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你是主人我是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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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客人，你是主人他是客，客随主便还是主随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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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是说句话啊。”
袁冬坐在林灵的面前，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什么滋味。
林灵盘着腿坐在主卧的大床上，肚子里饿得咕噜咕噜的叫，她几乎都听不到袁冬在说什么，只记得自己刚刚买了好多好多早点，都丢在外面客厅的餐桌上，她现在好想吃早饭，什么都不想说。
“林灵，你说句话行不行？别管好也罢，不同意也罢，反正……”袁冬的后半句溜回嘴里，没有说出来。
他自然看得到林灵哭肿的双眼，脸上对他漠视的表情，他们因为秦歌的争吵还没有结束，这又跑出老家的表叔亲戚来。本来袁冬是要赶去加班的，这下不仅脱不了身，又要跟林灵耗上了。他昨天晚上回来太晚，还没有机会跟她沟通，但其实他打心眼儿里也不想和老婆沟通，看她现在生气的那个样子，他心里还在生气呢，怎么能和他一吵架，就跑去找别的男人？还在路边上那么亲密的样子，就算他这个丈夫做得一百万个不好，她也绝不该这样！
袁冬想到这个，就觉得心头的疙瘩难解，继续说：“他是我表叔，还没有出五服，如今他投奔来了，我真的不能袖手不管，林灵，我们把别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就表叔这……”
袁冬的话还没有说完，客厅里就突然传来一声“哐啷”！
好像什么东西哗地一下子就碎了。
袁冬和林灵都惊了一下。
一前一后连忙站起身来看。
客厅里袁怀庆已经张口就骂上了：“你个死老婆子，谁让你乱动人家东西的！把个玻璃碗都给打了！看你侄媳妇怎么收拾你……”
傻傻的袁老婆子，被骂了也没感觉，只是傻呵呵地笑。脸上抹满了紫红色的酱膏，红红湿湿的，一片一片。原来竟是林灵前天才买的玫瑰膏，就放在客厅的冰箱里，不知怎么就被袁老婆子挖了出来，打开了盖子，把红色的酱膏抹得到处都是，自己还吃在嘴里，甜蜜蜜的傻笑。
桌上、地上，已经全是红色的酱，白色的碎玻璃，冰箱的大门洞开着，里面的苹果香蕉酸奶都被翻了个底朝天，或者洒落在地上，滚成了黑色。
林灵的脸色，像这红色的酱膏，都快要凝住了。
袁冬的脸色也有点难看。
袁怀庆一看他们两个出来了，连忙大声的骂：“死老婆子，你个作死的，这桌上不都是侄媳妇买的早饭嘛，你还乱翻，你个作死的，我打死你！”
袁怀庆伸出黑黝黝的手，直接抓了袁老婆子的头发，抬手就打。
袁冬连忙就去拦：“表叔，别这样别这样，就是一瓶酱啊，没事没事，收拾下就好了。表婶现在生病，她不知道事儿，您怎么还能打她。快松手。”
林灵站在那里没有动。
袁怀庆被袁冬劝开了，立刻就坡下驴地就放开老婆子，有点很不好意思似地抓抓头发：“大侄，俺也不想上这里来给你添乱，不过大侄，除了你，俺想不出谁能帮俺了。你婶变成这样，都是那个王八羔子害的，俺要告不倒他，你婶这一辈子可就完了！侄，俺一家老小可就指望你了啊……”
袁怀庆说着说着，黑黄黑黄的眼眶里，就要有眼泪流出来。
袁冬从小跟着这些乡亲长大，立刻就心酸了，马上握住袁怀庆的手：“表叔，你可别这样说。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婶这样可不行，可得找家好医院，好好治治。”
“哎哎，侄你说的是啊。”袁怀庆立刻擦着眼角点头，“俺就寻思城里的大医院怎么也比乡里的卫生室强多了，俺怎么都得带你婶来这里看看，她跟了俺一辈子，别管花多少钱，就算俺砸锅卖铁，俺在城里卖血，总得给她治。”
