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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Love's sickness ...

  •   如果薇薇安认为她和西里斯·布莱克间那种奇怪的能量场注定会很快消失,那她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随着圣诞假期越来越近,她不得不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不是圣诞节本身带来了这些变化,而是与圣诞节相关几个事件。(欢乐、幸福和所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一个让她踌躇的事件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事件,而是一连串让她觉得离奇的瞬间。詹姆似乎喜欢上了西里斯给她取的绰号,并决定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只要在走廊里相遇就身体力行的落实这一点。他短促的点头和简短的问候是完全怪异的,尤其是薇薇安并不觉得它们是带有讽刺意味的嘟囔。事实上,在她看来,詹姆·波特似乎确信他们之间在几天前那次命运攸关的巡逻中偶然建立起来的短暂的战友情谊仍然存在。

      第二个事件实际上更像是第一个的后记,它似乎包含了整个掠夺者,而不仅仅是詹姆。每当他们发现自己在薇薇安附近时,就会出现一种奇怪的、有点尴尬的犹豫,似乎只有詹姆找到了一种用他那怪异的打招呼来化解尴尬的方式。莱姆斯倒和平时没什么太大区别,除了他对朋友的糟糕选择之外,薇薇安从来都没有讨厌他的理由;其实彼得也没怎么变,他像之前一样只要看到薇薇安,就会躲在别人后边,好像他认为她在那里就是为了来报复他似的。不,真正的改变只存在于西里斯·布莱克身上。

      并不是他对她的敌意突然减少了,而是他对敌意的定义似乎被颠覆了。他的冷笑没那么有力了,他不再像往常那样大声挑衅而是选择刻意忽视她了。自从那次巡逻事件后,无论是在课堂上还是在走廊里,他都变成了……好吧,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冷淡地亲切,也许?无论如何,这很奇怪,她也不确定是否该相信自己的判断,但在过去的一个礼拜里,不管她向他投去了多少怀疑的目光,他对她始终保持着这种坚定的态度。

      第三个事件则证明了他们之间的这种奇怪的能量场不是她自己凭空臆想出来的,事实上,这是一个真实的事件,是她几个星期以来既担忧又期待的一件事。担忧,因为鼻涕虫俱乐部的聚会恰好是她天生就不喜欢的东西;期待,是因为在很大程度上,这是她熟悉的领域,也这意味着她离假期又近了一步。毕竟在斯拉格霍恩看来,没有他的聚会,圣诞节就毫无意义了。

      “你穿的这是什么?”莫里根轻蔑地看着此刻正在镜子前捯饬自己的罗莎琳,她一边拂去不存在的褶皱,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新礼服长袍。罗莎琳到底穿的是什么(以及她根本就不去参加晚宴为什么还要穿这件衣服)碰巧是整个寝室都关注在的问题,哪怕只是因为这能给她们一个取笑她的理由。

      当然,罗莎琳看起来对这个问题有点反感,她马上生气地说:“我穿的这是什么?你懂不懂时尚啊?老实说!多么愚蠢的问题!”

      “你看起来像只鸵鸟。”薇薇安面无表情地说,她正在房间的另一头用魔杖卷着自己已经呈波浪状的头发。她一直没有罗莎琳那么擅长美容魔咒,所以她现在的头发并不是优雅的大波浪,而是过于紧凑的小卷,让她看起来像是和一个可怕的麻瓜卷发熨斗吵了一架(来源于罗莎琳曾给她讲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故事之一。),看来她得偷点纳西莎的护发乳来修补这乱糟糟的头发了,但无论如何——

      罗莎琳朝下瞥了一眼她的礼服,再一次反感的喷了喷鼻子,似乎对这一切十分气愤。虽然她看起来确实很像一只鸵鸟:黑色,棕色和白色的颜色搭配,露着的两条腿,以及飘荡在她的脖子上方的羽毛耳环。然而,罗莎琳自己显然不同意这一观点。

      “我不像。短礼服长袍恰恰是现在的流行趋势,另外这些都是很经典的配色,非常感谢!而且不管怎么说,如果你们都要打扮一番,那我也要。”

      纳西莎朝她挑了挑眉毛,慢吞吞地说:“但是你没被邀请去参加鼻涕虫俱乐部的晚宴。除非你说服了迪切特带你去?”

      啊,对了。杰里米·迪切特——罗莎琳的最新恋人。他其实是六年级的,但他的身高足以超过大多数七年级男生,并且罗莎琳宣称,年龄不重要,至少目前她是这么觉得的。寝室里的其他人已经就两人多久会分手而进行了押注,莫瑞根冷嘲热讽的表示一周不能再多了,纳西莎觉得能持续一个月,薇薇安则委婉地认为这段恋情会在放假期间结束。不过,她们都一致同意这场恋情绝不会持续太久,罗莎琳对男孩子的注意力总是转移得很快。

      罗莎琳叹了口气:“很遗憾没有,但我根本不在乎,因为我要去一个更好的派对了。”

      同时,三个人都转过身来疑惑地盯着她。

      “更好的派对?”莫瑞根一边挣扎着穿上她的长袍,一边问道:“那是什么派对?”

      纳西莎显得十分厌恶,她慢吞吞地说:“我希望你说的不是掠夺者们搞的那个醉酒派对。”她犀利的瞥了一眼罗莎琳的造型,继续说道:“因为即使对你来说,这也是个新的低点,罗斯。”

      听到这里,薇薇安抬起头,疑惑地盯着她的室友。她的目光从纳西莎那可疑的怒视,转向了莫瑞根扬起的眉毛,再到罗莎琳那犹豫的、呆若木鸡的表情,然后她脱口而出:“醉酒派对?我怎么没听说过有什么醉酒派对。”

      纳西莎朝她翻了翻眼睛,轻巧地回答说:“你从来都没成功听说过什么,薇薇安。要想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你必须得先真正注意一下别人在干嘛。”

      薇薇安长大了嘴,看起来对这句话很生气,但还没等她为自己辩护,莫瑞根就哼了一声:“先别管布莱尔对她社交生活的悲哀借口了,你要去参加掠夺者的圣诞派对,是吗罗斯?这可就解释了你为什么要穿这种可怕的衣服,而且还不在乎自己要一个人去。”

      罗莎琳怒视着莫瑞根,说:“这套衣服不可怕。而且我去又怎么了?你心里明白这肯定比去斯拉格霍恩那无聊的晚宴有意思多了。至少那会有火焰威士忌和可以让人能跳起舞的音乐!”

