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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Worse than a dog or a snake ...

  •   克拉克,

      你最喜欢费金这个角色,我一点也不惊讶。他的扒窃技巧令人印象深刻,他操纵一群没用的孩子听从他的命令的方式也令人印象深刻。如果他是巫师,那他肯定是斯莱特林的。我很高兴看到你越来越认同我们学院的特质了。作为一个爱瞎做好事的书呆子拉文克劳,你要学的还有很多,但你至少在正确的道路上了。

      自从放假回家后,我就没有多少时间读书了。很不幸,由于我父亲牵涉进了比平常更多的工作,导致我现在很难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我希望你能有一个更愉快的假期。我也希望你把我的建议放在了心上,认真的在读《理智与情感》。诚然,那里面没有像道奇或费金那样的人物(这真是个遗憾——文学界需要更多这样的人物),但布兰登上校在道德上的正直应该足以吸引我们正在努力塑造的你的利他一面了。

      无论如何,我还希望你能努力一下控制自己的书呆子癖。严禁所有级长相关内容。

      薇薇安

      亲爱的薇薇安,

      首先,我从来没说过费金是我最喜欢的角色,只是说他做事很聪明(尽管在故事的结尾,他的角色发生了一点变化——我会留给你自己去读)。其次,用你的话讲,就算是瞎做好事也比靠扒窃和偷盗为生要好得多。不过,关于费金是斯莱特林的事,你也许是对的,所以我还是把这个“最喜欢的角色”让给你吧。无论如何,第三,我很惊讶你认为我不会在假期里做任何与级长相关的计划。现在正是舒舒服服坐下来理顺接下来的级长排班表的好时候。因为我哥哥已经搬出去了,我家现在舒适又安静,我必须确保在詹姆不可避免的失败时我能拿得出备用计划。

      我很遗憾你没有太多的时间阅读。如果你真的在假期读完了《雾都孤儿》,就给我寄一只猫头鹰来,我再给你挑一本别的。至于我自己,《理智与情感》我已经读了一半了,所以你不用大惊小怪了,我们拉文克劳可没那么容易被吓倒!我不得不承认,我喜欢布兰登上校的性格,尤其是把他和威洛比比起来。这两者之间的差异是如此之大,不用奥斯汀配对我也能看出来。这就是我喜欢狄更斯的原因。他从不为这种异想天开的东西而烦恼。

      我相信你会有话要说,我已经准备好为自己辩护了。

      真诚地,

      加文

      克拉克,

      认真的吗?“异想天开”?说的好像男人不会幻想爱情似的!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幻想过一个女孩?看我会不会信你,不过也许我会,因为我很确信你只会幻想着做作业。

      好了,你可以为自己辩护了。

      关于波特注定失败一事,你可能是对的。我无法想象他负责任的样子。我还是不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一开始会任命他为男学生会主席。如果他做了你交给他的工作,我会感到震惊的。(顺便说一句,你写的那份清单非常令人印象深刻——我之前说过吗?)

      我很怀疑我能不能在假期读完《雾都孤儿》,毕竟假期已经过了一半了,但我肯定会告诉你最新进展的。我刚刚看到比尔·赛克斯出场的部分。我承认狄更斯懂怎么写出好故事。如果你读完《理智与情感》,我就把《诺桑觉寺》给你送去。因为蒂尔尼的缘故,这本书可能是我第二喜欢的(仅次于《劝导》)。谁遇到蒂尔尼这样的男人,都躲不开“异想天开”的。

      不管怎样,越写越奇怪了,我就在这停下吧。

      薇薇安

      亲爱的薇薇安,

      劳驾!我不会幻想做作业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不用回答这个问题,我不想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通过一封信也能这样有效地取笑我。和往常一样,这有点令人钦佩,也有点让人讨厌。

      至于詹姆,我已经为他做了计划了。既然他如此体贴地宣布将在假期后担当责任,我绝对不会让他反悔的。作为学生会主席,他无论如何都应该做得更多。我想我们可以开个会,开个表决会,来决定我们应该让他承担什么责任。当然,我已经对此列了一个清单,我相信你会发现它同样令人印象深刻。

      不管怎么说,比尔·赛克斯是个大反派。关于他的情节非常阴暗。随着故事的继续,它会变得更加阴暗。(再次,我会留给你自己去读。)我很高兴你至少能承认狄更斯精通写作。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那么喜欢他呢?我想我可能在小学的时候读过《诺桑觉寺》(毕竟那是麻瓜的作品),但是我不记得讲的什么了,我也想不起蒂尔尼先生是谁了,但能对你产生这样的影响,他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薇薇安,我不知道你是否意识到,你看起来也不像那种爱幻想的人。我无法想象你除了给别人施恶咒之外还会幻想什么。(没有冒犯你的意思……?请不要为此对我施恶咒。)

      真诚地,

      加文

      薇薇安,

      你听说伦敦遇袭的消息了吗?卢修斯说他一直忙着帮他父亲做部里的工作,但我觉得他在说谎。你认为他参与这次袭击了吗?还是我太多疑了?不过怎么样也都无所谓了……我也不想知道了。无论如何,我期待在马尔福家的圣诞舞会上见到你。我相信你会喜欢我的礼服的——即使是罗莎琳也说不出它的不好!

