失去了他，终于还是无能为力。就算他是金童又怎么样？他始终无法把握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知道这一辈子他都欠着他，那个始终对他温柔微笑的男子，在任何时候都坚定的守护在他旁边的男子，而他还什么都没有对他付出过。
不是他不想付出，只是他可以付出的已经太少了。
有些东西，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丢失在伦敦那个短暂而快乐的下午。
他已经找不回了。
“劳尔！”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顿了顿，没有回头。
“什么事？”
贝克汉姆站在原地，手中拿着球衣。他犹豫着。
“没事的话，我先去训练了！”
眼见劳尔就要走出更衣室，贝克汉姆连忙说。
“请等一下，我就说几句话好吗？”
那略带哀求的声音让劳尔不得不停下脚步，但他仍然没有回头。又过了一会，贝克汉姆才开口。
“莫伦虽然离开了皇马，可是他还是有机会回来的不是吗？就象麦克现在也回到了利物浦一样。即使……即使那一天不会来临，在有些人心中，他永远也不曾离开……”
因为……不管被抛弃了，或是再也回不去了，那里，仍然是我唯一的不变的家。
阳光悄悄溜了进来，渐渐爬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满头满身都被染上了灿烂的霞光，而站在房间里的那个人仍然被黑暗笼罩着，但那双眼睛却亮晶晶的，亮地让人心疼。
劳尔似是已经不能言语，他呆立着，很久很久，才说了一句：
“谢谢！”
说完之后，他就头也不回得朝着训练场走去。他永远也记得那个看着飞机起飞的下午，那个熟悉的人影消失在远方的时刻。透过那个下午，他似乎又看到很久很久之前，在伦敦邂逅的金发孩子。
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阳光终于完全透了进来，贝克汉姆仰起脸，感受着阳光的热度。他知道那个人需要时间，需要更多更多的时间，来坚强起来。
他相信，那一天会来临的。
突然有一片阴影飘在他的眼前，他下意识得望去，又是一头金发，桀骜的脸上有着少见的真诚。
“谢谢你……对不起……”
说完这句，古蒂也回过头，和他一样面对着阳光，他的声音轻轻的，但如初升的太阳般温暖。
“……谢谢你安慰劳尔。对不起，我对你……”
他没有说下去，他也不需要说下去。
贝克汉姆脸上有着湿润的感觉。不知道是谁的泪，打湿了他的心房。
使劲吸吸鼻子，他想起几天前送走麦克的情景。那个人紧紧抱着他。
“喂，傻瓜，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
原来，他真的是个傻瓜。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