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邀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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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周末有约，去不了西班牙。”
接到通话，早智子果断拒绝了二哥的请求。有什么事是非要她去解决的？西班牙可算不上近。
源怜一在听筒的另一端纠结半晌，实话实说：“好吧，其实是糸师冴想见你。”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早智子微微挑眉。
“糸师冴？我知道他。”
早智子的脑海中首先浮现的是漫画人物的脸。
糸师冴是在《BLUE LOCK》中早早登场的日本球员，效力于西班牙豪门RE·AL青训营。早智子之前查过他的资料，了解到糸师冴目前正在西班牙后，放弃了请他指导玲王的念头。这位天才一身傲骨，想来也不是轻易请得动的。
糸师冴是日本足球新一代的佼佼者，可以预想到，他一定会成为漫画主角团成长道路上的重要角色。主角团……千切肯定属于主角团的一份子。
早智子从医生那里了解到，千切如果要以完美状态回归绿茵场，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心病。确保膝盖康复只是基础，她还要帮他走出阴影才行。
如果带千切去见糸师冴，体验顶级青训营的训练环境，能不能提前唤醒千切呢？
“……看来你现在还真是挺关注足球世界的。”源怜一摸摸鼻子，尽量不去提玲王的名字。
“哥哥，麻烦你问一下糸师君，我可以带朋友一起参观青训营吗？”
“不用问他，这事我就能办到。”源怜一顿了一下，“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
“千切豹马，你还记得他吗？”
源怜一愣了愣：“这是谁？”
“你以前还挺喜欢他的……”早智子按了按太阳穴。
不过，这也算不上意外。二哥惯会装样子，玲王恐怕至今还以为二哥很喜欢他。
“踢足球的那个男孩子，我带他去过老宅。”早智子补充道。
“踢足球……哦哦，那个漂亮得像女孩的男生啊！我记得他！不过，你现在不是在和同班同学交往吗？”
“谁和你说的？大哥吗？”早智子微微蹙眉，“所以，你想带我见糸师君，是别有用意？”
“不是我想带你见糸师君，是他主动邀请你。”源怜一有些心虚，“你不用太把他当回事，马上就是黄金周了，你就过来旅行一趟呗。”
糸师冴是源怜一欣赏的足球球员，各方面条件都很优越，但这并不代表糸师冴就一定会是合适的妹夫。
源怜一只是允诺了一次约会，并没有真的要把妹妹托付给糸师冴——连初次见面都不方便回日本，糸师冴的印象分已经掉了很多。
“不过我觉得吧，带千切不太合适……”
“哥哥，我问一下千切有没有空，先挂了。”
“欸！等等！”
挂断二哥的电话，早智子直接向千切发起了语音通话邀请。
接通后，千切先开口询问：“有什么事吗？”
“千切，马上就是黄金周了。”早智子开门见山，“方便跟我出国吗？去医院检查的事可以提前。”
千切愣了愣：“不太方便……我已经和家人约好了。”
早智子左手捏着手机，右手食指轻轻敲打左手手腕。
千切有些苦恼地拨了下额前刘海，补充道：“我是真的有事。”
“抱歉，我该提前约你的。我准备去一趟西班牙……千切和我说过的吧，西班牙的足球青训营很有名。”
其实早智子根本不记得千切有没有说过。不过，人的记忆是很容易出错的，只要稍加引导，就能自动补齐记忆中缺失的部分，哪怕它并不符合事实。
“是世界顶尖的。”
这句话的语气和前面截然不同。早智子意识到，千切又竖起了无形的坚硬屏障。
“千切，等我到了西班牙，向你申请视频通话的话，你不会拒绝吧？”
早智子等了几秒，放软了声音：“你就答应吧。姐姐也想见我吧？”
“……好吧。你注意安全。”
“复查不用每周都去……”千切顿了顿，有些艰难地说出了后半句话，“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吧。”
“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
耳朵不由得发烫起来，千切捂住手机，闭了闭眼。视觉被屏蔽，触觉和听觉变得愈发灵敏，耳边似乎萦绕着早智子轻柔的声音，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早智子从背后抱住他，抚摸他的面颊，触碰他的嘴唇……
千切猛地睁开眼，通话已经结束了。他垂眸望着手机屏幕，有些出神。
几秒后，聊天窗口新增一张照片。
早智子在走廊里随手自拍了一张，发给了千切。