      XO纳西莎

      克拉克,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就是有拿你开玩笑的天赋。你让这一切做起来都很容易。还有,我迫不及待地想看波特对你的新清单有什么反应了。他之前的反应让我开心了好几天,所以这次应该也会一样。你知道吗,克拉克,我觉得你还是有点斯莱特林的,你复仇的小阴谋总是相当鼓舞人心。无论如何,我相信波特还是会想尽办法推脱你的安排,亲眼目睹那一幕一定会很有趣。

      另外,别傻了,我不会幻想给别人施恶咒的。好吧,我以前可能幻想过给布莱克施恶咒,但那只是因为他是个混蛋,他活该。

      薇薇安

      纳西莎,

      那天晚上马尔福一家正好在我家……我不觉得你多疑,纳西莎。我不会在这封信里说太多,但事情肯定比表面上看到的更复杂。舞会上见。

      薇薇安

      嘿,布莱尔——

      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流言。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父母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但有一天晚上,我听到了他们在谈论招揽和黑魔王,他们当时以为我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们还提到了你父亲,还有在你家庄园里开会的事?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都快疯了。尽快回复。

      莫瑞根

      弗林特,

      我这边的情况真的很疯狂。这个庄园正被用作集会场所或什么的。我已经见过贝拉特里克斯两次了——第一次是在我回家的时候,第二次是在星期六。有一天我甚至看到了那个恶心的杂种芬里尔·格雷伯克在后院徘徊。我真不敢相信我父亲在知道他是什么的情况下还让他在这里逗留。谢天谢地,他们不是天天都在,但放假回家却要面对这些还是很扫兴。我真希望能回到霍格沃茨,即使得看着白痴邓布利多到处乱晃。

      薇薇安

      布莱尔,

      我这边的情况也很奇怪。纳西莎那天给我寄了信,显然卢修斯已经好几天没现身了。她不知道他在哪里。他也没有回复她的任何信件,他父亲编造了卢修斯在魔法部实习的故事,但我认为这是一派胡言。

      我真不敢相信格雷伯克会在你家里到处游荡——太过分了!我听说过他的故事。最好小心点,薇薇安。不管怎样,我很快就会见到你了。

      莫瑞根

      亲爱的薇薇安,

      关于西里斯·布莱克我已经说过我的观点了,我不想再重复了,因为我毫不怀疑你可能会把我的头咬下来。不过如果你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真的对他施了恶咒,我可能会放你一马。自从我在五年级当上级长以来,他一直是我生活中的祸害。不管怎样,《雾都孤儿》读得怎么样了?

      真诚地,

      加文

      克拉克,

      你说得对,如果你再重复你那荒谬的怀疑,我就把你的头咬下来。我不相信布莱克会用那种方式来喜欢我。我们又不是五岁小孩——虽然我认为他大多数时候都表现的像个五岁小孩。总之,克拉克,你会后悔提到这些的。下次我给他施恶咒的时候,我希望你能装没看见。别忘了他也是我生活的祸害。

      不管怎样,西里斯·布莱克的事已经说得够多了。《雾都孤儿》很不错。我差不多读完一半了。你喜欢《理智与情感》吗?

      薇薇安

      亲爱的薇薇安,

      收到。我不会再提布莱克了。我不得不同意你的观点,他的行为就像一个五岁小孩。说到《理智与情感》,我不喜欢威洛比,不过话说回来,我猜你应该也不喜欢他。他就是那种简·奥斯汀笔下典型的反派人物。随你怎么说!除此之外,这书还不算太糟。故事情节并不糟糕——尽管我还是更喜欢狄更斯的作品。你得承认,薇薇安,他的情节要复杂得多。

      真诚地,

      加文

      克拉克,

      在某种程度上是这样,但这是因为他们完全不同的写作手法。无论如何,奥斯汀喜欢写这样的反派角色是有原因的——他们不显眼!并非每个反派都是能被人一下就看出来邪恶的。

      你的假期过得怎么样?这有点奇怪,但我真的很兴奋能回到霍格沃茨。

      薇薇安

      圣诞节前三天,对角巷遇袭的消息传到了戈德里克山谷的小村庄。《预言家日报》已经发表了一篇又一篇的报道,并称其为“圣诞袭击”。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早上,头版就满是关于此事的报道,接下来的几天也是一样。很久以前就养成了吃早餐时看报习惯的波特先生首先看到了今天的报纸。

      “……亲爱的,看看这个。” 他用严肃的声音对妻子说。她正站在水池前,挥着用魔杖清理她用来做她的丈夫和儿子们现在正吃着的煎蛋卷的厨具。

      “怎么了?”当他妈妈越过丈夫的肩膀读头版时,詹姆问道。他看着她皱着眉,脸苍白了好几度。这种面部表情只能有一种解释,而这种解释近期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了。

