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读高三怎么了》以向北

40、我听着呢

　　匡霖眼里闪过无奈，没有回答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转移话题说：“我想说的是，我作为济城师范毕业的学生，我可以接受他们成绩不好，我可以从各个方面找出他们的不足和我的问题加以改正，但是我真的不能接受他们这种行为。这是对我所学师德的亵渎。”

　　宋君辞扶额，“你听我说。”
　　匡霖点头：“您说，我听着呢。”
　　宋君辞：“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先调监控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然后再……”
　　“监控黄主任已经调过了，事情也差不多知道80%了。我很难理解也很难接受他们这么做。”匡霖打断了宋君辞的话，态度很明确：“我不能说他们怎么怎么样吧，但是我觉得我对这个职业的热爱和信仰被挑衅到了。说真的，我知道的时候很生气。”

　　宋君辞沉思，他知道匡霖的脾气，也知道这次十班同学的这个行为真的很过分，没办法，他只能尊重匡霖的选择或者寻求外援来解决。
　　“行，那你先回去，我等会儿和黄主任沟通一下这件事，然后给你答复可以吗？”
　　匡霖也退让了一步：“可以。”
　　匡霖走之前说：“这种事会发生真的很离谱，搞得好像是我故意泄题一样。”
　　宋君辞无奈笑笑：“他们是真的很能耐。”

　　尽管宋君辞和地理办公组组长黄主任已经费尽心思在极力劝说匡霖了，但是匡霖还是下定了决心要走。
　　宋君辞承认，这次十班同学的做法是真的让老师寒心。
　　下午的地理课匡霖也没有来上，周变直接拿着打印好的成绩单来了。
　　周变也很生气，拿着成绩单站在讲台上很久都没有说话。

　　班里气氛也很凝重，这节地理课他们看见周变来了基本上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唯独最后一排肖逸安和裴照清两个游离于事件之外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周变就站在讲台上，也不说话，讲台下的同学大气不敢出。

　　这节课过了一半的时候，周变放下手里的成绩单，语气里没有多少生气更多的是无奈：“我们班的成绩……各位进步很大，除了两个很稳的同学。”
　　周变把成绩单放在讲桌上，看着他们：“我真的不知道我应该怎么说这件事，你们是真的很厉害。”
　　周变说着，突然喊了声：“裴照清。”

　　裴照清站起来，周变问他：“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吗？”
　　裴照清想了想自己近期犯的错，好像没犯什么错，摇头：“不知道。”
　　周变又喊：“肖逸安，你知道吗？”
　　肖逸安也站起来，说：“不知道。”
　　周变点头，说：“我不是嘲笑你们，我是真的觉得很不可思议，你们俩这年级倒一倒二的宝座坐的挺稳啊。肖逸安考13分，裴照清考15分。”
　　听了周变的话，裴照清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还能考这么少？

　　周变说到这里的时候，班里有些同学已经在低声笑了。
　　周变扫了一眼，又说：“你们考六科，每科就对一个选择题，也不至于就考这一点吧？”
　　肖逸安和裴照清一直都没说话，虽然说确实每科只写一个选择题也不至于就考这些，但是也要看他们各抱什么心思。
　　肖逸安知道自己那只能考寥寥几分的实力，懒得和老师周旋也不想在考试上浪费时间——他还不如多睡会儿觉，就只写了一个地理选择题和语文作文开了个头。
　　裴照清纯粹是为了争夺肖逸安的那个年级倒数第一。

　　周变叹了口气，说：“你们俩先坐下。”
　　肖逸安和裴照清坐下，周变又低头看了很长时间的成绩单，才说：“你们匡老师已经离职了。”
　　班里同学听到这句话更是大气不敢出，也没有人敢抬头。
　　周变：“所以我说，你们是真的很厉害。100分啊，蒙阴七中高三十班全班29个同学，27个地理满分。”
　　肖逸安和裴照清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无奈和感叹。

　　周变：“上午十一点半各科批完卷子，十二点左右统录的成绩，匡老师下午两点半递交的辞职报告，现在四点，宋主任已经被教育局叫去谈话了。”
　　“你们别以为这件事很小，等文件出来，你们最低也得记过处理。我为什么都不问你们就直接下定论了呢？因为黄主任和你们匡老师查过了监控，查到了你们到底是哪里弄来的试卷和答案；成绩报上去之后，教育局的人又查了一遍我们学校的监控，你们基本上没有跑。”

