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生存》demise

9、你想跟我一起去骗人吗？

　　自从遇到聂小无之后一个星期，我都没有来得及跟裘惠惠联系。因为我出差了。去了福建的一个小村庄。等我回来，江松告诉我，裘惠惠曾经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但是听说我出差了，也就没有再打过来了。
　　我累得几乎趴下，决定第二天再找裘惠惠。可是还没有等到第二天来临，我就不得不跟她联系了。
　　老毛的出现，毫无征兆。当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想去看看那家工厂吗？”老毛没头没脑地说。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打断我的美梦的人。古玩也不例外。但是，古玩是我的衣食父母，而且，基本上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他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因此，他几乎没有遭受过老毛一样的遭遇。我经常怀疑老毛是不是神经真的特别粗，无论我如何对待他，他都会像遗忘症患者一样，继续坚持经常打断我的美梦。
　　“闭嘴！”我冲着电话大吼，然后砰的挂断电话。
　　可是立刻电话又响了，还是老毛。我的怒气指数在迅速提升。“我在睡觉！”我干脆关机。可是床边的座机又响了起来。
　　“你这个魔鬼！变态！神经病！你不要脸！”我尽量保持理性状态。
　　“现在是下午4点24分50秒！”听得出来老毛的声音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每一次小小的胜利总是能够让他激动万分。哪怕这个胜利只是，让我接了电话。
　　“那又怎么样？！我早晨7点59分28秒的时候才睡的！”我觉得我真得快哭了。
　　“你不是一直在调查意外生存的人吗？有一家工厂，可能跟你的调查有关。”老毛急急忙忙地说，“想办法去看看吧！”
　　“好了！知道了！一个小时之后打来，一个小时，再给我一个小时！”我把话筒扔到床尾，打算继续睡觉。
　　可是，这时候我发现我再次无法进入睡眠状态。花了几分钟摆了几个造型之后，我只好把话筒捡回来。
　　“好吧，说吧。”我的语气中充满了投降与失败。
　　老毛居然一直气定神闲的在等我捡起电话。这让我觉得有些沮丧。
　　他告诉我，在这个城市的郊区有一家工厂，对外号称生产环保设备。可是他们从来没有生产过任何产品，附近的居民也从来没有听到过机器的声音。工厂的大门永远都是紧紧关闭着的，没有人见到任何人出入过。那里如同一个废弃的城堡一样神秘。但就在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突然来了一辆货车。几个人匆匆忙忙的从上面抬下来一个盒子，从大门上的小门里进去。没有人见到他们出来。
　　“可是这跟我的调查有什么关系？”我的兴趣指数在迅速降低。
　　“你知道那是哪天？你知道他们抬下来的盒子是什么吗？”老毛故意放慢语速，悠悠的说。
　　“说！当心我揍你！”
　　“你从来没有真正对我挥过拳头……”老毛还在卖关子。
　　“你可以试试看！”
　　“就是那个死者复活的那天。盒子是一个棺材。”老毛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其实老毛不叫老毛，更不姓毛。他是一个摄影师，法国人。不知道是从哪里继承到的兴趣，他从小就期盼自己能成为一个考古学家或者探险家。可惜，生了一场大病后，他的心脏不允许他从事任何有风险的工作。长大后，他觉得生命不息，希望不灭。为了逃避家人对他的监督，他溜到了中国。作为一个摄影师，没有见过他有很正式的工作。可是他总是出现在一些很奇异的场合，背着相机，递过来的总是不同国家、不同媒体的名片。
　　我在陕西采访的时候，曾经和他一起有过一次很奇特的经历。他名字实在是太长了，我就顺口叫他老毛子。后来，他特意来找我谈话，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按照你们中国人的习俗，应该是不叫全名，而是叫两个字，以示亲昵！”
　　从那天后，他就变成老毛，以至于不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姓毛。
　　老毛之所以会发现那家工厂的奇怪，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他最近正在着迷于拍摄“飞棍”的照片，常常深夜跑到郊区去搭帐篷。不过他的消息确实引起了我的一些兴趣。一个月来，我的稿子始终无法完成。古玩威胁过无数次要扣我的分，要让我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管是不是，你都应该和我一起去看看。”老毛说，“就算不是，这也是一个很神秘的工厂！”
　　不能否认的是，老毛的话鼓动了我。我感觉自己的内心深处……蠢蠢欲动。
　　“4个小时之后再打电话给我。”我打了一个哈欠。
　　“萧，为什么要4个小时之后？”
　　“因为我要再睡3个半小时！”
　　我挂了电话立刻拨了裘惠惠的办公室电话，可是居然是电话录音。我再打她的手机，也是忙音。一个小时后，我终于拨通了她的电话。我对她说了老毛告诉我的一切。
　　“那你打算怎么去‘看看’呢？”也许是信号不好的缘故，我觉得她的语气很淡然。
　　“也许，打电话过去告诉他们我要采访关于环保器材的问题？”我觉得这是一条很可行的方法。
　　“你这是欺骗。”她说。
　　“那么，你想跟我一起去骗人吗？”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好像是在问她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看星星。这很像是一个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