      坐在波特先生旁边的西里斯俯身读着文章的标题。波特先生没有阻止他。毕竟这次袭击的地点是对角巷,无论如何也没法隐瞒太久。

      “对角巷的圣诞袭击夺去了一个麻瓜店主的生命。”西里斯大声朗读,朝詹姆瞥了一眼。

      詹姆放下叉子。突然间,他妈妈做的菜不像刚才那么好吃了。

      波特太太的手紧握着她丈夫的肩膀。她的眼睛扫视着这篇报道,手指紧紧地抓着他衬衫的布料。“哦……我觉得你们俩今天不应该去对角巷了……”她喃喃地说,指的是她儿子们下午的计划。他们打算像往常一样,拖到最后一刻再去给莱姆斯和彼得买圣诞礼物。即使这些日子,对角巷也被认为足够安全,魔法部显然没有料到它会成为袭击目标。因为此前伏地魔的追随者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麻瓜世界。这是第一次针对巫师社区的精心策划的袭击。

      “我们还能去哪儿?”詹姆抱怨道。“我得去糖果店给莱姆斯买礼物——那有里面塞了各种疯狂魔药的进口巧克力!”

      西里斯积极地点着头,显然希望波特夫人能改变主意:“是啊,再想找另外一家还算像样的笑话店就得去霍格莫德了。我都答应皮特今年要送他些好东西了!”

      詹姆的父母交换了一下眼神。西里斯觉得他们只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就能交流的能力既奇怪又美妙。说实话——当然,虽然西里斯从来没有大声承认过——自从他在三年级暑假第一次溜到他们家并看到他们是多么不同于自己的父母后,他总是想拥有一份像波特夫妇这样的感情。他们之间亲密而平等的关系总是让他感到惊奇。他们对彼此的尊重即使是在此时这种困难时期也让人敬佩。

      “我不知道。”波特太太说。

      她的丈夫叹了口气:“反正我这礼拜放假。听我说,男孩们,你们可以去,但要跟着我——不能乱跑。”

      “而且只能待一个小时。”波特太太急忙补充道。

      波特先生顿了一下,点了点头:“一个小时。”他同意道。

      这个时间可不算长——他们俩通常喜欢在笑话商店待很长时间,为上学备好货——但至少他们现在能去了。再说,一旦他们回到学校,就能去佐科笑话店了。那的店主已经成了他们的好朋友了。据他说,他们是他最好的客户。

      “成交。”詹姆同意了,又继续吃起了他的煎蛋卷。

      “你昨晚失踪了一会儿,薇薇安。我原本想在会后把你介绍给一些熟人的。”第二天早餐时伊泽贝尔·布莱尔说。她从自己的水杯上方抬眼看着女儿的脸,扬起了眉毛:“你面色有些苍白,亲爱的。睡得还好吗?”

      薇薇安含糊地嘟囔着:“还好。”尽管这是个谎言。她昨天晚上基本没睡,即使是闭上眼睛的那一小会,脑子也全是那个男人在地上抽搐的噩梦。她一边摆弄着自己的食物,一边用同样含糊的声音补充道:“我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出去玩了。”

      她父亲从他的位置看向她,目光扫过她的脸,严厉地问:“你没喝酒,是吗?你今天看起来气色确实不好。”

      听到这个评价,她差点翻了个白眼,然后勉强控制住了自己恼怒的表情。喝酒——说的跟真的似的。与宿醉作斗争要比她真正在做的斗争要好十倍。她每次眨眼脑子里都会出现昨晚的事。她几乎连饭都咽不下去。

      “我很好。”她简短地说,显然不想谈论这件事。她的父亲看起来被冒犯了,但他并没有再逼问,只是咬了一口吐司,又严厉地瞥了她一眼。

      早餐桌上一片寂静。这倒也正常。布莱尔家不像一些家庭那样亲密。伊泽贝尔和卢卡斯·布莱尔从来都不是溺爱孩子的父母,薇薇安对此也没有意见。在这一点上,如果他们溺爱她她反而会很奇怪,因为在她的人生中,她一直感觉自己和他们有一定距离。

      “艾德里安似乎很欣赏你。”她父亲突然说。他的声音非常正常——一如既往的带着轻微傲慢——但薇薇安听到这番话感觉她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她转过身来盯着她的父亲。当她一直盯着他看时,他又对她扬起眉毛,然后不耐烦地说:“怎么?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听到他的语气,薇薇安皱起了眉头,慢吞吞的含糊道:“……嗯……没什么想说的。”

      桌子对面,她的母亲傻笑着:“哦亲爱的,真的吗。艾德里安是一个很好的年轻人,我觉得他能喜欢上你真是太好了。”

      薇薇安吞下一口早餐,清了清嗓子,扫了母亲一眼。她正在桌子对面开心地笑着,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把女儿打包好了。

      “她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卢卡斯。”她母亲笑着说,看了丈夫一眼,然后转向薇薇安:“你不必担心,亲爱的。艾德里安是个不错的选择。我们一直希望你能和他建立感情。这会一切变得容易很多。”

      她的父亲点点头,但他的脸上仍然是那种严厉的表情:“俄耳甫斯对这个配对相当满意。”

