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注视我》流名未湖

4、期待

　　一对男女坐在那里，顾灵儿脑袋上的红色蝴蝶结，格外显眼。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应该是在他之前吧。

　　从艾陌的角度，看不见他们之间到底是如何的距离，是隔开了一点？还是黏在了一起？顾灵儿脑袋上的蝴蝶结恰好把男方的脸给遮死了，害的他连人都不知道是谁。

　　他好奇死了，到底是哪个不怕死的混蛋，竟然敢勾引顾灵儿，不怕顾洛云把他整成残废吗？

　　路灯打在他们的身上，营造了一种朦朦胧胧的，及其梦幻的感觉。当然，我只是艾陌的主观想法。

　　后来顾灵儿跟他吐槽，她都快被蚊子叮死了，恨不得立马跑回教室，她的原话是，“浪漫个大头鬼，我都拒绝了，还硬要我听完他的心路历程。”

　　艾陌本来还想从顾灵儿那边套点什么，却被她用冥律当了挡箭牌。

　　“那边都是小情侣，你们两个男孩子有什么好逛的。”

　　“那你们怎么不去小卖部？”

　　“……”

　　她接下来还说了什么，一句一句的不停往外蹦。他懒的听了，保持了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状态。

　　“顾灵儿，安静点，不然记名字了。”她被纪律委员警告了。

　　她对纪律委员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又对艾陌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他只是笑。

　　晚自习第三节，外面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安静的氛围一下子被打破，学生们喧嚣了起来，谁让他们中几乎没人带伞呢。讲台上的老师大声提醒，一群人才陆陆续续安静下来。

　　晚自习结束，艾陌和洛呜走出教室，紧接着他把外套脱了下来。

　　不知为何，洛呜夸了一声，“聪明。”

　　随后，艾陌把脱下来的外套包在了自己的书包上。

　　“啧。”

　　艾陌闻声看出，翻完白眼的洛呜早已转过了头，他把校服盖在脑袋上，骂了一声，“神经病。”

　　“你这家伙！”算了。艾陌懒得跟他计较。

　　刚准备淋着雨过去，洛呜却把外套撑起，挡在两人的脑袋上，他说，“我数到三，跑过去。”

　　“我用自己的。”艾陌正要把包在书包上的外套节解下来。

　　洛呜却拍掉了他的手，吐槽道，“别讲究了，我数到三，就走。”

　　“哥。”是冥律。

　　洛呜放下手，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他甩了甩外套，挂在了他右手的胳膊上。

　　冥律向他们靠近，但却先对洛呜说，“这是安洛哥让我带给你的。”然后对艾陌说，“哥，我送你回去。”

　　艾陌心想：我可以跟洛呜一起回去，反正他有伞了。

　　可还来不及说，洛呜已经拿伞，开伞，离开，动作一气呵成，一点儿挽留的余地都没有。

　　喂！回来！回来呀！

　　怎么回事！兄弟都不要了吗！

　　艾陌站在原地望着洛呜愈行愈远的背影在心底狂吼。

　　*

　　时间一转眼，就快到期末了，艾陌扫着包干区的落叶，不由得萌生伤感之情。刚来的时候，它们是葱葱绿叶，现在只剩枯黄干瘪。

　　冥律提着书包从楼梯那走下来，艾陌主动打了个招呼。

　　冥律迅速地把手上的包子塞进了外套里，他这一动作让艾陌误以为有经过的老师，立即变成了进入战斗模式的公鸡，直着身板四周张望。

　　“哥！”他快步来到艾陌面前，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眼前一亮，“我现在和哥一样高了。”

　　艾陌用手比了比好像确实，但也难说。之前他们互报过身高，艾陌比他高1厘米，但从视觉上来看，他们一致认为艾陌可能高了不只1厘米。

　　“跟我一样高有什么用，还差一点儿呢。”艾陌叹了一口气，说道，“179和180，按顾灵儿的话来说，一个是还不错，一个是男神。”

　　冥律笑出了声，说，“我们可能都长高了。说不定哥现在就已经是180的男神了。何况，哥不靠身高，就已经很帅了。”

　　即便艾陌脸皮在厚，这也实在是遭不住，甚至开始怀疑话里的“哥”不是称呼而是冥律的自称了。

　　“不靠身高，靠我的脸吗？”他说，“哪来的脸？”

　　说完，他们两个人都笑了。

　　洛呜不知何时出现，他一边扯着艾陌的衣领，一边说，“回教室。”

　　艾陌和冥律互说了再见，往身边随便一瞥发现洛呜又在一旁翻白眼。作为兄弟他真的很担心，怕洛呜哪一天眼睛就翻不过来了。

　　在半路上，艾陌忍不住的往回看了一眼，冥律竟然站在那棵树下吃起了包子，他不经意对上他的视线，后者立马把包子收在了背后。

　　又有老师？

　　“哥！”

