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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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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希死了。乔希消失了。
杉叁柒已经连续来仓库好几天了，乔希都没有动静。
期间她还遇到了抽空过来的季林。
他拿着一朵刚开在雪上的月季花，红亮明艳，花上还带着一点还未融化的雪花以及晶莹的水珠。
他将花放在了乔希手上，此刻，他看到了乔希手心里那简单但是分明的掌纹。
在他印象中，之前是一直没有的，而且，乔希现在的眼睛是闭着的。
他动用自己的观察力，还发现了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地方。
那就是乔希的皮肤，好像也变真实了不少，一点也不像是硅胶的质感，它现在好像有了呼吸，冥冥中能感觉到它的活力与生命。
乔希将这一发现跟杉叁柒说了。
两个人用着彼此间熟识的语言交流着。
“你感觉他还能回来吗？”季林问。
杉叁柒想了一下，回答说：“我不知道。”
“他会看到吧？”
“应该看到了。”
“有对策吗？”
“这不是还有你吗？”杉叁柒笑着说道。
季林的出现是个意外，但也是转机。
“我的作用要有这么大，也就不会在这里了。”季林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个能起决定性作用的关键。
随后两人将这个无解的问题放在一边，杉叁柒想起来上个星期在商场外的偶遇，于是她打着趣，说道：“上次碰到你时，遇到的那位小姐，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这种八卦，是杉叁柒的最爱，当然她也愿意同绯闻的主角一起探讨。
“呵呵。”季林没什么感情地干笑了几声。
“你们是这样想的啊？”他问。
“不是吗？”杉叁柒一问完，就意识到季林话里的意思，她反应过来，然后哑口地用手指点了点他。
“你看到乔希了？”她惊讶地说道。
“嗯，正好从你那辆车头前走过。”
“怎么没打招呼？”
“身边带着人，怎么打招呼？”
“所以真的是你女朋友？”杉叁柒以为自己猜中了而惊喜了一把。
没想到旁边这人摇头，“我姐呢，亲姐。”季林为了打消她的追问，特意再加了一句。
“真是你姐？”杉叁柒有点不相信。
“嗯，下次介绍你认识。”季林说道。
“那还是别了，我怕我对象吃醋。”杉叁柒撇撇嘴，感觉她还有些可惜。
“？”季林在脑子里冒出来一个问号后立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还有任务吗？”杉叁柒问他。
季林摊摊手，“都是差不多的，不是跳楼就是猝死，要么就是车祸。你多好，只接自然死亡的魂。”
他带着一点羡慕地说道。
“也不用羡慕，你要是想找轻松的活，经验累积到一定量以后你也可以申请调组。”杉叁柒拍拍他肩，好意地跟他说道。
“那还是算了，我这边事虽然不少，但也能学到不少东西，运用到现实中，也有加成，就像小说里说的金手指一样。”他伸出一根食指在空中动了两下。
“那随你吧。要走了吗？”只见季林已经拿起自己的黑色提包将它挂在右肩上。
“嗯，等下有排练。”他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口走去，“他醒了打电话告诉我。”
“我之前还叫他要去看你的舞台剧呢。没准他醒的时候，你正好在表演。”
“那就带他去大礼堂吧，表演那天，我会一直在那边，不会离开。”他抓着门把手说道。
季林走后，这里只剩下她和这个人偶。
她用怜爱的眼神看着一动不动的乔希。
“希望你能及时醒来。你刚才听到了吗？那位小姐是季林的姐姐，你又有机会了。”
如果乔希能回答她，他肯定会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杉叁柒没有听到，所以她继续说道：“你要及时醒来啊，别被现实打击到一蹶不振，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我们都还在等着你一起去看戏呢。”
她给他整理了一下头发，面上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想必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也不瞒你。找上你也是不得已，你无亲无故，孑然一人，有一个母亲也相当于是没有，
