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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请 ...

  •   这么一来二去半个月功夫,沈娇娇的身子才好些,沈家又派人送信,说沈家二小姐沈念念忧思深重卧床不起。

      沈家二姑娘乃是沈云鹤外室所生,江氏身故后才迎回府中认祖归宗。沈念念这人小肚鸡肠,总觉得年幼时受的苦楚全拜沈娇娇所赐。回沈府后处处攀比沈娇娇不说,连沈云鹤的一颗心也栓得结实。

      苏氏将沈娇娇接入元府生活,她也是三天两头登门拜访,说是姐妹情深,实则奔着元放去的。

      苏氏可不待见她。

      听闻她病着要接沈娇娇回府,没来由将送信的小厮一顿吐沫星子。

      “是病着,又不是死了,娇娇儿是她长姐,难不成还需给她守灵不成。要死去请大夫去,难不成沈家人丁兴旺柴火不足,连请个大夫银钱也不够的。你去,就说我苏玉贞的名号,让□□堂的大夫瞧瞧去!别则个说我见死不救的。”

      小厮舔着脸笑说:“元大娘子善心,我们大爷记着呢。只是这二姑娘汤水不进,要死要活也要见少夫人一面。您就看在少夫人份上,着我们大姑娘回府去瞧瞧。”

      苏氏杏眼微瞪,冷哼一声道:“旁人不知,你们家沈爷也不知,外界传言若是真的,切莫让那污秽沾了我们娇娇儿!你去回了沈爷,就说我苏玉贞说了,娇娇儿是我元家媳妇,不得空!”

      小厮偷偷看向沈娇娇,只见她垂首坐在下首,摆弄着腰间玉佩,她总觉得这玉佩与往日戴的不大相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多半是花纹比从前那枚细腻些,做功考究些,成色绵润些。

      沈娇娇招着玉手唤梅香至跟前道:“你替我瞧瞧,这佩子可是前几日用的那枚。”

      梅香捧着玉佩左右看个分明,有些诧异道:“看着还真不像呢,姑娘,这玉佩惯收在匣子里,怎会叫人掉包了不成?”

      “掉包?”沈娇娇拧着眉头,不大高兴地开口:“你再瞧瞧,这枚可比那枚精贵得多呢,这可是上好的寿山玉,单这一面在宁江城能买好几套宅子”

      梅香张大嘴,她知道自家夫人日日摩挲这枚玉佩,却不知如此华贵,这要是哪天自己失手打碎一个,就是卖了身也赎不回指甲盖大小。

      “想什么呢!这明显就不是我的东西!”

      沈娇娇将价值千金的玉佩自腰间摘下丢在桌子上,叮当一声惊得苏氏也看过来,以为她使者性子就问道:“娇娇,怎么了这是?当心伤着自己的。”

      梅香捧着那枚玉佩到苏氏跟前,将自家夫人说的细细告知。

      苏氏是个识货的,一眼就认出这物件出自宫里。

      可沈娇娇连日不曾出门,府中又无人往来。

      这好端端一枚玉佩又如何出现在府上的?

      莫不是有人私自摸入后院!

      这还了得!

      元老爷早逝后,元府的院墙都叠了三尺三,如今元放又不在府中,苏氏雇佣大量府兵和家丁维护宅邸安全。

      可毕竟人丁不旺乃事实。

      此事可谓是苏氏心病,若是因此牵连沈娇娇清白,那可就是罪该万死!

      苏氏看了看小厮一计上心头,她让小厮门外候话,将沈娇娇唤至跟前细问玉佩出处。

      沈娇娇此时全不知何故,含羞带怯地开口说原是有一枚相似的玉佩在手,乃是元放哥哥离家前所赠,虽不是名贵玉石,但也是夫妻情谊。

      苏氏听她这般所说,忽然想起元放离家前是送了件礼物给家中女眷,给为娘的是把玉钗,她瞧着成色不错,便添了几件首饰让他送入沈娇娇房中,其中便有一枚相仿玉佩。

      “只有一枚玉佩?”

      “阿娘,我不在乎哥哥送什么,只要是哥哥送的都好。”

      苏氏心中又是悔又是怕。

      悔的是自己跟元放真真是耽误沈娇娇了。

      怕的是眼前这枚来历不明的内造之物,恐惹来不详祸端。

      苏氏便想着让沈娇娇先回沈府暂住几日,等她盘查一番在做打算。沈娇娇只道自己是奉命回的沈府议事,哪知自家婆母修书八百里加急入了西北军械所,说家里遭了贼人损失惨重报官无用且忧思深重卧床不起。

      那厢元放收了信息自是调转马头直奔宁江城。

      这一来一回少不得半个月功夫,此事暂且不表。

      就说沈娇娇回了沈府,见过沈云鹤和如夫人甄氏,沈云鹤沉得住气,奈何如花似玉的如夫人倒绿豆似的一股脑儿将前因后果盘个干净。

      先说是贺家不仁义,办那劳什子相亲宴,勾得沈念念茶饭不思非要前去,可甄氏又不曾收着拜帖,只得去求沈云鹤将沈念念塞于族亲沈二爷府中女眷一并前往,她好守得半日清闲。

      哪知沈念念恨嫁心切,竟乘着那日人多与人行下婚约之实,失了贞洁不说,如今连那人姓甚名谁也分毫不肯透露,还想着那人说好三日登门求娶的。

      岂料三日又三日,这才慌了神,私底下遣丫头出府问话才叫甄氏拿住。

      甄氏本就长得好看,杏眼含春桃腮粉面虽育有一女一子仍旧娇滴滴似姑娘家家,捻着帕子边说边抹泪含含糊糊地道:“大姐可知那人是谁?”