      薇薇安的眉毛扬了起来。为什么她没听说过这事?更要命的是,她为什么要在乎自己听没听说过呢?带着一种恼火的嘲弄表情,她走到纳西莎的梳妆台前,拿起了她的那还有半瓶的阿奎拉夫人美发魔药 (用于所有场合),挤出一大坨,然后几乎怒气冲冲地在自己的头发上来回揉着。她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要生气,确切地说,她只是觉得自己的怒火和罗莎琳有关。为什么呢?她他妈一点都不知道。

      有时候她真的很讨厌做女人。至少做个低智商的男人就不会时刻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什么时候出现了紊乱,更不用说费心去找原因了。

      纳西莎略带愤怒地看了薇薇安一眼,可能是因为薇薇安用了过多的美发魔药,然后她又转向罗莎琳,抱怨道:“首先,你的衣服哪哪都很可怕;其次,你正在犯一个巨大的错误。”

      罗莎琳撅起嘴说:“什么叫巨大的错误?我很兴奋!”

      莫瑞根正在把头发往后梳成一个发髻,她朝她摇了摇头,说:“罗斯,你不能就这么去参加掠夺者办的派对。你是一个斯莱特林。”

      薇薇安坚定地点头,补充道:“他们会把你生吞活剥的。到晚上结束的时候,你可能会因为他们在你身上搞的某个愚蠢的恶作剧而长疣,要不就闻起来像个大粪蛋,或者波特会把你变成一个真正的鸵鸟什么的——“说到这,薇薇安突然打断了她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解读的一连串举例,因为她意识到其他室友全都在盯着她。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含糊地说:“……干嘛?我只是恰巧对他们幼稚的把戏很熟悉,仅此而已。”

      (不过,公平地说,如果他们真的找到了把罗莎琳变成鸵鸟的方法,薇薇安肯定会很开心的。)

      纳西莎叹了口气,喷了喷鼻子没有搭理薇薇安的解释:“重点是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主意。”

      莫瑞根窃笑着:“我同意。你一定要确保自己检查过所有要喝的东西,知道吗?”

      “是的,这是整你的最快捷的方法。”薇薇安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当她看到其他人看向她的表情时,她又清了清嗓子,决定在接下来保持沉默,专注于把自己紧凑的卷发变成大波浪。

      罗莎琳气呼呼地走到床边去拿她的手包。她一边检查自己今晚需要带的所有东西,一边说:“你们太多疑了!你们需要趁我们还能好好活着的时候多出去享受生活,懂吗?再说了,我敢肯定掠夺者们自己根本不会来参加派对。”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你说过那是他们办的。”莫瑞根扬起眉毛瞟了一眼罗莎琳,一边用发夹把发髻固定住,一边问道。但罗莎琳只是含糊地耸了耸肩。

      “嗯,我听说他们今晚要准备一个大型恶作剧。整个格兰芬多的人今天都在谈论这事。你们没人注意到吗?”罗莎琳看着室友们无动于衷的表情,叹了口气:“不管怎样,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们今晚大部分时间都会很忙,我完全可以在他们意识到我在那之前偷偷溜走。懂了吗?和你们这帮人以为的相反,我实际上还是有能力计划一些事情的。”

      其余的人似乎还在犹豫,但鉴于这是罗莎琳,当她的眼睛盯上什么东西时,在得到之前她都不会罢手的。即使是要和他们的死敌们共度一个夜晚。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小心点。” 薇薇安嘟囔着,转身对着镜子。和往常一样,纳西莎的美发魔药产生了神奇的效果。她的巧克力棕色的卷发像丝绸一样顺滑,和她穿的海蓝色礼服长袍很相配。

      罗莎琳一边倾身调整妆容,一边笑着说:“能出什么问题呢?我告诉你们,到今晚结束时,你们只会后悔没有像我一样抛弃斯拉格霍恩那无聊的晚宴。”

      好吧,也许罗莎琳最终是对的,也许不是。但无论如何,这都无关紧要。薇薇安只知道今晚很多事都可能会出错,毕竟只要涉及到掠夺者,什么事都有无限可能。

      “都准备好了吗?”在派对开始前一个小时,月亮脸探身进了寝室,一点也不惊讶的看着他的三个朋友正聚在尖头叉子的床上。此时他们之间窃窃私语的样子只能有一个解释:他们在策划一个恶作剧。

      啊,这可真是个绝妙的恶作剧。以整个斯莱特林学院为目标的恶作剧通常都是绝妙的。

      大脚板瞥了他一眼,得意的说:“我们只是再最后过一遍可能出现的差错。怎么,你把那无聊的作业做完了?”

      月亮朝他翻了翻眼睛,走进房间并小心的关上了门。毕竟让别人无意中听到他们的卑鄙计划并破坏惊喜就没意思了。

      “我没在做作业,大脚板。我被某个特定的红发女孩缠住并进行了盘问,她显然听说了我们今晚在计划着什么。我这是在进行你们这帮家伙常说的‘损害控制’。”他干巴巴的通知他们,并宣告了自己正扮演的角色。

      尖头叉子嘲笑道:“损害控制?这词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太好笑了。”

      他指的是什么再清楚不过了,月亮脸朝他摇了摇头,喃喃道:“别管我那毛绒绒的小问题了,尖头叉子。进展得怎样了?”

