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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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十二皇子，小心些，你们愣着干什么，别让小皇子砸到自己！”
范空月和宫娥路过瑞清宫，听到里面老嬷嬷传来惶恐的声音。
小娃娃的欢笑和不安的劝说混在一起，时不时还有老嬷嬷吃痛得哎呦声。
一块石子射向天空，咻地一声打中一只在空中飞翔的鸽子。
“嬷嬷你看，我又打中一只鸟，是不是很厉害，本宫要告诉母妃。”十二皇子高兴叫道，不管旁边嬷嬷哎呦声不断。
白鸽被打中翅膀，使不上劲，在空中扑腾了一段时间，歪歪扭扭地落下来，正好掉在范空月身前。
他瞧了眼走在前面的宫娥，蹲下身捡起来，瞅到鸽子脚踝处的小木筒。
“范太医，快些跟上，莫要娘娘等急了。”前面领路的宫娥见他停下，扭头催促道。
范空月顿了顿，把受伤的鸽子放在路边靠墙的间隙取出竹筒里的信，而后跟上宫娥的脚步。
宫娥笑道：“范太医真是心善呢，我家娘娘定会喜欢。”
范空月回报以笑，没接茬。这其中是真心夸他还暗戳戳说他不懂规矩就不得而知了。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眼牌匾，传祥宫。
莞嫔的住处，没想到他没去找她，她倒是先来找他了。
一进去就看到莞嫔与央嘉帝在偏殿的贵妃塌上抱在一起，殿中除了两人，无其他下人，他进去后，领路的宫娥也退下了。
两人聊的火热，且主要都是央嘉帝在说，他说着，她附和，说到难过之处还时不时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慰，但却充斥着十分诡异的气氛。
莞嫔和央嘉帝与其说相互抱着，不如说是央嘉帝窝在莞嫔怀里，而莞嫔满面慈祥地哄着央嘉帝，像是儿子幸福地在母亲怀抱一般。
这副情景发生在谁身上都没有眼前两人的冲击大，央嘉帝四十来岁且身为一国之主居然窝在十六岁小姑娘怀里喊娘，年龄差距太大，显得诡异又怪癖，惹得范空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史书上的事迹再荒唐，终究只是文字，如今活生生发生在他眼前，且皇帝像中了蛊似的变了个人，任谁都觉得接受不了，看来他还是太年轻。
央嘉帝的目光终于舍得从莞嫔身上挪到范空月这里，从刚才黏黏糊糊的样子瞬间冷漠起来，“你来干什么？”
谢天谢地，没让他继续干站着，他是来治病的，不是来当摆设的，真怕把他叫来不管了，然后你们在他跟前腻歪。他心想。
莞嫔拍拍央嘉帝的肩，柔声道：“臣妾叫来的，陛下不舒服，让他来给你瞧瞧。”
“你，上前来。”她朝范空月道。
范空月提着药箱走进：“陛下哪里不舒服？”
央嘉帝撅嘴委屈：“我没有不舒服，我好了，母后也不信吗？”
范空月听到这再加上以他不符合年龄撒娇表情，头皮都炸了，瞳孔乱晃，恨不得自剜双耳双眼。
平日里威严暴躁的央嘉帝不见了，仿佛只剩下空有皮囊的诡异男人。
莞嫔：“你不是说腿疼吗，让他给你看看，乖哈。”
范空月心情还沉浸在无比震惊中，一听到莞嫔的声音不自觉瞧过去，发现她也在看他。
他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就在看他，但两人对视的时候，对方的眼神里参杂着多种情绪，其中最明显的表示欣喜。
她在喜什么？
他让自己平静下来，打开药箱取东西给央嘉帝看腿。
这期间央嘉帝仿若真的几岁孩童一般，腿脚胡乱扑腾，对范空月持以抗拒的状态，抱着莞嫔的腰求饶，祈求让她让他走。
莞嫔没动，一副慈祥地模样劝解：“若陛下不治，那臣妾就不喜欢你了。”
央嘉帝仿佛被掐中命穴，登时安静下来：“母后说得是。”
一个自称臣妾，一个喊对方母后，真是十分复杂混乱的关系。
他一不动，范空月也能顺利查看，一刻钟后，他给央嘉帝的腿上抹了层药膏。
待他都弄好之后，发现央嘉帝已经睡着了，他把他的衣服捋好，开始收拾药箱。
轻声道：“陛下并无大碍，娘娘有心了，若无事，臣先退下了。”
“等等。”
范空月心中暗叹一口气，果然叫他来可不单单只是这些。
莞嫔把靠在她肩上的头小心放下来，给央嘉帝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起身正了正略微凌乱的衣衫，带着他走出偏殿。
关上偏殿的门，正殿也大门紧闭，门口有几道人影守着。独留两人在此。
