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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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蔓延了整栋别墅，大团大团的浓烟争先恐后地往天上蹿。
“宝贝，醒醒！”
Vans睡眼惺忪，感觉周围一片燥热，整个房间被火光照亮，妈妈叫醒了他，脸上满是恐惧与慌张，他还没反应过来，妈妈便拉着他的手想要冲出房间，谁知道火势迅速蔓延挡住了去路，妈妈紧紧的护着他，那一刻，她的怀抱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滚烫。
“不用怕，宝贝，上帝会保护我们的...”
大火越烧越烈，蔓延了整块木制地板，他们被困在火海中。Vans把头埋在妈妈的怀中，隐约听到了房梁断裂的声音，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就算上帝不再眷顾我们...”妈妈捧起他的脸，吻了他的额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妈妈眼里淌出的泪水，划过了脸颊，“至少妈妈会永远守护你。”
火焰从不会手下留情，“咔嚓”一声，巨大的房梁从屋顶砸落。妈妈抱他抱得更紧了，用瘦弱的身体抗住了这沉重的一击。那是他最后一次得到妈妈的怀抱......
Vans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他捂住口鼻，被黑烟呛得无法大声呼救，他摇了摇妈妈的身体，无果。随着身体一系列的不良反应——头晕，身体发烫，眼皮不由自主地开始慢慢闭合，这感觉多么令人窒息。在睡着之前，他隐约听到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快！还有一个小孩在这儿！”
然后...他好像被送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之后他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
一直到他来到这所福利院的第三天他才意识到，他现在是个没人要的小孩。
“那个新来的男孩怎么不说话啊...”
“他就像老师之前教的那个词一样...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孤僻！”
几个小孩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他们给Vans取了不少难听的外号，还在福利院里大肆宣传，合起伙孤立他。Vans低着头，呆呆地坐在饭桌前，面前放着的土豆泥一点都没动。他的头发有段时间没理了，发尾有些长，刘海遮住了眉毛，显得他更加阴沉了——这让他在这个充满孩童的欢声笑语的福利院里显得格格不入。
“留那么长的头发，是不是想穿上裙子当小公主啊？哈哈哈哈！”
一个看起来八九岁，长得高大的男生站到他面前，把他的头发乱揉一通。Vans凶巴巴地瞪着他，男生一把拽住Vans的发尾往后扯。他无力反抗，被迫从板凳上摔下来，死死抓着男生的手臂。那男生见状拽着更用力了，疼得他一抽一抽地开始哭。
“你看，果然哭了，哈哈哈哈！”
男生手一甩，把Vans丢在一边，带着其他两个小孩离开了，走之前还转头对着他摆出难看的鬼脸表情。Vans瘫坐在地上，捂着脑袋哭得更厉害了。
他想妈妈了。
...
“Vans？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年老的女院长趁着孩子们都在午休，悄悄打开门，一边小声地说一边冲Vans招手。
老院长是这所福利院为数不多的关心他的人。Vans来到办公室，她的办公桌上总是整理得很整洁，除了水杯和书本什么都不会放。今天却多了一张印满字的A4纸。
“你知道的，孩子，在你住进福利院之前，我了解过你的事，”老院长给他倒了一杯热可可，他用冰冷的手捧着滚烫的杯壁，“你今年十岁了，是时候把这些事告诉你了...”她顿了顿，“关于你爸爸的事。”
窗外的树枝上结着冰霜，不远处有一个小孩在玩耍，跑着跑着摔倒了，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他的妈妈连忙心疼地扶起他，为他拍去身上的雪。他的爸爸也走上前，将那小孩骑在他肩头上，原地转了两圈后小孩又重新喜笑颜开——多么美好的家庭。
“所以...Vans，Vans？”老院长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有在认真听么？”
“...？抱歉，Greya夫人。”他又低下头玩着衣服的线头。
老院长叹了口气，指了指桌上那张纸，将笔拿给Vans。
“你爸爸，生前因为吸毒和赌博欠了一大笔钱，”院长不忍心说出来，“现在，那帮要债的要求你在十六岁时开始替你爸爸还债。”
他看向那张纸，一眼就看到了欠下的巨额债款的数目。Vans意识到：爸爸留下的烂摊子，需要我来收拾。
...
开学已经一个月了，Vans交不上学费。他害怕那帮要债的找上门。他没有朋友，亲戚也视他为扫把星，没人愿意收养他，老院长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正住院疗养，他不知道老院长所在的医院在哪里...他周围没人可以借钱给他。走投无路，Vans只能找到高利贷。
“记得按时还钱啊，不然，后果自负。我们可不是吃素的！”
一个满背纹身叼着烟的男人在Vans签下大名后收回了的合同。
“我见过不少成年人找我借钱，像你这样的小孩，还是头回见。”
屋内一群打扮得像地痞流氓的人在说笑，Vans没有作声，默默拿走了放在桌上的那一沓钞票。
从那天开始，他过上了一放学就去奶茶店打工，打完工去当邮递员，送完信件去饭店洗碗的日子。
...
在教室的走廊上，学生们扎堆聚在成绩排行榜边上，争先恐后地寻找自己名次的位置。
“诶，你们班的Vans怎么一直都是第一名啊？”
排名第二的女学生不满地说着。
“哎，他家穷，寒门出贵子，肯定比咱更努力啊。”
“他家好像欠了高利贷！”
“学费都好像是借来的呢...”
“老赖不是应该被关进监狱吗？”
Vans抱着刚从图书馆借的书，听见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没有理会，加快脚步，想赶快离开。
“喂，你怎么那么了解别人的家事啊，难道是他打电话告诉你的吗？”
嘈杂的议论声中突然出现的声音吸引了Vans的注意。站出来的的人是一个穿着十分漂亮的女生，一身富家小姐的装扮，Vans瞧了几眼，匆匆地走了。
...
Vans又一次完成了大任务。尸体在垃圾桶旁堆成小山，红砖墙上被血液沾染显得更加鲜红。他靠近尸体蹲下，轻柔地将烟头熄灭在尸体的脸上。又忽然发出痴笑，贪婪地嗅着金钱腐朽的香气。
他爱死这种感觉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3-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