袁冬心酸得不行：“叔，你看你说啥，我在这里呢，怎么能让你卖血。先找医院给婶看，多少我帮你垫垫。”
“哎，哎，那可好。侄，俺就知道，村里出来这些孩子里，就你最实诚了。”袁怀庆感激万分地握着袁冬的手。
林灵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袁冬还把袁怀庆扶到餐桌边坐下，然后回过头来对林灵说：“灵灵，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玻璃扫扫，婶脑子不清楚，别等一会儿摔倒了扎着。”
林灵抿抿嘴，只觉得胸膛中有什么东西翻滚上涌，她不想和袁冬发脾气，可是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气都要喘不过来了一样。还不待她说什么，饿了一天一夜的肚子忽然咕噜了一大声。
林灵几乎下意识地转头看餐桌上的早饭。
这一看还不打紧，看过去更觉得……
餐桌上满是鸡蛋壳，塑料袋，喝剩下的汤碗，甚至连她拿出来的两袋榨菜丝都被吃得只剩下了一两滴咸汤。要知道，她可是买了五只茶蛋，三只火烧夹肉，两只粽子，外加四碗八宝粥啊！
袁怀庆也听到了林灵的肚子叫，看到她投过来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侄媳妇，真不好意思，俺饭量大，早上又起得早，一路上连口水都没舍得喝，这一吃起来就没停住。不过你们城里东西可真金贵啊，这鸡子五毛钱一个，饼都两块多？还有这粥，这么一小碗要一块钱，真是太不划算了，俺们村里煮一大锅也花不了两块钱。还别说他们做的也不好吃，不甜不咸的没啥味，侄媳妇，你还是得早起自己做饭，三四点起来，煮上一大锅，你爷们将来还有你们孩儿起床就有饭吃了，自己家做的也干净还香……你看要是今天早上自己煮一锅，我还能来上三碗……”
林灵相信自己的脸色一定由白转黑，由黑变绿，再由绿变紫，最后变成黑紫黑紫的，就差快要火山爆发了。
袁冬也发现林灵的脸色难看了。他连忙说：“表叔，你没吃饱？没事，等会儿我再出去买点。”
“没事没事，不用不用。”袁怀庆连忙摆手，但是一边摆手，一边还坐回餐桌边，“大侄你不用那么费心，再买就不用买鸡子了，再买三个肉饼，两碗粥吧，你这里肉饼到是挺香，也没肥的……”
林灵转身就走回自己的卧室。
袁冬连忙应着，两步就跟进去。
林灵坐在那里，脸色黑紫。
袁冬这次觉得理亏了，暂且把秦歌林嘉的那些事放在一边，他看着林灵，略略软化的口气道：“灵灵，你别这样，他们农村来的，对城里的事情都不太清楚，饭量大也是因为整天下地干活，你略体谅一下吧。”
林灵还是不说话。
她憋着一口气，顶得她的胸口都生生的疼。
袁冬看她不说话，还以为她心软，走过去直接想拍拍她的膝：“灵灵，你别这样表情，乡里乡亲的，我在他们跟前长大的，现在他们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理吧？”
林灵直接伸手抚开他的手。
袁冬又拍过去：“灵灵，你体谅点……”
“袁冬。”
林灵终于对他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无比清晰。
“你想让我怎么体谅？！”
袁冬被林灵这句话说得打了个激零，他忍了忍，喉节滚了一滚，才慢慢地说：“灵灵，你别胡思乱想。你就稍容忍一下，就个一两天，我帮他们问一问，就打发他们走，你看表婶还病着，他们总要去医院治病的……”
“治病的钱，你出？！”林灵反问他。
袁冬一下子就被林灵戳到痛处，噎得半分钟都没有说出话来。
刚刚他好像是这么答应袁怀庆的，而且以袁怀庆那种状态，的确也没有什么钱来给表婶治病。这投靠来的态度，还真像就打着让袁冬出钱出人出力，把一切的负担就这么都压给他们小夫妻了。
可是袁冬有什么办法？
这表叔家的确跟他家里前后院住着，他从小就房前屋后的跑来跑去，表叔家的三个大丫头都和他玩在一处，二丫还是他的同班同学。再加上一家亲戚里道的，他总不能在他们前来投靠的时候，站起身来就把人家赶出门外吧？
林灵一看袁冬那个脸色，就什么都明白了。
也不是她这个人狠心，也不是她看着别人落难不愿意伸出援手；只是她她不是圣母，她觉得自己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要为这些人负担，可是看看丈夫那为难的脸色，就像是上一次，婆婆跑来找他们要随份子的钱时，他又那么为难地看着她……
