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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阿荣啃了几个干烧饼,坐在车夫胖五旁边昏昏欲睡,忽然听见胖五喊了声,“阿荣,前面有人拦路。”

      阿荣还以为是劫匪,吓得脑子一轰,立刻清醒。他抬眼往前一看,唉了一声:“你可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劫路的呢。”

      不过是两个手无寸铁的路人而已。其中一人提着包袱,牵着一匹马,另一位年轻男子垂头坐在地上,双手捧腹,似乎是生了病。两人皆穿着体面,干净利落。

      这里并非官道,路面不宽,牵马拦车的男人又站在路中央,胖五怕碰住人,忙勒住了缰绳。

      男人客客气气的对着胖五和阿荣拱手行礼,“兄弟能否行行好,让我家小主人搭乘一下马车,他突然腹痛难忍,不能行路。”

      坐在地上的年轻人一脸痛苦的站起身,有气无力道:“小哥儿放心,我付车钱。”

      阿荣一口拒绝,“车里都是女眷,不方便。”

      中年男人反问了句,“都是女眷?”

      阿荣点头,“对不住了。”

      柳莺见马车停下,外头有人说话,便撩起帘子,这一看不打紧,吓得脸色苍白,惊呼了一声。

      方才还捧着肚子哎哎叫疼的年轻人,突然从袖子里挥出一把匕首横到了胖五的脖子下,厉声道:“下车。”

      阿荣大惊失色,“你们要做什么?”不等他动手,中年男人也从包袱后抽出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冷声道:“过年了手头紧,叫车里的人下来。”

      阿荣暗叫不妙,这两人还真的是劫匪,人不可貌相,他方才大意了。

      莲波从坐垫里拿了一样东西,放进袖子,然后跟在柳莺和青檀后面下了车。

      柳莺虽然很怕,却仗着胆子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家郎君是衙门里的官差!”

      中年男人冷笑:“小娘子,你家郎君就是天王老子此刻也飞不到眼前来救人。不想弄出人命就乖乖把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

      莲波脸色微变,人还算镇定,“两位英雄切莫伤人,我们今日出门并非去采办年货,身上并未带什么银两,车里也没有贵重东西。”

      年轻男人见她年轻柔美,仪态端方,故意笑容淫邪的打量她,“小娘子还是老实点,自己拿出来,可别让我们兄弟动手去搜身,摸来摸去的手里也没个轻重。”

      莲波低头不语,默默把荷包解下来递给柳莺,男人一把抢过去,在手里掂了掂,哼道:“就这么点?”

      青檀忙道:“姐姐把头上的金钗也给他。”

      柳莺又惊又气,这女郎是个缺心眼的白眼狼么?娘子好心让她搭乘便车,她却胳膊肘朝外帮着劫匪。更让她气恼的时候,不等莲波自己动手,青檀竟然自作主张的从莲波发间抽出金钗,殷勤的递到男人面前。

      柳莺顿时气的直翻白眼,莲波也是一阵心塞,难道自己看错了人?

      男人伸手接过金钗,没想到青檀顺势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对他盈盈一笑。

      打劫这么多次,却是头一次见到投怀送抱的女郎,而且是个艳光四射大美人。这样的笑容,说是一笑倾城也不为过。年轻男人心神一荡,看的眼睛发直,脑子发晕。

      美人笑靥如花,忽然咔的一声,伴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匕首到了青檀手里。

      年轻男子捧着折断的手腕,疼到冷汗淋漓,惨叫连连,青檀把刀锋横在他脖子底下,微微笑道:“你刚才装肚子疼,装的可一点都不像,眼下才是真的疼,你看,头上都出了汗呢。”

      中年男人一看同伴被制服,又惊又怒道:“放开他。不然我杀了这个人。”

      阿荣还在他手里,他以为青檀会有所顾忌。没想到青檀只是淡淡瞟他一眼,慢悠悠道:“别急,我先杀了他,再杀你。”

      断腕男人忙喊:“别杀我。”

