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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阿浅嫁我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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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巷中,金羽卫皆躲在了暗处,悟悔和尚那一宅子的外人都藏了起来。
祝枳浅躲在佛像后头,听着木鱼声,眸子几经变幻,谢祗白轻触着她的额头,温声道:“阿浅是不信我能胜过白尘?”
祝枳浅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眼前人。
“殿下原先就压了白尘一头,我自然信殿下的本事,只不过这和尚与白尘是同族,当真会帮我们吗?”
“他武功不俗,若真想动手,方才知晓我的身份后,完全有机会,淮阳王府将他藏了十多年,未允他身份,或许与佛相伴久了,他真入了佛道。”
谢祗白身为储君,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两人低声细语了一阵,总算等来了白尘。
祝枳浅顺着缝隙里的光去瞧,只见白尘恭敬朝着悟悔和尚一礼。
“兄长唤我来,何事?”
白尘面上满是喜意,这还是头一次,悟悔和尚请他来府,即便不信佛,白尘还是朝着佛像拜了拜。
悟悔和尚放下木鱼,原是打坐的姿势,如今已换成了跪在蒲团上。
他侧目打量着白尘,缓缓问道:“齐历九年,你放虎伤人,犯了大错,陛下命你久居京城,无令不得回白州,你为何会回来?”
“兄长多虑了,我少年时行了诸多错事,如今都改了,陛下见我诚心悔改,便放我回来继任王位。”
白尘的话未有一句真的,此时也没有实言,不过面对悟悔和尚,他的确是恭敬。
“兄长,不如你还俗吧!我已是淮阳王,没人敢再舍弃我们中的一个。”
白尘带着几分期望,静静候着回音,悟悔和尚呆呆望着佛祖,叹道:“阿弟,两年前你所说的谋逆之举,万万不能去做,若是做了,便真的无法回头了。”
“兄长不信我?”
“两年前你与祝家大公子在我府前争执,他知你谋逆心思,要上京揭发你,才回京祝家便灭了门,阿弟以为……我长伴佛前,便什么也不知吗?”
白尘咬了咬牙,瞪了佛像一眼,辩解道:“兄长从哪里听的胡话,我胆子再大也不会去谋逆,不过是说说罢了!还有祝家灭门一事,都是山贼做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见白尘还是不承认,悟悔和尚有些失望。
他望着佛祖,眸中尽是自责与哀意。
“阿弟,错了就要认,勿要执迷不悟了。”
“兄长,你怎么越来越像和尚了,如今没人再敢说双生子不吉利,你可以回府了,爵位我会还给兄长。”
悟悔和尚微微闭上眸子,缓缓开口:“我自小就剃了度,本就是和尚,阿弟……是为兄错了,没有再早些让你回头……阿弟,你不要再错下去了。”
白尘沉默了片刻,如今兵马已至,即便实力远远不如皇室,即便他输的可能占了七成,他也想搏一次。
见悟悔和尚看穿了一切,白尘也不再演了,他坐在佛前,缓缓道着自己的不甘。
“兄长,你文武双全,天赋也高,却只能居在这破宅子里,双生子本是添了福,那鬼术士偏要说是大凶之兆,我的确害了人,也行了诸多恶事……可我不过只是想换兄长自由。”
白尘想靠近几分,却见悟悔和尚闭了目。
“想要自由,并非是你杀人的理由,阿弟,莫要寻借口了。”悟悔和尚的话与白尘已是对立面,白尘顿时恼怒起来。
“兄长,我不过杀了些阻我路的人,难不成你也觉得我错了,那祝映该死,他知我谋划,我怎能让他继续活着,兄长……”
悟悔和尚未答白尘的话,他依然闭着眸子,专心拜着佛祖。
无论白尘如何唤兄长,他都没有正眼去看他,白尘莫名的怒气升了起来,他上前正要掀了那佛像,悟悔和尚却睁了眼。
他对着四周躲着的人说道:
“我亦无法劝动他,阁下出手时,勿要将血染了这佛堂。”
金羽卫闻声而动,白尘拿着佛像的手停在了空中,他木木的回头,自嘲的大笑了起来。
当见到太子与祝枳浅出现时,白尘笑的更加可怖。
“兄长……我才是你的手足,你竟帮一个外人……来对付我?”