      大脚板顿了一下,说道:“在我们向你更新消息之前,月亮脸,请问我们应该注意你提到的那个特定红发女孩吗?”

      毕竟,没人能像莉莉·伊万斯那样挫败他们的绝妙的恶作剧。不过,好迹象是月亮脸这次看起来并不担心。他只是耸耸肩说:“她已经被我说服了,别担心。她现在相信关于我们不会出现在自己的派对上的流言只是:流言。还有,叉子,我得告诉你,她真的很期待这个派对。”

      尖头叉子推了推眼镜,点了点头,好像他早就知道会这样(其实他并不知道),然后宣布:“这是当然,我的莉莉花可不是那种不会找乐子的害羞壁花,月亮脸,要不我怎么会那么确信我们是命中注定的灵魂伴侣呢。今晚我可得让她好好玩玩,是不是?让她知道我不是她认为的那个不负责任的混蛋。”

      虫尾巴扬了扬眉毛,怀疑地说:“……可是你要给一群未成年学生办提供酒水的派对,这怎么不是不负责任呢?”

      月亮脸同意道:“而且,你根本都不会去那个派对。”

      尖头叉子停顿了一下,在想出回应之前张大嘴巴又闭上了好几次,最后说:“不负责任完全是基于当前形势的迫切需要,你说呢大脚板?而且这个恶作剧也不会花我们那么长时间。如果运气好——这是我们最不缺的东西——我就能在今晚干完这一票抢劫的同时追求伊万斯!”

      大脚板点头表示同意。虫尾巴看起来还是很怀疑。月亮脸扬了扬眉毛说:“哦,我们现在直接管它叫抢劫了吗?”

      “是啊,我们是不是得偷点东西才算抢劫?”虫尾巴问道。

      大脚板对他们叹了口气:“先生们,我们不用仔细审查叉子的每句话。我们还有活要干而且我个人并不喜欢这种兜圈子的对话。”

      尖头叉子点点头:“同意。你们俩对我的词汇选择过于吹毛求疵了。真无耻。”

      “我们真正该做的是决定派谁来穿隐形衣以及谁来担任瞭望员。”

      “虫尾巴是瞭望员的最佳人选,而且他对此已经有丰富的经验了。月亮脸应该是我们的打入敌人内部的眼线,因为只有他出现在这个沉闷的晚宴上是不会被怀疑的。”

      “他很无聊,所以我同意这个观点,叉子。”

      “谢谢支持,大脚板。所以你和我不得不穿隐形衣了。大家都接受吗?”

      月亮脸和虫尾巴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恼火,因为尖头叉子和大脚板又一次控制了这场恶作剧。月亮脸其实并不太介意——除了他们刚刚说他无聊。然而虫尾巴似乎对再一次扮演他一贯的角色而有点不高兴,这个角色在经历了近七年的恶作剧后已经失去了一些原有的魅力。

      他抱怨道:“为什么又要我当瞭望员?你们俩总能玩得很开心,而我却得尴尬地在走廊里等着。再加上周围有一大堆斯莱特林,我万一被揍一顿怎么办。”

      大脚板朝他摇摇头:“哦,得了吧,虫尾巴。瞭望员是很重要的,而且你是变成老鼠待在那,根本没人会注意到你。”

      尖头叉子点点头:“是啊,再说,你是愿意待在一间满是斯莱特林的屋子里,还是待在门外离他们远点?”

      虫尾巴不情愿地承认他们是有道理的,但他对再次成为瞭望员仍然不太热情。不过,在他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论证自己的观点之前,月亮脸就插话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进晚宴里面,这似乎不是个好主意。当人们看到我的时候,他们会自动默认你们也在。”

      尖头叉子挥了挥手:“这不对,你会完美融入的,而且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格兰芬多,我的意思是,当然,那大多数是斯莱特林,但斯拉格霍恩通常也会邀请其他学院的人。”

      “是啊,我知道奥菲莉亚·恩菲尔德就会去。如果你害怕那些斯莱特林大坏蛋,你总可以去找她待会儿。”

      月亮脸转了转眼睛:“哦,闭嘴吧,大脚板。我甚至没和奥菲利亚说过话。”

      大脚板耸耸肩,咧嘴笑了笑:“我也只和她说过几个词而已。”

      掠夺者们对他和他的风流韵事摇了摇头。唉,像大脚板这种英俊又随心所欲的人,只需要几声嘟囔和一个眼神(通常是这样的顺序)就能吸引一个女孩。

      “不管怎样,月亮脸,既然你已经基本承认了是我们的‘损害控制’员了,那你待在事件中心也是很合理的。没有人会对你的存在多想。而且,一旦恶作剧顺利实施,我们就会抓着你疯狂地冲出去。”尖头叉子说。

      “不会有事的。”大脚板补充道。

      “等笑够了咱们就回到自己的派对上,告诉每个人咱们干了什么,然后我会回到我的莉莉花身边,邀请她跳一两支舞。”尖头叉子继续说。

      “前提是在月亮脸对我们不那么单纯的行为撒谎后,她还能忍受你的靠近的话。”大脚板说。

      尖头叉子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梅林,你真扫兴,大脚板。你可别破坏我的心情了。”

      大脚板坏笑着:“我会把这事留给你的莉莉花去做的,尤其是当她意识到你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混蛋之后。”

      “嘿!只有我才能这么叫她——”

      “我不想当瞭望员。”

      “打起精神,虫尾巴。想想我们在派对上提供的食物坚持一下,好吗?”