所以我们一致讨论决定入职收魂使的人选就是你，
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不信，我当时将东西砸下去的时候，没想让你死的，这个是真的意外，因为有一个身体在人间活动相对来说比较方便。
哪曾想，当我赶到你身边的时候，你的灵魂就弹出来了，身体也进入了死亡状态。
没办法，我当时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先把你塞到这个人偶身上，免得你自己先消散了，那我们就得不偿失，而且还造下孽业，这个可是要受罚的。
为了让你能有一个考验，不得不安排你进了这所学校当教学工具。
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什么定魂装置的事，其实纯粹就是我瞎诌的。
我在这里先向你道歉了。”杉叁柒双手合十，对着乔希道歉地说。
然后她继续说道：“你经历的这些案子呀，我想你也发现了，他们或多或少在关系人这一列里都和你有过短暂的相遇。
要不然，我也没法让你和他们产生联系。前面几个课程，你可能还没有进入状态，不熟悉，随着你的经验丰富起来，你就会进入那个情境。
只是受苦的是你，我也知道。”杉叁柒为他哀叹着。
她能有什么办法，这是一个过程，也是必须跨过的栏杆。
“你别怪我，等你醒来，你想怎么骂我，打我，都任你好不好？别辜负我们的心意啊。只要你醒来，你就可以重生了。
你的前半生孤苦无依，后半生，我一定让你朋友成群，家人成堆好不好？
你说我都在这里陪了你这么久了，你也在心里稍微感激一点我吧？不然我会以为这段时间的活都白做了，我对你的期待也要落空。那得多难受啊。”
杉叁柒说着说着，从对乔希的愧疚再到自己的委屈，真是一番苦口婆心，掏心掏肺地倾诉。
她除了说出来了事情的真相，也说出了自己对乔希的期待。
她的话语，也不知道乔希有没有听到，反正，这快要成形的人偶是没有给到她反馈的。
“希望你能赶上，不然……，”不然怎么，杉叁柒没有说下去，她用指尖点了一下乔希手上鲜艳月季花上的水珠，然后浅浅抿了一下嘴唇。
在出门前，留下一个叹息，就走了。
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圣诞节过完后就是元旦，在两个节的中间，那天是腊八，也是季林和他同社团的人一起表演的日子。
礼堂这天很热闹。
现在还只是下午三点多，屋里就有许多人了。
有搬座位的，有做装饰的，还有表演的人提前来踩点做排练的。
这里人声鼎沸，吵嚷喧闹。
季林找了一个角落，手里拿着台本，在仔细地过一遍台词，他唯恐在台上因为他的一时疏忽而前功尽弃。
别人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在台上的演出他不知道，但是在他这里，他一定要让自己以最好的状态出场。
即使节目一般，他也要尽心尽力，不会在事后去后悔自己的轻视。
刚才他们团长跟他说了，他们的节目是在中间位置，那时候估计是人最多的时候。
所以他也要做好观众不会安静的准备。
晚上六点，来观看的学生们吃完了饭或者是手里拿着吃的进了礼堂就坐。
因为位置有限，所以周围旁边有空的地方逐渐填满了站立着的人。
七点，节目开始。
在观众的最前排，举办这次活动的学生还邀请了一些院校的高层领导和教授。
最开始，主持人入场，一男一女拿着提示的台词本做着开场白以及邀请领导讲话。
这一部分就花去了将近20分钟的时间。
这其中有耐下心来听完的，有在下面聊天说话的，还有的因为受不了那种官腔，而空出了自己站的位置，出了门，将那块小地方让给了其他同学。
讲话结束后，就是第一个开场舞，一群穿着红黄渐变大裙摆的同学在上面跳着热情的歌舞，同时也将留在礼堂里的观众的情绪调动起来了一波，
他们的目光被节目吸引，从而变得专注，再也不是刚才那样分神喧闹的模样。
杉叁柒站在舞台的一角，这里音响声音是大了一点，但是这也意味着这里人少。
一个一个学生们花费心思的节目呈现上来，有逗乐的，有美观的，有震撼的，有煽动人心的，还有惊叹的。
到了季林的这个节目，底下的学生是屏气凝神的。
这是一个侦探的故事，而季林就是那个寻找线索，找出真凶的主角侦探。
这些学生演员穿着中世纪的时髦服饰，一一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他们专注，他们认真，他们投入，他们就是剧中的人物，再不是什么学生的身份。
