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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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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扇:“奴婢跟随在陛下在御书房,听得多了,便会了。”
“是啊,在陛下身边哪能与我们这些妃嫔相比。”她自嘲道。
葵扇心中叫苦,但不敢说,只得小心翼翼道:“娘娘说的哪里话,如今娘娘怀有龙种,应当开心才是。”
余修仪上下打量她:“你我分别不过两月,倒是变化颇大,以前的你可不会像现在这般伶牙俐齿。”
葵扇毕恭毕敬:“此一时彼一时,如若不然,也无法帮娘娘分忧不是?”
她略显烦躁,“行了,回去吧,继续盯着。”
葵扇毫不犹豫退出去,直至离开兴怡殿好一段距离才松一口气。
这段谈话摸不清余修仪到底什么意思,但肯定的是,与之前和蔼温和的余修仪大相径庭。
范空月身为太医说她怀不上,总不可能骗她,那只能是余修仪自身有问题。
难道她真搞到假孕药了?可假孕终归不是真孕,降生的时候,没有孩子怎么交代?
她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难道……念头刚起,又被她狠狠压下,太荒唐了。
听了范空月跟他讲莞嫔的事,越发觉得得出宫去,这宫里对于她这种无依无靠,身份卑微的奴婢来说多待一刻都是危险。他说得对,这波涛汹涌的宫里能当上娘娘的,谁能是善茬。
正想着,忽然从背后搭过来一只手,黑灯瞎火在这种没有人影的地方,差点把她吓出声。
“吓一跳吧,大半夜出来做什么亏心事?”芷月阴恻恻的声音冒出来。
葵扇一听是芷月,害怕转为愤怒:“你管我呢。”说罢扒拉开她的手,快步往前走。真是晦气,她怎么跟来了,不会看到什么吧。
芷月自然不愿意,小跑到她前面拦住她,阴阳怪气:“哟,这就生气了,看来确实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喽。”
葵扇见甩不掉,又怕她发疯引来其他人,只得压下愤怒也跟着阴阳怪气:“先别说我,倒是你,从静禾宫跑到贵妃娘娘手底下做事,福泽不浅啊。”
芷月一噎,半天没听出来她这是嘲讽她还是恭喜她,但不管是讥讽还是夸赞,都不是好事:“呵,我早就说过,是贵妃娘娘的意思,那群蠢货终究是蠢货,永远也出不了头。”
“嗯对对,祝你步步高升。”葵扇累了,刚刚结束紧张的谈话,一点也不想在这逗留,说完赶紧绕过她,几近跑的速度溜走。
“你不能走。”芷月不依不饶拦住她,仿佛一块恶心又粘人的树胶,不恶心死她不罢休。
葵扇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干什么?贵妃娘娘又给你旨意来害我?还是说你气不过当初所有人都不站你那边,自己做的孽找我干什么?你这次出来又不是专门找我的。”
芷月满脸不屑:“你不会真以为所有事都是我做的吧,这宫里谁是省油的灯。”
葵扇听她语气不对:“你什么意思?”
芷月一看她不知道,优越感顿时上来:“我是想给你点教训不错,但最多只是震慑你一下,没想过把你逼急,你被褥上的水我只撒了一点,至于你回来后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你自己考量,我大度,你剪坏我衣裳不计较,但枕头里的针你可要仔细想想到底是谁放的,我再你怎么害人害己,最起码保证我自身的安全,而枕头里放针若真是我做的,我万一忘记岂不是害了自己,以前那屋里,可是有个人最擅长刺绣哦。”
葵扇:“你的意思是……”
芷月皱眉,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笨,不过想想就是因为笨才这么好拿捏,这样就显得自己聪明无比:“你被陛下专门点名调到身边,任谁都会嫉妒,到底是谁嫉妒稍微留意便能一眼看出。”
葵扇想了一会,不确定道:“你是说……含霞。”
芷月一副你还不算太笨的表情:“我与含霞共处一室三年,她什么人我能不清楚,不过是借你的手害我,再借我的手害你,不管怎样她都得利,事成之后自己不仅心愿以偿,还找到一个傻不拉几的替罪羊,多美的事啊。”
葵扇面露惊讶,不可置信,仿佛自己所有的信任都负错了人:“……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我还以为她真的对我这么好。”
芷月越说越起劲,看出来她被自己说动,不禁又自豪几分,仿佛自己是救赎他人的圣人:“我如今已在贵妃娘娘身边,娘娘又得太后盛宠,与你没多大差别,会骗你?”