      “只要有蛋糕就行。”

      薇薇安不会说她讨厌圣诞节。毕竟这样的说法有点极端了。她认为人们不可能真的讨厌圣诞节,但她确实认为这个节日完全是小题大做。所有的圣诞颂歌都让她精神紧张,交换礼物的行为也让她心烦。有一年,罗莎琳试着给寝室里的每个人买了礼物。那是一次灾难(不过,她的时尚品味与其他人的不一致也可能是她失败的原因。)。反正无论如何,薇薇安不送圣诞礼物,她会送她父母,但除了他们,其他人通通无所谓。

      老实说,她一般也不会过圣诞节。这并不是说她讨厌放假或者为人乏味,只是她一般不喜欢在节日期间被迫参加的各种形式的庆祝活动。对她来说,圣诞节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强制性的精英聚会,挤满了她根本不想搭理的人。比如现在这个。

      她承认,鼻涕虫俱乐部的圣诞晚宴也没有那么糟糕,但它仍然是强制性的,她并不是出于自愿来到这的。在她周围,同学们都在谈论着他们的假期计划,她无意中听到一群七年级斯莱特林正在热烈讨论他们的度假地点,图卢兹和摩洛哥被他们以吹牛的口气提了出来,好像说出来就能证明自己比别人强似的。

      “——啊,当然,我们会在威尼斯和我祖母一起度过假期的后半段。她在运河边有一套漂亮的避暑别墅,还有她自己的平底船。”

      “我真羡慕你!我们家打算去再去一次阿尔卑斯山了。”

      “啧,听着真无聊。但至少你的安排比麦卡勒姆的好。你听到她那天说的话了吗?”

      “你是指她说她会待在乡下小镇的家里度过假期?至少她还有一些牛羊作伴。”

      女孩们听了这话咯咯地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补充道:“她自己简直就是一头母牛。如果你问我的话,我到是觉得这安排很适合。”

      另一个声音很开心地附和道:“哦,詹娜,你真是太坏了!”

      薇薇安和莫瑞根站得很近,听到这些,她们互相瞥了一眼。这么说吧,自从麦卡勒姆在这学期加入魁地奇队后,她们就把她当自己人了,因此听着这些女孩这样取笑她,她们心里可不太爽。

      詹娜是斯莱特林的一个很有名的学生——以极端的傲慢而出名,她咯咯地笑着继续说:“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混进斯莱特林的。瞧瞧她读那些肮脏的麻瓜书籍的样子,和泥巴种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我发誓那天我抓到她在你穿衣服的时候盯着你!詹娜,她太变态了!”

      “为什么我们要和她住在同一个寝室?”

      就这样又持续了几分钟,在这段时间里,莫瑞根变得越来越生气,薇薇安则对着她的饮料皱紧眉头。当然,梅芙没有被邀请参加斯拉格霍恩的圣诞晚宴。她的家庭出身在很多方面对她不利,薇薇安甚至怀疑斯拉格霍恩压根不知道梅芙的存在,因为她太安静、太胆小了。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也幸好她不在这里。她没必要听到这些。

      “那些恶心的小臭娘们。”莫瑞根嘟囔着,转过头来阴沉的瞪着那两个女孩。

      薇薇安非常同意。那两个女孩在众人面前没完没了的侮辱是非常不明智的。坦白地说,还非常烦人。

      “在这种时候,我想好好的施个恶咒是非常合理的选择,你说呢,弗林特?”薇薇安轻声说着。她通常不会叫莫瑞根的姓,但是在这种时候…

      莫瑞根坏笑着:“你真懂我,布莱尔。”然后迅速将她的手伸进裙子下面。这个动作是如此大胆,以至于有那么一会儿,薇薇安只能冷冷地盯着她,看着她一边咒骂一边试图找到那天晚上早些时候她绑在大腿上“以防万一”的魔杖。薇薇安嫌麻烦没有把自己的带过来,尽管事后看来,她真希望她带了。她对恶咒可是有很多想法的。

      当莫瑞根终于找到她的魔杖时,她把它藏在了礼服长袍的侧面,以免别人看见。在施恶咒的过程中被抓住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制造麻烦的全部意义就是看着它在你面前发生,却没人知道是谁挑起了它。

      “来个长牙咒怎么样?”莫瑞根用一种冷静的语气问道,就好像她只是在问天气或其他琐碎、无聊的事。

      薇薇安若有所思地哼着,喝了一口她的饮料:“不知道,我想要一些更……复杂的。”

      “哈,好主意。我想如果我们真的要这么做的话,我们应该同时对准好几个人。”她的朋友回应道。

      她们沉默了片刻,思考着多年来自己学过的一长串为了这样的时刻准备的恶咒。鉴于要和罗莎琳和纳西莎做室友,她们俩进行类似的合作已经不止一次了。她们经常把罗莎琳的舌头粘在上颚上,防止她多嘴(非常有用的咒语),但是现在她们需要点更有趣的东西。

      “……沸腾咒?”薇薇安开始罗列。

      “太基础了。”莫瑞根回应道。

      “我们把她们变成猴子或者别的什么怎么样?”

      “啊,这个有意思……”

      “问题是,我现在忘了猴子的拉丁语怎么说了……”

      莫瑞根嘲笑道:“布莱尔,你曾经记得过这词怎么说就证明了你有多疯狂了。”

      “你就是嫉妒我有无可挑剔的可以想出好恶咒的天赋罢了,弗林特。”

      “无所谓。如果不用猴子,那……”

      “孔雀!”

      这个词不知从哪突然冒了出来。突然得足以让她们吓了一跳,然后眯起眼睛来回扫视自己周围。

      “是你说的吗?”莫瑞根问道,疑惑地看向了薇薇安。

      薇薇安皱着眉:“……我没有。不是你说的?”

      莫瑞根也皱着眉:“不是。”

      她们互相凝视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薇薇安低声说:“真是吓死我了,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主意。孔雀用拉丁语怎么说?”

      莫瑞根恼火地看了她一眼,咕哝道:“你干嘛问我?就好像我会知道这种没用的东西似的——”

      “Pavo。”

      这一次,当那个低语再次传来时,她们都僵住了,眯起了怀疑的眼睛。事后看来,薇薇安会承认这个声音听起来奇怪的熟悉,但现在,她只觉得这一切非常令人毛骨悚然。

      “你确定不是你说的吗?”莫瑞根小声对她说。

      “我什么也没说。”薇薇安咕哝着回答。

      “这也太奇怪了。”

      “也许是某个幽灵?”