      青檀柳眉一挑,“你说不杀就不杀?我干嘛要听你的话,你又不是天王老子。”说着,手下用力,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

      挟持了阿荣的男人没想到青檀全然不在乎阿荣的生死,手里人质竟然没有一点用,惊慌失措道:“算我们今日倒霉,你放了他,我放了你的人,咱们各走各的。”

      青檀美目一横,“你先放。”

      断腕男人嗷嗷催着同伙,“快放了。”

      阿荣被松开,青檀也收回匕首,忽然她抬手一扬,匕首径直飞向中年男人。

      柳莺和阿荣齐齐惊呼一声,以为她要杀人。莲波也吃惊到失声。

      匕首并没有插入男人心口,而是扎在男人靴子的前端,紧贴着他的靴头,将他的鞋钉在地上,分毫不差的功夫让人惊叹。匕首若是再偏一点,必定会把他的脚趾扎个窟窿或是直接扎透。男人吓得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到地上。

      柳莺阿荣全都看傻了。莲波也暗暗吃惊。

      男人见识到青檀的功夫,吓得连忙拱手求饶,“求娘子饶我们一次,我们并未谋害人命,只因家贫如洗,年都过不去,这才一时糊涂起了邪念。”

      青檀眼波一横,“你们扯谎都不会,穷人怎么可能买得起马穿的起绸缎。”

      “是,是我们抢的。”

      “对嘛,做人还是坦诚一些好。看来你们也不是第一次抢了。”青檀上前两步,抱着双臂悠悠道:“你看,我明明能杀了你们,却饶了你们的命,你还不谢谢我。”

      男人头上冷汗直流,磕磕巴巴道:“谢,谢女侠不杀之恩。”

      青檀美目一瞪,“空口白牙的说谢?”

      男人急忙把包袱递给她,“这是我们抢的东西,都孝敬给女侠。”

      “这还差不多。”青檀毫不客气的收了包袱,对胖五和阿荣挑挑眉毛,“走吧。”

      看呆了的胖五和阿荣连忙去赶车。

      莲波悄然松了口气,还好是一场虚惊,她袖子里的东西没用上。她并不想在阿荣面前露出来,以免阿荣多嘴,传进高云升和王氏耳中。

      柳莺把荷包拿回来递给她,扶着她上了马车。

      青檀把包袱递过来,“姐姐的夫君是捕头,或许能找到被抢的失主。这包袱麻烦姐姐带走吧。”

      莲波初时以为青檀是要自己拿走,没想到她竟然交给自己,不禁暗暗惭愧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柳莺赞道:“姑娘真是好身手,难怪敢一个人出门在外。”

      青檀笑了笑:“我是个镖师。”

      柳莺惊讶道:“女镖师可太少见了。”

      青檀道:“我走南闯北,见惯了这种劫匪。若是新手,还有可能悔改,走上正途。像这种老手,不知道干了多少票,抢过多少人,早已习惯不劳而获,即便送到衙门关了一年半载,出来还是会重操旧业,不会改邪归正。你们可能觉得我下手太狠,我伤了他们,是让这两人以后少做点恶。”

      她解释一番是不想莲波对她生出反感,没想到莲波听罢竟点头赞许道:“妹妹做的对。对恶人就不该仁慈手软,否则会祸害更多人。”

      青檀笑了,“姐姐真是我知音。”

      莲波关切道:“妹妹在幽城可有住处?若无住处,我可替妹妹安排一个住处。”

      “有住处。我师父在幽城新开了一家镖行,叫我过来帮忙。”

      “那就好。”莲波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那些古籍我还得费时间找一找。今日太晚了,我先送姑娘回住处,明日姑娘再来书坊找我。溪客书坊在新月街上,姑娘一问便知。”

      “好。劳烦姐姐把我放在桂花巷。”

      江进酒在桂花巷租了一处宅子,原是一位员外的别院,里面原封不动,只在大门外挂了“风云镖行”的牌匾。

      青檀走到大门前,在兽首上扣了三下。

      江进酒的心腹阿松打开大门,对青檀微一颔首,“主人在兰言堂等候。”

