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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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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很不喜欢这种非常御三家的礼仪，连带着对村长也没什么好脸色。
但村长显然和村民们得到的信息量不同，他认出了这位白发蓝瞳的少年就是传闻中五条家的那个天才“六眼”，即便不喜他傲慢无礼地举动，还是忍耐下来，“请坐。”
可能是夏油杰和海川奈月看起来比较好说话，村长首先望向了海川奈月的方向，中年人的脸上笑出些细纹，显得亲切而友好的样子，“住宿还满意吗？”
海川奈月挂上礼貌温驯的微笑，刻意低低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做出一副“我是四个人里最不能打（事实上也是）”的模样，“非常舒适，感谢您的招待。”
“不不，是我们该感谢才对。”一个看起来20出头的年轻男人坐到了海川奈月的身边，清秀的脸庞带着夏油杰营业时同款的热情笑容。
他向大家介绍道：“大家好，我是山岛雅宏，这位是父亲山岛崎治，这次的任务就是父亲委托我发出的。”
海川奈月尴尬地往身旁五条悟的方向缩，就连对面坐着的夏油杰也不满的压了下眉头。
山岛崎治仿佛什么都没看见，招呼着侍女们上菜，是典型的西式晚餐，菜式做得精致又繁复，很难想象是一个小村庄里会吃到的菜式。
山岛崎治正想做些什么发言，本就很不情愿的五条悟才不管什么礼貌尊卑抓起叉子就开始吃，吃了还要露出很一般的敷衍表情。山岛雅宏皱起眉就要斥责，被上位的父亲拦了下来。
“看来大家都已经饥肠辘辘了，”山岛崎治缓和着气氛，“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等同学们吃饱喝足后再详细说明任务内容吧。”
海川奈月感觉自己快要绷不住自己的社交面具，小声对身边散发着怨气的山岛雅宏道歉，“抱歉，我们今天一早就要从东京坐车赶来这边，一路上都没有吃像样的东西，对于消耗比较大的一级咒术师来说比较难熬。方才他就在找东西吃了，现在实在是情急之下的失礼，真的十分抱歉。”
不知道是山岛雅宏的确比较少接触外界，还是海川奈月假装出来的温顺真挚太成功，就这样一副明着道歉暗着讽刺的白莲花作态居然没被他听出不妥，甚至火气都消了一半，友善地对着她道歉，“抱歉，是我们准备不周，您也赶紧吃些东西吧。”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赞赏的眼神投了一半就被山岛雅宏的话打断了，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有些什么感想，只好默默扒拉起盘子里的菜。
一时间宽阔的餐厅里只有银叉碰撞瓷盘发出的轻响。
山岛崎治就是来走个过场给个面子，吃完东西就借口身体不适离开了。
山岛雅宏等待了片刻，在海川奈月看着大家都停下了死命塞了几口还差点被噎住的时候就要伸手去拍她的背，手都伸到背后了却被五条悟突兀地拍开，他湛蓝色的眼睛在墨镜后熠熠发着光，重重给海川奈月顺着气，力气大得差点把她按进桌子里。
山岛雅宏也不恼，礼貌地笑笑，从侍女手里接过添满的茶放在海川奈月手边。她瞪了五条悟一眼又对着山岛雅宏礼貌地微笑，抿了一口温茶压下喉咙里的食物。
“那么就由我来说明一下任务详细内容吧，”他终于开口，让等待的侍女为大家都送上了一式四份的档案，“用语言说明还是不够谨慎，烦请各位查看资料。”
海川奈月一翻开文件夹，映入眼帘的就是被绳结和符咒困在中央低着头的清瘦少年，她眉头一皱，想起了一开始小山建一口中说的“被处死的天才咒术师”。
