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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入宫风波(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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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坤宁宫正殿,满殿的目光齐齐望向傅思盈。
皇后稳坐高位,其次贵妃,接着是后宫一些不起眼的嫔呀、贵人之类的,兰贵人就在其中,同是贵妃的爪牙,有康贵人之事,不知现在心里作何感想。
贵妃苏雪柔不屑之色言语表,自傅思盈进门就一直打量,目带轻蔑,冷哼哼道:“本宫当皇上口中的傅家女是何等绝色,原来也就这般瘦竹竿模样!”
傅思盈先向皇后屈膝行礼后,掩面咳嗽两声,又颤颤巍巍向贵妃行了一礼,等再次抬眼时,眸光泪闪,一脸委屈样。
妥妥的绿茶精上身。
“嫔妾蒲柳之姿,如何敢与娘娘独领风骚之美相较?”
傅思盈觉得,既然人家没想给你留活路,自然也不需要顾及脸面这种东□□领风骚’足够苏雪柔难堪一回。
在场的众人虽不敢明目张胆嘲笑,却一个个掩嘴偷笑。
皇后虽一本正经坐着,但掩盖不了眉眼间的笑意,心情不错道:“思嫔,你年纪轻,说话需斟酌。”
看似在教训,眼光却瞥向一旁的苏雪柔,只觉狠狠出了口恶气,对待傅思盈更加和颜悦色。
“思嫔身子弱,来呀,赐坐!”
话落,便有宫人搬来凳子,傅思盈谢恩落座。
苏雪柔一时被人下了面子,凤眸扫过,后宫众人又噤了声,瞧着皇后这番作派,挖苦道:“本宫自认天姿国色,就算独领风骚,那也是够资本!总好过某些长相无盐,一辈子得不到皇上的宠爱要好!”
她这话是明晃晃讽刺皇后长得丑!
又道:“前有康贵人偷盗,尚没有定性,现在又有宫人枉死,皇后不但不查明真相,反倒包庇罪魁祸首!依本宫看,这中宫之权还不如空置!免得皇后落下一个无能的名声!”
话落,大殿静默,无人敢喘气!
皇后盯着贵妃的目光,恨不能生吞活剥了!
一时,剑拔弩张!
“苏雪柔!你大胆!”
苏雪柔别过脸,翘起修长的手指,拨弄上面的护甲,完全没把皇后放眼里。
兰贵人起身,福了福身子,适时打破窘困,“皇后娘娘息怒,还是审问案情要紧。”
话题被转移,皇后收敛了怒意,示意身后的椿嬷嬷开口。
椿嬷嬷:“来呀,把东西呈上来!”
坤宁宫小太监手持托盘从门外进来,托盘上,那枚红如火的珊瑚耳坠赫然醒目。
皇后问道:“思嫔,这枚耳坠你可识得?”
小太监已将托盘摆置傅思盈面前,傅思盈佯装认真端看后,疑惑道:“这枚耳坠倒是与嫔妾的一对珊瑚耳坠很像,不知娘娘是从哪儿得来的?”
皇后未回,又问:“思嫔,咸福宫伺候的奴才小叶子何在?”
傅思盈稍稍想了想,低眉咳嗽起来,才又断断续续回禀:“回娘娘的话,嫔妾病体沉疴,刚入宫两天,实在不知宫中事务,不如让嫔妾贴身宫女来回答。”
“咳咳....”
她又咳嗽起来,眼角已经瞥见门外熟悉的身影,是木槿赶了过来,总算来得及时。
“传咸福宫掌事宫女木槿。”
伴着一声令下,木槿步履沉稳入了大殿,行过礼后,回道:“禀皇后娘娘,小叶子不在咸福宫,自昨晚出门后就没回。”
“你们可知他的去向?”
“据说,内务府掌事是他远方表舅,加上白日他曾明着说跟着思嫔娘娘没有出路,奴婢觉得会不会是去求人另谋前程?”
贵妃突然冷笑,“哦!另谋前程?既有此心又何故被人推了湖?!咸福宫里头都是这些巧言诡辩的吗!”
听到贵妃吐露,人被推了湖,傅思盈及木槿都是惊诧。
傅思盈苍白着小脸,问:“娘娘是说小叶子被人杀了?”
兰贵人煽风点火,“怎么?思嫔不会想说死人也想另谋高就吧?”
只见,瘦弱不堪的人突然跪了下来,木槿也紧随下跪。
“皇后娘娘做主,自嫔妾入宫,一直病着,如何去杀一个小太监?且嫔妾与他无冤无仇,怎会下此毒手!”
木槿也强调:“回皇后娘娘,小主入宫后一直呆在寝殿,未出宫门半步!”
皇后自是偏向傅思盈的说法,一个刚入宫的妃嫔,干嘛去为难一个下人。
苏雪柔看不得她们这般做作,突然站起身,冷呵一声,“还不进来!”
门外,内务府掌事太监躬着身,麻溜着进来,一脸和气样。
“奴才内务府掌事高志才,问皇后安、贵妃安、各位小主安。”
苏雪柔见人进了门,颐指气使,道:“高公公,还不把你知道的说与皇后!”
高公公:“是。”
“昨儿小叶子确实来找奴才,不过不是瑾姑姑口中的另谋前程。他向奴才哭诉,思嫔病重忧思,怕日后再也难得皇上恩宠,于是想让他暗中打点一番,查出皇上当天行踪,方便她设计一场与皇上的偶遇。”
“小叶子原是不愿意的,奈何身为奴才哪能反了主子的意愿。他跟奴才说,如果他不做,思嫔便不会放过他,他这才求到奴才面前,可奴才虽管着内务府,也不能管着皇上呀。”
“便劝他,打听皇上行踪是死罪,让他还回去好生劝说思嫔。”
他叹口气,似是为小叶子叫冤,“哪知人就这么没了呀!”