      俄耳甫斯·穆尔塞伯是艾德里安的父亲。当然,薇薇安和他本人不熟,但是她通过自己的父亲对他很了解,她父亲是这个男人的朋友。他是一个冷漠、骄傲的人,所以他自然和拥有同样特质的卢卡斯·布莱尔相处得很好。

      “他这么觉得……?”薇薇安对这场对话的发展方向措手不及,她感觉有点窒息。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不应该得出这样的结论。这都是错的,但此时就算试图澄清,他们也不会相信她的。这点从她母亲对她温柔轻笑的样子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来。

      “这比我们期望的还要好。”她的母亲说,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她似乎非常高兴,这可能与她不必再为女儿的利益继续奔波有关,她现在只需要坐下来看着艾德里安·穆尔塞伯在女儿身上取得进展就够了。她当然不会阻止这一切。嫁给一个强大的纯血统家庭,正是她一直希望女儿能做到的。

      一想到要和艾德里安·穆尔塞伯在一起,薇薇安狠狠的咽下一波上涌的愤怒,她清了清嗓子:“……好,好的。”

      老实讲,她还能怎么说?

      母亲又笑了起来:“薇薇安,别忘了平安夜我们要去参加那个小聚会。我在想你穿件红宝石色的礼服长袍一定很漂亮。是不是,卢卡斯?”

      她父亲咕哝着。这次,轮到他表现得含糊其辞了。伊泽贝尔·布莱尔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哼道:“艾德里安也会去的,亲爱的。我相信你会想在他面前漂漂亮亮的!”

      薇薇安只是被饮料呛了一下,没有回答。幸好,她父亲似乎已经对这种讨论感到厌烦了,他很快就把话题转向了其他的事,这至少让薇薇安在借口离开时没那么像在逃跑了。但她确实在逃跑。几分钟后,当她跑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她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她想吐。艾德里安?穆尔塞伯?以前,嫁给他的想法似乎是一个闲来无事时从脑子里冒出的蠢点子。它是没有根据的,不现实的。但现在,当她闭上眼睛时,她只能看到她在他身边,被他拉着一起投入黑暗,然后被困在那里,直到永远。

      她不能嫁给他。她不会嫁给他。这已经不是那个女人需要被卖给出价最高的男人的年代了。在那个年代女人与男人结合是为了获得保护和舒适的家。不——她可以保护自己。她可以创造自己的家。她不需要男人来替她做这些事。

      通常,在这样的时刻,当她靠在墙壁上感觉自己是唯一活着的人的时候,她会带着一本书逃到树林里,但她现在做不到。外面太冷了,像她这样的年轻女子站在雪地里肯定会吓坏她母亲的。除此之外,她也不确定芬里尔·格雷伯克是否还在附近徘徊,自从他被允许留下来后,他就一直在附近徘徊。她不想碰到他。因此,她只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无所事事,担心着,踱步着,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直到她对此感到厌倦,一刻也不能再忍受,气冲冲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薇薇安在星期四上午11:30到达了人满为患的破釜酒吧。对角巷仍在遭受几天前袭击的影响。虽然和她最后一次见到它相比这地方已经被整修过了,但空气中弥漫的挥之不去的阴郁不是那么容易修复的。人们在街上匆匆而过,不敢过多停留。即使是在大白天,食死徒的袭击也让每个人都面带恐慌。薇薇安绕过一个怀里抱着一捆包装好的礼物的女巫,晃悠着走进了小巷尽头熟悉的酒吧。这个地方至少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尽管最近才发生了一次袭击,但说服父母让她来这并没有那么困难。因为她父亲今天要去古灵阁上班,所以她只需要说服母亲。她精心编造了一个谎言,说她要和纳西莎一起为马尔福庄园每年都会举办的圣诞舞会买衣服,伊泽贝尔·布莱尔几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薇薇安一直是一个非常独立的孩子,经常独来独往,因此她母亲很欣慰看到她主动要求和朋友出去。

      当然,如果母亲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计划,她还会不会这么高兴就值得怀疑了。和纳西莎去买衣服只是个借口。她只是实在不想在家里呆着了,再加上她上次这样外出还是在去年暑假,她觉得现在是个出门逛逛的好时机。圣诞节的到来让对角巷非常热闹,没有人注意到她。

      薇薇安只来过几次破釜酒吧。她和父母一起时,他们通常会带她去更好的餐馆。他们很不屑这家酒吧满是污渍的桌椅和吵闹的环境,但薇薇安不这么认为。她相当喜欢这里的噪音和氛围,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人特别留意到她了。当她偷偷穿过昏暗的酒吧,走向了另一扇门时,没人多看她一眼。麻瓜伦敦就在前方——这是她到那个陌生的世界去冒险的惯常方式。

      如果她的父母知道她胆敢在麻瓜周围晃悠,一定会狠狠的教训她一顿。她在通往伦敦街道的门边停下了脚步,仿佛自己正站在新世界的边缘,是未被探索的、无情的荒野。她身前是长满荆棘和藤蔓的深谷,是人迹罕至的路径。她身后是熟悉的流畅节奏。

