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模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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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王的耳朵浮起一层红，他知道那串围度没有夸张的成分。
“……好吧，咳。”玲王为自己的联想感到羞愧，轻咳一声。
半掩的门扉突然被轻轻敲了一下。
敲门者给完警示信息后，直接推开了门。
“智子，我想喝水。”凪靠在门框上，望向早智子。
早智子站起来：“抱歉，是我思虑不周，应该在游戏房准备点食物的。”
玲王坐在原位，看着早智子的背影，看她一步步迎向别人。
又是这家伙。玲王知道，早智子和这家伙一起上下学、一起吃午饭。玲王无权干涉，因为这家伙是早智子新交的朋友。但是，早智子从来不会把普通朋友请到家里来……
早智子仰头，看他圆圆的、小狗似的眼睛，意识到凪不单纯是口渴。他似乎生气了。
她眨了下眼，拉了拉凪的衣袖。
小狗在跟她较劲，她拉不动。
早智子了然地笑了一下，转过身说：“正式介绍一下吧，玲王，这是凪诚士郎。”
玲王没有站起来。他暗暗握紧了拳，语气倒是十分镇定：“哦。你又找模特来了？我也可以做你的模特啊。”
早智子脸上得体的淡淡微笑消失了。几年前，她邀请千切到老宅做客，恰巧碰到了玲王。玲王问千切是不是她的绘画模特，她说不是，但玲王还是没有把千切当作她的朋友看待。
虽然玲王很重要，但早智子把千切和凪带进家门时，都向他们承诺过不会受到苛待。早智子的父兄就算不喜欢他们，也绝不会在他们面前说一句失礼的话。
她在慢慢习惯把玲王当作家人看待，是家人的话，就更应该尊重她了。
早智子淡淡道：“凪是我邀请过来玩的朋友。绘画模特不是谁都能做的。”
早智子重新扬起微笑，放轻了声音：“玲王不是不愿意脱衣服吗？”
红色迅速从耳朵蔓延到全脸，玲王霍地起身，大步走向门口。高大的凪驻留在门口，玲王要过去，就不得不跟他挤到一块。
应该退开半步。和平主义者凪诚士郎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的脚似乎嵌在了地板上。
玲王猛地撞上凪的肩膀，强迫他让开一条道。凪踉跄了一下，但早智子拉住他的手，帮他维持平衡，把他拉进了门里。
玲王停在门外，深呼吸了两下。心口有奇怪的情感在滋生，他似乎曾经体验过——在源家老宅，见到一对身着和服的金童玉女时，他的心曾被这种奇怪的情感灼烧。
值得宽慰的是，那次见面后，早智子就和千切彻底断了联系。
千切豹马是玲王唯一知晓的早智子的前任。关于千切，早智子说过一段令玲王十分在意的话。
“我曾经想过，如果没有玲王，我说不定也能得到幸福……可惜，千切不能无条件地信任我。我只好舍弃他了。”
舍弃，说明曾经放在心头。
好在，和千切分手后，早智子再次确认了玲王才是能跟她共度一生的人，又将感情的阀门对准了玲王。此后，哪怕再分手，早智子也没有喜欢过别人。不过，那都是之前的事了。
这次分开，早智子已经认清了事实：玲王不会成为她的丈夫。
主人会悉心守护珍视的宝物，但不需要对宝物忠诚。
小书房的门框成了一条分界线，玲王在外面，早智子和凪在里面。玲王自己走了出去，就别想再回来。
“因为你先对我的朋友出言不逊，所以我才说这样的话的。”早智子在房里说，“玲王，你生我的气了吗？”
如果她每天用手帕擦拭宝物，宝物却责怪她天天将手帕揣在兜里，她会生气的。
“没有。”玲王硬邦邦地回答，脸上的热度渐渐褪下。
早智子示意凪去她的位置坐下，迈出房门，绕到玲王面前，微笑着对他说：“喝口热汤再回去吧，厨房炖了滋补的汤，还煨着呢。”
玲王的脸颊再次发烫起来：“那是给你喝的！”他又没有生理期！
“可以喝呀，你每天运动那么久，也该补充一下能量。”早智子侧身，越过玲王对屋里说，“凪，等下你也喝一碗。”
她叮嘱凪：“在这等着，我去送送玲王。”
玲王被早智子拉着往楼下走，一边强烈拒绝喝汤，一边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一心二用的玲王成功躲过了汤药，走到门口时，他终于想起了那件重要的事：他原本是为了源怜一提到的全息游戏来的。