听完高公公的话,在场的嫔妃骚动起来,大家交头接耳,都眼神鄙视打量着傅思盈,你一言我一语。
“看着是个乖巧的,不成想刚入宫就想着如何承恩!”
“啧啧啧,还想打听皇上行踪,真是不知死活!”
“我看,小叶子八成是被灭口的!”
.......
大家猜测纷纷,都带着恶意。
此时,门外又进来一宫女,眼神晦暗瞧了一眼傅思盈,便迫不及待来到椿嬷嬷身侧,附耳低声说了些什么。
而后,椿嬷嬷的脸色也变了,她又跟皇后一顿耳语。
听后,皇后又是一脸震惊,看向傅思盈的目光像在看一个死人。她原本让人盯紧咸福宫,现在有人回禀,昨晚见到思嫔一个人提着灯笼出了宫门。
原本,她是不信傅思盈会杀了小叶子,现下倒是确信。
毕竟一开始入宫,她是打算帮思嫔在皇上那里露个脸,好挣个恩宠。
高志才说的话倒有几分可信,哪一个入宫为嫔为妃,能甘心就此沉寂!
只见,皇后站起身,缓步来到傅思盈跟前,众人也都静下来。
她一字一句问道:“思嫔,你说你身体病重,不曾离开过咸福宫!为何有人昨晚瞧见你出了门!”
从高志才说的那段话开始,傅思盈心里就直打鼓,他说的与原书出现了偏差,反倒更符合她该有的心思。
此时昨晚她偷偷出门的事又被皇后知晓,顿时冷汗直冒。
昨晚,在木槿离开后,她进入系统,瞧见粮食种子又多了几个品种,还出现了几棵花植,心中一动,便偷偷出门去后山。
在后山发现一片空旷的地方,又将系统给的花植,一棵一棵给种下,忙活到大半夜才回的。
她无法回驳出门之事,只能打马虎盖过。
“皇后娘娘明察,嫔妾没有安排小叶子去上下打典,也不知皇上行踪,更不会存了夜里出门偶遇皇上的心思。”
可是,单凭她现在的话已经不足以采信。
皇后虽不喜贵妃,同样也不喜心思活络,暗中勾引皇上之人。
此时,盯着傅思盈的眸色深邃了几分,对她是否真的病重也产生了怀疑,一旁的椿嬷嬷悄然离开。
不怕事情大的兰贵人又出口,冷笑着,“没想到思嫔看着文文弱弱,为了勾引皇上连自己的身子也不顾,贫妾等望尘莫及。”
另一紫红宫装常在嘲讽道:“兰贵人想也没用,思嫔瘦弱娇小,惹人怜惜的模样不是人人都学得来的。”
说着,掩帕嘲笑。
众人皆是鄙夷之色,苏雪柔更甚,“有些人是聪明过了头,只可惜咱们皇上不喜这样的货色!”
大家又是哄笑,仿佛傅思盈就是个上下蹦跶的小丑。
木槿护主心切,“皇后娘娘,就算小主昨夜有出门,也不能一口咬定小叶子的死与小主有关。”
皇后眉眼冷却,转身坐回高位。
“思嫔,你还不知罪!”
傅思盈跪得笔直,“嫔妾无罪!难道就凭高公公的几句话就定我的罪吗!”
苏贵妃:“怎会只有高公公的话!”她指了指傅思盈面前的托盘,“到现在还死鸭子嘴硬!这只耳坠就是证物!它是在小叶子身上找到的,也许当时的情况是这样。”
“你安排小叶子打听皇上的行踪,小叶子正好打听到皇上批完奏折会经过莲湖。于是让小叶子等在那儿,然后趁着暮色悄悄前往。”
“可是,皇上临时改了主意,你未等到人,又怕事情泄露,这才一不做二不休将人推了湖,只是天网恢恢,内务府这两天安排人在莲湖采莲摘藕,小叶子的尸体才被发现。”
听完她的话,众人都觉得事情应当就是这样的。
皇后更是一脸怒气,拍案道:“思嫔,若你无法证明昨晚的去向,小叶子的死定与你脱不了干系!”
傅思盈真觉得苏雪柔疯了,因为皇上的一句话,整出这么大的阵仗,连嫁祸给她的台词都说得一板一眼,这是让她插翅难逃呀!
好在,她留了一手。
傅思盈对着皇后郑重一拜,眼泪簌簌往下流,哽咽着:“嫔妾昨晚去向不能说......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贵妃所说皆是猜测,并无人证。说嫔妾叮嘱小叶子上下打点?皇后可传唤咸福宫一应宫女奴才,嫔妾自醒来就只见过小叶子一面,还是大家都在的时候。”
“小叶子嫌弃嫔妾再无出头之日,也并不是嫔妾和木槿两人看见听见。”
“而且,嫔妾的一对珊瑚耳环完好无损,就在咸福宫寝殿梳妆盒最底层,皇后可派人取来,一验便知!”
她说得振振有词,不像说谎。
苏雪柔疑惑不已,转而望向身边的王顺。
王顺倒是平静,附耳回禀,“娘娘放心,小叶子身上的珊瑚耳坠确定是从思嫔寝殿偷出的,高志才亲自安排的人,错不了。”
那她此时就是垂死挣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