「如果姐姐想我了，就把这张照片发给她吧。」
千切的手指停顿良久，还是按下了保存键。
狡猾。她知道是他在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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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后，早智子开始列计划表。
除了无法陪千切复查，二哥的无理请求并没有打乱早智子的原计划。黄金周期间，早智子的好友石原要和家人出国度假，没有爱热闹的石原撺掇，早智子原本是不准备休假的。
母亲源京紫的生日是5月5日，她还在世时，每年的黄金周都过得很充实，在她离开后，源家人默契地遗忘了黄金周长假，正常工作或学习。
源怜一是例外。他是最无法接受母亲离世的，但缓了几年后，他反而成了活得最潇洒的。石原最羡慕的就是他。早智子虽然在家里高度自由，但她可不是爱玩的孩子，用石原的话来说，白白把自由浪费了。
想到闹腾的二哥，早智子无奈一笑。很久没见二哥了，去西班牙待几天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早智子瞥了凪一眼，他正趴在桌上睡觉，好像每天都没有烦恼。
早智子有些不放心凪，如果在她离开的日子里，凪和玲王像漫画里一样快速组成了搭档呢？
早智子轻轻敲了下凪的桌面，推过去一张便签纸。
「凪，黄金周你会回神奈川吗？」
凪缓缓睁开眼睛，像之前那样，抓过早智子的手，在她手心书写：「不。」
「你带护照了吗？」
凪抬起头：“嗯？”
讲台上威严的老教师敏锐地朝教室末排投去视线。
早智子轻轻推了凪一下，凪像没骨头似的，重新靠回桌上。
「我准备去西班牙待几天，一个人出发。」
不知是哪个关键词触动了凪，刚才还懒懒散散的家伙猛地坐了起来，握住早智子的笔，在便签纸上接着写：「我可以回家拿。」
「神奈川的家？」
凪点了点头。
有点麻烦啊……早智子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蛮横无理。平白无故要把人带出国，当然要经过凪的家人的同意。
早智子重新撕下一张便签纸，准备放弃这个心血来潮的计划，但她才写到一半，就被凪轻轻捏住手腕。
凪摇了摇头，小声说：“我已经跟妈妈说过了。”
早智子有些诧异，顾不上再写便签，低低地问：“这么快？”
凪举起手机，给出“证据”。早智子瞥了一眼，凪所谓的“说过了”，完全可以说是“通知”。
早智子不禁莞尔：“看来你的家庭地位很高？”
两个人凑在一起小声说话，没注意到老师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下了讲台。
“咳咳。”
威严的老教师是不会给源家小姐面子的。
一分钟后，早智子和凪一起站在了教室外面。
“对不起，智子……”
“没事。”早智子抬起手，遮挡有些刺目的阳光。
她确实没有生气，还笑了一下。天气如此晴朗，出来晒晒太阳也好。
“你知道吗，幼儿园以后我就没有罚站过了。”
“幼儿园还要罚站？老师好严格。”凪往前迈了半步，帮早智子挡住脸上的阳光，“因为什么？”
“因为我扯同班男生的头发……你这是什么表情？”
“很意外。”凪慢吞吞地说，“没想到智子小时候那么可爱。”
“可爱？不应该是可怕吗？”早智子笑着问，“你知道那个被我扯头发的男生是谁吗？”
凪思索了几秒，不太情愿地给出了最有可能的回答：“玲王？”
“答对了。”早智子一边回忆，一边慢慢叙说，“那时候，我希望玲王可以做我的新娘。他不愿意，被我惹哭了。是不是挺可笑的？”
“如果是我，不会哭的。”
早智子笑了一下，顺着凪的话，进行没有意义的假设：“如果是你，应该会因为懒得动弹，乖乖戴上我的新娘头纱吧。”
凪垂眸细看早智子长睫如翦的柔美面容：“什么样的头纱？”
“你在考验我的记忆力吗？头纱，当然是……”早智子仰起脸，正好对上凪的眼眸。
她打住了话头，压低声音问：“为什么这样看我？”
“我在想事情。”他一本正经地说。
“想什么呢？”
“我好像想做一件了不得的事。”
比复习两周就考上东京偏差值第一的白宝高中要难上很多很多的事。相应的，可以预见，那一定是一件非常非常麻烦的事。
虽然麻烦，但很重要。
“你学会卖关子了。”
“请不要生我的气。”
凪突然将背在身后的手举到了早智子的头顶。
“你要变魔术吗？”
“不是。”他松开手，指间坠下一个小小的毛绒玩偶挂件。
迷你玩偶短短的四肢敞开着，露出柔软的肚皮，脑袋是一个小小呆呆的狗头，笑得很可爱。
很少有女孩能抵挡可爱的东西，更何况，勾着小玩偶的凪是另一只可爱的小狗。
凪如愿地再次看到了早智子漂亮的牙齿。
“这是你吗？”
凪不解地歪头：“嗯？”
早智子伸手去摸：“肚子上写着Nagi呢。”
“真的吗？”凪突然把小狗玩偶举高，仔细打量。
