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个月》调色盘艺术家

21、第 21 章

　　统考开始了，是在星期一，我在上学，没办法去送付明南，前一天晚上，付明南也没有来接我放学，就待在画室里，也没有回家，他的父母也没有来找他。
　　统考上午就结束了，中午付明南就回到学校找我，一见到我，就直接扑到我的怀里。
　　“淮左！”
　　我看到付明南很高兴的样子，就知道成绩一定不错。
　　“你画的很好对吧！”
　　“我觉得不错，这次的题挺难的，但是我觉得我用了光影，应该能加分。”
　　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不大懂这些，但是你画的好，我就高兴！”
　　“剩下的时间我就和你们一起上文化课了，正好可以多陪陪你，啊，终于解放了！”
　　我看到付明南这么高兴，说：“今天晚上咱们两个出去吃顿饭吧，我请客。”
　　付明南没有推脱，说：“好啊，你请客，去哪吃你定。”
　　我们两个人去的是我第一次出去吃饭的地方，一个小火锅店，里面虽然挺破，但是菜还是很好吃的。
　　付明南明显非常高兴，点了很多酒。
　　我指着酒杯说：“明南，我想喝一点。”
　　付明南摇了摇头说：“你还没成年呢，成年之后再说。”
　　看着我沮丧的表情，付明南还是给我倒了一杯酒，说：“就一杯啊，多了不给。”
　　“好！”
　　调蘸碟的时候，付明南给我调了一个油碟，付明南说：“你尝尝，这是南方那边的油碟，挺好吃的，尝尝，尝尝。”
　　“不要，看起来就不好吃。”
　　“尝尝嘛，我一开始也觉得不好吃，后来就觉得好吃了。”
　　后来在他的百般劝说之下，我还是尝试了一下，果然很好吃，后面我就一直吃油碟，抛弃了麻将了。
　　我当然还是没有忍住，只喝一杯酒，一杯酒下肚，我就有点微醺，开始跟付明南撒娇“明南，就让我再喝一杯嘛，就一杯，就一杯。”
　　就这么一杯又一杯，我就合了整整两瓶啤酒，后面走出火锅店的时候，都是付明南扶着我，才能勉强站住。
　　回到家，我就开始跟付明南说：“明南，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爱你的那种喜欢，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了，你可不能离开我。”
　　“你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而你就是我的爱人，我永远都属于你，至于离开，算了，不谈这个。”
　　“什么不谈，嗯。”我就昏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付明南跟我打趣的时候，我都想打个洞钻到地底下去。但是我对付明南的表白都是认真的，全部是都是真心的。
　　统考成绩很快就下来了，付明南被川美录取了，现在只剩下文化课的成绩能不能过了，而高考也很快就到了。
　　这段时间付明南也开始学习了，虽然还是不怎么听课，但是偶尔还是会做两个数学题，我帮他做过摸底，考上川美还是可以的。
　　我呢，成绩没有下滑，反而提升了，现在看，考上浙江大学，应该是没有问题，每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就在我家学习，付明南 学不进去了就看着我学，其实这样付明南还是会学进去一点的。
　　第二天上学，一上早读，付明南就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去了，我不放心，就跟过去听了听。
　　戴同说：“明南，你也知道，你现在画画的考试是考完了，但是你文化课也要考试啊，你不能再继续这么学了。”
　　付明南声音很小，说：“是，老师，我会好好学习的。”
　　“这不是说说而已的问题，你复学之后都没有考试过，你让我怎么帮你。”
　　“是，老师，下次月考，我肯定参加。”付明南声音更小了，听起来很乖，乖得很不正常。
　　戴同也不管付明南的状态，继续说个不停，我在外面听着揪心，他说了很久才停，上了第一节课很久之后付明南才出来。、
　　付明南看到我之前一直低着头，什么都不看，有老师在面前也不打招呼，见到我，才勉强露出笑脸，我能看出来。
　　付明南见到我，说：“你怎么不去上课，怎么在这。”
　　“我看戴同找你，不放心你，他不了解你的情况，你别放在心上。”
　　付明南突然长舒一口气，笑了，说：“怎么会，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就这些小事，下次月考，我跟着你们一起考就行，没关系的。”
