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降夏威夷》千羽习

32、彻底长大

　　仔仔细细地审视过去、仔仔细细地反思过去、反思自己和绍如之间的种种，乔一才发现自己有多荒唐。

　　一直以来，乔一和绍如之间都彼此“相敬如宾”、绍如对乔一也一直“很是规矩”，这样的关系令乔一感到温暖感到很舒服很踏实，一直以来，乔一对于自己和绍如之间的这种“相敬如宾”、“很是规矩”的状态从未觉得有任何问题，而绍如似乎也没觉得自己和乔一之间的这种“相敬如宾”、“很是规矩”的状态有任何问题，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乔一和绍如之间除了牵手和拥抱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亲昵举动了，乔一原本以为自己之前和绍如的牵手和拥抱是恋人是男女是出于爱情的那种牵手和拥抱，然而现在乔一回头审视一看才恍然大悟才明白原来自己之前和绍如的牵手和拥抱在乔一的潜意识里是类似于父女之间的那种牵手和拥抱，一想到这，乔一真的觉得自己太荒唐了。

　　终于恍然大悟的乔一非常懊恼非常后悔，终于恍然大悟的乔一对绍如充满了愧疚感，乔一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很讨厌这样一个连爱情和亲情都无法厘清的自己、很讨厌这样一个在原生家庭的魔咒中打转转的自己，很讨厌如此自私地利用绍如如此自私地伤害绍如来满足来弥补自己内心当中的缺失的自己。

　　因此，终于恍然大悟的乔一再也不能让自己继续错下去，于是非常懊恼非常后悔非常愧疚的乔一鼓起勇气给绍如打了一通电话：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仔仔细细地反思过后才终于恍然大悟、才明白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潜意识里或许一直把你当成父亲的替代品而非男友所以我潜意识里早已对你的行为‘设限’，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可以接受和你牵手和你拥抱这样的亲昵举动，然而我现在才明白在我的潜意识里是将我和你之间之前的牵手和拥抱当做是类似于父女之间的那种牵手和拥抱而不是男女之间不是恋人之间的那种牵手和拥抱，所以当你对我做出那种男女之间那种恋人之间特有的那种亲密举动时我浑身抗拒、深感被冒犯、无法接受你的那种‘流氓行为’，现在回头来看才知道肯定是因为当你对我做出那种男女之间特有的亲密举动时我下意识地将你的这种亲密举动判定为超出了我和你之间的这种类似于父女关系的‘越矩行为’，所以我才会那么抗拒才会那般狠狠推开你才会那般狠狠逃离，现在的我才知道我有多荒唐，对不起，绍如，是我自己活在原生家庭的魔咒中走不出来、是我因从小缺乏父爱、严重缺乏安全感所以才如此自私如此卑鄙地利用温暖如父的你来填补我内心当中的缺失如此荒唐地把你当成父亲的替代品如此荒唐地和你建立这种扭曲的关系、是我把爱情和亲情混淆到一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乔一在电话这头对电话那头的绍如说。

　　“......没关系，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潜意识里是把我当成了父亲的替代品......”电话那头的绍如并不意外地对电话这头的乔一说。
　　“你早就知道？”乔一反倒深感意外地对电话那头的绍如说。

　　“嗯，之前我和你刚刚正式地走在一起没多久的时候，有一天我和你一起‘约会’的时候，不胜酒力的你没喝几杯就把自己喝到半醉，当时半醉的你像个孩子一样窝在我怀中并对着我叫了声‘爸’......我当时在猜也许是我的长相或者是我的性格或者是我身上的某种特质让你觉得我很符合你内心对于父亲的标准所以你很信赖我愿意和我待在一起愿意窝在我的怀里，尽管那个时候的我就已经这样无意中得知了你潜意识里对我的态度就这样无意中得知你的潜意识里很可能是把我当成了父亲的替代品，然而我却不介意更不愿意放弃，因为我真的很爱你所以就算我真的被你当成父亲的替代品我也不在乎我也还是想陪在你身边，当然我也期待某天你会日久生情地真正地爱上我，所以自那之后我就心甘情愿地在你身边一边当你的父亲的替代品一边等你某天真正地爱上我，所以一直以来我对你都比较‘规矩’，至多只敢和你牵手和拥抱，不敢冒然对你做出更亲密的举动，因为我害怕你暂时还没有准备好害怕你暂时还无法真正地把我当成一个男友害怕你暂时无法接受更亲密的举动，所以我不想太着急，只想给你时间，慢慢来就好，所以一直以来我对你都比较‘规矩’，直到今天，对你‘规矩’了这么久的我忍不住想知道你的心意忍不住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真正地爱上我，所以我才忍不住对你试图做那样的亲密之举一方面是我真的有些情不自禁另一方面我也想以此试探一下你对我的心意试探一下你是否已经真正地爱上我了，然而很可惜你对我的那种亲密之举充满了抗拒......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继续等待，慢慢来，不着急，相信有一天你会日久生情渐渐真正地爱上我的。”绍如在电话那头对乔一说。

