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潮夏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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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招招打算从最质朴的装造开始，拍摄地点就在辞栀的大厅，赶在上午没人光顾的时候。
她去当地的服装市场挑了几件衣服，最后敲定了红白条纹带樱桃图案的宽松吊带，以及一条深色做旧牛仔裤。
像夏天坐在露台上抱着西瓜吹风扇的小女孩。
她还真就抱了个西瓜。
梁京辞调整好了相机，他的打光设备都是临时凑成的，电线老化，有些迟钝，他抵着三角架踹了一脚，灯泡这才颤颤巍巍地亮了起来。
林招招确实是俏皮甜美风，脸蛋线条柔和，像刚剥开的鸡蛋一般白嫩，不带一丝攻击性，鲜活生动，他从取景框中看过去，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要不要扎个辫子？”
林招招捧着西瓜，半跪在沙发上，歪头问疑惑，“扎辫子？扎什么样的辫子？”
“双麻花，或者你喜欢什么就扎什么，这样会活泼一点。”
“和小枝那样吗？”林招招转头没看了一眼坐在边上吃芋圆的小枝，她今天也是双麻花辫，依旧是光明顶，他哥丧心病狂得连一根胎毛都不给她留，林招招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发际线，“会不会不太合适？”
梁京辞笑了，带着气声，道：“合适。”
他扶着打光灯，“小枝，芋圆先放着，去楼上把你的发绳盒子拿下来借姐姐用一下。”
“好。”
小枝答应得很利索，勺子还含在嘴巴里呢就屁颠屁颠跑到搂上去拿自己的收纳盒。
趁着她拿盒子的空当，梁京辞坐在沙发扶手上，勾起林招招的一束头发，放在手中掂了掂，“上边编两股，下面三股，刘海给你留着，怎么样？”
是在最基础的麻花辫上加了两股辫的形式，不难，扎出来的效果也俏皮可爱。
“都行，你觉得怎么好看就怎么来。”
楼梯口传来噔噔的沉闷脚步声，还有发绳在塑料收纳盒中的清脆碰撞声，梁京辞先勾起发顶的一小束头发，分为两股，每一次交叉都从下面再撩一束头发掺进去，大概编到了耳廓的位置，左手摊开，“小枝，黑色皮筋。”
小枝打开收纳盒，按照梁京辞的吩咐，将黑色一次性皮筋的包装拆开，拿了一个放在梁京辞手里。
他编头发的速度很快，林招招一首歌还没有听完，就听见梁京辞从自己身后离开，沙发布料一阵窸窸簌簌的响声，她回过头，从前台后的镜子中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确实和小枝的发型不同，辫子被扯蓬松，颅顶也被拉高，两条辫子的发尾用红色樱桃的发绳做装饰，头上没有任何发饰，却依旧显得青春可爱。
“这不是会扎头发的吗！为什么要把小枝扎成那个样子！勒着头皮我都看都痛。”
梁京辞收拾完收纳盒，冲着小枝打了个响指，“哥哥有事，捧着芋圆去楼上吃。”
小枝依旧照做，完全没有任何要抗议的意思。
等到小枝消失在楼梯转角了，他这才重新端起相机，“小孩喜欢闹腾，扎漂亮没用，早上出门漂漂亮亮的，回来乱得和鸡窝一样，你是小孩吗？”
林招招咂嘴，她抱着西瓜，保持着半跪在沙发上的样子，“也是。”
她的皮肤很细腻，光是刚刚跪在沙发上等着梁京辞扎头发的那么一小会儿，小腿根部就出现了一道道沙发布料的压痕。
“抬头，看窗外。”
梁京辞的声线好像会变化，有时候像沉寂的雪山，有时候又像夏天刚打开的汽水罐。
林招招听得心里发痒，按照梁京辞的指示，趴在沙发上，盯着窗外看。
“不要漫无目的地看，找个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盯着，也不要发呆。”
林招招遇到过很多摄影师，毕竟是在娱乐圈工作，摄影工作人员都经过专业的培训，给出的指令都很明确，甚至也会有团队人员在前面做指引。
她觉得现在这会儿很奇妙，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小演员，一个对摄影还在摸索阶段的旅店老板，一套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摄影装备，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吗？
——
他们一个上午拍了很多组照片，梁京辞也不嫌林招招烦，她要换衣服也由着她换，换了装束需要改动发型也任劳任怨，等到林招招折腾完，太阳也差不多下山了。
“你累吗梁京辞？”
她躺在小沙发上，用勺子舀着另外半边的冰镇西瓜，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累。”梁京辞没有半分犹豫。
“比看店累吗？”
“累。”
林招招瘪嘴，她偏头看过去，梁京辞还抱着个电脑在看刚刚拍出来的照片。
“支付宝到账，两千元。”
放在前台的手机突然发出声响。
“还累吗？”
梁京辞：“……”
