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代一双人》苏雨莫

57、寄语酿花风日好，绿窗来与上琴弦

　　“雨菡，你可回来了……”
　　我刚刚还有些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了，是容若的声音，他刚刚说的是…雨菡？
　　我轻轻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双焦急、兴奋、激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眸子，眼中依稀还有泪痕，他怎么会知道的呢？知道了居然没有被吓到？
　　“你……”
　　“你好狠心，平安无事也不通知我，甚至见到了也不与我相认，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他有些受伤的看着我。
　　“你…你怎么知道的？”其实我也算不上平安无事啊，容貌、身形包括整个人都变了。
　　“你昨晚喝醉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一直抱着我哭，一边哭一边说的，我就知道了。”
　　“你相信吗？你不害怕？”理论上说，听了这样故事之后，一般人不都会很惊讶很害怕，然后怀疑故事的真实性吗？
　　“刚开始觉得震惊，有点怀疑，但后来你睡着之后我慢慢地想了想，你确实有不少地方与其他女子不同，所以慢慢就信了，”他认真地说，伸手紧紧握住著我的手，“我现在就想，这是上天给我的恩赐，又将你送回我身边。”
　　我看着他的笑了，纠结了我好久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从现在开始我终于可以跟他说出我想说的话，不用再犹豫不决了：“你知道吗？我是为了见你一面才回来的，没有你，我在那边过得好辛苦，一直一直都好想你。”
　　“我知道，都知道，我也是一样的呀，”他点头说道，然后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我笑了，闭上眼睛感受这份许久不曾拥有过的温存，期待这个怀抱已经太久了，让我好好奢侈一次吧。
　　“我会娶你的……”他突然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我心里一惊，抬起头看着他，他脸上的坚持让我很感动，可这样的话现实吗？
　　“我不在乎，真的，”我柔声对他说，“以我现在的身份，你父母会允许你去一个青楼女子吗？就是做侧室都是不被允许的吧，我们能见面就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我会争取的，”他依旧坚持着，“以前我不能娶你，甚至还让你身处险境，当我以为失去你的时候，真的是生不如死，为了阿玛、额娘才能坚持下来，可如今能再相见，我一定会娶你为妻的。”
　　“可你……家里有妻子的呀，”我有些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这是我们都不愿证实的问题。
　　“菱儿是不会介意的，如果她知道你就是雨菡的话，”他脸色有点暗淡，但瞬间又恢复了自然。
　　“可……除了菱儿呢？”
　　“她是阿玛做的主，我本不想的，”他叹了口气走到窗边，清瘦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我慢慢走到他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背后，柔声说：“所以我说，我不在乎的，不过是个名分而已，我没有那么看重，能跟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了。”
　　他轻轻的转过身，用我入怀中，紧紧抱住，仿佛就是整个世界……

　　直到下午，我还沉浸在与容若相认的兴奋中，送走他后一个人坐在桌前傻兮兮地偷笑。
　　突然听到一身急促的敲门声，我起身向门口走去，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一脸着急的菱儿。她一看我开门，她立刻抓住我的手，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与兴奋之情，口中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紧紧地抓住我的手。
　　“她自己闯进来的，谁也拦不住，”旁边的碧烟看看我轻声说。
　　我点点头，将菱儿轻轻扶进了房间。
　　“小姐，真的是你吗？”刚进房间，菱儿一头扑到我怀里边哭边问。
　　我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应该是容若告诉她的吧，这个丫头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是成熟了，可此时还是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我都有些心酸了。
　　“菱儿，别哭了啊，我不是回来了嘛，”我轻轻托起她的脸，微笑着说：“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啊。”
　　“恩，”她应了一句，眼泪还是不停的滑落，两眼紧紧的盯着我看，好像一不小心我就会消失一样。
　　“他告诉你的？”我轻声问道。
　　“恩，小姐你真是的，也不跟我说，我还一直喊你沈姑娘呢，”眼泪擦干了，她撅起小嘴看着我，那表情跟以前不高兴的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看得我扑哧笑了出来。
　　“好好好，我错了，我是怕吓到你们呢，”我笑着说，一边轻轻拍拍菱儿的肩膀，“不过，你这个纳兰公子的夫人，怎么能冒冒失失跑到青楼来呢，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小姐，你，你不怪我吧，”她一听我提起容若，又有些赧然的问我。
　　“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呢，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的啊，”我歪歪头轻笑着说。
　　“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她有些没听懂，却又似乎懂了，没有继续问下去。