“正如大家所想，山岛雅重——也就是制造出一级咒灵的咒术师、我的弟弟，并没有被处死。”
他露出无助又迷茫的神情，“据他所说，他死后，作为式神的咒灵会彻底失控，而村庄内暂时没有能够抵抗一级咒灵的咒术师，所以……”
五条悟很不给面子的冷哼了一声，海川奈月敏锐地捕捉到山岛雅宏紧绷了一瞬又迅速恢复，无奈地苦笑自嘲，“本家一直是以传承假想咒纹为主要目的，疏于对于咒术的练习，本辈能有弟弟这样的天赋者出现已经是光宗耀祖了，可惜……”
他将话题带回任务上，“雅重他一直以式神作为要挟保住自己的命，而我们和之前雇佣的咒术师都找不到式神的所在，更别提消灭了。所以还需要咒术师大人们自行寻找……”
“嗯？”五条悟掏掏耳朵，歪着头，“任务里不是只有祓除咒灵而已吗？找的事情不要交给我们，这是你们的问题吧？”
“但是我们实在没有办法能找到……”
“那就想办法去找啊，废、”
“不许这么说少主大人！”山岛雅宏身后沉默地侍女忽然打断五条悟的话，五条悟冷漠的眼神扫过她，让她打了个寒战，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是、是少主出钱请的你们……”
“好了，吉子。”山岛雅宏打断了身后侍女的发言，面色沉重，“我知道这样不太符合规定，但是我们愿意加更多的报酬……”
“哈！”五条悟被气笑了，“你那点报酬还不购买我一件衣服！”
“悟！”夏油杰阻止了五条悟的话，对着山岛雅宏说：“你的要求，我会在事后上报给窗，也麻烦你主动和他们进行说明。至于咒灵的事……我们只能说是尽力。”
家入硝子仔细阅读着资料，总觉得有什么线索没有串起来，她问道：“之前是通过什么渠道雇佣的咒术师？他离开前有没有留下一些线索？”
山岛雅宏做出意外的表情，“也是窗派来的，一级咒术师，名字好像是秋久、秋久悦誉？他走之前好像只是说自己找不到咒灵麻烦换人……有什么问题吗？”
家入硝子观察着他的表情，随后摇摇头。夏油杰意识到了什么，给了五条悟一个眼神，五条悟便又挑衅起来，“什么都不知道，没用的家伙。”
“你——”
“你的少主没教过你，”五条悟这次直接打断了名为吉子的侍女的话，“客人发言的时候不要插嘴吗？”
他现在倒是像个老派家族出身的大少爷了，吉子接连被山岛雅宏训斥，不甘地沉默下去。
“抱歉，”山岛雅宏还是好脾气的道着歉，“你们可以去他之前住的房间看看有没有相关的线索，庭院内除了父亲的房间需要提前申请进入的许可，其他房间都可以随意检查，辛苦各位了。”
他也不想在这里多呆，对着众人弯弯腰就离开了，走之前还神秘兮兮地看了一眼沉默着做着自己乖乖女人设的海川奈月。
海川奈月克制住吐槽的欲望和他们沉默地走回了客房，放出了别西卜守着门，夏油杰放出探测的咒灵转了几圈，确保周围没有监听监视后才开口：“如何？”
“太刻意了，”海川奈月憋了最久，没忍住第一个开口，“刻意让我们自己去找线索，去探查一个怎么看都迷雾重重的村庄的秘密，很难不认为是陷进。”
“对，”五条悟赞同，“我的探索欲大受打击，要不还是放弃任务回去吧？”
家入硝子点了根烟，还在翻来覆去地看高专给的和刚在拿到的资料，“夏油也发现了吧？一般来说，这种从窗接到的其他咒术师放弃的任务，资料里都会有上一位咒术师的报告和放弃理由。这次居然一句都没提？”
“但是他们应该没有贿赂窗的本事吧？”夏油杰也觉得不合理，但想不出其中缘由，“不对，夜蛾老师和窗的资料里都没有提到上一个咒术师的内容，所以很有可能上一个咒术师不是通过窗雇佣到的，漏洞这么明显，为什么要这么说？”
“一开始村头接应的小山应该不会说谎，”海川奈月分析着，那个青年看起来不是能够接触到内部资料的等级，“他只说是雇佣的自由咒术师……会不会是诅咒师？”
“那就有可能了，”五条悟没吃饱，从背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啃着，“窗很不愿意接手诅诅咒师经手过的任务，说是会有未知的隐患。而且这种自己乱搞咒灵弄出来的威胁，他们作为传统家族也不愿意把家丑外扬吧？”