莞嫔缓步走到桌前，提起茶壶倒出两杯茶水，抬头朝他笑笑，婀娜多姿地朝他走来。她长得在一众妃嫔之中不算出挑，但神态与动作却感觉与同龄人格外与众不同。
她这个年纪应该羞涩，清纯且天真的，但她的举止和脸上的神韵，一点也不像小姑娘，倒像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不过这只介于刚才央嘉帝还在的时候。
如今在他面前多了很多超脱她年龄的妩媚与成熟。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这只是她某个状态下所展示出来的两面而已。
茶杯递到他面前，他没有不接的道理，接过之后问道：“娘娘身体可是有不适？”
莞嫔笑得甜蜜，睫毛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眼里盛满了调皮，“范太医怎知一定是本宫身体不适，没准本宫只是想与你说说话呢？”
范空月退后一步与她保持距离：“娘娘说笑了，陛下在此，只是怕叨扰了陛下。”
她也上前一步，盯着他的脸仔细瞧着，越瞧脸上的笑意越甚，嘴角仿佛快咧到耳朵根：“早就听闻范太医丰神俊朗，年纪轻轻靠一身本事一跃成为陛下的专属医馆，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她说得很慢，好像每个字都必须要带着她独有的韵味才肯说出来。
“娘娘言重了。”范空月又退后一步，心里盘算赶紧离开。
莞嫔：“不过别人说的都不如亲眼见到，在小女看来，范太医可比他们说的要英俊百倍。”
范空月没接话，放弃想走的想法，这莞嫔话里有话啊，连自称都从本宫变成小女了。
莞嫔袅袅婷婷地围着他转悠，边走边说：“听闻范太医来自江州，好巧，小女也是，江州人喜辣，而我却吃不得辣，还总别人取笑一点也不像江州人呢。”
范空月淡淡：“口味千千万，每人各不同，并且是哪里人也不是口味说得算，娘娘莫放在心上，都是他言。”
她走到他斜后方，轻抿一口茶，“范郎君怎么不喝啊，这可是陛下赏赐的上好的毛尖，平时我都舍不得喝呢。”
从本宫到小女，再从范太医到范郎君，这心思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来她什么意思。
范空月看着碧绿的茶水，手指摩挲着温和不烫的杯璧，淡淡道：“太医院今日公务繁多，臣看娘娘面色红润，不像是身体有恙，若无事，臣先回了。”
说完静等一会儿，这期间她也没说话，他低着头，不与她对视，而后便提着药箱转身就要离开。
还未等迈出第一步，衣服便被后方的人扯住，“光看可看不出，我这病——”她翘着手指点了点心口：“——在这，得细瞧。”
范空月目光没有跟随她的动作，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她，她也回盯，丝毫不惧。
两人对视良久，范空月先一步打破宁静，他笑道：“娘娘不是心痛吗，怎的只与我干看着，说说怎么个疼法。”拽过自己被扯的衣服，走到刚才放着茶壶的那桌坐下。
诈一诈她还真上钩，他今天不走了，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莞嫔柔声道：“郎君不要叫我娘娘，小女唤笙歌。”
她缓缓走到他身边，手像柔软的飘带，落到他肩膀处。
范空月登时一激灵，但压了下去，“陛下还在隔壁。”
莞嫔莞尔一笑：“我不让他醒，他醒不过来。”
“哦？江州人还有这奇术？我怎不知。”他就知道有鬼。
莞嫔手一顿，“范郎真有趣，范郎难道听不出来，小女本就不是江州人，十二年前，我父母意外身亡，年幼的我流落在外，被好心人收养，自此定居江州。”
范空月点点头：“看来娘娘身世颇为坎坷。”
莞嫔笑道：“不过对于现在来说，都过去了。”她端起刚刚被范空月一口未动且放在一边的茶杯，“范郎，这茶再不喝，就凉了。”
范空月猛然撇开她的手，站起身，茶水撒了一地，莞嫔愣住一瞬，随即羞涩笑笑：
“看来瞒不住范郎君呢。”说罢她自己就着杯中残留的茶水抿了一口。
茶杯放下的那一刻，脸上笑容不再，转瞬变成冷脸。
她笑和不笑带着截然不同的气场，笑时感觉如沐春风，但其中有多少真情实意就不得而知了，若不笑，像同一幅面孔的另一个人，丝毫不见之前的亲和，像是剥开一层笑面，又换一层更为坚厚的冷面。
孟笙歌：“那便直说了，我想与范太医合作。”
范空月：“娘娘可真会开玩笑，臣可只是个太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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