葵扇急切又担忧道:“那我该怎么办?”
芷月扬起脸:“含霞野心不小,以前曾为了上位,干了不少缺德事,但她运气不错,每次都找替死鬼帮她抗过去,你应该好好想想她最近有没有对你说的事有什么不对。”
她胸有成竹地仿佛指引迷途的人正确的道路,看了眼天色,意味深长地拍拍她的肩,让葵扇自己好好想想,独自走了。
等过了好一会,她人影渐行渐远逐渐变小时。
“……”葵扇深深看着她自认为伟岸的背影,嗤笑出声:
“有病。”
说完抬脚往住处走去,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抬她两句,还真把尾巴翘天上去了,杜贵妃那性子怎么可能会把一个事都办不成的人放身边,能从静禾宫跑到宣景宫,本事还是有一点的,就是爱装,估计杜贵妃是让依巧来找人,依巧顺手带的芷月。
且刚才那番话,就差把自己是骗子写脸上了,她们又不是头回见,用得着这么看不起她么。
什么你借我手,我借你手,说得倒好听,说来说去不还是想借她的手搞含霞,若含霞也不是个好惹得,肯定鱼死网破她的下场也不会好,然后芷月就可以一箭双雕,含霞没了,她也帮她顶罪,芷月不仅可以美美的看戏,还能去找杜贵妃领赏。
……就那演技,还挑拨离间,有时候真怀疑是不是她太傻,才导致芷月在她面前没有防备的漏洞百出,不然怎么会这么灵巧地一边得罪人,又一边过得好好的,太奇怪了。
不过打湿被褥和放针……含霞估计真的有参与,芷月也就算了,但雪竹也认为她不是什么好人……且看含霞对人的态度,很难不让人怀疑。
再加上她的木盒莫名其妙到了德妃手里……德妃……
对了,德妃小产那天,她说她路过瑞清宫,她身为坤宁宫的宫女,有什么事能让她路过瑞清宫去干。
她摸了摸怀中的绣帕,早上含霞帮她找到的,不得不说含霞的绣工很好,梅花纹路都有九成像,若不是她经常用那帕子,记得摸起来的手感有差别,还真被她唬过去了。
还有那天床上那一堆莫名其妙的杂物,可能含霞压根就没想过她能回来,就直接把她的床铺当放杂物的使,没想到她命大,回来了,那何必再绣一张一模一样的绣帕呢?这不就多此一举了。
不管怎样,都说说明含霞拿着她的锦盒去瑞清宫没跑了,不过她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不给就近的皇后,而是给小产虚弱的德妃?
图什么?
想着想着便已经回到内侍处,刚到子时,大家都已经睡了,她和含霞的屋子灯还亮着,她小心打开门看到正在烛光下刺绣的含霞。
含霞听见声音抬头:“回来了,看来在御书房比我想象中的累,居然每天都回来这么晚。”
语气就像普通朋友的一句唠叨一样平淡,但她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她的表皮有多么的厚。
葵扇洗了把脸:“刚才回来的时候遇到芷月了,她拦住我浪费了点时间。”
含霞继续低头绣东西:“哟,都去静禾宫了还这么嚣张,看来过得不怎么样,找你撒气来了。”
葵扇:“她现在不在静禾宫,在宣景宫。”
刚才还靠躺在床上的含霞登时坐了起来:“她居然真到贵妃娘娘那去了!”
葵扇:“还看到她可依巧在一起。”
含霞:“什么?!她居然这么有能耐。”
葵扇没接着往下说,下面的事让她自己想,自己洗漱一番便爬上床蒙头睡觉。
那晚的灯亮了很久,她不知道含霞什么时候睡的,但可以肯定一件事,含霞确实见不得身边的人比她好,哪怕是芷月。
第二天,央嘉帝没有上朝,从昨天就一直待在传祥宫,到今日也未曾出来,也算是第一次他在一个妃嫔的宫里待这么久,就连远在御书房的葵扇都能隐隐约约听到风声。
朝堂之上满朝文武,对着空荡荡的龙椅站了一上午,众人窃窃私语,无人过问央嘉帝为什么不来上朝,林相和卢太尉已经好久没来了,只要他们不来,这朝中就显得和谐许多。
可能是对他失望了吧。
最后王公公姗姗来迟,叫众人回去,葵扇在去御书房的路上,看到有不少官员往慈宁宫的地方去,其中领头的便是范空月让她多注意的刘元。
直接去找太后议政,多多少少有些明目张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