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坠落》cyys

6、星星

　　“换病房，嗐，王医师您别说笑了，那个叫星余的姑娘前几天刚换的病房，医院的规定和情况您不是不知道，她这种没有监护人的，换病房由医院调整并且每年只限一次，再说了院长他…”
　　办公室里，王思桀拿着手机贴在耳边，脸色越来越冷：“院长他怎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才压低了音量重新开口：“院长他的研究还差一个器官得从那姑娘身上取，可不得先好好供着…”
　　听到这，男人不再好多问，道了句“好的我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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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中旬，气温微暖。
　　007号病房里，一左一右地坐着两位少女。相对无言，房中气氛冷淡且平静。
　　那天之后，星海好像再没笑过了。
　　星余想着，垂眸，不经意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 —
　　平时总是坐着轮椅的少女被落日的余晖包裹着站起，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便冲进去，圈住了房内病床上面色麻木，浑身颤抖的银发少女。
　　少女眼神空洞，原先仿若星光的明亮双眼此时变得晦暗不堪。
　　时过半晌，她才微微张开嘴，缓缓吐出两个字：“星…星…”
　　星余攥紧双臂，将少女圈得更紧，略沙哑的声音轻缓柔和，她说：
　　“我在。”
　　…
　　回忆撤去，星余转头看向一旁的星海，后者并未看她，而是紧盯着窗外。
　　被阳光普照的细软沙滩地前，是一望无际的湛蓝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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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至，星光缀满墨蓝色的静谧夜空，星星点点地映照着大海，海面闪烁着粼粼银光，潮水一起一落，光芒颤动，随着海潮的涨落起伏，像心脏周围活力的经脉一样散发着有力的光辉。
　　星余从梦中惊醒，起身，看到了空荡荡的邻床，随即一怔，慌慌张张地穿了外套下床，想都没想就向外跑去。
　　海岸旁，礁石上，银发少女坐在冰冷的石面上，仰头望向天空，清月的光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将往日温柔的少女镀上了一层冰冷难近的气场。
　　仿佛是心灵感应一般，星余不出三分钟便赶到了海岸边，找到了那个在寒风侵肌的夜晚单薄出行的白化病女孩，她怔然地看向礁石，眼中惊慌一闪而过，她大喊出声：“星海，等等！”
　　星海听到呼唤，默然转头，小姑娘瘦弱娇小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正焦急地盯着自己，她不禁有些失笑，调笑的心理上来，露出了一个温和无害的微笑：
　　“不等了，等谁呢，我要跳了！”
　　星余被她唬的愣住，惊愣之余下意识大喊着说到：“等我啊，我和你一起！
　　“……”
　　星海怔愣了一秒，在她仿佛安慰却好笑，但却能触动自己内心的话语中试图找出一丝玩笑的意味。
　　可是没有…
　　她是认真的…
　　少女哑然失笑，看着面前稚嫩的女孩，不知何时心里已经柔成了一滩温水，看向她的眼神中都不自觉流露出溺人的温柔：“好啊，要和我一起坠入无尽深海吗？”
　　星余毫不犹豫：“嗯！”
　　话音刚落，空旷的海岸边忽然响起抑制不住的笑声。
　　“……”
　　“你笑什么？！”
　　我认真的。
　　后半句被星余咽下去，少女感到了些难为情，小声嘟哝着：“一个人跳海也会冷的…”结果你笑得那么开心…
　　“不冷。”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星余的话，星海说出这两个字后便跳下礁石，缓步来到星余身边，伸出冻僵的双手，一把贴上星余温热绵软的脸颊，揉了两下，捧住了她的脸：“暖和的，星星。”
　　称呼一出，星余仿佛烧开的茶壶一样，“噗”地一下整个头都烧起来。
　　傲娇的小星星迅速转过头去，顺便还不忘把外套扯下来盖到星海身上，结结巴巴地说着：“什么暖…我暖…你手…手那么冰…还暖…”
　　语无伦次的，星海也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是小姑娘害羞的小模样实在十分可爱，一下子击中了星海的小心脏，少女眼中笑意愈发放肆柔和起来：“星星是暖和的，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