全息游戏……游戏房……
刚才，凪诚士郎是从游戏房出来的。
玲王立刻想明白了：源怜一所说的“惊喜”，是早智子为凪诚士郎准备的。
“智子——”
本该乖乖坐在小书房的凪追了出来，手里端了一碗热汤。
凪把汤递给早智子，吐了吐舌头：“我喝过了，是苦的。”
已经熄灭的奇怪情感再次灼烧起来，玲王一把夺过凪手中的汤碗，仰头饮尽。
凪呆呆道：“啊，这碗是给智子的……”
“她不就是不想喝嘛。从小到大，不想喝的想尽办法塞给我和怜一哥……再苦的我都喝过。”
玲王抿了抿唇，舌尖的滋味不算苦，但他还是觉得嗓子很难受。
早智子默默将手帕递给玲王，玲王接了过去，擦了一下湿润的嘴角，将手帕收进口袋里。
送玲王坐进车里，早智子又特意绕到驾驶座，对老婆婆说：“能麻烦您给玲王买点糖果吗？”
后座的车窗降下，玲王探出头来，眉头微蹙。
“好了，回去吧，不要着凉。”玲王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早智子微微一笑：“玲王，明天见。”
加长豪车终于离去，凪低头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碗，有些不解。
“擅长喝药，这都要炫耀吗？”
“他挺可爱的，是吧？”
“这样都能被夸奖？”凪伸出食指戳了戳早智子的肩膀，“智子，我也想被夸奖。”
早智子转过脸来，对上凪微微鼓起脸颊的俊脸，莞尔一笑。
“你总得做点什么吧？”
凪在心中腹诽：玲王什么也没做，只是炫耀了一番就被夸奖了啊。
“你的画室在哪？”
早智子抬眸，眼神微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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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做你的模特。”
凪的手捏住卫衣下摆，早智子看懂了这无声的邀请。
凪脱下卫衣，丢在画室中心的木椅上。他的上身线条流畅美丽，仿佛全然由上帝亲手雕塑。早智子的目光凝在□□线条之上，代替她的手，将他细细描摹。
观察半晌后，早智子缓步朝凪走去，冰凉的手指落在他的腹部。
“傻瓜。”早智子轻声说，“我没说只需要脱上衣。”
指腹之下的肌肉倏地绷紧，早智子理解地浅笑了一下，慢慢收回手，背过身。
“一/丝/不/挂。”早智子的声音温柔如水，“这样，你还能接受吗？”
半晌后，凪回答说：“对不起，我确实做不到。”
早智子转过身，拿起木椅上的卫衣，递给凪：“夜间凉，还是把衣服穿上吧。”
对凪的拒绝，早智子并不意外。她并不介意他临阵脱逃，反正过不了多久，她真正相中的绘画模特就会进入她建在外面的画室，一/丝/不/挂地任由她进行艺术创作。
凪接过衣服，有种强烈的做错了事的感觉。
如果早智子没有这样温柔地看着他，他应该会理智地认识到，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
魔女的目光总使人丧失神智，凪的症状算是轻的。
早智子歪头观察凪，他没有立即穿上卫衣，嘴唇微动。
“怎么了？”
“……有其他人同意吗？”
“有的人以此为生，自然会同意。”早智子顿了顿，“你不会误会我了吧？”
“没有。”
像早智子这样的人，不至于花钱购买那方面的服务。凪只是有点生自己的气，从问出这个问题开始，他就又做错了。
早智子在木椅上坐下，仰望微微蹙眉的凪，蓦地笑了。
她发现凪诚士郎有时候确实挺讨人喜欢的。看上去很迟钝，却相当懂得察言观色——也可能只是巧合。不过，如果他的这份技能只针对她，岂不是更讨人喜欢了？
“你也挺可爱的。”她笑意盈盈地夸奖他。
凪抱着卫衣蹲下，这下，变成他微微仰视早智子。
早智子觉得自己在和一个孩子对视。孩子出生在世上，就是什么也不穿的。
“夸我的时候，就不要想别人了。”他抱怨的话语是孩子气的，令人没法生气。
早智子抬手，朝凪招了招。凪犹豫半秒，凑了过去。早智子亲昵地揉了揉凪的卷发，她腕间的清淡茶香犹如麻醉剂，再顽强的猎物也会失去抵抗的力气。她慢慢低下头去。