      “不可能,它们都在上面呢。”

      “也对,但你永远不知道幽灵能做什么。”

      “梅林,别为这事兜圈子了,让我们赶紧给那些臭娘们扔恶咒吧。”

      然后,突然,另一个人进入了画面中。

      “你们俩在这儿干什么呢?在斯拉格霍恩的圣诞晚宴上对别人施恶咒?你们不至于这么看不起自己吧。”雷古勒斯假笑着嘲讽道,他的突然出现吓了她们一跳。但她们的反应主要是出于之前听到的奇怪声音,雷古勒斯的到来对她们没有多大帮助。当她们眯起怀疑的眼睛看向他时,雷古勒斯耸了耸眉毛,说道:“你俩看起来就不像在干好事。”

      这些话对她们倒是没太大影响。毕竟,她们是斯莱特林,她们对“不干好事”是相当熟悉的,这是她们的处世之道。不过——雷古勒斯带着一点点的浮夸语气的说话方式,还是让莫里根和薇薇安都咧嘴笑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不干好事”正是她们想要的。这种时不时被认可的感觉非常好,就是这样。

      “不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布莱克?”莫瑞根慢吞吞地说,听起来有点嘲弄。

      薇薇安不等他回答就靠近了他,悄悄地问:“雷吉——孔雀的拉丁语怎么说?”

      听到这个奇怪的问题,他停了下来,盯着她:“……Pavo,应该是吧。怎么?”

      薇薇安皱着眉头看了莫瑞根一眼,后者耸了耸肩。

      “梅林……你怎么会知道?算了,先别管这个,告诉我猴子用拉丁语怎么说?”莫瑞根用一种近乎挑衅的语气问道。

      雷古勒斯现在很困惑,他偷偷地看着薇薇安,似乎希望她能解释一下这突如其来的盘问——但薇薇安只是期待地对他眨着眼,等待他的回答——它很快就来了,带着沉重的困惑:“嗯,Simius,或者Simia,如果你是指——”

      “梅林。”莫瑞根叹息道:“成吧,布莱尔,结论已经出来了:雷古勒斯真的很适合你。”

      这话对情况没有任何帮助,真的。如果非要有些什么的话,它们只会让薇薇安脸红,让雷古勒斯看起来更加困惑。他又转向薇薇安,问:“这是在搞你们女孩子那种奇奇怪怪的适配度结对游戏吗?”

      两个女孩盯着他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莫瑞根翻了个白眼,嚷道:“你把我们当什么了?五岁小孩吗?醒醒脑子成吗,布莱克。真是的。”

      薇薇安急忙点头,对雷古勒斯可能误会了情况而感到有些尴尬,然后迅速补充道:“我就是忘了怎么说了而已。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应该选猴子还是孔雀?”

      雷古勒斯张开嘴想要进一步解释,但他还没开始,那奇怪的嘶嘶声就又出现了,而且这次的语气还很跋扈。

      “孔雀,梅林!”

      “这有什么可纠结的!”

      “有些人天生就不是恶作剧的料。”

      “老实说,这有点无聊了。”

      这些低语并没有很清晰的传到斯莱特林们的耳朵里,但不管怎样,这都让他们开始非常不安了。话又说回来,由于雷古勒斯没听到之前那两次,他甚至比莫瑞根和薇薇安更不安,因为后两者的态度已经从一开始的毛骨悚然变成了高度怀疑(好吧,她们之前也怀疑过,但现在更怀疑了。),他们都环顾着四周,看是否有学生在附近徘徊。事实上,有很多,但他们忙着自己的事,没在关心他们。

      “……那是什么?” 雷古勒斯缓缓地问道,皱着眉头,瞟了一眼椽子,血人巴罗此刻正试图把差点没头的尼克的脑袋推到一边。(顺便说一句,尼古拉斯爵士对此并不怎么高兴。)

      莫瑞根忐忑不安地噘着嘴,喃喃地说:“……不知道,我们已经想了很久了。”

      这个解释显然不是雷古勒斯所期待的,但在他进一步追究那些跋扈的低语之前,薇薇安迅速地咒骂了一句:“弗林特,她们挪到酒桌那边去了。”

      莫瑞根抬起头,发现她们的目标确实在移动,于是她翻了翻眼睛:“看吧,这就是让这个人掺和进来的后果。”她冷冷地看了一眼雷古勒斯,这让他有些生气了。

      “那你们一开始为什么要给他们施恶咒?”他干巴巴地问。

      “她们在讲究麦卡勒姆。只有我们才能讲究麦卡勒姆——那两个臭娘们!”莫瑞根怒容满面地说。她的反应显然是出人意料的,因为雷古勒斯唯一的反应就是怀疑地扬起了眉毛,好像他不确定她说的是不是实话。毕竟莫瑞根并不是以忠诚著称的。再者,斯莱特林也不是。

      “好吧,那你最好赶紧行动起来。”雷古勒斯低吟着,听起来还是那么干巴巴,声音里带着一股讽刺的浪潮,莫瑞根显然不太欣赏。

      她嗤笑着低声嘟囔道:“哈,这可真他妈的是天作之合。”(注:指之前的配对)

      薇薇安对着她的室友/临时搭档撅起了嘴,一边希望雷古勒斯没有听见她的喃喃自语,一边不耐烦地说:“赶紧把咒施了吧,就孔雀了。”

