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坠落》cyys

1、她比星空更甚

　　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人鱼不同，那条傻鱼记住了她七个月零七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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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余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缀满星光的夜晚，那时她私自从病房里偷跑出来，在远方的海面上，遇见了出来看星星的人鱼少女。
　　她背对着她，坐在礁石上，像众多童话中描写的那样，淡蓝色的鱼尾，就那么垂在那儿，尾部没入海水中，粼粼波光的鱼尾，像是将空中缀着的星光摘下，撒在鱼尾上。海倒映着星空，将满罐星光倾洒其中，少女转过头，澄澈如海一般的眼眸将她完全嵌入。
　　她比星空更甚。
　　星余看愣了神，还没等她缓过思绪，人鱼少女却似受了惊吓一般，撑起身子纵身一跃，身影很快消失在海面，只剩下微微向外荡着圈的涟漪。
　　“等等！”星余下意识叫了出来，沙哑带了些娇软的音色在空旷寂静的海面显得尤为清晰。几乎是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傻了。
　　那么美的生物，是幻觉吧。
　　当真是病房里待久了，精神都出问题了…
　　“嗯？”在星余低下头的瞬间，一道不太标准的别扭发音从海面上传来，尾音上扬，带了些疑问的语气，她猛的抬头。
　　视线所触及的海面上，突出了一个小包。
　　刚刚还被她当成幻觉的美丽生物从平静的海面上悄悄探了个脑袋，覆满明亮星光的深邃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半晌，歪了歪头。
　　“噗”地一下，星余感到一个小烟花在脑中炸开:
　　有点可爱…
　　少女黯淡失神的棕色眸中霎那间燃起星点的光来。
　　…
　　“ni…你在jiao…我？”人鱼蹩脚的发音传来，星余陡然回神:
　　“啊是！”
　　“……”
　　时间静止了几秒，人鱼少女缓缓露出了整个上半身，星余这才注意到，她上身没穿衣服。
　　“……你”
　　“嗯？”
　　“…你…你把衣服…”
　　她说到这忽然顿住。
　　人鱼…鱼需要穿衣服吗？
　　“……”星余卡住了话头，反手扯下自己的外套，走上前去，披到了她冰冷的肩膀上，拉上拉链，将人鱼身前的两片春光遮住，而后松了口气，定了定心神，这才抬眼看她，只这一眼，小姑娘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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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闲外套配上长长的鱼尾，这场景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咳…”星余轻咳一声，正试图缓和一下这她自认为有些尴尬的气氛，那边那条人鱼却甩起了两条长长的袖子，“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抬头对上了人类少女疑惑的眼神。
　　人鱼顿时笑得更开心了，伸出冰凉的手指揉了揉星余的脸颊，说出了今晚以来音色最为清晰的话语：“星星好暖，可爱。”
　　清亮空灵的嗓音一字一句落入星余心中，挠得她心口发颤，一些不明的情绪涌出，眼眶都有些发酸发涩，她说：
　　“我是暖的吗？”
　　“是”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星余的心猛然落下，她怔愣了一下。
　　人鱼看着她，深海色的眼眸将星余完全包裹其中，她捧着她的脸，眼中星光和笑意毫不避讳：“星星比夜明珠还暖。”
　　那一刻，星余觉得，她第一次真正认识了“救赎”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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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两人坐在星空下的岸边上，一尾一脚，半没入起伏的浪潮中，夜很凉，星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人鱼忙将身上外套脱下，轻轻地搭在了少女的身上，星余愣愣地看了她几秒，脸色微红地别过头，人鱼不明所以，凑了上来，冰凉的唇瓣贴着她的耳朵问：“zen…么？”
　　星余说：“没什么…”
　　接着将脸转了回来：“你…你叫什么名字？”
　　海风吹起人鱼鬓边的发丝，清凉舒适，她抬手胡乱撩了撩飘飞的头发，目光仍停留在星余身上：“名…zi…
　　名字…”
　　她垂头，琢磨了一下这个词，而后抬头，对上星余重新燃起星光的棕眸，低声说：“xi…星…”

作者有话说

　　一个蓝色的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