　　正说着，门轻轻被推开了，我起身向门口看去，原来是秀姨带着幽妙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苦着一张脸的碧烟。
　　“秀姨，幽妙姐姐，”我问候了一声，秀姨微微笑了一下，幽妙却是没有理会我，不过反正我也不是很在乎她的态度。
　　“我听说有位夫人来了，我这待月馆可从未来过女客，所以过来看看，”秀姨边说着，便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站在旁边的菱儿。
　　“哦，这位是前日那位纳兰公子的夫人，”我在旁边介绍着，秀姨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大概是怕正牌夫人来找我麻烦的吧。
　　“这是秀姨，是待月馆的老板，对我很好的，”我又转头对菱儿介绍道。
　　“哦，秀姨，刚好我有事想跟您商量一下，”菱儿走到秀姨身边温柔的说道。
　　“夫人有何事尽管说便是，”秀姨也和颜悦色地说。
　　“是这样的，上次我家夫君在待月馆得见了沈姑娘美貌与才气，一直念念不忘，所以我特来替夫君向秀姨求亲，希望您能同意让沈姑娘伴随夫君身侧，”菱儿娓娓道来，旁边的我已经一脸诧异，旁边的秀姨还有碧烟、幽妙更是一脸的惊讶。但我诧异是因为她事先并没有跟我商量，而她们惊讶却是因为没想到这夫人竟有如此胸襟，还代夫君来向别的女子提亲。
　　“不知秀姨意下如何？”看大家都没什么反应，菱儿又问了一句。
　　“哦哦，夫人既有如此胸襟，那老身自然不敢不从了，”秀姨缓过神来，对菱儿说道，又转头看了看我，笑着说：“那我先恭喜姑娘了。”
　　“那就好，夫君会找时间亲自前来提亲的，”菱儿微笑着说，说完后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然后转身出门走了。

　　“恭喜你了，宛儿，”菱儿走了之后，秀姨走到桌前坐下微笑着对我说，“那位纳兰公子听说是相爷公子，又是当今皇上面前的红人，你跟了他自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也算是个好归宿吧。”
　　“谢谢秀姨，”我轻声说道，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示高兴还是担忧的感觉，但看到秀姨一脸真心的高兴，想到自我到了这里之后她一直待我很好，也真心地对她道谢。
　　“姐姐，”碧烟轻轻拽了一下我的衣袖，我转过头看着她，她也笑得很是安慰，“恭喜你了，得到这样的好归宿。”
　　“谢谢碧烟，”我微笑着说，转头时却看到幽妙一脸不忿的表情，笑了笑没有太在意。

　　第二天，容若果然亲自来到待月馆提亲，还按照当时江南的传统带来了彩礼与聘金，几箱的彩礼浩浩荡荡抬到了待月馆，路上惹来很多路人的围观，秀姨更是笑得嘴都何不拢了。一时间，纳兰公子喜纳江南才女的喜闻传遍整个乌程，成为当地一桩美谈。
　　“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大张旗鼓的就来了呀？”跟秀姨谈完后，容若又来到我房中，我半开玩笑的说，“纳兰公子不应该是很低调的吗？”
　　“菡儿，我太高兴了，终于能娶你了，”他看上去真的很高兴，平日的苍白都不见了，重新变回如我初见般的神采奕奕，他走过来拥著我说：“我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要嫁给我了。”
　　我轻轻笑了笑，伸手抱紧了他，原来幸福会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而且一次又一次的出现……

作者有话说

　　终于可以幸福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