　　“别以为我们学校斥巨资在教室里装的这些监控都是摆设，我以前和二班的同学说过很多次，这些都是全国联网的，教育厅想查随时查看。而且是高清的，放大后连某些同学脸上的毛孔都看的特别清楚。要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每年高考都能让教育厅那么放心？”
　　“我把话给你们放在这儿，这件事之后，很有可能我也会被革职。你们这件事做的简直很离谱，也就是你们匡老师心态比较好，如果换其他的老师真的能当场气死。”

　　“本来学校里给裴照清和肖逸安两位同学的表彰通告在上午的时候就已经发到教师群里了，我上午批卷的时候看到这个消息，还想着要怎么好好说说他们俩，结果你们下午给我整的这一出真的挺让我害怕的。”
　　继班里同学地理成绩这件事之后，肖逸安和裴照清再一次站在了疑惑区域，表彰什么？表彰他们俩考了年级倒数第一第二吗？

　　周变：“针对于这件事，每个同学给我写5000字检讨，不要让我看到任何抄袭copy的痕迹，不然你们就直接让家长来领回家。”
　　周变说完，拿起讲桌上的成绩单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冲着教室里喊了一句：“肖逸安和裴照清跟我来办公室。”

　　高三年级数学办公室里，零零星星几个老师，听见他们进来也都没有抬头。
　　周变把成绩单随手放在一边，裴照清低头看了一眼，地理成绩那一列是真的很壮观。
　　周变从旁边拿过两本荣誉证书，给裴照清和肖逸安：“呐，原本宋主任还说要给你们俩弄个国旗下的表彰发言的，现在看来也泡汤了。”

　　裴照清和肖逸安打开荣誉证书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见义勇为”。
　　裴照清想起点什么来，但是不太确定，转头看了一眼肖逸安，肖逸安点头。
　　周变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表情问：“你们不会连自己干了什么都不知道吧？”
　　“就是有个女士上周五的时候来到我们学校，说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九月初在小巷子里从人贩子手里救了她儿子的同学，我们学校有五个，高职那边有七个。”

　　周变：“同行的警察手里还有监控数据，宋主任说是你们。”
　　裴照清点头，他想也是这件事。
　　周变心情很差，也没什么想说的，摆摆手让他们先回去。

　　回教室的路上，裴照清问肖逸安：“怎么样？惊讶不？”
　　肖逸安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裴照清挑眉：“地理成绩。”
　　肖逸安抿唇：“这不是意料之中的吗？”
　　裴照清不解反问：“意料之中？”
　　肖逸安点头：“从他们开始拿着那张纸开始在班里传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裴照清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他们还真的每题都抄啊？起码选择题错三个，简答题自己编几个。”
　　肖逸安抬头看了一眼天，说：“人都是贪婪的。”
　　裴照清顺着肖逸安的目光看过去，今天阴天，没有他期待的落日。远方天边阴沉沉的，和他的心情截然相反。
　　裴照清：“真挺离谱的。”

　　高三十班27位同学的处罚通报在第二天就出来了。
　　主犯靳许乐同学被勒令退学，其他同学记大过+5000字检讨。
　　裴照清和肖逸安很少去看学校的校报栏，他们俩知道这件事还是放学的时候徐新平和他们说的。
　　徐新平说这件事的时候，裴照清和肖逸安两个人一脸懵，倒是给徐新平整不会了。
　　“不是，你们自己班的事儿你们不知道？”

　　肖逸安：“不知道。”
　　裴照清：“不关注。”
　　徐新平：“……就应该给你们俩颁个奖——中国好同学奖。”
　　肖逸安转头看他：“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天天那么无聊？”
　　回学校拿荣誉证书顺便等他们放学和他们一起回家的杜乐佳笑着开口：“就说你是妇女之友吧。”
　　徐新平：“……这个世界充满了冷漠，这座城市又多了一个不开心的人。”

　　杜乐佳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笑着说：“没关系，反正你每天开心的时候并不多。”
　　“杜乐佳。”徐新平很平静的开口问他：“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杜乐佳还有些懵，摇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徐新平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咬牙开口：“我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锤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