　　嗯？

　　艾陌还来不及反应，脑袋就撞到前面的东西上。但还好那是洛呜的手，而不是他手后的那面墙。

　　他可能是撞到了洛呜手上的关节，从对方皱着眉揉手的动作可以看出他撞的力度一点儿都不轻，但是洛呜不是个轻易说疼的人，所以他的“疼疼疼”自动转化成了骂人的脏话。

　　艾陌听话懂事地乖乖站好，为无故遭罪的那类植物默哀。

　　“本来脑子就不好，还敢这样。”洛呜语气不好地提醒道，“下次看路啊。”

　　“谢谢。”却不是艾陌回复的。是冥律说的，他应该是跑着过来的。

　　“什么包子？”洛呜问道。

　　冥律想了一下，回答道，“日式叉烧包和香辣粉丝包。”

　　洛呜秀了一下他的手，他纤长的手上有着明显区别于白皙皮肤的红色区域，他说道，“下次给我买啊。”

　　“好。”冥律一口答应。

　　艾陌不清楚，为什么他没有加入这段对话的机会。

　　期末考试结束，所有人还被安排多留了两天，美其名曰：考试分析。

　　洛呜连续几张卷子的分数都高到让艾陌打算重新审视他了。他一直以为两人都是学习上的垃圾，现在看来只剩他自己了。

　　“哟，化学75？”洛呜喝着酸奶说的，莫名的有些可爱。

　　艾陌这次化学是真的还不错，唯一超常发挥的就是它，分数甚至高过了分值120分的数英。

　　“嘿嘿”笑着，艾陌凑近他去看他的分数，不在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在班级里失态的，但还是脱口而出，“我去。”

　　“洛呜他变了，变强了。以前跟我一样，是个投入学习就会被溶解的学渣分子，现在他竟然没有一门低于80。”艾陌跟冥律聊了很久，但无论聊什么，他都忍不住在中途插入跟洛呜相关的事情。

　　没办法，他还沉浸在洛呜变强的震惊之中。

　　“哥。”冥律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我们聊点别的吧。”

　　他顺着他的意思说，“好啊，聊点别的吧。”

　　气氛尴尬的很明显。

　　“哥什么时候回家？”他问道。

　　其实还没有想好，反正是明天，艾陌觉得这无所谓就随便回答了个时间，“10点吧。”

　　“我也是这个时间。”他朝这边笑。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艾陌暗觉不妙。果然，之后话题就围绕在一起回家这件事情上了。本来他是打算，我自然醒后，随便收拾一下，然后打辆车回家的。

　　原本的计划被打破了，不由得心烦，但对上冥律那张期待的笑脸，他没了怨气，跟对方再见后，一回到寝室，就设了十几个闹钟。怕被室友们处以死刑，先提前打了声招呼。

　　他们大呼艾陌变了，已经是被爱情懵逼双眼的羔羊了。

　　他只是笑。

　　可能是他笑的过于开心，过于自然，实在是有违以往的风格，引得寝室长关心道，“难道你们真的在交往？”

　　他一问，艾陌瞬间像是光脚在冰上走的人，显得愚蠢还滑稽。

　　洛呜立马往我这边看了眼，虽然我没有转过头，但是感觉的到。

　　寝室里就这么沉默了几秒，打破沉默的人是洛呜。

　　洛呜道，“我想追安洛。”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

　　他们三人都知道安洛是谁，就像另外三人都知道冥律是谁一样。

　　“安洛？是那个高二的，好几次跟你一起吃饭，你说他是跟你从小玩到大的那个吗？”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艾陌不得不去确认一下。

　　“他们两就算了，你有什么好惊讶的。”洛呜白了我一眼，说道，“反正你也迟早掉进冥律的碗里。”

　　艾陌一时消化不了，只能连连“卧槽”。

　　“不，按这个势头，怕他是把自己往冥律的碗里送。”寝室长还是很担心。

　　“如果你们两个人都喜欢男生的话，还不如你们两凑一对算了，我们以后还能少出一份份子钱。”室友说道。

　　此话一出，洛呜看向了艾陌，艾陌给他抛了个媚眼，他骂了一句，“神经病。”

　　*

　　艾陌的闹钟没能成功叫醒他，可之所以能赶得及起来，是被洛呜用巴掌打醒的。

　　洛呜本人表示，“睡得跟猪一样，我们全醒了，就你还在做梦！”

　　以及，当事人用极其不愉快的语气自首，“我都打了你十几个巴掌了，你再不醒，我的手都快要疼死了。”

　　他的脸皮是真的很厚吧，艾陌一点也没觉得疼。

　　一旁的室友和寝室长都没有开口说话，怕是被这个情况吓到了吧。洛呜提高嗓子说话的时候确实是有点恐怖。

　　洛呜一边数落，一边帮忙整理行李。艾陌刚去柜子那边一会儿，回来的时候蚊帐和被子已经被装进尼龙袋里了。

　　艾陌给他树了个大拇指。

　　他骂了一句，还是平常的那三个字。艾陌嘿嘿地笑，毕竟这次多亏了他，他才能赶得上跟冥律的时间。

　　“洛呜。”这是寝室长的声音，“你明明没……”

　　艾陌带着他的大小行李出来，把门带上时只听见了一句不完整的话，但是他没空好奇，拖着行李艰难的往外走。

　　没走多远从背后传来了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他还是忍不住好奇，于是往后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