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多瓦的王子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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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的浓度未免太高了。
看着同处晚宴会场上的吉恩与施万，以及从诗乐美身旁朝我走来的男孩，我不禁这么想。
「许久不见，我很想你，爸爸。」在护卫的陪伴下，男孩快步来到我身前。
男孩有着弗罗旺区民典型的黑发褐肤，但却将苍穹收进了一双眸中，映出润泽纯净的湛蓝色彩。
他便是我和诗乐美的儿子──埃米尔．利利乌姆．多瓦。
「我也是，埃米尔。」
将手掌轻轻放在埃米尔的顶发上，感受到埃米尔主动蹭上来的力道，我用眼角余光瞥了眼他分神关注的方向──新闻记者的镜头，我脸上的笑容更加和蔼。
深知建立对外形象的重要性，真不愧是我的儿子。
虽然过于早熟不利于缔造欢乐的童年记忆，但埃米尔已经理解自己的立场，并接受这份与生俱来的特殊性，我很欣赏此等聪慧。
在媒体眼前上演一番父慈子孝后，我与慢一步来到身边的诗乐美相拥了下，接着于妻子粉扑扑的脸颊落下一吻。
「工作辛苦了，曼苏尔。」诗乐美依依不舍地牵着我的手。
我莞尔一笑，柔声说：「家里的事情也多有麻烦妳了，诗乐美。」
诗乐美浓情依依的媚眼如丝，泄出娇嗔似的抱怨：「你太客气了，我是你的妻子嘛！」
「妳也不惶多让。」我以这句调侃结束夫妻间的调情。
纵使派因不在我身旁，此处也算是公共场所，更何况顶着一头铂金发丝的施万正朝我们走来。
「十分抱歉现在才来和你打声招呼，表姊夫。」
对于厌恶ACCA的施万来说，我应该是交际圈外的对象，不过他仍然基于礼节向我致礼。
在上午的仪式上，纵使面对突发状况，也能迅速反应过来并调整言词。
种种迹象其实可以看出施万并非外界认为的笨蛋，只是论处变不惊的能力，以及对自身责任义务的意识，施万尚且略逊于埃米尔，他还需要细细打磨。
收起审视的态度，我微笑着说：「不要紧的，毕竟你是今晚的主角。生日快乐，施万王子。」
见状埃米尔也跟着道：「生日快乐，表舅。」
施万先是向我举起酒杯致意，而后摸了摸埃米尔的顶发，我眼尖地察觉施万瞬间的停顿，看来是被埃米尔细软的发质给征服了。
在一旁看着我们的互动半响，诗乐美这才加入：「生日快乐，施万。跨入成年人的门坎后，除了变得更自由外，还有随之而来的责任，但我相信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比起便宜表姊夫和侄子，亲表姊对施万的祝福显得真挚许多。
诗乐美结婚时，施万只有四岁左右，而婚后诗乐美长住弗罗旺区，因此施万对她的印象大概不深。
不过这并不影响流淌于血脉间的亲近。
似乎是感受到诗乐美的善意，施万彷佛受到触动般，清秀的面庞露出怔然神色，而后浮起一片红晕。
当施万与埃米尔站在一起，媒体的视线似乎更加蠢蠢欲动。
注意到这点的施万邀请诗乐美、埃米尔和我到包厢休息，仍有任务在身的我婉拒对方，并目送三人离去的背影。
找到多瓦王国的第三位王子时，他正在城堡舞厅外的观景台抽着烟。
「居然敢在多瓦抽烟，还真是大胆呢。」我跨过刻意加高的门框并步下阶梯，在吉恩的注视下来到他身旁，户外的凉风瞬间包围了我，调皮地挑起我额前的浏海，「多瓦的夜风对我来说有点难受。」
「您待在这里可以吗？」
我笑了笑，说：「我也想和兄弟们聊聊天，但是我有公务在身。」
「兄弟？」
得知吉恩并不清楚利利乌姆家族的势力，我解释了句：「我哥哥是弗罗旺区的区长，弟弟是支部长。」
闻言吉恩发出一声惊呼，道：「真厉害。」
晚宴厅的明亮烛光映照在我俩侧脸上，我俩的目光同时投向遥远的夜景。
在吉恩吐出随风飘扬的烟丝后，我这么开口：「你躲在这里是想逃避周围的视线吧。」
「嗯。」吉恩略显摊了摊手，语气难掩无奈地承认。
「看你的表情大概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吉恩转身面对我，问：「利利乌姆先生知道为什么吗？」
再度吹起的晚风拨乱了我俩的发丝，我微微敛眸，「因为你是政变方的接头人。」
吉恩没有说话。
「聚集在此处的13区的权贵们眼中，你就是这样的一种角色。」注视着放空了思绪的吉恩，我继续说明：「传言已经遍布全国，所以大家都在注视你。」
「真是让人头疼。」回过神来的吉恩抓了抓后脑勺淡淡地说。
「可我知道你不是。」深知这是表态的最好时机的我顺势开口：「我觉得制造和散播传言的人是古洛修拉。」
「他想让ACCA掌握绝对的权力，这是显而易见的。」藉由废除监察课一事，我已将古洛修拉包装成可疑人物。
提及敬仰的古洛修拉长官，吉恩的神情明显地严肃起来，任由清风带走指间火光蔓延出的白雾。
「他才是政变方。」我在古洛修拉身上安下了这个罪名，「你只是无意间被他牵连。」
越发冷冽的强风吹起了我俩的发梢，吉恩的眼神也越发锐利。
「当然，我不会让古洛修拉为所欲为，就算ACCA内部乱成一团，我也会维护这个国家的秩序。」后半句完全出于我的真心，我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热切的情绪。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帮助我，吉恩，为了这个国家的和平。」