和上次去游乐园不一样，这次每组照片拍好，林招招都凑上去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
远远超出预期，也不知道她不在云城的这段时间梁京辞偷学了什么，进步飞速，恍若神助，照片中的她时而灵动活泼，时而沉郁忧伤，抱着西瓜徜徉在夏日里的是她，只有一只破布偶熊陪伴，蜷缩在角落无依无靠楚楚可怜的也是她。
千百张照片，简单构成了一个剧本中云城小女孩跌宕起伏的青春。
“梁京辞，这组照片我能给导演看看吗？我很喜欢，万一还能成为宣发的素材呢！”
“嗯，你自己的照片，你自己做主。”
大概是要用电脑，梁京辞带上了他那副黑边粗狂的防蓝光眼睛，修长的指骨随意地搭在电脑键盘上，另一只手在触控面板上操作。
有些斯文败类的味道。
林招招很佩服只用触控屏就能修图的人，就和那些用鼠标都能在电脑上作画的人一样神奇，惊叹到人和人的双手果然还是有区别的。
见梁京辞还在忙活的样子，她也不去折腾，自己抱着手机，下意识就点开了抖音，开始刷短视频。
消息拦依旧是数不清的红点，她打开自己的主页，却惊奇地发现在许久没有更新也没有剧播之后陷入一潭死水一般半死不活的粉丝数居然一夜之间突破了瓶颈，甚至破了五百万，即将冲六百。
林招招：“？”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昨天发了一条关于梁京辞的十五秒视频，从缩略界面便直观地看到了惊人的浏览量。
两千万浏览，三百万点赞，和旁边那个勤勤恳恳剪了一晚上却只有几百万浏览几十万点击的精制vlog成了鲜明对比。
什么意思呢？
她不够漂亮吗？还是看够了她的样子大家缺点刺激呢？
她甚至都不想点开评论区，直接点进了后台的收益界面。
“梁京辞！快来看！”她惊讶出声，忙不迭地招手将梁京辞唤过来。
“又怎么了？”梁京辞无奈起身，放下电脑，走到了林招招身边。
葡萄饮料洒出来了几滴，林招招抽了餐巾纸直接盖上，紫色的液体浸透纸巾，果香四溢。
“数数这是几位数？”
“什么东西？”
“流量变现啊！这个月我没接什么广告，除去我的那部分收益，你给我创造了……已经快三万了！”
她不是没有见过大钱，只是因为之前在脑中的设想彻底成了现实，摆在他们眼前的路瞬时明朗开阔了起来，她由衷为梁京辞感到高兴。
林招招捧着手机，凑到梁京辞身边，乐不可支，“要不然你别忙活了，干脆从了我吧，这张脸多好使啊！”
两个人凑得近，梁京辞俯身站在她身边，只要稍稍一低头，下巴就能凑上林招招的脑袋，呼吸交错，风扇吹过他们身后的风，果香与烟草交织，像咬爆了藏在滤嘴中的葡萄味爆珠。
“真行……”磁性带着些许冰雪消融质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招招下意识抬头，视线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他凸起的喉结，然后见它顺滑地上下滚动了一番，又听到梁京辞在说话：“头一次见到把我当招财树还馋我身子的。”
她盯得有点上瘾，也下意识随着梁京辞的喉结，吞了口唾沫。
等到梁京辞发现身旁的人没了动静，这才往后退了一步，看见了林招招直勾勾的眼神。
“你在看什么？”
“看你。”
“看我干什么？”
“就是在想你上次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上次说什么了？”
“就是，要不要亲一口试试……”
林招招顿了顿，她撇开脸，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不是……我就是……”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憋不出来一句像样的解释，于是伸手去够放在桌上的那瓶葡萄饮料。
沁凉的果汁入喉，缓解了灼烧一般的热意，她垂下脑袋，唇尖还亮着一滴粉紫色水珠，水光经营，显得唇形饱满圆润，娇嫩欲滴。
“林招招。”
梁京辞很少喊林招招的全名，大多数时候甚至都没个称呼，她之前觉得自己的名字实在简单到有些粗暴，但总觉得从梁京辞的口中念出来又是一种不一样的韵味。
她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茫然回过头，眼前的光芒骤然消失，脊背撞上了沙发，失重感自后脑勺开始蔓延，整个人飘飘然像陷入云端。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了上来，而后是火热滚烫的气息，热得连鼻尖都开始冒汗，葡萄果汁是甜的，甜得好像有点发腻了，但是她并不讨厌，林招招晕乎乎地想。
唇齿依旧湿润，这个吻甚至都没有持续多久的时间，梁京辞起身，将她从小沙发上拉了起来。
“我从来不会骗人，下次你可以不用想。”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潮夏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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