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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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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人流水阁内，顾中则、梅行川、龙星漪、柳沅淇四人正坐在先前顾中则二人住过的那间小屋中。
对面坐着的是锡婆婆。
锡婆婆道：“你们两个人果真是出息了，这一去一回，身边竟然跟着两个如此标致的姑娘。”
顾中则道：“可惜这两个姑娘，一个不好伺候，一个让人不敢伺候。”
锡婆婆道：“你也不用拿话揶揄我，直说吧，你们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
顾中则道：“我们这次回到闲人流水阁，是要来求两件事。”
锡婆婆皱起眉头，道：“其中一件自然是你们抬回来的那个碎了骨头的姑娘，你们想求我把她治好。”
顾中则道：“不错。”
锡婆婆道：“我这里的确住着几位会些医术的客人，可是都未必能治得好她。我想就是华佗再世，也难把这摊碎骨头再拼起来。”
顾中则道：“法子是有的，我们去了前朝皇陵，看到里面有一副前朝上官氏的连环骨。若传说中连环骨的奇效是真的，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锡婆婆道：“这连环骨你们带在身上了？”
顾中则道：“这就是我来这闲人流水阁的原因了，我想时老板会愿意接这单生意的。进皇陵的法子我们已经知道了，连环骨的样子我们也见到了，现在只需要时老板跑一趟，价钱随他开口便是。”
锡婆婆道：“你今天倒很大方。”
说完这话，锡婆婆端起桌上的茶杯呡了一小口，打量着眼前这几个人。
过了一会儿，锡婆婆又道：“我看你是打算叫这个蓝衣服的姑娘出钱，是不是？”
顾中则道：“奇了，锡婆婆你可真是神仙下凡，连这都看出来了。”
锡婆婆笑道：“因为你刚才说叫时老板随便开价的时候，这姑娘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所以我便知道你敲竹杠的对象一定是她。”
顾中则道：“第二件事，我想锡婆婆你大概也能猜得到。”
锡婆婆道：“若是也与时老板有关，那我倒是的确能猜到一二。前些日子有人来打听贺老板的消息，知道贺老板已不在人世，就找时老板买了贺老板的手札。其中一本手札中的内容，似是有关前朝东南西北帮的，那来人打听的是管云尘那妖妇的下落。”
龙星漪听了这话，出声道：“妖妇？”
锡婆婆看了龙星漪一眼，道：“不错，就是妖妇。”
顾中则道：“龙姑娘，你不是也觉得那管云尘不是好人么？”
龙星漪道：“不错，家中长辈是这样给我讲的，我只是突然觉得，其实我又不曾亲眼见过她，也并不真的清楚她做过什么。也许传闻中的那些坏事，有那么一两件是别人冤枉了她的。”
锡婆婆点点头，道：“你小小年纪能够这么想事情，这是好事，不过管云尘的的确确是个妖妇，这一点你不必怀疑。”
顾中则道：“第二件事，就是再向时老板，不，再向那手札请教，我们也想知道管云尘如今身在何处。”
锡婆婆道：“那手札已销毁了。”
梅行川此时终于开了口，道：“想必前辈在那些人销毁手札之前已有所准备。”
锡婆婆眯眼笑道：“我早就说过你比顾中则这小子聪明伶俐，那手札中除了青枣池和五老林这两个地名，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时老板虽然勤快，可却是个蠢笨的，他看不出来文字中的暗示，也就没法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可我却看出来了。”
顾中则道：“那锡婆婆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们？”
锡婆婆清了清嗓子，道：“我这一生无儿无女......”
顾中则插嘴道：“若是你愿意，我这就认锡婆婆你当干娘......”