抛出这句话，我与吉恩无声对视片刻，这才转身离开。
──接下来只要顺水推舟就好。
回到宴会场上，加西亚带着伊萨姆找到在包厢小憩的我。
「我刚从施万王子和诗乐美的包厢回来，没想到你反而在这里。」加西亚笑着于我对面的位子入坐，伊萨姆则站在一旁。
「我的弟弟总是如此拘谨。」我忍不住调侃道。
闻言加西亚也朝伊萨姆露出一抹苦笑，后者惊愕了一瞬，才在我与加西亚的注视下坐进我身旁的座位。
我从以前就觉得伊萨姆有特别敬重我的倾向，忙于家族事业而鲜少和弟弟互动算是我的疏忽，但我果然还是比较习惯兄弟间亲密一些。
我抬眸用眼神向加西亚示意，感激他捎上伊萨姆并鼓励弟弟同我亲近。
加西亚弯眸一笑，接着道出来意：「多瓦王室的合约书已经到手了，部下稍晚会将备份文件交给你。」
「不愧是哥哥。」我放下只喝了两口的高脚杯。
「哪里，你是最辛苦的那一个。」加西亚谦虚了句，而后说：「是你让诗乐美协助经营家族产业的对吧，真的帮了我们很多忙，就连阿里娅也对她赞不绝口呢。」
「有了多瓦王室的合约书，加上诗乐美参与利利乌姆家族事务的迹象，便能加深弗罗旺是同盟者的说服力。」我对眼中透出几分疑惑的伊萨姆解释，「口说无凭，铁证如山。扭转舆论的方式无外乎拿出证据，最后等舆论发酵。」
隔墙难免有耳，无须说明过多。我与加西亚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在伊萨姆诚惶诚恐的态度中，关心起弗罗旺区ACCA支部的事情。
虽然那些在昨晚和五长官的聚餐里已经聊过了，但在只有家人的情况下，话题要来得深入且诚挚。
「为了利利乌姆。」我们以这句话结束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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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发展一如预期，随着前往不同地区视察，吉恩陆续获得香烟。
我不忘提醒阿本德保护好洛塔，并时刻监视布丽安的部下，毕竟我这位丈母娘在原著就曾命令部下铲除诗内公主的遗孤，以□□落民间的王室血脉动摇国本。
虽然有着王室的血统，但吉恩和洛塔总归不被列在正式的族谱中，加上他俩无心王位，多瓦王室未来也不会多出这两个人的名字，我只觉得布丽安多虑了。
同时，我私心希望诗乐美没有那样心狠手辣的一面。
否则我将来可能要为此善后，而我向来不喜欢浪费不必要的心力。
得知吉恩在最后的视察地点──弗罗旺区遭遇刺杀，我想起这段剧情已经是莫芙察觉真相，并且伙同吉恩上演一出计中计之后，因此对电话另一端的加西亚说：
「保持现状即可，弗罗旺表现得吊诡一些，猎人就会上钩。收网的那只手将会是我们的，不要惊扰了鱼群。」
刚放下听筒，海狄耶的嗓音就在脑海响起：“曼苏尔，现在的情况如何？”
“进展到尼诺英雄救美，而吉恩即将回到巴顿。”
“哇喔……剧情的最高潮！说起来我一直很想问，为什么你不从一开始就向莫芙摊牌呢？”
“别忘了我们有上帝视角，海狄耶。格瓦尔姆和阿本德都不知道莫芙能揪出真相，这也是一场对莫芙的能力测试。”
直接送上答案的话，莫芙的能力是无法得到认可的，而且我也期待着她是否能察觉弗罗旺区在这场局中的真正角色。
虽然我觉得这场政变风波本就是一步孩童玩闹般的险棋。
倘若举国上下真想发动叛变，届时就算吉恩不想成为国王，也不再会是他说的算。
原著对于政治斗争的着墨，实在过于「简单利落」。
但看着聪明的对手在自己的说明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一件非常舒心的画面。
因此我乐见其成。
信步来到灯火通明的观景窗台，站在看台边遥望巴顿街景的人转过身来，玻璃杯中的剔透酒色映入那人眸中，渲染了那句关切：「你没关系吗？」
我淡淡一笑，拿起先前放在桌上的高脚杯，于那人──古洛修拉身旁的藤椅落座。
基于三十多年心灵之友的交情，以及古洛修拉对于算计吉恩的挣扎，我没有隐瞒他自己与多瓦王室的合作计划，古洛修拉也成为唯一提前得知真相的角色。
「弗罗旺有当坏人的理由，而最后我们是英雄。」
──没有什么是比这个还更令人惊叹的反转。
为此我还得到了枢密院长格瓦尔姆及国王法尔凯二世签下的合约书，足够证明弗罗旺在此期间的付出配合。
任由古洛修拉打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白发的五长官薄唇轻启：「是恶趣味吧。」
我忍俊不禁，抬眸对上那双褐色的眼瞳，反问道：「抱歉，我就是这样的人，失望了吗？」
古洛修拉垂下眼帘摇了摇头，「没有那回事。」紧接着与我对视了会儿，这才缓慢说着：「相反地，我很钦佩你。」
骗过连同利利乌姆家族的所有人，布下天罗地网同时达成两种目标。
有这名友人的认可，彷佛一切都已值得了。
「下次再一起喝杯茶吧。」我微微一笑。
不必再算计古洛修拉，对我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虽然本人不介意这点，但还是饶过我吧。
──所以多瓦的王子们，请尽快成长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多瓦的王子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