      青檀知道阿松话少,也未与他寒暄,径直跟他身后走进庭院。

      这座宅子颇有江南风韵,处处透出精致秀巧,穿过第二进的月亮门,水榭旁边的兰言堂里飘出淡淡的檀香。

      阿松停步,自行离去。

      青檀没急着进去,立在廊下,低头看着脚下的方砖,心里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这大半年在朔州所做的事,莫名生出一股挫败感。那件事没有一丝眉目,依照江进酒的脾性,绝对不会责怪她,可他越是如此,越是让她心里不痛快。

      她微微的吐了口气,缓步走进兰言堂。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十分静美的悠然画面。

      屋里飘着熟悉的沉水香,东墙上挂着一副青绿山水长卷。南窗下江进酒正在煮茶,身边卧了一只白猫,青烟袅袅,暗香浮动。

      一晃十二年,江进酒从一名普通风喉成为三省风喉之首,岁月对他还真是眷顾,容貌没什么变化,腰比初见时还要直,剑比年轻时还快,钱也越挣越多。

      青檀上前行礼问安。师徒二人大半年没见,江进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先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番,方才问道:“这一路顺利么?”

      青檀信口答道:“有伏己刀,怎么会不顺呢。”

      对她来说,有刀在手,即便有什么不顺也会让它变顺。

      江进酒不禁失笑,这句话或许有点狂,不过却正和他心意。青檀对外人有八百个心眼子都无妨,在他跟前,最好是至纯至真,直来直去。

      “北方水硬,我特意让阿松去龙吟寺给你打的山泉,来尝尝这难得一见的雪顶凤凰,京城的贵人们也是千金难求。”

      江进酒把建盏推到她跟前,一股浓郁的兰香沁入鼻端。

      青檀道了声谢,坐到江进酒对面,端起建盏,认真的品起这一杯听起来很贵的茶。品完了,她也不做评价,端着一张明艳照人的脸,默然垂眸,若有所思。

      江进酒忍不住问:“这茶如何?”

      青檀放下建盏,一本正经的开始诉苦,“师父还是来点实惠的,给我涨点月银吧。弟子最近一贫如洗,两袖清风,三餐不济。”

      江进酒:“……”

      “见面就谈钱多伤感情!”

      “那好吧,先谈正事。”青檀转入正题,开门见山道:“师父叫我来幽城,是为了仙人状吧。”

      不愧是他最聪明得意的弟子,一猜就中,江进酒露出赞许之色,点头,“不错。朝廷想知道青天塔上,究竟是人,还是神仙。”

      青檀眸光闪烁,面露不解,“听说新任县令沈从澜,是从大理寺调来的,为何还要派师父过来?”

      江进酒傲然一笑:“沈从澜再有本事,也是个书生。和风喉如何能比?”

      前朝覆灭之后,天下一分为三,大周为一统天下,秘密选拔了一批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名为风喉,潜入南越和东吴,收集情报,传递消息。灭掉南越和东吴之后,大周并未解散风喉,作为秘密安插在江湖中的耳目,防范江湖人以武犯禁聚众作乱。

      甘心作风喉的人,一般都是出身低微的人,立功后可脱离贱籍,子嗣能参加科考。江进酒十四岁便做了风喉,立功无数,如今是江北三省风喉首领,此次接了朝廷密令,前来幽城暗中调查仙人状。青檀是他手下最为得意的弟子,便将她从朔州叫了过来。

      青檀闷闷道:“师父为何不叫别人来幽城,我在朔州还没探寻到夷微的下落。”

      江进酒叹口气,“那件事先放下吧。”

      青檀哼道:“放不下。”