悟悔和尚未答,只是将佛像归了位。
然后又敲响了木鱼,不再管其他事。
因是来见兄长,白尘带的人不多,他只觉可笑,这谋划还没开始,便要结束了。
他是个恶人,唯一未害的便是自个的兄长,可倒头来悟悔和尚却帮外人来对付他。
白尘笑的愈发可怖,眼神愈发冰冷。
“谢祗白,你大可杀了我,我一死淮阳王府的那群人,都得陪葬。”
谢祗白也知他这话不过是放狠话罢了。
他已收到消息,文和帝已命赤州与墨州牵制了白州的兵马,至于淮阳王府那些被白尘困住的臣子,他相信宋清名的能力。
随即谢祗白命人传信过去,白尘被擒,那些人自是不足为惧。
白尘被擒的动静太大,长生巷里的老臣听了动静都出来瞧了瞧,听下人说是太子的人,他们赶忙上前拜见,言谈间都愿为淮阳王府所行之事,做个人证。
白尘也知胜算不大,却还是走了谋逆这一步,应是两年前联合山贼,又派死士将祝家灭门那日起,他便没有退路了。
错便是错了,此时他也没了辩解的心思。
此时他真是一无所有了。
待宅子内外清静,敲木鱼的声响便也停了,悟悔和尚望着佛像,长跪未起。
木鱼有了裂痕,他脖上挂着的佛珠也落了一地。
朔安城,淮阳王府。
宋清名得了白尘被抓的信号后,未顾前后的兵卫,见时机到了,他起身说道:“诸位需分清忠逆,选错了路便无法回头,勿要让家族陪葬,太子殿下已至,白尘不足为惧。”
场中的臣子,大都是被白尘强行请来的,见有人站出来,他们亦是起身看向一旁的兵卫。
“你们都是朔安的城卫,家中非是你们一人,不可同白尘一般错下去。”
众人心思各异,有忠正之人,亦有想借着谋逆去搏一搏的。
有几个想明白了的城卫,立刻拿下了身旁白尘的心腹,外头的金羽卫见了,瞬间闯入殿中,掌控了局面。
待谢祗白出现时,场中白尘的人都被抓了起来。
“宋清名,你做的不错。”
“臣,幸不辱命。”
白尘等人自是要回京等候文和帝发落,谢祗白命许阿七先将人押回京去,朔安城他还需肃清一阵。
听说吏部尚书李家那位大人,知晓淮阳王谋逆之举后,赶忙进宫请罪,他原先是看中了王爵之位,想着自个的女儿若是成了正妃,他有了孙子后,说不定能白得这爵位。
好在李苏夭先逃了婚,未有婚书之事,不然他可说不清了,经此一事,他便也未再逼李苏夭去做什么,事事随她心意去了。
至于提出拉拢淮阳王的继室,自然被他冷落了。
谢祗白与祝枳浅回京时,已是一月后,明月戏楼又出了一场新戏,讲的正是祝家被灭门的原由,为揭露白尘招兵买马才遭了报复。
那日,正巧是回京,听闻戏楼中传来“祝映”二字,祝枳浅让人停下马车,在一旁听了听,她怀中放着从制玉少年那取来的簪子和话本。
听了戏文中对祝映忠正的赞扬,她忍不住在想,那时兄长祝映去了一趟朔安,备了礼给她和小妹,那制玉的玉石和衣裳是给她的,这十来个话本是给小妹的。
可这簪子却不知是给谁的?
听制玉少年说是兄长亲手做的,若是给家中妹妹的,应是一人一支才公平。
显然是另外的人。
可到底是谁呢?
祝枳浅望着戏台上的小怜姑娘,莫名觉着这簪子和她很是相配,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她觉着有些奇怪,自己竟生出了这种感觉。
她失神之际,谢祗白的手揽过她的腰侧,“你若喜欢这簪子,回头我也替你亲手做一支。”
制玉少年将这些东西的来历,同谢祗白讲过,他也知这些东西对祝枳浅很重要。
回程时,他亲自去取的,生怕这些东西出了事,万一碎了或是掉了,祝枳线一定会伤心,因此这一路上他都是小心护着。
可谁知她会拿着簪子发呆。
“殿下又没学过制玉,还是别费这时辰了,那两年陪我演话本,已让朝中大臣多有不满,若是再添一件事,他们又该上奏了。”
谢祗白并不在意这些,他笑了笑:“我喜欢你,又不是第一日,何需管他们说什么。”
“殿下没听说他们请旨废君再立吗?殿下一点都不急?”
“这有何可急的,父皇就我一个儿子,还能立旁人不成,再者我不曾误过正事,每每去见你前,都是处理好了再去的,他们言废君再立,并非是真的想如此,不过是眼红我待你好,一直不娶正妃,怕皇室无嗣罢了!”
祝枳浅闻言,莫名多了些欢喜。
“殿下怎么还不娶亲,都快弱冠了,日后定让人笑话了去。”
祝枳浅打趣了他几句,再回头时,去见谢祗白凑了过来。
“为了让旁人不笑话,阿浅你嫁给我好不好?”
祝枳浅抿了抿唇,莫名紧张了起来。
“等……等你会制玉了再说,若是成品没这簪子好,我便不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