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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好朋友 ...

  •   我姓野名草。
      我不爱说话,所以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但我有一位很爱说话的邻居——麻雀。
      麻雀很活泼,也很喜欢打交道,周围大半的生物都是麻雀的“好朋友”——这是麻雀自己跟我说的。虽然我觉得多半都是麻雀单方面的朋友。
      为什么我会这么觉得呢?因为大部分的时候,麻雀都找不到想和它一起交谈的小伙伴。以至于它一整天大半是时间都是蹲在枝头或地里上,喳喳地和我分享它的所见所闻以及无厘头的脑洞。
      麻雀说话的时候很喜欢问问题,只要能问到对方回答不上来,就会很得意,然后叽叽喳喳的自夸一番。
      它经常问我,我为什么姓野,而不姓草?我回答不上。但每当这时候我都会在心里默默地想,那麻雀你为什么姓麻而不姓雀。不过我不会这么回它,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这样问,它就会扯一堆一堆的道理和我解释,然后又问我一次刚才的问题。我不喜欢说话,所以也就随它去了。
      至于我为什么姓野而不姓草,我也说不明白。那大概是有一年的春天,我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嘴里嘟囔着“这个可以吃吧?”,然后就蹲下来伸手薅我身体的一部分,一阵疼之后我才知道他是想吃我。不过很快他就吐了出来,在之后我遇到人的时候,他们便不再想薅我的一部分来吃了,我也逐渐得到了野草这一个名字。

      人是一个很神奇的生物,他们说话总是变来变去的,而且会创造并使用一些新的说话规则。和麻雀很不一样,因为麻雀反反复复只会说同样的一些事——比如今天下雨了,今天的太阳真美好,野草你为什么姓野。
      大概是麻雀也知道自己的话单调,便慢慢开始而后是时常从人儿那里寻来新鲜事,好供它叽喳嘣说。
      有一回麻雀带来了一句话,让我恍然大悟的一句话。不过麻雀说那不是一句话,而是一句诗——据说是人就是这么说的。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就是麻雀带回来的那一句诗。
      那天秋风荒凉,整一个地方都是干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先冒烟的,但待我察觉之时,火星子已经开始随着秋风燃着了我衣服的一边角。我的大部分就这样被烧没了。
      麻雀大概是见着我这惨样,破天荒地没有开口问我那反反复复而我注定不会回答的问题,而是向我讲述了它从人儿那里听来的诗。
      被烧了大部分的我心情自然是不怎么美妙。本来是没有心情听麻雀叨叨的,但当听到“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时,我的心情忽然就平静了。
      我一直期待着寻找着的在此刻就像是有了答案。
      我的朋友—风儿。

      我不爱说话,所以也从不会主动交朋友。不过我总是会想着我好像有一个朋友,很好很好的一个朋友,伴随我一生的朋友,无论生老病死。但是我又好像找不着它,我不知道它在哪里?为什么不出来见我?我想见着它,我想它能作为我最好的朋友被我介绍给麻雀或其它友人们。我以它为自豪,但我无法表现。我找不着见不着它。因为我没有真正地见过它长什么样。它总是和我玩捉迷藏,不让我发现。我有时察觉,但无能为力。
      野草能有什么朋友呢?我被尽数烧毁的衣裳,是谁为我重织?春风带我破土,从隆冬长眠中醒来。是生机的祝福,微风让我迷恋,所以当秋风来临,我甘愿赴死,死在似水的温柔。
      野草烧不尽,秋风吹枯黄。于山水忘情,看风月无边,祈春风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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