      但是——她们最终还是没能对那两个偏离路线的斯莱特林施恶咒,因为就在那一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薇薇安向人群走去时,她绊倒了。请注意,绊倒本身并不奇怪——人总是会绊倒的,而且一般来说,也只会换来几声尴尬的笑和一句“哎呀,我今晚真是笨手笨脚的!”。但对于像薇薇安·布莱尔这样的人来说,被绊倒可并不正常,她愿意认为多年来在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找球手经历磨练了她的反应能力,让她变得灵活。虽然她也承认有时她会做出一些不够雅观的行为,但现在这个特殊的案例太奇怪了,因为:她脚边明明什么也没有。

      但是她绝对感觉到她的脚踝前面有什么东西,她不小心撞到了的东西。它创造了一个壮观的时刻——一种真正的不协调,这是她多年都没有经历过的。她最后一次笨手笨脚是在她母亲带她去的店里试穿她的第一双高跟鞋的时候,她当时笨拙地在店里走来走去,试图弄明白其他女性是如何做到在第一次穿上如此暴力的枷锁时没有摔倒的。

      (在此郑重声明,虽然从那时起她就掌握了这门艺术,但她仍然不理解它。不过,莫瑞根曾经解释过:“这都是男性用来束缚女性的聪明伎俩——”或者什么类似的话。)

      无论如何,当薇薇安绊倒的时候,她就那么绊倒了,如果不是雷古勒斯的快速反应,她可能会令人尴尬的脸朝下地摔倒在地,然后因为她的自尊心而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一直记得这件事。当然,她也发现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和雷古勒斯·布莱克处在这样的境地中了。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它看起来绝对是命运对她有着某种仇怨。

      “你还好吧?薇薇安?”他问,薇薇安回过神来。

      这是多么现实啊。

      看起来在他匆忙接住她的时候,他的手臂不知怎么搂住了她的腰,而另一只手则紧紧地附在她的髋部,当她抬起头与他凝视时,他的脸比她预想的更近。他离得很近,她可以在他灰色的眼睛里看到隐藏着的其他颜色——主要是钢蓝色,那是多么迷人啊——并且如果她想的话,她甚至可以数出每根睫毛的长度。

      这很奇怪,他轻柔的呼吸和闪烁的目光,他看着她,也许是在检查她是否伤到了。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短暂地扫了一下,没有多余的意图,尊敬而客观,但仍然带着关心。她以前从没注意到过他目光中如此赤裸的细节,她觉得现在他们之间如此亲密的距离是很奇怪的。奇怪——是的,这就是她目前的感觉,尽管多年以后,薇薇安会带着一种破碎的怀旧情绪回到这一刻。她将会有一种无声的期许,会产生一种小心翼翼的向往,想着如果自己选择走了这条容易的路,而不是艰难的路。她会回想起这短短的几秒钟,想知道她此刻除了这类事故所伴随而来的可笑的眩晕之外,她对他是否还有别的感觉。她可能会希望自己有,但现在,她所感到的只是困惑。

      “哦。是的,我很好。我,嗯。谢谢。”

      她尴尬的回答似乎使雷古勒斯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他迅速清了清嗓子,往后退了几步,直到他的手离开薇薇安才意识到它们有多温暖。

      她也没有意识到他们俩在这奇怪的氛围中站了多久,直到莫瑞根竖起眉毛,用一种非常滑稽的方式提醒他们她的存在:“哇哦,我坚持我之前说的,虽然我得承认这让我有点想吐。”

      雷古勒斯看起来更困惑了。但薇薇安听懂了。他又好奇地瞥了她一眼,好像想问她莫瑞根在说什么,但显然这是一个充满了离奇和不合常理的夜晚。接下来发生的事该怎么描述呢?

      突然,一声巨响在晚宴中心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立刻警觉地四处张望,小心而紧张地寻找着噪音的来源。当然,他们找到了,在几分钟之后。毕竟没人能忽视在房间中乱窜的成吨的魔法烟火。

      整个晚宴瞬间被爆炸声和嗖嗖声充斥。成打的烟火开始爆炸,不仅仅是在房间的中央,而是在每一个角落。空气中爆发出绿色,蓝色和橙色的闪光——它们如此耀眼,以至于整个房间就像一个在闪闪发光的噩梦。□□在头顶轰鸣,烟火在房间里追逐着学生,总而言之,晚宴陷入了彻底的混乱。

      当一个烟火在她旁边炸开时,薇薇安隐约地听到了莫瑞根的尖叫,但薇薇安自己正忙着躲开其中一个嘶嘶着冲她飞来的烟火而没能瞥她一眼。这绝对是那些学生经常谈论的笑话商店的产品,因为薇薇安跳到了一边后,那个烟火立刻转了180度再次向她飞了过来,这让薇薇安叫喊着冲向了一群正在尖叫的女孩,期望着她们能替她挡住着一击。

      突然,头顶上又传来了一声巨响,火星开始在空中飞溅着,人们的长袍被点着了。薇薇安之后会发现这不是真的火,它并没有真正破坏人们的衣服,但在那一刻,它看起来绝对是火,而且每个人都这么认为。人们开始尖叫。她觉得自己甚至看到了纳西莎在房间的另一边疯狂地嚎叫,而卢修斯正无济于事的试图把火星从她礼服长袍的下摆上跺出去。这种混乱非常不斯莱特林,并且,是的,事后看来她的确会从中找到乐趣,但肯定不是现在。

      她不知道莫瑞根去了哪里,在飞快扫了一圈房间之后她觉得自己应该没法轻易找到她了。有太多的胡乱踢腿和尖叫的学生了,房间太大了,混乱也太显而易见了。她闪躲着一个头发燃烧着亮紫色火焰的斯莱特林女生(等等,是詹娜吗?),当她试图挤过另一个学生时,还差点被他的胳膊肘撞到肚子。在教室的另一头,斯拉格霍恩正在戏剧性地帮助他的一个女学生,但以免显得古怪他并没有触碰她,而是紧张而惊恐地望着他身边的人,疯狂地指着她燃烧的袖子。

      梅林,她得离开这。一颗巨大的□□从她的面前呼啸而过,有点太近了,让人不太舒服。她躲避着它,并开始咒骂自己把魔杖留在寝室里的行为,虽然魔杖在这种情况下也帮不了什么忙,但她觉得手里拿着它总是会舒服一些。在她周围,人们大喊大叫,疯狂地挥舞着手臂,做着各种夸张的动作,以避开仍在燃放的,和几分钟前一样猛烈的烟火。

      “冷静,所有人!啊,冷静点!德文,去找人。米勒娃或者——或者邓布利多——是的,邓布利多——”

      “把它弄走,卢修斯,把它弄走!”