因为个子高，早智子很少被男孩们用这种方式逗弄。早智子没有踮脚和凪玩争抢玩偶的幼稚游戏，只是仰头淡淡笑着，看他装模作样地表演。
“智子，给我一支笔。”
早智子依言将手中的笔递给了他。
很快，凪在小狗的肚子上写上了凪的罗马音“Nagi”，将迷你玩偶递给了早智子。
早智子将小狗Nagi挂件收下，含笑问他：“什么时候买的？”
“前天。智子前天没有来上学。”凪乖乖地回答，“我本来还在想，黄金周能不能见到你。”
早智子脸上的笑容变淡了一些。
“凪。”
“嗯？”
“如果你永远都这么听话，我可以永远对你好。”
“如果智子的话是错的呢？”
“你还是要听我的。”
“如果智子的命令会伤害到你自己，我不会听的。”
早智子浅浅一笑，往旁边迈了半步。凪落下的阴影消失了，她又站到了太阳晒着的地方。
玲王说过，早智子如果想听假话，有大把的人愿意对她说。越是动听的话，就越可能是假话。
她要把小狗挂件栓在身边，提防他去影响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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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王，前些天你主动提出给早智子挑选礼物，我还以为你们和好了……听说她要和同学出国度假，她哥哥很不满意那个男孩子。”
御影家的书房里，玲王端坐在沙发上，面色不佳。
玲王按捺住翻涌的情绪，尽力用镇定的语气回应：“我和早智子是好朋友，我很尊重她的交友观。爸爸，您教过我，不要非议别人家的事。”
“玲王，我只是担心你日后会后悔。”御影先生语重心长道，“拥有一位全心全意支持你、敬爱你的妻子，是难能可贵的。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实现这一目标，但早智子一开始就选择了你。”
见玲王不为所动，御影先生叹了口气：“京紫夫人如果知道了你这孩子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很伤心吧。”
听到早智子已逝母亲的名字，玲王猛地抬起了头：“爸爸，我要纠正一点。我以前和早智子在一起，和双方家人没有关系。”
“对。你们俩是互相喜欢的。”御影先生微微一笑，“那么，玲王，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玲王望着站在落地窗前的父亲，掌心微微出汗。
父亲的形象总是高大伟岸的，就算抛却滤镜，玲王的父亲依旧是值得敬畏的。他是一位成功的商人，拥有令人羡慕的美貌贤淑的妻子、成绩优异的儿子，是当之无愧的人生赢家。他为玲王制定了成功的道路，按照父亲的指引，玲王注定也能成为人生赢家。
但玲王觉得这一切没劲透了。
玲王和早智子在一起不是因为双方家人，分手的原因中，家人的施压倒确实是影响因素。曾经，早智子也属于施压的一方。玲王只想单纯地谈恋爱，他不想才读高中就被大人们询问订婚事宜。
玲王语速飞快：“我们不再喜欢彼此了，所以分开了。”
不按照家长们的计划行事，他和早智子也能分别得到幸福。
父子俩的对话陷入僵局，御影先生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最近足球练得怎么样？”
“挺好的。”说到足球，玲王面色稍缓，“黄金周期间，我们队安排了训练赛。”
御影先生从桌面上拿起一张纸，递给玲王。
“足球是一项迷人的团体运动，单凭一个人的力量，谁也无法支撑起一支杂牌军。我给你找了几支全国有名的队伍，你不想错过这么好的训练机会吧？”
纸张上写了几个学校的名字，学校名称下面是联系方式、训练赛的时间和地点。无一例外，这些都是全国知名的足球强校。玲王慢慢收紧手指，纸张逐渐变皱。
就算是逞强，玲王还是硬着头皮应下了：“谢谢您。”
“小事一桩，我还有一个提议，你要听听吗？”
“您就直接说吧。”
“我一直觉得早智子是个好孩子。等她回来，不妨试试看——凭现在的你，还能不能俘获早智子的心？”
“您究竟是什么意思？”玲王蹙紧了眉。
和明显带着打压意图的那张纸条相比，玲王更难以接受现在的话题。事实上，自他从父亲口中听说早智子要和别的男生一起度假开始，他就已经坐立难安。
“别误会，绅士不能把女孩的心意当成一场游戏。这只是我的一个预言……”御影先生笑了笑，他当然不能直接说，他预言儿子已经错过了挽回早智子的机会。
“说得简单点吧。儿子，我在帮你制造一些你喜欢的意外。”
尝过失败之苦，再来面对必胜之路的诱惑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邀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