      江进酒无奈的看看这个倔强的徒弟,欲言又止地叹口气。

      青檀放不下的那件事,便是寻找佛狸。

      小和尚还真是说到做到,一晃十二年,硬是没让江进酒找到他的一根毫毛。

      如果江进酒是寻常百姓也就算了,他是江北三省风喉的统领,而且多年来以风云镖局主人的身份,和江湖上各大门派都有交情,消息灵通。

      这些年来,青檀也一直明里暗里各处寻找,花了不少私房钱,却没有得到一丝讯息,直到一年前,大周北境的朔州榷场,出现了一个叫夷微的人。

      北戎骑兵时常骚扰大周北境,抢夺边城百姓。朔州榷场的商户,更是时常被北戎骑兵烧杀抢掠。骑兵剽悍善射,来去如风,令人防不胜防,朝廷也颇为头疼,没有应对的良策。

      去年冬天,骑兵再次抢袭榷场。夷微带领榷场商户和百姓,竟然击退了骁勇善战的北戎骑兵。他自称是墨者赵犀的弟子,善于机关,且膂力过人,在塔楼上一箭射死了骑兵的头目。北戎骑兵大败而逃。

      青檀和江进酒得知这个消息,不约而同想到了当年的佛狸,不论“夷微”是不是佛狸,显然他就是得到赵犀铁匣的人。

      青檀立刻赶往朔州榷场,四下寻访守城将领,还有榷场的商户,想打听出夷微的来历和去向,然而竟然没有一个人见过夷微的样貌。他自始至终都带着一张树皮做的面具,穿着一身破衣。北戎骑兵一退,他便不见了踪影。青檀恨不得将整个朔州掘地三尺,也没有探出一丝夷微的消息。

      人还没找到,江进酒突然来信让她速来幽城,她心里自然不乐意。

      江进酒又给她斟了一杯茶,细声细气的劝道:“十几年都没找到,不急于这几天。”

      青檀心道:谁让你抠门不舍得花钱,空口白牙的叫人帮忙打听,谁能尽心?害的她自己掏私房钱。

      想到自己瘪瘪的钱包,她故意道:“幸好这事就我知道,不然,师父这三省风喉首领的脸上都没光彩。”

      江进酒弹了弹腿上的猫毛,慢悠悠道:“那也不能全怨我。记得当年我曾问过你,佛狸脸上身上可有什么特征,你说什么来着?”

      青檀垂眸不答,捏了捏白猫的胖爪,假装是那个小和尚的狗头,不小心力气有点大,白猫懊恼的抽出胖爪,想要挠她。

      江进酒瞟了她一眼:“你说他长的很好看,好看的人多了去了,这算是什么特征?”

      青檀不服气的垂着眼皮,那个小和尚脸上白白嫩嫩,干干净净,连个小痣都没有,硬说什么特征,也就是好看了。

      江进酒叹道:“大海捞针的事,尽人力听天命吧。”

      青檀眉梢一挑,“我咽不下这口气。”

      江进酒知道她听不进去,也不再试图说服她,转而告诉她,“我叫你来幽城,不光是为了仙人状。卫通说邓瘸子来了京城。”

      当年江进酒买走青檀时,并未向邓瘸子打听她的身世来历。青檀长大一些懂了事,想要寻找自己家人。可邓瘸子四处卖艺,行踪不定,不容易找到。不过好在邓瘸子特征明显,是个瘸腿的高杆船戏班主。前些日子终于让卫通打听到了下落。

      青檀后悔道:“早知道我今天在京城多逛逛,说不定能碰见他。”

      江进酒忙道:“还是先查仙人状的事吧。我已经交代了京城的朋友,一有邓瘸子的消息立刻告知。”

      青檀看看窗外天色,起身道:“我去一趟青天塔。”

      江进酒道:“不急,你和张夼一起去吧,他明日就到。”

      青檀笑了笑,“反正我闲着也没事,早点给你办完事,我好早点回朔州去找人。”

      找回铁匣成了她的心病。在她手里丢的东西她得亲手拿回来。

      青天塔最近在城里名声大噪,白日里不时有百姓来塔下拜神仙。到了晚上,此处便如以往一般荒凉孤寂。冬日天色黑的早,年久失修的古塔立在空旷野地里,只能看见一个隐隐约约的黑影。

      青檀踏入青天塔,点亮火烛。她胆子大,不觉得深夜登塔有何不妥,心里倒是好奇,此处当真有神仙?他如何来取仙人状,又如何判断投仙人状的人,是投机取巧不肯出血,还是踩着铁钉板上的塔顶?