　　“不，有的关系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或许从一开始就被定格就被定性了，有的关系或许从始至终都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就像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恐怕是不可能改变了的恐怕我注定无法真正地爱上你恐怕我注定至多只能把你当成一个父亲的替代品，所以之前是我不好、是我糊里糊涂地和你建立了所谓的恋爱关系而我自己却完全搞不懂自己的真实心态，直到现在我才终于弄明白我对你的感觉存在严重的误解，所以我已经糊里糊涂地错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恍然大悟终于弄明白自己的真实想法所以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所以我和你之间不应该再继续这种畸形的歪曲的所谓的恋爱关系，应该赶紧就此打住，不然对你我都不公平。”乔一果断地对电话那头的绍如说。

　　“......一一，你知道吗，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不怕当你的父亲的替代品我最害怕的就是某天你突然要结束和我的关系我最害怕的就是某天我连当你的父亲的替代品的资格都没有了，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每当你对我稍微体贴一点稍微好一点的时候我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但同时我又会变得很害怕再见到你，因为好不容易从你那里尝到些甜头的我害怕那种再次见到你时无法从你那里获得新的更多的体贴而导致的失落感，每当你对我体贴入微之际我就会受宠若惊同时瞬间变得患得患失因为我在一方面享受你给予的体贴的同时一方面又不自觉地开始担心自己会陷入你的体贴会对你给予的体贴上瘾，我怕我沦陷于你的体贴怕我对你的体贴上瘾怕我深深地依赖你的体贴而无法自拔更怕下一次我大概率不能从你那里得到新的体贴的那种失落感，所以为了避免下一次很可能会遭遇的失落所以我本能地有些害怕有些逃避短时间内再见到你，我宁可停在原地回味你好不容易给予我的体贴也不敢再往前走生怕下一次见面就会变成失落，所以为了避免自己下一次可能因为得不到你的新的体贴而失望我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贪心不要对你这一次的体贴上瘾不要依赖不要过分当一回事要保持平常心要淡定一点不要期待你的体贴不然很可能会失望，所以我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要知足不要太贪心，所以抱着这样的患得患失的心态的我会不自觉地害怕短时间内与你的再见面因为我不自觉地害怕下一次见面时无法得到你新的体贴、害怕下一次就失去你给予我的好的、高规格的待遇的那种失落感，所以我宁可停在原地回味过去也不敢继续往前去面对很可能会遭遇的因为太贪心而经历的失落感，所以我往往选择‘见好就暂停’，短时间内都不敢再多贪心，所以我每次从你那里得到一些优待之后我就会独自回味一阵而暂时不敢再次和你见面担心会遭遇失落，而且我也担心如果太黏你会令你反感，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敢太频繁地和你见面，一方面是怕我会遭遇失落感另一方面是怕你会嫌我太黏你而反感我，总之，我就是顾虑很多，其实我知道我成天顾虑来顾虑去不过是很怂的表现而已，尤其是之前我重感冒那次你对我给予的体贴和照顾，我一方面真的好感动一方面我瞬间不自觉地想你这般体贴和照顾我恐怕是对我的最高待遇恐怕就是一种巅峰待遇所以我不自觉担心下一次恐怕是享受不到这种你给予我的这种很可能是最高规格的待遇了，所以我为这一次享受到最高待遇而高兴同时又为下次大概率不可能再享受到的你给予我的这种很可能是最高的待遇而提前担心起来，甚至我当时想就那样一直重感冒下去想永远停留在你给予我最高待遇的巅峰时刻，而反过来我甚至又会愚蠢地想宁可一一你干脆一开始从头到尾就别对我那么好这样或许我就可以彻底地避免去期待你的好彻底不会再有所失落了，我知道我这样很患得患失、很别扭、很纠结、很怂但是我又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患得患失、我自己又无法摆脱这种困境，然而即便我一直处于这种状态当中我也想坚持下去也想和你继续走下去，然而，没想到，此时此刻，我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我还是听到你对我说想结束和我的关系......”绍如在电话那头对乔一苦恼地说。