　　我其实还是不放心他，他刚才的表现很不一样，和之前很严重的时候很相似，但是很严重的时候他都会躲起来，现在能这么快恢复，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吧，但是我总是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了。
　　我觉得付明南其实是上心考试的，不过他之前学习很好，现在应该不用过多担心，他也应该不会受太大影响好吧。
　　我没有想到，付明南有多么上心这次考试，每天课间都来问我问题，中午睡觉之前都拿着书在背，生怕漏过一个知识点，每天中午都会起床抽一根烟，这样下午就不会犯困，明明已经戒烟很久了。
　　付明南太要强了，他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失败，只要有一点失败，他就会受到比常人大很多的打击，加上自己对自己的压力，他会强迫自己。他会让自己难受，我根本无法理解，也无法感知。
　　月考很快就结束了，付明南就学了短短的一个周，我能看出来他很忐忑这次的成绩，出成绩的时候，我握着他的手说：“没关系的，考成什么样子都没关系，咱们还有时间。”
　　付明南表面上云淡风轻的，说：“我明白，时间肯定是有的，更何况我这么聪明，这次不行，下次肯定能行。”实际上，付明南心里紧张的不行，已经有点承受不了了。
　　成绩出来了，付明南考了班里的二十名，是一个不错的成绩。
　　付明南激动地有点颤抖，手捂着嘴，一时失语，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从后面搂住他，说：“明南，你看，你的成绩很好，你很棒了。”
　　付明南转过身，抱住我，搂得很紧，说：“我不知道该干什么，我真的想亲你一下，可能是太激动了。”
　　说完他偷偷的亲了一下我的耳垂，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我的耳垂也变得通红。
　　我的成绩也进步了，成了班里的第二，安风的成绩也提前了，和付明南差不多，二十三名。
　　付明南之后也像这一个周一样开始学习，但是下午的时候还是经常上课睡觉，要不就还是像以前那样盯着我看，总之是学进去了。
　　戴同也很满意，在课上也表扬了付明南，几个不学习的同学看见付明南开始学习，开始慢慢疏远他，其他同学也因为高考没有心思社交，付明南也只剩下和我交流。
　　我没有把付明南和同学交流这方面当回事，但是这些对于付明南的影响很大，这是他第一次交到像样朋友，其实付明南很珍惜这些朋友，但是因为学业，不得已要疏远他们，付明南很难受，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疏远，但是表面上，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下课来找我聊天的次数增多了，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发觉。、
　　“宝贝，你在做什么题？”
　　“政治，这几天政治老师布置了好多题，要做完，真的好累。”
　　“啊，我都没注意，你给我看看要做哪些，我补上。”
　　“好，你看啊，从第一节到第三节，都要做完，真的好多。”
　　“这么多！要疯了。”
　　付明南扶着额头，翻着卷子，愁的样子很好笑，我不禁笑出了声。
　　付明南也笑了，他总是懂我为什么笑，为什么哭。付明南的笑容很僵硬，很刻板，是故意挤出来的，我怎么就从来都没有发现呢。高考我们被分在了两个学校，距离不近。
　　高考前一天，我们两个人在我家里做题，到了八点钟，我就跟付明南说：“明南，咱们不做题了，咱们休息吧，别太累了。”
　　付明南没有停下来的想法，低着头，继续写着题，说：“我还是多做几个题吧，万一明天能用得上。”
　　我能看出来付明南是太紧张了，导致他只能用做题缓解。
　　我握住付明南的手，拿走他手里的笔，说：“明南，咱们真的应该休息了，你也知道现在做的题其实没有什么用，只有休息好了
　　明天才能考好，对吧。”
　　付明南还是低着头看着题，说：“宝贝，你就再让我做几个题，说实话，我有点紧张。”
　　这是付明南第一次跟我说他的情绪，看着他尽力做题的样子，我有点心疼，也不想再打扰他了，这是他纾解的方式。
　　付明南做题做到了十点钟，这时候是真的应该休息了，我就强制的把他拉到床上，板着脸说：“明南，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不要紧张，有我在呢。”