      最后一层的铁钉板,根本难不倒她,她轻功过人,飞身一跃径直到了塔顶。

      塔顶比较局促,大约能站得下三四个人,投放仙人状的木匣用一根铁链悬在最后一张铁钉板的上方。若想投仙人状进去,得站在最后一块铁钉板上。她飞身跃起,一个倒挂金钟,脚悬在横梁上,伸手扯过铁链,木匣里面竟然有一封信。

      这是有人来投了仙人状?青檀好奇的拿起来一看,是一个叫温知礼的人写的鸣冤信。
      满纸冤屈,字字泣血,状告的竟然是青天塔的仙人!

      这可太新鲜了。青檀正在细看,突然觉出风中有一丝异动。出于习武之人的敏觉,她立刻警觉的抬头,目光疾扫四周,并无任何异样。
      难道是“仙人”来取仙人状?

      她略一沉吟,把这份仙人状折好塞到腰间,然后一个翻身,推开了塔顶的窗户。

      深冬的风,寒气如刀。她登上窗户轻轻一跃。双足还未点地,突然之间,一道黑影迎面而来。这人偷袭的十分巧妙,青檀正处于落势,脚下虚空没有支撑,对方一招直扑她面门,掌风刚劲到青檀脸上的蒙面巾都被卷起来,几乎差点把她一掌打翻在地。不等她落地,一脚踢向她的胫骨。

      青檀单掌撑地,飞身而起,瞬息之间和他过了十几招。偷袭她的明显是个男人,身形高挑,劲瘦,双肩宽阔。他招数并未有多花哨精妙,但内力强到可怕,赤手空拳,可以将平平无奇的一招化做呼啸而来的雷霆风暴,开山劈石的鬼斧。

      青檀第一次遇见如此强悍的敌手,反而激起磅礴的好胜之心。江进酒一直说她是个练武奇才,他亲自教的武功,她十四岁的时候,江进酒已经不是她的对手。

      近三年来,她和人交手没有落败过,今夜是个例外,竟然被人偷袭的如此狼狈。此人掌风刚猛,如同一道无形的铜墙铁壁将她困住,眼看就要被捆缚其中,青檀从腰间抽出了伏己刀,银光一闪,如同一道闪电,横空劈开无形罡气,伏己刀如蛟龙出海,寂静的暗夜,刀锋卷起了阵阵狂风。

      江进酒说她是他最得力的弟子。最难的差使,一定会交给她。

      她没有输过,今夜也不会。

      她天生就是个斗志昂扬的人,越是遇见强敌,越会激发出潜力,越战越勇。

      对方赤手空拳,被她的刀风卷在里面,从绝对的压制变成了与她平手。

      青檀越杀越狠,渐有有反败为胜的迹象,伺机一刀断流径直劈向他的右手,本意是想逼退他,然而没想到他居然用手来接刀。伏己刀削铁如泥,是江进酒送给她的礼物。他如此接招,手掌必定不保,青檀不禁有点遗憾。但诡异的是,就在伏己刀砍到他手上时,银光一闪,他不知用的什么兵器,竟然挡住了伏己刀,铛的一声轻响。

      高手过招,最忌讳分神,细若毫发的破绽便会变成杀机。青檀诧然的那一刹那,他身形一闪,左手探向她腰间,从她腰间抽走了那张仙人状。

      电光火石之间,青檀来不及撤回伏己,就势刀锋往下一压。黑衣人动作更快,一个飞身后撤,但凡晚一刹,凌厉刀锋之下,他右臂不断也残。

      青檀挥刀追到,他居然腾身而起,在伏己刀的刀背上,借力一跃,只见一道快如闪电的黑影已经凌空而起,转眼间消失无踪。

      若不是亲眼所见,青檀绝不可能相信,这世间会有如此轻功卓绝之人。

      四下寂静无声,只剩下风,夜色如墨,天上连一丝月色都无,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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