      “天啊,天啊,我非常高兴能来参加这个晚宴,是不是尼克?”

      “哦,闭嘴,你这个歪鼻子流氓——别想拨弄我的头——!”

      “我的头发着火了!!”

      然后,就在薇薇安跳着躲开了另一条猛然出现在面前的腿时,她看到了一头熟悉的黑头卷发,离她只有几码远。鉴于周遭这一切混乱和事故,你实在没法因为她冲过去伸手抓住那个男孩的手臂时所做的假设而怪她。又一枚□□在头顶上直接爆炸,薇薇安甚至没有注意到她刚刚抓住的这个熟悉的人其实并不孤单。为什么雷古勒斯·布莱克会那么沾沾自喜的冲着莱姆斯·卢平傻笑也没让她觉得很奇怪,因为眼前奇怪的事太多了——但,是的,她错误的做出了她手上抓的不是别人而是斯莱特林级长的假设。毕竟,从背后看,这人看起来确实和他一模一样。

      “雷古勒斯——快点!”她要求着,拉着他穿过人群向门口走去,甚至都没抬头看他一眼。她的某一部分一定多少意识到了雷古勒斯会和莱姆斯这样的人说话是很不寻常的,但在这令人眩晕的混乱中,她丝毫没有考虑到这令人困惑的想法。

      雷古勒斯踉踉跄跄地跟在她后面,显然被她突然的出现弄得措手不及,动作也没往常那么优雅了。或者——也许是因为他在躲闪着另一个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的烟火,此时正在不远处嘶嘶地冒着任性的火花。穿过拥挤的人群时,薇薇安一直紧抓着他的胳膊。现在每个人都在顾着自己,不顾一切的向门口冲去。她拉着他来到只是稍微不那么混乱走廊上,因为部分烟火和□□似乎也跟着学生来到了这里。她开始小跑起来,试图立刻远离这一切。

      尽管当时的情况很疯狂,但当她看到纳西莎拍打卢修斯的头发时,薇薇安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喘不过气来的笑声,卢修斯的头发显然已经变成了火焰的牺牲品之一。还有詹娜,她用那烦人的声音尖叫着,她的一群朋友嚎叫着要如何写信告诉她们父母这场灾难。而莫瑞根——是的,现在她看见她了——她带着得意的笑容,毫不客气地把人们推到□□的飞行轨迹上,以一种只有真正的斯莱特林才能做到的方式充分利用了这一切。

      是的,薇薇安忍不住笑了。当他们沿着走廊小跑时,两人都在大声地窃笑。这种场面下不笑才是疯了呢,雷古勒斯似乎完全同意她的看法。他的笑声包容而充满活力,一点也不像她习惯从他那里听到的那种轻柔的笑声。它那令人愉悦、生动的基调使她感到头晕目眩。

      薇薇安一直拉着他走到走廊的尽头,那里非常安静,大多数学生似乎都被吸引到其他地方去了。她拖着他一起走,回头看了看走廊另一头仍在蔓延的混乱。□□从房间里呼啸而出,明亮的火焰照亮了黑暗的地下走廊。学生们纷纷逃到安全的地方,有的人身上着火了,有的没有。斯拉格霍恩则把人们往外引,每听到一声巨响和刺眼的闪光,他就要瑟缩一下。

      她叹息着:“梅林。你看见詹娜的头发了吗?这可比把她变成孔雀爽多了,是不是?“然后,她笑着补充道:“斯拉格霍恩的反应太滑稽了!”

      薇薇安是如此沉浸于她话中的场景,即使她还在小跑着。因此当她又一次变得笨拙起来的时候一点也不令人惊讶。当前的环境似乎注定了这种笨拙,当她在小跑的过程中鞋尖被一块石板卡住再一次被绊了一跤时,她喘息着发出了一声她通常不会发出的惊呼。

      谢天谢地,雷古勒斯又来了。看来他今晚的任务就是抓住她,这可能会让她有点尴尬。然而,在当前这种特定的环境下,即使是被绊倒了,薇薇安所能感觉到的也只有那种令人眩晕的欢乐。

      “当心,戈德里克——!”

      她感到雷古勒斯伸手稳住了她的腰,然后咯咯笑着把她扶正。这个突然的动作导致她被拽向了他,脸颊发红的贴着他的胸膛。这本来会让她感到有点尴尬,但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抓着他的袖子笑。也许是因为在晚宴上喝的那杯香槟起了作用,她的脑袋现在昏昏沉沉,这可能是她花了几秒钟才终于意识到雷古勒斯刚刚叫她‘戈德里克’的原因,这是非常奇怪的,因为他永远不会这么叫她。只有一个人会叫她戈德里克,那就是

      “西里斯。”她喘了口气,抬起头来,速度快的像被抽了一鞭子。她的目光锁定在那笑眯眯的眼睛上——那绝对不属于雷古勒斯·布莱克。

      西里斯又愉快地轻笑了起来,天真地回答说:“薇薇安。”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只是站在那里互相凝视,什么也不做。然后他们似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姿势。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腰,她的手抓着他的袖子,她的脸朝上看着他,他低头看着她,他们间只有几英寸的距离……

      “放开我。”薇薇安厉声说——至少她试图用了这种语气。事实上,她的声音更多是只是一种喘息。

      这一次,西里斯照她说的做了。当他慢慢地松开她时,一种奇怪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薇薇安没法轻易描述他的表情,除了他看起来几乎是茫然的之外。他的眼睛似乎被一层朦胧的迷雾覆盖了,好像在对什么感到困惑。他的动作似乎也同样迷失了方向。

      “呃……是的。我不是雷古勒斯。”他设法说出了这句话,显然是想打破他们之间突然覆上的薄冰。

      他成功了。薇薇安对他翻了翻眼睛,回答说:“是的,我搞明白了,谢谢。”这一次,她绝对做到了厉声,而不是喘息声。

      “真不懂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我弟弟就是个十足的讨厌鬼。”

      薇薇安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嘟囔道:“这么看来,就是你和你的那帮朋友觉得在斯拉格霍恩的圣诞晚宴上放烟火是个好主意咯。”

      “喂,刚才你还在夸我们呢!”