　　“对不起......”乔一对电话那头的绍如难过地说。
　　“一一，你不要跟我道歉，我们不要结束关系好不好，就让我在你的身边继续当你的父亲的替代品好不好，除非哪天你遇到了你真正爱的人那么我会放手我会离开，不然在那之前就让我继续当你的父亲的替代品继续照顾你好不好？”绍如在电话那头有些委曲求全地挽留乔一道。

　　“不，绍如，你别这样，我不该再和你继续这种别扭的关系，不该再把你当父亲的替代品，更不该拿你当备胎，我已经糊里糊涂的错了这么久了，现在我好不容易终于恍然大悟所以我绝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不然对你我都是不公平的，所以我们到此为止吧。”乔一对电话那头的绍如说。

　　......

　　就这样，在乔一的果断和坚持下，绍如不得不尊重乔一的想法不得不放手。
　　于是，乔一彻底地结束了和绍如之间的那种别扭的关系、彻底地和绍如分开但求各自安好。

　　至此，乔一彻底无人可以依赖、只能靠自己了。
　　至此，乔一仿佛一下子彻底地真正地长大了。

　　回看过去的自己，乔一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自己不过是活在了舅舅舅妈和姨妈制造的那种“伪亲情”、不过是活在了和绍如之间的那种“类亲情”当中，而如今刨去那种“伪亲情”和“类亲情”，乔一的感情世界瞬间一片空白、似乎什么都不剩了。

　　在如今的乔一看来，被迫收养乔一的舅舅舅妈并不是害怕成为“孤儿”即有“孤儿焦虑症”的乔一的那根“救命稻草”而乔一的舅舅舅妈恰恰是假装给了乔一希望到头来让乔一陷入更大的绝望以至于到头来几乎要压垮乔一的最后那根“稻草”。

　　得知被舅舅舅妈收养真相的乔一对她一直以来看重的家庭、亲情感到失望，得知舅舅舅妈和姨妈的真面目之后的乔一无法再相信自己的这些所谓的血浓于水的“亲人”，乔一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以来最相信最依赖的姨妈、舅舅舅妈口中说的爱乔一都是假话，原来自己的血亲也是会谎称爱自己的，原来亲情也是可以掺假的而不仅仅是爱情才会掺假，原来自己的血亲也会口口声声地假装爱自己而并非只有渣男才会口口声声谎称爱别人，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中有渣男渣女之外亲情中也有渣亲戚即渣亲啊。

　　本来，一直误以为有亲情支撑的乔一通常情况下几乎察觉不到原生家庭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乔一曾一度觉得很多她的原生家庭带来的伤痛都仿佛不存在似的，然而如今看清舅舅舅妈和姨妈的真面目后乔一才发现自己因为家人因为亲情因为原生家庭受过的伤全部都被激发出来、全都全面爆发出来，如今的乔一才发现原来自己之前只不过是一直将这种家庭带来的各种伤痛暗暗埋在内心深处，直到看到舅舅舅妈姨妈的真面目后在这样巨大的刺激下乔一才发现自己因为家庭因为家人因为亲情而受过的所有的伤一笔一笔全部都在。

　　如今得知舅舅舅妈和姨妈真面目的乔一心中的爱似乎瞬间枯萎了似乎瞬间只剩下那一笔一笔被激发出来的伤痛。

　　虽然如今的乔一得知舅舅舅妈姨妈的真面目后谈不上对舅舅舅妈和姨妈他们有什么恨但是乔一确实无法再像之前那样爱舅舅舅妈和姨妈、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去爱去信赖去依赖自己的这些所谓的活着的亲人了。