      然后,心怦怦地跳着,薇薇安推开门走进了荒野。

      她之前的麻瓜世界之旅都是偷偷进行的,时间也很短。她从来没能好好地探索过它,以免她的父母怀疑她到底去了哪里,她也有点不太愿意冒险走得太远,以防迷路。此外,还有一个简单的原因,那就是麻瓜的世界和她自己的世界太不同了。

      她走到街上的那一刻,她体内的整个氛围都变了。一股兴奋涌上她的皮肤,她的身体里充满了紧张和冒险的奇怪混合。她花了一点时间去适应这一切,她的眼睛转向飞驰而过的汽车和周围穿着奇怪的人们。薇薇安沿着街道走了起来,把手塞进斗篷里,看着一对路过的老夫妇。那女人对薇薇安的衣服投去了奇怪的一瞥。她没有麻瓜的衣服可以穿。她的衣橱里主要是礼服长袍和斗篷。今天,为了让自己看起来随意一些,她穿了一条黑色的裤子和一件漂亮的系扣衬衫,但她身上的黑色斗篷还是足以让她在这个世界里引人侧目。但没关系——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因为穿着被人盯着看,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体验麻瓜世界了。

      她往下走了几条街,来到了在一个人流很少的十字路口,这里有一家破旧的二手书店,她最初就是在这偶然发现自己对简·奥斯汀的喜爱的。这家店从外面只能看到普通的砖墙和脏脏的窗户,但在里面却是另一番景象。书架排列在从地板到天花板的每一个可利用的空间,上展示着令人赞叹的丰富藏书,甚至在通向下层的楼梯侧面也排列着书架。这些书大多数都是二手的,而不是薇薇安原本更喜欢的最新版本。但这些被经久传阅过的书籍也给这个空间增添了一种情感能量,仿佛它们是一个逝去时代的神圣遗物,正在寻找新的归宿。当薇薇安拉开那扇有点粘手门走进去时,眼前的景象让她感到非常自在,这是她这次放假回家后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是一种解脱,真的。她很少有这种自由的感觉。在这家远离魔法世界,不被他父母所知的麻瓜二手书店里,她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欢迎光临。”一个女人热情地向她着打招呼,尽管她也对薇薇安的斗篷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如果你需要找点什么,直接问店员就好。”

      薇薇安疑神疑鬼地瞥了那个女人一眼,当然,这并没有消除她的困惑。薇薇安倒也没有盯着麻瓜的习惯,只是——仅仅因为她喜欢读简·奥斯汀的小说并不意味着她能理解这些人奇怪的生活方式。她还是小心谨慎点好。

      “嗯……谢谢。”薇薇安嘟囔着,毫不犹豫地走向通往下一层楼的楼梯。这可能有点粗鲁,但说实话,她并不在乎。

      古典小说区在二楼,薇薇安到达后就开始在书架上翻阅,完全陷入了沉默。她找到了很多奥斯汀的小说,也看到了一些查尔斯·狄更斯的书,还有很多她从未听说过的作家。只过了几分钟,她就抱了一小堆在怀里。她真想在这呆上几个小时,不幸的是,她没那么多时间。尽管如此,她还是竭尽所能的在书架之间徘徊,享受着它们带来的那一丝宁静。

      离开的时候,薇薇安提着一个棕色的纸袋走出了商店。她发现了几本看起来很有趣的书——一本狄更斯的小说,她相信克拉克一定会对此欣喜若狂,并吹嘘他是如何给她介绍了一个比奥斯汀更好的作家的。在回破釜酒吧的路上,她一边沉思着,一边暗暗开心。不幸的是,她的乐趣并没有持续太久。

      “噢噢噢,这可真是罕见的一幕啊,是不是?”

      一切都在当薇薇安在两点的时候回到对角巷,打算进行一些圣诞购物时崩溃了。她正站在街道上,分心的张望着橱窗里的速记羽毛笔,艾德里安·穆尔塞伯的声音此时如雷鸣般在她耳边响起。

      薇薇安立刻挺直了身子,转过身来。

      “很高兴在这儿见到你,薇薇安。”穆尔塞伯弯着双臂,斜靠在窗边的砖墙上,慢条斯理地说。他扫了她一眼,当他向她来走来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他的眼睛里有一种让她立刻紧张不安的东西——一种占有欲在他的目光中闪烁。她不喜欢它。

      这种结果——正是她今天想要避免的事。她应该更小心点的,她在这里逗留了太久了。她没想到自己会在对角巷碰到任何一个院里的同学,尤其是在那场袭击之后。然而,她显然做了一个愚蠢的假设,她不是唯一一个圣诞节来这购物的人。

      “艾德里安……”她慢吞吞的打了个招呼,从羽毛笔店前转过身来,挺直了身子。所有购买陈列在橱窗里的可爱的乌鸦羽毛笔的想法都从她的脑海中消失了。

      “附近有你的泥巴种朋友吗?”他好奇地问,扫视了一下附近,好像在期待看到加文朝他们走来。说实话,她当然不会在这么热闹的地方让人看到自己和加文在一起。这并不是说她对自己和拉文克劳的级长之间迅速发展的友谊感到尴尬——只是她今天对父母撒谎说要见纳西莎已经够冒险的了。她不会再继续碰运气了。