      沈娇娇此时一心惦记着元放送的玉佩下落不明,哪听得见后母唱腔似的说故事,应声道:“娇娇不知,二娘可曾知道?”

      甄氏看向一旁闭目沉思的沈云鹤压低声音道:“是贺家,贺二爷!”

      “贺兰之!”

      沈云鹤开口道。

      沈娇娇眉心微跳,想起那日帐中之人自称贺兰之的,顿时心慌不已,心想难道帐中之事不是做梦,还是说父亲已知帐所发之事,叫她回府来问其清白一事。

      她前后一思量,顿时心慌如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煞是好看,绞着帕子已不敢抬头看人。

      沈云鹤自是不知,连声问道:“那日我儿也在贺府,可曾见过这位贺二爷?”

      “不,不曾。”

      沈娇娇怯生生地回道。

      梅香在忙应声:“回老爷夫人,那是我们姑娘食了汤药,贺夫人寻了厢房给姑娘歇息,整日不曾出门。听贺夫人的意思是,贺二爷那日不曾露面,说是与友人议事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

      沈云鹤那一点点期望戛然而止。

      梅香那日是见着沈念念与一人勾搭着进了后院厢房,只是背着身子不曾见过正脸,可那人蓄着满头青丝断不会是贺二爷。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二姐要是毁了清白,你叫顾儿将来怎么办!老爷舍得顾儿将来青灯常伴了却残生啊!”

      甄氏哭倒在旁。

      沈云鹤稳住心神,心知沈念念失节事小,若是无端攀附贺家那位真就是万死难辞。

      “梅香,你当真确定那日贺二爷不在府中?”

      梅香忙跪地道:“奴婢也是听贺夫人所言,至于其他奴婢不知。”

      沈娇娇见众人心思全不在自己这里,知道那日帐中之事并无外人得知心里稍安,起身将梅香挡在身后,低头小声道:“父亲如何肯定那人就是贺二爷的?这,贺二爷理应极好辨认才是。”

      此话倒是点醒了甄氏。

      若是云雨已有夫妻之实,那贺兰之刚行回府,头上定是寸草不生,放眼整个宁江城也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去,去把巧儿叫来!”

      巧儿是沈念念的贴身婢女。

      沈娇娇这才完全坐定,捧着茶盏自顾自吃茶。

      沈云鹤见她这般稚气未脱想起亡妻,柔声问道:“垚儿吃的什么药?身子不适?”

      “回父亲,只是前几日胸闷气短,婆母担心不已,特地讨来的安神药方,那药方虽好却极易致人昏睡。”

      “元家待你甚好。只是元放在军中可有一年不归,你们夫妻二人不可久居异地,你该自请元夫人主动随军才好。”

      沈云鹤语重心长。自然这话他断不敢在苏玉贞跟前说道,否则说不定被苏氏挠个大花脸。

      “父亲说的是。只是元哥哥说军中苦寒,我身子娇弱不堪疲惫,否则军务繁重还需分心照顾我。我若不能助他,自然也不该连累他。”

      沈娇娇何尝不想随军。起初是苏氏不肯,怕她受苦,如今苏氏倒是肯了,元放又是百般推辞,虽是句句为她考量,可沈娇娇那颗心早就惶惶。

      说话间,沈念念的婢子巧儿进了屋内,竹签似跪在屋内,被甄氏拿话一激,仍旧死死咬住说那人正是贺府二爷贺兰之!

      “你可曾亲见?”

      “奴婢不曾,姑娘说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等她将来嫁入贺府,少不得还需受人白目。”

      “哼!知道受人白目还做下此等辱没门楣之事。”

      甄氏说完,指望沈娇娇前去看看沈念念,估摸她们姊妹俩能说出个短长,她倒是要与沈云鹤商议,约莫要登门造访贺府。

      沈娇娇回府,住的还是从前闺阁,与如今沈念念的院子一墙之隔,在巧儿的引领下一主二仆进了沈念念的房中,她窝在床榻之上,双眼哭得又红又肿,脸上似有煞白之色。

      她见沈娇娇进屋,本就不睦的脸色愈发难看,指着巧儿骂道:“你个作死的奴婢,是端看我今日不顺,叫人来看笑话的不?”

      巧儿不敢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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