距离逐渐拉近，谁都没有闭眼。直到呼吸都缠绕在一起，早智子才突然转变方向，凑到了凪的耳边。
他以为她要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呢。
她离得这么近，却只是轻飘飘地问：“游戏体验感如何？喜欢吗？”
凪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喜欢。”
玲王送的香水喷在她身上，他很喜欢。
她特地为他准备的游戏，他当然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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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早智子安排凪留宿客房。虽然决定做得有些仓促，但源家的佣人们很快就准备好了各类生活用品，怕麻烦的凪当然没有意见。
第二天清晨，得知凪初次到访就选择留宿，源忧一皱起了眉头。
注重礼仪的源家人和凪一起吃早餐，凪在餐桌上的懒散显得极其突出。早智子对此习以为常，还吩咐佣人将凪喜欢的菜品端到他面前，这在以前的源家是不可能出现的。
源忧一忍无可忍地给凪下了这样的定义：没有教养的小白脸。
抵达公司后，源忧一越想越难以容忍凪的存在。他打开手机，给源怜一发送了数十张照片——让他选一张最漂亮的实在太难了。
数小时后，本该在美国上学的源怜一在西班牙悠悠转醒。
收到长兄发来的照片，源怜一惊喜地扬起手臂。他迅速下床，胡乱洗漱了一番，冲出酒店，直奔绿茵场。
作为欧洲足坛的顶尖豪门，RE·AL青训营的造血能力举世瞩目，亚洲面孔在这艘西班牙年轻战舰中显得弥足珍贵。此刻，青训营的选手们正在绿茵场上极力奔驰，在天才云集的西班牙，源怜一关注的那名日本中场依旧闪烁着熠熠星光。他英俊而镇静的面容俘获了场边观众，风驰电掣的天才脚法令人眼花缭乱，怎么看都是极具价值的球员。
源怜一忍不住举起手机，将场上身着黑白球衣的潇洒身影录了下来。
直到场上的训练赛结束，源怜一才兴奋地挥舞手臂，用日语大喊：“糸师君，糸师君！”
熟悉的母语让糸师冴抬起了头。
糸师冴的队友笑了笑：“你的富豪粉丝又来了。”
糸师冴冷淡地收回视线。
凭借着万能的钞能力，源怜一成功进入了球员更衣室。
他找到角落里的糸师冴，飞快地说：“糸师君，这次你真得跟我互加好友了。”
糸师冴单手擦拭湿发，看都不看源怜一，淡淡地说：“我说过了，请你和我的经纪人谈。”
“不，我不是要和你谈商业合作……我想跟你做朋友啊！”
糸师冴转过脸来，漠然道：“我没兴趣。”
不死心的源怜一倏地举起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映入糸师冴的眼中。
“加我好友，换你和我妹妹约会一次。”
糸师冴表情不变地注视着手机屏幕，不置可否。
手段用尽的源怜一失望至极，失去了继续劝说的力气。
糸师冴却突然从源怜一手中抽走了手机。
源怜一顿时来了力气：“还有很多照片，你可以往后翻。”
糸师冴垂眸翻阅照片，在每一张上都停留了好几秒。照片上的少女温柔娴静，时而提笔作画，时而垂眸弹琴，时而优雅舞动，看上去像是大和抚子型的女性。直到翻到一张滑雪场的照片，糸师冴的手指就此停住。
“啊，这算是近照吧，今年春假在北欧拍的……”
“她在哪？”
果然，还是相中了。源怜一有些骄傲，同时又莫名有种危险的感觉。
“她在日本上学呢。”
“我最近不方便去日本。”糸师冴将手机递给源怜一。
源怜一原本确实想让早智子来西班牙玩几天，但糸师冴提出要让女方主动，他就不愿意了。他不至于为了糸师冴的好友位，让妹妹放低姿态。拜托，他妹妹也是高岭之花好嘛！
“那算了。”
源怜一握住手机，糸师冴却并没有放手，两个人在半空中像是较起了劲。
“请她过来玩一趟吧。”糸师冴放开手，语气缓和，“以我的名义。”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模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