      然而,运气似乎正是她缺少的东西。

      穆尔塞伯突然看到了她胳膊上的袋子。他对着上面印着的陌生名字皱起了眉头。她立即把袋子紧贴在了自己的腿上,暗自希望穆尔塞伯的智商真的像她怀疑的那么低,但当他抬头看她时,她知道了他比他看起来要聪明。毕竟,对角巷里并没有以这个名字命名的店铺,除此之外,对角巷的店铺一定会有更丰富的营销手法。在魔法世界里,包装袋被施魔法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不管是会动的产品图片还是简单的闪着光的店名。相比之下,这个袋子太简单了,太普通了,真的。意识在他的眼中流转,这个认知立刻让薇薇安的心急速下坠。一阵恶心的感觉几乎要把她击倒了。他知道了。

      “这是什么?”穆尔塞伯的质问道。他的声音阴沉得像暴风雨。

      薇薇安一动也不动,没有回应。他的眼睛盯着她,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怒火使他的脸涨得通红,他咆哮道:“薇薇安。告诉我你没有。”

      恐惧一直在她的胃里翻江倒海,薇薇安紧紧地吞咽着,说:“我没有什么?我不知道你是什么——”

      “你没有去麻瓜伦敦。”穆尔塞伯打断他,他的声音气得发抖。

      她又僵住了,这一次,她的回神回得太晚了。

      在薇薇安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穆尔塞伯已经抓住了她的胳膊,拽着她离开了羽毛笔店。薇薇安毫不妥协,她立刻严厉地说:“你干什么?”但穆尔塞伯没兴趣听她讲话,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抓得她生疼。

      “放开我,艾德里安。”她咆哮着,试图挣脱自己的手臂。但这并没有奏效,穆尔塞伯似乎因为她的反抗而变得更加愤怒了。

      他用眼角狠狠地瞪着她,刻薄地说:“布莱尔,跟麻瓜鬼混已经够你惹上麻烦的了。我劝你最好闭上嘴。”

      她不知道他要把她拖到哪里去,但显然是为了避开人们窥探的目光。当他们经过时,人们会看他们一眼,但这里太繁忙了,他们基本下一秒就会被忽略了。薇薇安试图从艾德里安的禁锢中挣脱,但无济于事。他只是不停地拖着她,不管她怎样咆哮着要他放开她,他都没有理睬。当他把她拉到一条空无一人的小巷时,他停了下来,一只流浪猫正在垃圾桶后面乱翻着。

      还没等她清醒,穆尔塞伯就把她扭过来面对着他,愤怒地嘶嘶道:“先是和泥巴种混在一起,现在又去麻瓜伦敦?布莱尔,你到底想干什么?”

      薇薇安粗暴的把自己从他手里扯了出来,踉跄着后退。她的脚踝被一块松动的鹅卵石砖绊了一下,勉强挺直了身子。她模模糊糊地觉得人们仍在小巷的入口处盯着他们看,但除了在她身前俯视着她的穆尔塞伯,她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我自己的事。”她一边朝他冷笑,一边掸掉身上的灰尘。她试图表现出她父亲一贯的那种傲慢,但她担心面对着如此愤怒的穆尔塞伯,自己会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他伸手去拽还挂在她胳膊上的袋子。她想把它抢回来,但他抓得很紧,袋子被撕成两半,她的书乱七八糟的掉在了地上。当穆尔塞伯把她逼到墙角时,她觉得有什么东西燃烧着她——一种类似于狂怒的东西。

      他抓着她的肩膀,把她甩到墙上,当他的手指狠狠的抠着她的身体时,她的拳头在斗篷下紧攥着。他充满了愤怒和怨恨的脸离她只有几英寸。

      “我不会娶给一个背叛血统的婊/子。”他阴沉地嘶嘶道,当她想挣脱时,他更用力地把她往墙上推。

      “我不是血统叛徒!”薇薇安的回应,愤怒的提高了声音。

      他看起来并不信服。在薇薇安的内心深处,她也不信服。

      “一个真正的纯血统巫师不会在麻瓜周围游荡,不会买他们的脏书,也不会和泥巴种渣滓交朋友。”他唾沫四溅地说,声音越来越大,他把她按在墙上,对她大吼:“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薇薇安。你今年怎么了?你的脑子里突然塞了些什么?我可不会受这种窝囊!”

      “你也没必要受!”她反驳道。她不应该这么做的。因为这只会让穆尔塞伯的眼睛闪烁起更多的怒火——它们如此之多,以至于沸腾起来。

      他举起了手。然后把它狠狠的扇向了她的侧脸,力量之大使她整个头都转到了另一边,如果不是他的另一只手抓得那么紧的话,她很可能已经摔倒了。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喉咙里倒抽着气。她举起一只手试探性地放在自己的脸上,似乎不太相信穆尔塞伯刚才打了她一巴掌。

      他声音低沉的对她咆哮着:“这就对了。我记得你说过宁愿嫁给一个泥巴种也不想嫁给我。不是吗?”

