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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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胡媚迅速衰弱下去，江少游给她准备了很多调理身体的药，都无济于事。
“少游哥哥，别费事了，我终究要去的，留是留不住的。”胡媚眼神黯淡无光，微微摆头，避开了少游递过去的药碗。
“别强呢，听话，乖乖地把药吃了。”
“太苦了。”胡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喝下去，很快的。”江少游心急如焚。
“我一会再喝，现在是又烫又苦呢。”
“好吧，你一定要喝，我现在赶紧出去再采一味药，很快就回来。”
江少游在林子里飞掠，可是那味药草极是罕有，四处寻觅不得，渐渐地，他来了林子的边缘，却见到一个苍老的背影正慢慢向林子里行来。
江少游止了步，眼前这个老人看着很眼熟，却不知是谁。一身褴褛的衣衫，一头花白的乱发，左腿似乎是瘸了，一拖一拖地。
对面的老人也感应到了他的目光，抬起浑浊的老眼看过来。
这一对眼，两人都是一惊。
“高恒信？”
“江少游。”
时光从两人之间匆匆流逝，一转眼已经是二十年。
江少游有些愣怔，对面的高恒信早已不是当年落魄书生的模样，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残酷的痕迹，如今的他，几乎是一个风吹就倒是衰残之人。
“如今，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呵呵。”高恒信笑起来，一股苍凉之意，“我被关了二十年。尤大回去后跟老爷说莺儿已死，而我则是妖怪的同伙，赵老爷根本不听我解释，把我打个半死，然后丢进了死牢。可是，之后，我居然就被人忘记了。直到年前，新来的知府随口一问，知道只是桩无头官司，如今赵老爷早已去世，再无人追究，我才出了牢门。”
听完第一句，江少游就心惊不已，莺儿居然没回去么？那莺儿去了哪里？
“我现在来，只是想问问，莺儿怎么样了？过得好么？你对她好么？我在牢里想她想了二十年，是我对不起她，如果有机会，我要跟她说句对不起，回想起来，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我却不知道珍惜。”
江少游还是楞在原地。
“你不肯让我见她么？她，她也还是年轻时的样子么？”高恒信殷切询问，江少游如遭雷击。
一个转身，江少游飞速掠动，他得回去问个明白，究竟胡媚知不知道莺儿没回去这件事？如果她知道，那莺儿现在还活着么？
悬崖上冷风飕飕，极似呜咽。
胡媚身体已经变冷，小瓜子正在边上默默抹泪。
就这样嘛？一个人不知所踪，一个人就这样默默死去。
江少游说不出话，动不了步子，只是默默立着，离胡媚的尸体整整十步远，再也走不过去。
小瓜子抽噎着抬起头，说：“姐姐让我转告你一些话，一些她不敢跟你讲的话。她说她很后悔，她到死才明白，如果相守20年却不快乐，不如不相守。”
冷风飕飕的吹过，江少游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一个空心人，冷风直接从他胸腔之间穿过。
“姐姐还说，她对不起你，是她做错了，她说是她……”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都明白了。”江少游踉跄着后退，刹那间，他都明白了，明白胡媚为什么陪了20年小心，明白胡媚为什么从来不在他面前提起莺儿，明白她后悔了20年，可是，错的果然是她么？
“她陪了我40多年，我回报了她什么？错的是我啊。所以，我终将孤独终老，无人陪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尾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