“所以呢，”家入硝子皱着眉，烟灰落在被子上都没发现，“就算是诅咒师经手，寻找到的线索肯定也会交给雇主才对。这个少主一副什么都没收到的样子，虽然不知道这个诅咒师什么时候离开的，但是留着客人住过的屋子不清扫不也很可疑吗？”
“夜蛾老师……”海川奈月做出祈祷的样子，“您给的任务怎么都这么倒霉啊。”
众人思来想去没有头绪，五条悟忽然想起了刚才吃饭的时候山岛雅宏对海川奈月格外殷勤的样子，烦躁地啧了一声，“奈月，你离这个什么少主远点。”
夏油杰灵光一闪，“等等，奈月不也是式神使吗？”
海川奈月回想起自己一开始觉得村民们养咒灵的方法更像咒灵操术，但他们其实又是一对一的关系，和她这种标准的式神使更为相近，“夏油，你用咒灵操术可以收服村民们的咒灵吗？”
其实一开始夏油杰就偷偷试过了，可是这些咒灵对他的术式没有任何反应，应该是有明确的不能被掠夺的主从关系，他摇摇头，“所以我觉得与其说是操纵咒灵，更像是通过咒力生成了类似于咒灵的式神……他会不会是对你的式神有图谋？”
海川奈月只有在花圃的时候放出了别西卜，而那个时候四周明明是没有人的，除非这个少主一直在暗处偷窥……她哆嗦了一下，“五条没有感受到吗？”
五条悟知道她的意思，也摇摇头，很不解，“山岛雅宏也是咒术师，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包括在花圃的时候也能看见属于他的咒力一直呆在……可能是他的房间里？村长在书房，吉子在负一楼转来转去，小山建一敲了书房门就离开了。”
“但是他们已经是自成体系的式神使了，还需要别人的式神做什么？”家入硝子觉得他们是小题大做，“有没有可能山岛雅宏就是单纯看上奈月了？”
夏油杰沉默，五条悟流泪（？），海川奈月崩溃地尖叫：“不要啊——救命啊——还不如没救男高——硝子救救我！”
家入硝子坏笑，“嫁给少主也算嫁入豪门了，奈月，感恩吧。”
“别说了硝子……”海川奈月面上悲痛，心里想着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式神有兴趣，会不会是对别西卜的术式有兴趣？再想到那朵四色的花……
“所以我们真的要按照他的想法做？”五条悟面无表情，原本打出True End的想法彻底没了，“直接往陷阱里跳？”
夏油杰也不想带着同级生一起冒险，但是他和五条悟已经是咒术界里很顶尖的接近特级的咒术师了，如果他们俩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剩下的咒术师估计也很难做到……
“哎，”看见夏油杰苦着脸海川奈月就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了，“你们青春靓丽的同级生被觊觎，你们却想着要无视罪魁祸首跑掉？五条悟，你有没有心！”
五条悟罕见没搭理她的激将法，望着思考的夏油杰。家入硝子揽住海川奈月的肩膀，“有我和你们在，难道还怕遇险吗？现成的诱饵摆在这里，就算有什么不测就让五条一个赫把山轰了夏油让虹龙带我们溜不就行了？”
“我是没什么意见啦，”海川奈月勾着自己的头发，“当诱饵还是放弃对我来说没多大差别，毕竟出力的也不是我。再说别西卜又不是没有攻击力，不要因为老是说我弱就真的把我当做什么易碎玻璃一样啊！”
夏油杰勉强笑笑，还是抵不过从小接受的要帮助弱小的教诲，“好吧，那还是先调查一下看看吧……如果有超出能力的事，就马上离开。”
五条悟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和夏油杰一起被海川奈月嫌弃地赶走了，她嘴里喃喃着什么“他们一直这样吗？”“受不了了滚远点”“明知道会答应还演什么戏”。
家入硝子拍拍她的肩，“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