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一录断浮生》天宇莫繁

5、无法触及的（5）

　　她从众品教逃出后，不知前往何处，便径直朝一个方向跑几天几夜没命的逃跑，她十分虚弱，而所带的口粮也都已食尽。她走着走着，便无意间进去了一处大山，山上雾气弥漫，倒适合藏身，她便往深处行进。身后的追兵穷迫不舍，也随她进了山。
　　只寻到一处破屋，她虽然有些嫌弃，但也只能在此歇脚。追兵一时半会也到不了这儿，她想着，便在门口坐了下来，仍警剔地注意回周。日近黄昏，在她昏昏欲睡之时，听得屋外动静，忙站了起来，在来人将进屋的一刻将自己的剑架在了那人项颈之上，那人有些激动，但仍是将双手提起来，手上拎着野兔，道：“姑娘，在下不是坏人，只是来此旅行，失了方向，见此处有屋可歇，便想住一晚。姑姑娘想必也是被困于此，若许在下在此休整一夜，在下可将这两只野兔给你。
　　“野兔！”她一听到，肚子便开始咕叫。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便应了下来。
　　“喂，小子，你叫什么？
　　“叶领。姑娘芳名？”
　　“云凝。”
　　叶领为她烤好野兔，给她递了过来。她立刻接下，开始享用。叶领起身站到门外，她不好让他一直在门外，便吃快了些，待她吃完，叶领又进来，他望着她，她发现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忧伤，便问，叶领，你有什么心事吗？”他继续看着她，沉默良久，道：
　　“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听不懂，也没有追问。她也和叶领又聊了些其他事，直到两人都犯固了，才名自开始睡觉。
　　她躺在床上却横竖睡不着，明天是否还能继续自由？她不知道，这个叫叶领的少年倒是给她带来了许多乐趣。
　　后半夜她才睡着，直到叶领将她叫醒，她才发觉追兵已快追来。叶领带着她一起跑，而她也恨自己跑的快不起来。叶领便让她先走，自己来断后，云凝哪是这样的人，说什么也不走，很快两人便被包围。
　　“云凝姑娘，借刀一用。”
　　为首大汉见状，也开始进攻。而叶领挥剑横的一劈，便将围过来的人击退，再以迅疾的步法将所有人解决，过程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身旁的云凝看的目瞪口呆，她从未想到此人功夫如止了得，想想昨天的事，看来他不是坏人，否则昨天她又如何威胁得住他？
　　“云凝姑娘的追兵是否就这么多。”
　　“应该，还会有的…”两人谈着，她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眸子，忧伤丝毫不减。
　　“云凝姑娘可有意于遍览山河？在下便是一名旅行之人，若姑娘不嫌弃，倒是可以与在下同游。”
　　她犹豫着，但自己也再没有什么去处，还有一个功夫如此了得的人可以保护自己。
　　她决定答应他。他也笑了，让她看着十分安心。
　　到最近的城镇洗浴了一番，叶领又再着她将整个城镇逛了个遍。
　　她挑了一件衣服，一件青色长裙。青色丝绸衬托于身，让叶领看的移不开眼。她很喜欢这身衣裳。接下来与叶领的旅行也越来越欢快，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城市，看过千山万水，见过日出日落，时光一点点流逝，而她却发现叶领变得越来越不安，起来越忧郁，只是对她依旧很好，但她无法接受这种没来由的关爱。
　　在一个边境小城，她问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叶领眼睛湿润起来起来，哽咽着半天说不出话来，她耐心的等着，等着他回答。“因为我爱过你啊。”叶领低头，说出这句话。他并未准备好去回答这类问题，因为他不确定她是否也爱他。
　　但好在这次她没有辜负他。
　　在这游览的这几年中，云凝彻底的认识了他，也确定了，他就是自己命中注定之人，只是在这几年里，二人都未曾表达过情感。
　　“爱着就好。”她抱着叶领，“我也爱你。”虽然她不明白为何他会突然哭泣，但她至少确认了，他们是两情相悦。
　　叶领听到了她的话，停止了啜泣，又说了一些令她不懂的话：“谢谢你，希望这次我没错，能赢。“
　　“去冬临国吧。”叶领对她说，
　　“好，依你。”她依偎在他身边，应道。
　　他们定居在了冬临国国郡。她不质疑他的财富从何而来，因为她相信叶领不会害她。
　　他在她生日那天，送了她一块王佩，他告诉她：
　　“危险的时候，只要你对它催动灵力，我无论在哪都会来找你。”
　　她很感动，小心地收入怀中，誓要保存终身。
　　几个月后，最让她担心的事，还是来了。她本以为，他已经离开了长庭国，众品教应不再追逐，但他没想到，这一次，她母亲奉丹者亲临。
　　那张熟悉的，冰冷的脸，再次出现，她有时会想，这人究竟算不算她母亲呢？自己由奉丹者体内的“丹”的“气”分化而来，并不是人与人生出的小孩。奉丹者也从未给过她母爱，她们之间可以说是毫无感情。
　　“云凝！跟我回去，闹了两年，还不够吗？”奉丹者怒喝。
　　“不，我不回去！”她反抗，但奉丹者，也毫不客气，直接就提刀砍向护着她的叶领，叶领接下一刀，但接得够呛，双手都震麻了，剑直接脱手落地。
　　就在奉丹者要将叶领毙命时，一道蓝光，挡开了刺向叶领的剑。她往光的来源一看，是一位手持长鞭的少女模样的女人。
　　“奉丹者敢在我冬临国撒野？”那女人骄横地喝道。
　　“哼！”奉丹者收回长剑，转身离去。知道此地不宜放开了动手。她也清楚面前之人的实力。
　　“多谢”叶领向女人作揖，但女人未理他，径自离去。
　　“叶领，你应该还不知道，我，其实是众品教的引丹者，也就是刚才那人的女儿。”
　　“我知道，云凝，我都知道。”叶领平静地说。
　　“你知道？”她显然非常意外，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又问：“叶领，我是引丹者，当初我一任性就离开了众品教，是不是有些不负责任？你会不会怕我连累到你？”
　　“众品教本就不该存在，如此灭绝人性，伤及无辜，你没有错。
　　“我永远不会认为你连累我，你是我的一切，别人要杀你，就得先踏过我的尸体。”
　　此夜
　　谁也没想到，作为一国权威的奉丹者，竟然明着不行就来暗的，在叶领和云凝熟睡时来抓人。
　　云凝被弄醒，她刚想出声，却被捂住嘴，并被威胁，“你要是敢说话，我就杀了你身边这个人！”云凝老实了下来，就这样被带走了，甚至没能留下一句话给叶领。
　　叶领在她的视野中渐渐消失。
　　记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