      “我没有!”

      西里斯尖声模仿道:“斯拉格霍恩的反应太滑稽了!”

      薇薇安朝他撇了几下嘴,然后才勉强接受了他的嘲笑:“这本来就很好笑。但是!”看到西里斯得意洋洋的笑容,她急忙补充道:“这并不意味着我这次会放过你。这是原则问题。”

      西里斯瞪着她。他交叉着双臂,以一种近乎怜悯的方式摇了摇头,然后叹息道:“戈德里克,戈德里克,戈德里克。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短暂的休战吗?我们明明配合的那么好,现在你却要去破坏这一切。”

      薇薇安也交叉着双臂。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的心正以百万英里每分钟的速度跳动着。她感觉既呼吸困难又奇怪,她的腰因为她还记得他的手放在上面的感觉而燃烧着。这让她以一种她无法解释的方式感到了明显的不舒服——有点痉挛和紧张,好像她的皮肤上突然爆发了一种无法治愈的疾病,给她带来了无数的副作用。

      颤抖和呼吸急促。除了他的眼睛之外她什么也注意不到:像往常一样是灰色的,但更柔和了。就像暴风雨前聚集的乌云,或者刚刚被太阳温暖过的池塘深处。

      “如果你指的是你对我施恶咒,然后我们俩不得不说服斯拉格霍恩不要关我们禁闭的那晚,那么——”

      “我认为是你对我施了恶咒,别耍脾气了,戈德里克。”

      “……耍脾气?”

      西里斯得意的笑着:“耍脾气。”

      薇薇安扬起眉毛,张开嘴打算作出回应,但在她开口之前,卢修斯·马尔福从走廊的另一端发出了一声极其少女的惊呼,然后他们俩就一起看着他试图用力扯下自己正冒着烟,熊熊燃烧的衬衫。薇薇安试图用哽咽来掩饰她的笑声,但没能成功,因为很快西里斯就大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好像是有传染性的,薇薇安还没来得及阻止自己就已经情不自禁的加入了他。

      好像刚才那几分钟的争吵根本没发生过一样,他们俩都瘫倒在墙上,对着卢修斯胡乱扑腾的动作疯狂地大笑。

      “噢梅林,这是无价的。”西里斯喘着气说。

      “我从没听过他……听过他像一个……女孩那样尖叫!”薇薇安吃吃地笑着。

      “他可能担心火势会蔓延到他漂亮的金发上吧。”

      “他绝对是个自恋狂。”

      最终,他们没再笑得那么厉害了。然后他们沉默了。再然后他们意识到,他们正挨着坐在地板上——比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应有的距离更近一些,而且他们刚刚基本就是在沆瀣一气的取笑别人。

      想到这,薇薇安突然清了清嗓子,坐了起来,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了一点:“不许嘲笑马尔福,布莱克!他是一个级长!”

      西里斯瞪了她一会儿,然后喊道:“你刚刚也在嘲笑他!”

      “我有权利嘲笑他。他是我们院的。”

      “这都是什么屁话!”

      “而且,你也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西里斯疑惑地对她挑了挑眉毛,薇薇安解释说,“就是我们一起嘲笑了别人就像我们一直都是这么做似的这事。以及——我把你错当成雷古勒斯这事。还有——我放你一马这事,因为看着马尔福像小女孩一样尖叫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笑的场面。”

      他们又互相凝视着对方。西里斯笑了一下,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话,但最后还是站起来说:“好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只要你保证所有掠夺者都能逃脱处罚。”

      这个新条款让薇薇安翻了个白眼。她早应该料到的,真的。她也站了起来,拂去礼服长袍上的褶皱,冷冷地说:“好吧,可以。”

      西里斯点点头,伸出手来:“那握个手吧,戈德里克。”

      薇薇安给了他一个不耐烦的,恼火的表情,但还是不情愿地伸手抓了住他的。当然,如果她知道这个握手只是一个诡计,她就绝对不会心甘情愿地去碰他了——西里斯用一个迅速而有力的动作突然把她拉向了他。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地把她拉进他的怀里。她的呼吸在喉咙里乱窜着,所有那些奇怪的副作用又通通回到了她的身上。头晕目眩,呼吸急促,颤抖,神经紧张……除了他的眼睛,什么都注意不到……

      她抬头带着困惑的表情盯着他,她的眼睛在他的脸上转来转去,最后锁定了他的眼睛。它又出现了——那种奇怪的朦胧的眼神,那种平静的灰色。就像一个巨浪在冲击着她,让她忘了自己应该对他故意使坏的动作而生气。

      西里斯歪着嘴角冲她坏笑了一下,用那令人愉悦的声音低声说:“顺便说一下,戈德里克,你穿蓝色很好看。”

      然后,就像他突然抓住她一样,他突然的放开了她。他的手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而薇薇安只是茫然地看着他转身,若无其事地朝混乱的那一边走去。就在那一刻,薇薇安意识到了一些事情,虽然这暂时还不会对她有什么显著的影响:

      西里斯·布莱克就是场混乱。

      更重要的是,薇薇安·布莱尔相当喜欢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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