　　如今，得知舅舅舅妈和姨妈真面目的乔一似乎终于彻底明白如何像姨妈曾经对乔一所支招的那句“就当你爸只是个爸爸”那样去处理和亲人之间的关系了，之前的乔一对姨妈的这句“就当你爸只是个爸爸”大概能明白字面上的意思但是却一直不知道究竟如何做才能恰如其分地把握好当中的分寸如何才能很好地达到把爸爸当做只是一个爸爸的境界，而现在的乔一似乎终于彻底顿悟了，如今的乔一突然明白姨妈曾经的那句“把某某当做只是一个某某”践行起来无非就是和某某保持距离主要是拉开距离再说白一点就是尽量撇清关系一点即和某某保持一种名义上的关系不撕破脸但是不必亲近、凡事都坐视不理、保持一种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不撕破脸的名义上的名存实亡的关系就好，这应该就是姨妈所谓的那句“把谁谁谁当成只是一个谁谁谁就好”的具体做法、具体处理办法吧，现在的乔一似乎终于学会了如何按照姨妈的那种“把谁谁谁当成只是一个谁谁谁就好”的思路和原则去处理人际关系尤其是如何按照姨妈的这种思路去和自己原本很信赖的亲近之人保持距离准确地说是拉开距离再准确一点就是尽可能撇清关系、抱持坐视不理、置身事外、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就好，现在的乔一终于成功学会了如何成为姨妈曾经希望乔一成为的那种聪明的冷漠之人，现在的乔一不仅学会了和自己的爸爸保持距离也学会了和曾经一度很信赖的舅舅舅妈和姨妈保持距离、拉开距离，姨妈曾经亲授曾经教乔一的这句人际关系的处理金句乔一似乎已经彻底学会了，如今的乔一决定用姨妈曾经教她的这句处理人际关系的金句去拉开了和舅舅舅妈包括亲口给乔一支这一招的姨妈的距离，不知道看到这样冷漠但终于够“聪明”够“精明”的乔一时姨妈会作何感想不知道姨妈看到这样的“有所成长”的乔一是觉得很满意很欣慰还是觉得很讽刺很寒心呢。

　　俗话说“臭鼻子割不掉”，然而当乔一得知舅舅舅妈和姨妈的真面目后，乔一觉得像舅舅舅妈和姨妈这样的“臭鼻子”其实割掉也没什么大不了，对于如今的乔一来说她完全是可以割掉舅舅舅妈和姨妈这种“臭鼻子”的，毕竟现代的西医器官出问题了就割掉，似乎对于现代西医来说似乎就没有什么器官是不能割掉的，更别说区区的“臭鼻子”了，割起来都不在话下，所以像舅舅舅妈姨妈这种“臭鼻子”乔一决定果断割掉，没什么好再留恋的必要了。

　　所以啊，乔一决定按照姨妈曾经亲口传授的处理人际关系的金句去“就当这些所谓的亲人就只是些亲人而已吧”，如今的乔一并不恨舅舅舅妈和姨妈只是对他们这些所谓的亲人再也爱不起来了。

　　因此，得知舅舅舅妈姨妈的真面目后的乔一决定不辞而别决定默默离开，只因乔一觉得既然自己已经成为舅舅舅妈和姨妈的负担那么当然应该赶紧离开、不想继续赖在原地不想继续成为这些所谓的亲人们的负担，不管这种不辞而别究竟是对是错不管究竟是明智还是愚蠢不管别人怎么看乔一都不在乎都坚定地要不辞而别，在乔一看来这或许是对舅舅舅妈姨妈最好的结果、也是对自己的最好结果，毕竟乔一不辞而别乔一自己离开之后，舅舅舅妈姨妈不用再替乔一操心任何、不会再被乔一拖累而乔一也通过不辞而别行使了自己的自由按照自己的方式留给这些所谓的亲人一个好的结果给这些所谓的亲人得以解脱从而乔一自己也算是得到一种解脱，这或许是对大家都利好的结果，这样不辞而别或许是乔一在对舅舅舅妈姨妈最后一次表达自己的爱意吧。

　　而之前乔一之所以对是否再去考研犹豫不决的主要原因其实是乔一在综合权衡如何才能更好地支撑起和舅舅舅妈这个三口之家如何才能更好地改善这个三口之家的经济状况，之前乔一一直难以权衡清楚这个难题，毕竟如果听从舅舅舅妈的劝阻而赶紧本科一毕业就正式参加工作那么是可以早点正式挣钱养家但是凭借本科生的学历所拿到的工资通常是比研究生拿到的工资要低的，所以对于究竟是靠本科学历早点正式挣钱但是挣得相对要少还是再去拼个研究生学历虽然挣钱晚一点但是可以挣得相对多一些这样一个难题乔一之前一直难以权衡清楚，然而，现在决定不辞而别决定默默离开的乔一便不必再去为之前自己和舅舅舅妈所组成的三口之家再考虑任何了毕竟在如今的乔一心中这个三口之家已经不存在了，所以如今的乔一没有这个三口之家可以依赖但也不必为这个三口之家再去操心任何了，因此如今的乔一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决定未来，而其实对乔一本人而言乔一并不想再去考研并不想再赖在学校毕竟其实乔一本人并不是多么爱学习之前那么拼命学习那么在乎学习不过都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支撑家庭的经济重担，然而现在的乔一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意愿自己支撑好自己就好，所以乔一决定本科一毕业便离开特州到一个陌生的二线城市去正式地参加工作、开始自己的全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