林灵的心都快要被揪痛了。
两个人正僵持着，袁冬的手机忽然就震响了。
袁冬连忙摸出来，接通。
“冬子啊，”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竟是袁爸，“大儿，你三表叔是不是上你那儿了？”
袁冬一愣，连忙说：“嗯，刚来，爸。你怎么知道？”
“昨儿晚上你表叔到咱家来，提了两瓶酒，跟我喝到半夜，一边喝一边哭，他不容易啊，你表婶这一病，家里里里外外都要靠他这个老粗汉子；地里活还好说，可这圈里的猪，院里的鸡，还有你家斌哥扔在家里的小孙女，他一个大老粗怎么能管得过来。跟我哭了半夜，他苦哇，冬子你能帮就帮点，咱怎么来说也是一家子人，还没出五服呢，比院里的还亲一辈不是？”
袁冬听到父亲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回过头来，就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林灵。
林灵已经把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听了个清清楚楚，僵住的脸色这会更是出奇的难看。
袁冬有些为难地说：“爸，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婶还病着，再说我也不可能帮他们打官司，还有这事儿我得和灵灵商量一下……”
袁爸一听这话，声音立刻略微有些提高：“这事儿还用和你媳妇商量？！这是乡里乡亲的住着，咱们两家就是前后院，你要把你表叔赶回来了，我在村里还能不能抬得起头？再个说，你和灵灵说，就说我说的，咱家没女儿，以后我和你妈要是死了，还得靠你表叔家三个大妮给我们打花幡送终呢。你要是这点人缘都给我们砸了，以后我和你妈死的时候，在庄里谁来抬我们啊！”
“爸爸，你说什么呢。”袁冬连忙打断父亲的话。
林灵坐在那里，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气，就在胸膛里横冲直撞，撞得她的心口生生的疼，说不出是郁闷还是生气，只憋得她喘都要喘不过来了。袁爸的话，更是让她觉得匪夷所思，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上门求助的亲戚，居然会连“死了之后谁来送终”这种事都扯出来了……
她实在无法忍受了，噌地一下子就站起身来：“你自己在这里吧，我要回家。”
袁冬一下子就拉住她：“老婆你去哪？你不能走啊，我现在去处里找下市中级法院的高厅长，问一下表叔的事卡在哪里了，只要有点眉目，我就回来打发他们走。老婆，你是城里的姑娘，大人有大量，他们是我的亲戚，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当是为我为我爸攒攒人缘……村里里道的，如果我就这样赶他们走了，我们家在村里都要抬不起头来了……”
林灵话都说不出来一句了。
这到底算什么，她和客厅里的这些人，素昧平生，倘若她不曾嫁给袁冬，也许八百年也不会和这些人扯上一点关系；可是就是因为她嫁给了袁冬，居然就和这些对面不相识的人有了千丝万缕的关联，他们叫她“侄媳妇”，来她的家，吃她的早餐，折腾她的房子，要她掏钱……她还要被公公训斥，就只为了他们“百年”之后，在村里风风光光的有人抬……
林灵无语。
这真是操得哪门子的闲心，你都“百年”了你还关心有几个人来抬，还关心你是不是“风光”！都那个时候了，你还有时间操心？难不成你还蹦出来看看？！
但是这种话，她是不能说出口的，不然这样说袁冬的父亲，袁冬可真是要生气的。
但是面对着门外那两个人，她就真的要……
林灵还没想完，门外又“哗啦”一声巨响。
客厅里的抽屉被袁表婶给拉出来，整个倒扣在地板上。林灵放在里面的储钱罐，银币滚洒了一片……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你是主人我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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