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精外传》旷野小花

9、走还是留

　　“吃饭啦。”何妈妈吆喝声传来，惊醒了沉思的何润芝。屋外天已全黑，何妈妈把茅草屋檐下的红灯笼点好挂上。月亮在天空若隐若现。

　　碧绿的竹桌上放了一盆菜粥，里面还有些地瓜丝。绿的青菜 金黄色的地瓜，白色的大米。平时润芝能吃好几碗。可今天全没食欲。但一粒米都来自亲手种植，亲手收割，用石头磨去外壳。所以再有心思，也和妈妈丞相一起吃完。

　　芭蕉开始结果了。饭后润芝和丞相说
　　“丞相，我得去看看唐僧哥哥。拿一竹篮香蕉给他尝尝。”
　　“啊？你想和他成夫妻啊？”
　　“嗯。要是他愿意的话。”
　　“我看他好像下定决心要去取经。”
　　“嗯。谈谈看。我也想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如果非常糟糕，那么我们在和外面打通的同时，我们的姐妹们要沦落到被卖被骂被打的地步，活的还不如我们养的猫啊 狗啊，那我们就不打开了。至少这几代人，能自由地活着，支配自己，吃喝玩乐无需他人干预。这种生育方式最后不行，就不行吧。亡国就让它亡。如果国家的存在要以姐妹们的痛苦为代价，这个国不要也罢。”
　　老丞相不知说啥。把芭蕉果放在篮子里，手提着。
　　“我陪你去吧。”
　　“不用。你休息吧。我自己行。反正会馆不远。”润芝接过篮子，一路红灯笼亮着，绕过几间茅舍，会馆就在眼前。白马在屋檐下的红灯笼映照下分外亮眼。
　　推门进去，院子里有一棵柳树，孙悟空倒吊在树条上，用劲让枝条荡来荡去脑袋晃来晃去。沙僧在耍着他的月牙铲。
　　“不对，这个动作不对，你这不是铲妖，这是给妖挠痒痒。”孙悟空不断地嘲笑着沙僧的动作
　　“又错了，你这样打，妖精尾巴都没追到，妖精就跑了。”
　　“我先铲了你的尾巴！”沙僧被叨叨地心头火起，捞起月牙铲照着悟空屁股砍去。
　　“嗖 ”悟空运起力道，柳条笔直伸向天空。
　　“哈哈哈，你打不着啊。”悟空做着鬼脸，对着沙僧狂笑。
　　一转眼，看见了何润芝。猴子下了柳条，沙僧放下月牙铲，两人装模作样两手一拱
　　“见过国主。”
　　“师傅，国主来找你啦，你俩要成亲了吧？赶紧今夜洞房花烛，明朝咱们各散西东。”孙悟空一边嚷嚷一边抓耳挠腮。
　　“休得胡言。”唐僧听的声音出来，将何润芝迎到厅房。润芝将芭蕉果拿出来放在桌上
　　“唐僧哥哥尝一尝，也给你的两个徒弟尝一尝，很好吃。”
　　“善哉，多谢国主！”唐僧双手合十。
　　“好吃，嗯，我来吃。”悟空抓了俩芭蕉果，给了一个沙僧，俩人蹲在门口，一会儿探头看看外面，一会儿看看师傅。

　　“唐僧哥哥，我想听听你说说外面的情况。你们那边房子也是这样吗？”
　　“有部分房子和这里差不多，但也有些房子上盖的瓦。”
　　“瓦是啥？”
　　“就是用泥土做的，得在专门的窑里加热烧制。不透水，不透光。还保暖。”
　　“明白了。我们只会制作土砖，太阳下晒干。”
　　“那为啥还有人盖茅草房？”
　　“贫穷。他们一日三餐都不保障。甚至，碰上灾年，一灾几千里，连树皮都被剥光。为了抢水，邻村会几代世仇。”
　　“他们不能移走到有水的地方吗？”
　　“他们大多生于某地，长于某地，然后成黄土一抔。外出要有盘缠。很多人攒不出来。”
　　“盘缠是啥？”
　　“就是铜钱。”
　　“我们不用铜钱。大家最多互相交换一下各自收获的不同的果子米菜啊等。”
　　“但外面就用钱来购买东西。”
　　“那你走过这么多地方，有好的吗？”润芝问。
　　“有。比如离你这里不远，出了那座高山，就是一大片林地，有好几条河流绕林地而行，那里的人都住瓦房，有的还有两层高或三层高。”
　　“那那里的人都是男女结合在一起吗？那里的女孩不会被遗弃，买卖吧？”
　　“没有。但有女孩因为家里男孩多，男孩需要钱做聘礼，父母会给他们嫁给一个经济富裕的人做妾，以换得金钱给家里。”
　　“妾是啥？”
　　“就是那个男人有妻子，但还可以有几个妾。”
　　“明白。那么有没有一个女子有一个丈夫，还可以另外有几个男人呢？大家生活在一起。”润芝好奇地问。
　　“这我倒没看到。还能这样想？”唐僧不由地为润芝的大胆设想而吃惊。如果人人平等，那就不应该有一夫多妻。如果一夫多妻可以，那么一妻多夫难道不行？
　　“唐僧哥哥，你不如留下，我和你一夫一妻如何？或者，一妻多夫？就是你那俩徒弟太丑了。”
　　唐僧面红耳赤。
　　“这这 万万使不得。我必要去西天取经。不过你可以问问我的两个徒弟可愿意。他们要是愿意，我不拦着。”
　　孙悟空这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家伙一高蹦到了树上，将猴脸藏在柳枝后面“师傅，可别埋汰老孙了。我得帮你降妖除魔呢”
　　沙僧捞起月牙铲“我看看白马吃饱了没。”

　　唐僧不好意思地看着润芝。
　　“我知道了，唐僧哥哥，你早点歇息，明早我给你盖好文书，送你出关。”

　　何润芝抬脚就走。
　　唐僧望着她的背影，怎么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赶紧盘膝坐地，就着一地的月光，念起静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