锡婆婆瞪了顾中则一眼，道：“你想得美，我可不要你这又懒又馋的儿子，我是说，将来你要是有了子女，一定要让他来认我当干祖母。”
顾中则道：“这与我认你当干娘有什么区别？”
锡婆婆道：“我只想要个小孙子或是孙女，但是却并不想要你这个滑头当儿子。”
说罢锡婆婆又看了梅行川一眼，道：“若是顾中则这辈子娶不上媳妇，梅公子你的孩子就来认我做祖母，你们若是同意，我就把怎么找到管云尘的法子告诉你们。”
顾中则道：“这还不容易，只是万一我们两个人都无后，就辜负锡婆婆你的一片心了。”
锡婆婆道：“孑然一身也无妨，不就是像我这个老婆子一样吗。罢了，其实那手札不过是写了几句藏尾诗罢了，诗的原句我是记不住了，意思我倒是还记得。那意思是青枣池和五老林各有一道门，但是只能从青枣池进，从五老林出。若是从五老林的那道门进，不仅找不到管云尘，且只能找到自己的棺材，而出去时也不能从青枣池那道门走，否则开门就是地狱。”
顾中则道：“这倒挺稀奇。”
柳沅淇道：“若是水中的一道门，那其实也没什么稀奇。我们东海也有那样的机关，门只能从一面开，若是非要从反方向开，就会有大量的海水同一时间灌进来，压也要把人压死了。”
锡婆婆从桌子上拿起两碟蜜饯，分别递给了柳沅淇与龙星漪。
锡婆婆道：“原来是东海来的，我老婆子年轻的时候也在海上呢，我在南海生活过许久，过了很久的好日子。”
柳沅淇道：“那您是因为什么离开海上的？”
锡婆婆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奇异的光，道：“那时候的海上与现在是没法比的，那时候岸上的人吃不饱饭，就要去抢海上人的活路。”
柳沅淇道：“我听家中长辈讲过一些那时候的事，所以有时候对中原人总是有些偏见。”
锡婆婆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有些事情就看得淡了。你们现在的年纪，看眼前的困难觉得棘手，可越过这道坎再回头看，也就不觉得有多辛苦了。”
顾中则道：“锡婆婆这样说，就是愿意帮我们了。”
锡婆婆道：“放心吧，那个姓时的住在我这，总得帮我几个忙才行，你随我去跟他把那连环骨所在之处好好讲讲，若是真的有奇效，我和梁生两个人就能帮你把那摔坏了的姑娘治好。只是我还没有问你，摔坏的那个姑娘又是你们的什么人？”
顾中则道：“是我们在路上收留的一个小侍女，她家主人与管云尘也有些渊源，所以我们去找管云尘，也是为了找到她家主人，把这小侍女顺便还回去。”
锡婆婆便往门外走边道：“这世间男男女女多得数也数不清，我与你在这说了这么多的话，也猜不出来你到底喜欢哪个姑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性来。”
顾中则不再接话，而是跟在锡婆婆身后出了屋子。
梅行川走到书桌跟前，发现自己先前画的画竟然还在桌子上，便又提起笔，在原来的画上添了几笔。
柳沅淇看着院中的景色，对龙星漪道：“这里竟然藏着这样的世外桃源，真是令人想不到。”
龙星漪点点头，轻声道：“是啊，刚才在船中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要被毒死了。”
柳沅淇道：“也许因为我生在海上的缘故，一到船中我就犯困，即便没有人用迷烟迷了咱们的心智，我也想好好睡上一觉。”
龙星漪道：“你不担心司焱公子他们吗？”
柳沅淇道：“当然担心，可是担心又有什么用呢，我总不能在找到他们之前，就立誓不吃不睡。毕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自己总得先好好活下去才行。”
龙星漪用拇指与食指夹起一颗杏干放入口中，嚼了两下，紧皱的眉头终于被酸甜的滋味安慰着舒展开来。
龙星漪开口道：“我好久没有吃过甜食了。”
柳沅淇一边偷偷观察着不远处梅行川笔下的画，一边道：“怎么会呢，这蜜饯糖果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且顾中则说龙姑娘你也是富贵人家出身。”
龙星漪道：“是我父亲说，人若是吃多了甜食，就会耽于享受，难成大事。”
柳沅淇看到梅行川笔下画的是一棵苍劲的松树。
柳沅淇道：“这话说得可没有什么道理，若是吃甜食让人耽于享受，难不成是蜜糖糊住了人的心眼，让人没法静下心来思考。那假若是让孩童从小吞些松针进肚里去，岂不是可以磨练心智，将来个个都是栋梁之才。”
听到这话，梅行川突然抬起了头，对上了柳沅淇的目光。
柳沅淇见梅行川看向自己，目光也没有躲闪，只是撇了撇嘴，表示出自己内心的无奈。
梅行川笑着摇了摇头，继续低头作画。
龙星漪道：“我如今身在中原，心里自然也是像你这样想的。可是当初我生活在西北荒漠时，却觉得家中长辈说的句句都是对的。每当我自己想吃甜食，或是想找些别的什么东西来享受时，心里都要暗暗骂自己是个不成器的家伙，不能担起长辈对自己的期望。”
柳沅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只能把自己盘子中的葡萄干与梅子干多拨一些到龙星漪的盘子里。
龙星漪道：“其实我也并不十分担心司焱公子，因为他就像顾中则他们一样，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遇到险情也总有办法脱身。我只是担心问蔷。”
柳沅淇道：“如今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龙星漪道：“你说那些究竟是什么人呢？”
柳沅淇又看了梅行川一眼，这次对方正在专心致志地作画。
柳沅淇道：“如果你是奔着什么东西而来，那暗算你的，大约就是也想得到那东西的人。”
龙星漪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柳沅淇道：“还有一种可能，如果你走偏了路，或是走慢了一些，那暗中监视你的人，也会悄悄地跑出来，就像用鞭子抽打畜生那样，用些让你痛苦的手段，来把你的方向掰正。”
梅行川听到这话，再次抬起了头。
这回柳沅淇直视着梅行川的目光，道：“无论如何，现在说出局都有些晚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