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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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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做了噩梦吗?”张琴的目光炯炯,问道。
沈恙盯着天花板,长舒了一口气说:“没事……”
“你梦见了什么?”
“……房间,很狭小,除了床没有别的东西,墙角上方有监控。”沈恙撑着手坐了起来,额角甚至有细腻的汗,脑袋晕沉沉的,有气无力的开口:“还有类似于实验室的地方,我看不清。”
张琴闻言用指关节叩了叩桌面,随着钟的节奏叩动。
“嗒嗒嗒嗒——”
“很复杂啊,沈恙。”张琴盯着沈恙浅咖色的眼睛,笑的神秘“说不定不是假的呢?你忘记了很重要的事,即使是在无意识的梦里也在提醒你,是什么东西逼使你去想起那些事?”
沈恙淡淡的回应:“忘了就忘了,想起来了也不会怎样……”
又是不咸不淡的回答,张琴见怪不怪的耸耸肩,例行公事一般的开了些药。
——
清晨的街道冷清,沈恙走出诊所,深秋的天不算暖和,从温暖的地方出来难免会不适应,沈恙缩了缩脖子,早知道就多穿点了,随后朝着家的方向走。
手机铃声响起,在大衣的口袋里震动。
好像知道是谁打的了。
“喂?”
“沈教授?你不在家啊?”男人慵懒的开口,刻意延长的尾音。
沈恙拿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回:“不在。”
对面沉默了片刻才答道:“刚想去找你来着,下午再去找你。”
沈恙没有说话,踏入单元楼,电梯显示在4楼,按了电梯叹了口气才道:“我在楼下。”话音刚落电梯下降门缓缓打开。
四目相对。
男人的眼睛漆黑一片,双唇紧闭,额头散着几缕碎发,手机仍持在耳边,手中拎着几个纸袋,表情还没从那句“我在楼下”缓回来。
在看到沈恙的那一瞬表情很丰富。
沈恙戏谑道:“现在已经下午了吗?”
男人闻言无奈的笑了笑说:“吃饭了吗?”
“进来吧。”沈恙说。
“这么好?今天怎么让我进了?”男人笑问。
沈恙看着谢倾说:“不进我就关门了。”
谢倾立刻就进了门,看着沈恙手里的袋子装着药问:“又生病了吗?怎么一直在吃药,都要变成药罐子了。”
“你才是药罐子。”沈恙声音闷闷的,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叫法,反驳道。
一瓶瓶药已经不再有什么效果了,疼痛时常在入睡时才缓和一点,祁念一直送新的药,但没有什么用了。
沈恙知道。
自己活不长了。
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沈恙甚至觉得自己就不该活着。
他没死在14年前,所有人都说他幸运,他自己也会觉得吧,以前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那么多人,怎么就他活下来了,多幸运啊……
当那些丧子的家属一遍又一遍的抚摸他的脸,哭的不能自我小声呢喃自己孩子的名字时,沈恙不说话,也不流泪。
于是就成了冷血,就成了没有感情的人,成了一个冷漠的人。
他是想哭的,或许更想死。
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案子成了悬案,无数的问题像海水一样,像滔天巨浪避无可避,沈恙被困其中,连挣扎都不被允许,深蓝色的海水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带着淡淡的咸味涌入鼻腔,将他整个吞没。
“我不知道。”
“我没看见。”
“我不知道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是去看画展而已。”
沈恙放学的时候会看到很多人在校门口,看到他出来后,又回去了,没有任何的交流。
沈恙这时候会想:“爸爸他们又来接我放学了。”
那场大火死了几十个人,连同他的父亲在内,准确来说是养父。
沈恙忘记了很多事情,但会记得沈喻,他的爸爸。
养父也是爸爸。
他教会了沈恙很多东西,弹琴,画画和爱。
他让沈恙不要怕,忘记了也没关系。
让沈恙对待别人要温和,被欺负了不可以忍气吞声,要还回去,不要依靠别人,只有自己不会骗自己……
沈恙病了,很难冶的病,几乎没有先例的病,只能一个个试新药,但却治标不治本。
……
“阿恙?”
沈恙的思绪被打断,他回过神,重新看向谢倾说道:“抱歉,走神了。”
谢倾盯着沈恙,沈恙被看的不自在道:“在看什么?”
“你怎么了?脸色很差。”谢倾回。
“可能是外面太冷了。”沈恙塘塞道,想跳过这个话题,可某人偏偏没有一点眼力劲。
谢倾看着沈恙,他靠着墙边,姿势有些懒散,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他道:“我总感觉你瞒了一件事。”
“还是非常大的。”
沈恙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瞬不解,但很快就面色如常。“我又能有什么事。”
沈恙说着无所谓的耸耸肩:“还能死了不成?”
“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不可以乱说!”谢倾说着将手中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各种包子,蛋饼和粥,沈恙看着心累指了指桌上的一堆东西说:“你要喂猪吗?买这么多?”
“我不喂猪,只喂你。”说着谢倾就将一个奶黄包递到沈恙唇边道:“张嘴。”
沈恙:“……你从哪里学来的,傻不傻?”
谢倾笑的整个身子都在抖,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不应该先是一愣吗?之后我趁机让你吃一口,你下意识的咀嚼,我之后再亲你一口,你恼羞成怒骂了我之后,我再去亲你几口。”
沈恙终于体会到了被气笑是什么感觉了道:“你当写小说呢,还愣一下,我看你就是想亲我。”
谢倾朝沈恙走了过去,满脸真诚道:“给你个提醒,我现在要亲你了。”
还未等沈恙回答,他便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他触碰到了沈恙的唇。
有些凉,但又很软。
沈恙下意识的推谢倾,但却被禁锢的更紧,谢倾一手揽着沈恙的腰,另一只手掌贴在沈恙的后脑,发丝在指缝间散开,谢倾轻轻的将沈美的发丝向后扯了扯,沈恙被追微微抬头,倾度并不大,但看起来向是在迎接这个吻一般。
妈的,怎么跟变态一样,沈恙内心骂道。
谢倾用舌头顶开了沈恙的牙毫不畏惧的加深了这个吻。
黏腻的触感让沈恙的头皮有些发麻。
断断续续的亲吻太过杂乱,沈恙一个没跟上,呼吸便慢了半拍,谢倾查觉到后,便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沈恙。
一吻毕后,在短暂的喘息过程中沈恙笑着问:“前男友,分手了还亲什么?”
一提这个谢倾就不高兴了,他恶狠狠道:“谁同意分手了?”
“我同意的。”沈恙笑答。
赤裸裸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