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虎》冬瓜茶仙人

6、第 6 章

　　“蛋黄。”花盛开坐在地毯上，温柔地挠挠小猫耳朵：“你今天在家都干什么了？”
　　江知早没搭理他——今天运动量有点超标，现在一动都不想动呢。
　　花盛开也没指望小猫给自己什么回应，伸手捞起几只爪子看了看，肉垫干干净净，毫无作案痕迹。
　　如果不是群里还有邻居拍到蛋黄跟着两只大猫跑出去的照片，花盛开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小猫原来这么鬼精鬼精的，偷偷出门还知道在他下班前赶回家，甚至还把爪子清理干净了。
　　怪不得家里的小猫零食总是消耗得特别快，花盛开本来以为蛋黄最多趁家里没人大吃二喝，原来其实还拿出去请客了。请客倒也没什么，家里供得起，只是这样瞒着大人的行为不可取。
　　花盛开把软成一摊史莱姆的小猫翻来覆去审了两遍，连声喵都没审出来，只好把它放回猫窝里。
　　他没忘了要回复江靖一信息，思忖了片刻，花盛开还是把蛋黄今天的可疑行为发给了江靖一，摁下发送后，又对着那个“jiang-7”的名字想了想，给他改了个备注名：小猫老师。

　　江靖一还在加班。一般情况下是不需要加班的，但今天常跑的小区必经之路堵得不成样子，他的小摩托比私家车灵活些，眼看才刚要脱身，又天降暴雨，江靖一直接被堵在大桥上动弹不得。
　　小摩托车棚扛不住暴雨，他个子又高大，没几分钟就被斜着飞的雨浇湿了。江靖一刚抽出雨衣，余光瞥见一个人影从一辆白色的车里冲了出来。
　　下一秒白车驾驶位也冲出了一个人，几步赶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跟在白车后面的红车打出了一声尖锐的鸣笛声。

　　花盛开煎鱼的时候听到突然打雷，赶紧先关火把家里上上下下的窗子都关了，然后又去看落地窗边的蛋黄有没有被打雷吓到。
　　结果小黄猫根本醒都没醒，在猫窝里睡得四脚朝天。花盛开把猫窝拉得离窗边远一点，顺手拉上窗帘，看到外面的天空黑得像世界末日，雷声追着闪电不断炸开。
　　好大的雨。花盛开皱眉，重新回到厨房开火，顺便瞥了一眼手机。
　　但直到他吃完饭清理好厨房，手机屏幕才闪了一下。
　　江靖一：他在装死，别惯着，该打打该骂骂。
　　花盛开：我不打小猫。
　　花盛开：蛋黄为什么要试探我？
　　江靖一：被惯坏的熊孩子都这样，想知道自己作妖的底线在哪。
　　花盛开：我觉得不至于。
　　江靖一：不老实的话先饿他两顿。
　　花盛开：那不行，饿坏了怎么办。
　　江靖一：一顿两顿不算什么。
　　花盛开：一顿也不行，小猫不能饿，人也不能。
　　江靖一：但我今天就饿了不止一顿。
　　花盛开打字的手停了下来。
　　肤白貌美的花老板身边一直不缺追求者，江靖一三番两次的暗示他不可能听不出来。要是换个人，花盛开多半不会接这个茬，只是……
　　小猫老师实在貌美。
　　花盛开：你还没吃饭？加班吗？
　　江靖一：出了点事。

　　江靖一此时在派\出所，还有在路上大打出手的一对年轻夫妻。
　　听他们的说法，两人本来就有点矛盾，因为暴雨堵车情绪烦躁在车上争吵扭打，妻子身体不舒服跑到车外，丈夫不依不饶下车追打，下手很重，江靖一上前拉的时候发现男的还带了刀。
　　虽然那男的不是江靖一的对手，但携带利器就不是普通劝架能了结的，于是有围观群众报了警。
　　江靖一没受伤，签完字就被告知可以走了。刚要起身，花盛开的电话就过来了。
　　“还在派出\所吗？”花盛开问。
　　“啊。”江靖一溜溜达达往外走：“快饿死啦。”
　　“我记得你说……”花盛开斟酌了一下：“你一个人来这里打工。有朋友能去陪你吗？”
　　江靖一说：“没有。我就是特别孤单可怜的一个帅哥。”
　　花盛开说：“需要帮忙吗？警 c说你什么时候能走？我可以去接你。”
　　江靖一穿过走廊，正好看到那对夫妻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能看到大门口白炽灯下爬满了飞蚁。
　　“好啊，”江靖一说：“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那夫妻俩从他眼前走过，像没看到他似的正在低声和对方说话，江靖一站在原地，看到一只看起来很像飞蚁的小虫子从那个丈夫的耳朵眼里探出头来，又很快缩了回去。
　　那个男人一无所察。
　　“啊不行。”江靖一改口：“他们说还得过一阵子才能走，没事，就是手续有点麻烦。”
　　他的语气转变出奇自然，只是电话那头的花盛开看不到他陡然变化的眼神。
　　“你开了车吗？现在公车和地铁都停了。”花盛开说：“不然等你好了给我个电话。”
　　“花老板这么关心我呀？”江靖一不远不近地跟着那对夫妻走出大门，笑着说：“恰好我租的房子离这个派出\所”几百米，凭我一米二的腿长迈几步也就到了。”
　　花盛开向来不爱强人所难，见江靖一这么说也就没坚持。
　　江靖一挂了电话，站在原地点了根烟，眯着眼睛看走在前面的那对夫妻。
　　他们大概是有家里人来接，两人在路边等着，站得离很远。江靖一举起手，把两人都笼罩在徐徐升起的白烟里，隔着烟雾看去，那个男人头顶上的烟变成了黑色。
　　这下他能确定刚才不是眼花，那人身上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如果不出手干预，他很快会再次出事。
　　只是——他这次来N市是为了找江知早的，不是来斩妖除恶的，而且非要较真的话，他自己也是属于“妖”的范畴，没必要多管闲事。这种程度的邪秽，一旦被发现自然有专人去处理，比如土地、城隍什么的。
　　之所以拒绝花老板过来，纯粹是因为如果没看错的话，那男人身上的玩意儿，会传染。
　　万一害花老板沾上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