成熟的他们，稚嫩的他们，大胆的他们，热情的他们。
他们是青春的少年少女，也是内敛的成熟大人。
杉叁柒也被他们的故事吸引，而看得目不转睛。
尤其那位侦探先生。
他寻找线索的手法，还有他幽默的说话方式，以及走几步就要摇两下头的习惯，他就是他。
杉叁柒露出了怀恋的眼神。
掉落在记忆深处的碎片偶或被她这么捡拾起来一块，让她觉得，自己也有这么让人捧腹大笑的一面啊。
节目结束了。
观众们看完久久回不过神，台上的演员演得酣畅淋漓，但也心中怀着几分恋恋不舍。
杉叁柒从这部剧中回过神来。
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她露出惊诧的表情，甚是觉得不可思议。
“乔希！？”杉叁柒一阵惊呼。
那惊为天人的相貌在这个昏暗的礼堂里真真是蓬荜生辉。
“你，你醒了？”杉叁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这个模样，可不就是那个人偶吗？
简直一摸一样，除了面前的这个人变得生气了不少。
“我来看季林的表演。”他用还未开化的嗓子说道。
杉叁柒了然地点点头，可是她又想起，剧已经结束了。
她手指着台上谢幕的演员们，不用说，乔希也明白。
“我知道，不过我在那边，”他手指着进来的侧门那里，“看了一小段，演得很不错。”
乔希本来想要笑着说的，可能是还不适应这个身体，或者是这个身体的肌肉还不够灵活，他拉扯了两下，仅露出来一个尴尬的呲牙。
“你怎么醒的？”两人看到演员们下去后，又换了另一个节目，杉叁柒才带着乔希一边往后台走去，一边跟他搭话。
“本来觉得活着没意思的，”乔希说道，“但是后来发现自己还有想要做的事。所以就醒了。”
“你知道了？”杉叁柒问。
“嗯，看到了。乔希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但他没有责怪什么。
“没怨恨？”
“你怎么不告诉我，我是心梗猝死的？”乔希停下来和杉叁柒平视着。
他以为自己长高了不少，可以俯视对方。
没想到，在对方穿高跟鞋的情况下，自己好像还是堪堪与对方平视。
“本来是很痛苦的。你知道，我拿你当朋友。”乔希摆正身姿，眼睛看着前方的路，然后说着自己的心情，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杉叁柒坦诚相待，
“后来……，没想到竟然是猝死的。”他怀着感慨，颇有几分悲凉和世事弄人后的无奈。
杉叁柒也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接着又听到乔希说：“本来我不打算醒的，觉得最好还是消散了的好。
结果听到了你说的话，我的确在这个世上是个孤寡人，本就没什么牵挂，而且又失业，好像对未来更加没有什么盼头。
你选择我当你未来的同事，的确是很好的主意。因为我不甘心”
杉叁柒看他想得这么开，便觉得松了一口气。
但乔希看她轻松的样子，又觉得有些便宜她了，于是他又说：“你别想得太美，我这么说，并不代表我对你没隔阂。”
果然他看到杉叁柒一个笑容僵在了脸上。
随后他继续说道：“我讨厌你为什么不向我说出事实，不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意思？”
对于这个，杉叁柒的确没有想过，她习惯了自己拿主意，并自己一意孤行付出行动。
这一点，她那个伴侣也总是说她，但是她总是不当一回事。
但是在乔希这里，她觉得自己也许是真的做错了。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以欺骗的方式来对待这件事。
“抱歉，我习惯了这么做，所以没想那么多。”杉叁柒难得地向乔希服软并道歉。
乔希也欣然接受，他伸出手，两人握手。
冰释前嫌，乔希选择了原谅。
谁叫他是个老好人呢？
“走吧，我们去找季林，他的新同伴已经到位了。”
之后，乔希知道，原来季林其实在那次车祸中就已经濒死了，只是碰到了乔希，他将自己的功德移了一部分给他，所以他得到救助时，只是轻伤而已。
而且，也因为这次的意外，他完全不用经过考验，就能成为一位收魂使。
这一点还让他挺嫉妒的。
之后乔希与季林两人搭档一起收集非自然死亡的灵魂，助它们得到归处。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谢谢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