　　付明南这次不抵抗了，看着我说：“有你在就好，我刚刚把几个前几年没做过的高考题做了一下，现在不紧张了，你放心。”
　　“那你觉得怎么样，有把握吗？”
　　“我觉得有把握，至少考上川美分数应该是够的，超常发挥的话应该能更好。你呢，你这几次成绩都很好，你怎么样？”
　　“我也觉得不错，正常发挥的话浙大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愧是我的宝贝，都能考上浙大，等到考完试，咱们两个人一定要出去大吃一顿。”
　　“好。”
　　我推着付明南，让他躺在床上，但是付明南一直翻来覆去，说：“宝贝，我真的睡不着，你要不想想办法，真的睡不着啊。”
　　我想了一下，说：“要不我给你唱歌吧，唱什么你定。“
　　“好啊，那你唱一首雪绒花给我听吧。”
　　“好。”
　　我就在付明南旁边，轻轻唱着雪绒花，唱了一会，我问：“明南，为什么想听这首歌？0
　　付明南这时候已经快睡着了，迷迷糊糊的说：“这是我妈妈从小唱给我听的。”
　　我从来没有听付明南讲起他妈妈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听到过关于他的家人的事，他不说，我也就不问，我知道，这肯定跟他得抑郁症有关。
　　我用力挠了挠头，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么多，明天要考试。
　　付明南很快就睡着了，我躺在付明南怀里，看着他的脸，觉得很安心，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早上是付明南先起来的，他去包子铺给我买了早餐。
　　付明南看起来很高兴，说：“包子铺老板知道今天我们高考，送了我们两根油条，你吃两个包子，就是满分，多吉利。”
　　我被他这个老套的思路逗得不禁笑了出声：“是，我肯定吃两个大包子，你也要吃，我们两个都考满分。”
　　“好，今天还是我送你啊，你吃完赶紧收拾，别忘拿身份证准考证。”
　　听到付明南还是要送我上学，我有点着急，说：“今天高考，你真的不能送我，我自己能上学。”
　　“我这是送状元上学，别拦我啊，我肯定得沾沾这运气。0
　　我哭笑不得，但是还是拒绝了他，说：“不行明南，你考试不能迟到，万一堵车就麻烦了。”
　　付明南还是继续坚持，说：“咱们早点走，不会堵车，再说要相信人民警察和交警，我不想和你分开。”
　　听到付明南说不想和我分开，我一下子就动摇了，说：“好吧，那咱们现在就走，别耽误了。”
　　付明南进考场之前给我发了短信，他没有迟到，我考试的时候也异常的安心，答题也很顺利，一天的考试就这么结束了。
　　考完试之后，校门口挤了很多人，我在人群中很难走动，但是付明南在门口很快就找到了我，喊道：“淮左！在这儿。”
　　我很惊讶，付明南能到学校门口来接我，我们两个学校隔得不近，骑车要七八分钟才能到，而且付明南能从那么多人中一眼就认出我。
　　我跟着人群慢慢挤到付明南的身边，就看到他的手神秘兮兮的背在身后，他激动的说：“淮左，你终于出来了。”
　　说完就从身后拿出一束花，递给我，说：“今天虽然没有考完，但是主科已经考完了，这束花给你。”
　　我很惊喜，双手接过，说：“谢谢，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收到花。”
　　付明南摸了摸我的头，说：“以后我会经常给你送花的。今天考的怎么样？
　　“很不错，该答对的题应该都答对了，剩下的能蒙上几个就是几个了。”我紧紧地握住花，高兴的说。
　　付明南听到我考的不错，开心的笑了，说：“听到你说考的不错，我就放心了。”
　　我有点担心付明南今天的状态，问：“你怎么样，达到预期了吗？”
　　付明南看起来胸有成竹，说：“考的也很不错，尤其是数学，应该会考出最高分。”
　　付明南的样子很真实，我没有怀疑。其实付明南心里很没底，他后面两道大题都不会做，因为前面的题有点难，他也没有来得及检查，所以这次数学成绩应该没有那么理想，但是因为我就经常给他补习数学，所以他才这么说。
　　付明南在来接我之前在车上抽了很多烟，这次的数学对他的打击有点大，所以付明南的心理有点承受不了，但是他还是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我，没有影响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