      通常情况下,薇薇安会对他厉声说,是的,她说过,而且她是认真的,但突然间她所有的精力似乎都被抽空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靠在墙上,捂着她的脸颊,死死的盯着地面。

      穆尔塞伯笑了,但这是一种空洞的声音,不包含一点幽默。

      “你最好醒醒你的脑子。再这么下去你有的是苦吃。你明白了吗?”

      这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它不是疑问或请求。不,他的声音又硬又粗,充满了警告。他希望她说明白了。他希望她听从他。并且真的,如果薇薇安·布莱尔真的像她自己相信的那样聪明,她也会这么做的。

      自我保护。真是个不偏不倚到可怕的词。

      “我——明白了。”她淡淡地说,喘着粗气。它们像任性的光点般离开她的喉咙,没有任何实质。穆尔塞伯冷冷地盯着她,好像在衡量她的话。她不知道他是否察觉到了话语里的缺少的东西。他的嘴唇卷曲成冷笑,后退了几步。

      “很好。”他低吼道,然后目光转向了摊在地上的那堆书。他本来就冷笑的表情更加阴沉了。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靠着墙,急促地呼吸着。

      “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父亲的。”穆尔塞伯交叉着双臂,转过身来面对她说。他嗤笑着她,低声说:“这是我们俩的小秘密,薇薇安。让我们把它叫做激励,好吗?”

      最后,她抬头看了看他。得意洋洋的阴郁聚集在他的凝视中,使她张开了嘴。

      “你在勒索我?”她怀疑地问,声音里再次燃起了怒火。

      穆尔塞伯大声笑了起来。

      “这是为了你好。”他告诉她。穆尔塞伯扬了扬眉毛,目光停留在她发红的脸颊上,慢吞吞地说:“你是斯莱特林的,布莱尔。你得表现的像个斯莱特林。”

      然后,他转身朝巷口走去,没有再看她一眼。到了巷口后,他转过身来,对她冷笑道:“我们在马尔福的派对上见。拿出你最好的表现来,宝贝儿。”

      他消失时,薇薇安只是盯着他,然后低头盯着她的书,想着他的话。思考着是一个斯莱特林意味着什么。

      野心,狡猾,自我保护。这样的特质她有一大堆。她一直认为这些特质很好地说明了斯莱特林的特点,但她突然不那么肯定了。她似乎逃不出随之散布的黑暗。它敲着她的门,摇着她的窗,从她生命根基的裂缝中翻腾而起,然后——

      她无法摆脱它。

      正当她蹲下去捡书时,一个声音突然拖着长腔问道:“小情侣吵架了?”

      薇薇安立刻变得僵硬了。

      “……滚开,布莱克。” 她尖刻地低声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她太熟悉这个声音了。这个似乎总是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萦绕在她的心头的声音。

      然而,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它并不是唯一的声音。詹姆·波特朝她挑了挑眉毛,叹了口气,“布莱尔,你总是这样的一缕阳光。”(注:a ray of sunshine,指总能让别人感到快乐的积极的人,詹姆在反讽)

      她听到西里斯笑得哼了一声,但当她瞪了他一眼时,他的笑声立刻消失了,因为这时他看到了她面颊上的红痕。把这些点联系起来并不难,真的。尤其当艾德里安·穆尔塞伯牵涉其中的时候。

      在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西里斯就已经冲上前跪在她身边,托起了她的下巴。薇薇安——一个在今天已经受够了被粗暴对待的人,咆哮着推开了他,但这一举动甚至没让西里斯眨一下眼。他灰色的眼睛盯着她,然后转身看着薇薇安正在整理的书籍。当他拿出魔杖时,她再次变得僵硬起来……直到她明白他只是想帮忙。

      帮忙。这是个非常奇怪的现象。毕竟,这可是西里斯·布莱克。

      “放松点,成吗?”从眼角看到她僵硬的样子,他低声说。他默默的对着她的裂成两半的袋子念了个修复咒,然后把她的书扔了进去。他的动作比薇薇安希望的粗暴了一些(书对她很重要),但直到他捡起最后一本书,她也没有说一个字。他的手指在她的手指上轻轻擦过。

      整个过程中,波特都站在巷口,双臂交叉,静静地看着。

      “……这是常有的事吗?”西里斯听见自己在问。这是意外的。他并不是真的想说这些话,但还没来得及阻止,这些话就从他嘴里冒了出来,而当他看到薇薇安困惑的表情时,他知道,想收回这些话有点太晚了。所以他没有挽救,只是把袋子放在她面前,对上了她的眼睛。

      “当艾德里安·穆尔塞伯的出气筒。”他看着她皱着眉头的脸,阐明道。

      她似乎对他的问题感到了恼火,但他并不后悔。

      “不是。”她嘟囔着,挣扎着站了起来。她瞪了他一眼,嗤笑道:“下次我再见到他,他会是我的出气筒。”

      但会吗?她的话很激烈,但她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他把她拉进这个小巷试图控制她该如何生活的行为让她非常愤怒,但他现在掌握了一些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东西。所以她不确定让这艘岌岌可危的船再摇晃一下是不是个好主意……(注:rock the boat,指做某事或说某事可能危及稳定的局势或颠覆现状)

      但当她看到西里斯嘴角扬起露出的微笑后,她突然觉得也许这根本就不重要。也许她就应该为穆尔塞伯对她做的这些事讨回公道。这是他应得的,不是吗?

      “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他告诉她,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这似乎不是西里斯·布莱克应该在乎的东西。

      薇薇安盯着他看一会儿,犹豫是否应该问他为什么要在乎,为什么他要帮她(即使她他妈不需要他的帮助),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但是——

      梅林,和西里斯·布莱克说话太让人精疲力竭了。

      “……无所谓。起开吧。”她嘟囔着,然后抓起她的袋子,飞快地绕过了他,决心把他尽可能地甩在身后。当然,她没考虑到詹姆·波特仍然站在小巷子的入口处的事实,当她试图从他身边冲过时,他不经意地在她面前移动了他的身体。不过,与他平常那种沾沾自喜的笑脸不同,他的表情此时变得有些谨慎。他低头看了看她发红的脸颊,抿了抿嘴。

      “你个斯莱特林,布莱尔,这意味着我其实不该这么说,但是——”

      “我不在乎你想说什么,波特。我只在乎能他妈离你远点。”薇薇安打断他,在他还没来得及说完之前把他推开,并在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拦住她之前,飞快的回到了街上,消失在了购物的人群中。

      詹姆转身面对西里斯,推了推眼镜:“啊——真是一缕阳光,不是吗?”

      西里斯只是阴沉地哼了一声,把手插进了口袋。通常这时候他会说一些侮辱他们的斯莱特林死敌的话——一些贬低的话,表达对她的轻视的话——但,相反,他只是凝视着薇薇安刚刚站着的地方,想着在她脸颊上的红痕和她微微颤抖的声音……

      他什么也没说。

      现在已经很晚了,接近午夜,当一个轻敲窗户的声音打断了薇薇安正集中在膝盖上的书上的注意力时,奥利弗和他偷窃团伙的冒险行动立刻被搁置了,她变得僵硬了起来,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卧室。她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今天下午早些时候艾德里安在小巷里把她逼到角落里的情景。自从她回来后,她一直很紧张,一直在担心他可能已经向她父亲通报了她的行踪,尽管他说过他不会说。她整个晚上都小心翼翼的在父母身边,等着他们收到他的消息,好让她“摆正自己的位置”。所以窗户上的敲击声立刻引起了她的怀疑和紧张。

      这种声音只有一种解释。所以问题不在于声音是从哪里来的,而在于是幕后操纵者是谁。当她把书扔到床上,掀开被子时,她有点想完全忽略那只该死的猫头鹰,万一是穆尔塞伯写的呢?

      薇薇安在打开窗户之前,瞥了一眼卧室的门。一阵寒冷的空气迅速地包裹了她,接着猫头鹰降落在窗台上,尽职地伸出腿,抖动着翅膀。它所承载的那一小卷羊皮纸被小心地解开了。薇薇安盯着它看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把它摊开,心里仍充满了怀疑。

      哦,但是——她的名字又出现了,那熟悉的V字,那可辨认的潦草笔迹——“薇薇安”,上面写着,她的紧皱着的眉头放松了一些。

      “薇薇安,

      你是我头顶上的夜空,

      是我脚下窸窣的草;

      你是月亮的两面

      一面漆黑,

      一面通红,

      两面都满溢着美丽。

      但我永远也不会知道。

      因为我不过是一只旧舟,

      在海上漂流;

      我寄了一打无望的信

      但是繁星不在乎聆听我的恳求,

      也无视我在舟上的困境,

      它们太钟爱你了。

      我想今晚它们不应被怪罪,

      今晚月亮掌控着我们所有。

      但我希望你能回头来看看,

      看看我迷失的道路。

      在我坠入这暴风雨夜之前,

      在我彻底坠入之前

      彻底坠入之前。”

      她喃喃的反复读着这首诗。然后,她把目光转向了高挂在云端的月亮,薇薇安觉得自己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喘息般的笑声。这是一种情不自禁的声音,当人们不完全确定该怎么想时就会发出的声音。他们一半吃惊,一半困惑,还有一点点惊讶,就像一场顷刻间袭来的风暴,速度之快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这是谁送的?”她问猫头鹰,好像她真的认为自己会收到答复。这是个愚蠢的行为,但在她安静的卧室里,在这首令人吃惊的,令人困惑的,令人赞叹的诗面前,这并不像在阳光下那样愚蠢。

      猫头鹰朝她眨了眨眼睛,好像在告诉她别再问那么多问题了。接着,她还没来得及问另一个问题,这只小生物就发出了一小声鸣叫,扇动着翅膀,飞回了夜空。月光在它的羽毛上闪烁了几秒钟,然后猫头鹰就消失了,就像她迷失在海上的神秘诗人寄给月亮的——

      给她的信一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Worse than a dog or a sn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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