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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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想对你说》
文/零瑜
陈舒望x林澈
#我想对你说，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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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舒望七岁那年，隔壁搬来了新的邻居。
九月末的天气，正在褪去夏日炎热。昨夜一场大雨，气温骤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秋的萧瑟。
下午五点十分。
陈斯民把女儿从梧桐小学接回了家，车刚在庭院门口停下，陈舒望就迫不及待推开车门往家里跑，像个小风火轮。
一分钟前，陈斯民打方向盘拐进别墅区街道时，透过车内后视镜瞄了一眼后座的儿童座椅。
小小的一团窝在门边，正聚精会神望着窗外。上身穿着Polo领校服短袖，牛仔外套歪歪扭扭搭在腿上。
小女孩五官小巧白净，扎着两个小辫，碎发凌乱蓬松。
见女儿乖巧安静，陈斯民心里甚是顺畅，嘴上顺口提了一句：“你妈今天给你买了好吃的。”
陈舒望听即眼神一亮，转过头惊喜道：“什么好吃的？！”
陈斯民停好车，看到女儿发亮的双眼，有些好笑，他故意卖了个关子，语气宠溺：“自己回去看。”
买了她喜欢吃的冰糖葫芦。
陈舒望在换牙阶段，偏偏她又爱吃糖。
自上次因牙疼去医院已过去一个月，这一个月以来，陈舒望谨遵医嘱，在父母的监视下，未吃一颗。沈淑琴今天上完课回家经过路口时，碰巧有个年纪较大的老人在路边在卖糖葫芦，便买了一根。
还没等陈斯民取下安全带，陈舒望便自顾自下车，迫不及待跑进院子。
“小心点！别摔了。”见她速度之快，陈斯民忍不住在后面扬声提醒。
他一脸笑意，尽管眼尾有些褶皱，仍看得出这张脸很是俊朗。
陈斯民拿起副驾驶座上女儿的书包，下车跟着进去。
陈舒望的家位于南城顺乙街，为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古街道，该片区的建筑皆为青黛砖瓦的仿古四合院，后来被开发成中西合璧式的合院别墅，延街道分布。陈家这一栋，是祖辈流传下来的。
“妈妈！我回来啦！”
陈舒望连蹦带跳跑进主厅，突然来了个急刹。她的笑容戛然而止，一张小脸通红，红唇微张喘着气，眼睛鼓圆直视前方。
映入眼帘的是沙发上坐着的陌生阿姨。穿着一条黑色长裙，低发鬓盘，温婉又优雅。视线随之而下，优雅阿姨身旁坐着一个男孩。
少年朝陈舒望看去，她站得溜直，双手自然垂下后，拿在手里的牛仔外套拖到地上。
她没有在意，或是说根本没有察觉。
陈舒望没来得及看清少年的五官，在优雅阿姨张嘴说话之际，她的余光瞟到从厨房出来的熟悉身影，三两下便跑去，靠沈淑琴的腿站着，眼神依旧盯着沙发那边。
似是在无声询问，那两个人是谁。
“怎么又没换鞋？”沈淑琴念道。
陈舒望垂头看了眼脚上的白色帆布鞋，脏脏的。
她抬头，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忘了。”
沈淑琴一脸无奈，任由女儿贴着自己走到沙发处，她将手中的果盘放到茶几上，随后拉着女儿坐下。
她笑道：“打招呼。这是你任姨，妈妈的大学同学，还有你任姨的儿子，叫哥哥。”
陈舒望乖巧贴着沈淑琴坐下，两手自然垂在腿上。
她双颊微微泛红，眨了眨眼：“任姨好，哥哥好。”
沈淑琴脸上挂着笑，顺手理了理陈舒望颊边凌乱的碎发。
“舒望过来，来任姨这。”任怀因微笑着朝陈舒望张开双手。
陈舒望莫名有些拘谨，抬眼看了看妈妈。
沈淑琴点头：“过去吧。”
任怀因拉着陈舒望的小手，让她站在自己跟前，又伸手轻抚着她的脸，替她把发丝掖在耳后。
陈舒望呆呆地站着，眼神不自觉瞄向斜侧。
“这么多年，总算见面了。”任怀因有些感慨，嗓音哽咽：“以前都是你妈传照片过来，舒望比照片上更可爱呢。”
陈舒望收回视线，杏眼水灵，一脸纯真，糯糯道：“你是电话阿姨吗？”
任怀因被问得一懵。
陈斯民进来正好听到女儿这句话，笑出声，“对呀。她就是电话阿姨。”
沈淑琴见好友一脸困惑，笑着解释“电话阿姨”的来源。
整件事情得追溯到十三年前。那时沈淑琴和任怀因还在南城大学读书，两人是挚友，还约定要一起办婚礼。直到林庆怀家里出事，改变了一切的轨迹。任怀因和林庆怀离开这里，去到美国。这一去，便是七年，期间只在生下林澈时回来过一次。
虽说相隔万里，但两人的联系一直未断，时不时通过电话联系。也正是后来陈舒望所知的，她的妈妈经常和一个远在国外的阿姨通话，从未见过面，只听过声音，久而久之，便有了“电话阿姨”这个称呼。
听沈淑琴讲完这一切，任怀因有些唏嘘。回忆起当年的那件事，心里泛起酸楚。
陈舒望察觉到眼前的阿姨眼睛亮亮的，像是.....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陈斯民把手中的书包挂在玄关的置物架上。
任怀因一顿，将异样情绪藏在心头，笑道：“不走了。”
陈斯民走过来坐下，说道：“庆怀呢？怎么没来。”
任怀因：“回林家老宅了。他说下次一起吃饭再聊。”
当年出国走得急，没来得及好好道别。后来也没有合适的机会回国，要说在国内还有什么念想，也就是她的好朋友，沈淑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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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未见的老友相聚，仍旧有说不完的话，偌大的客厅里，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陈舒望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小腿一晃一晃。她对大人聊天的内容没什么兴趣，倒是对眼前的陌生哥哥感到无比好奇。一开始，还有所伪装，眼神时不时不经意一瞥，便落到对面少年的脸上。
后来大概是被吸引，径直卸下伪装，用那双水灵杏眼盯着那个少年。
进屋到现在，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现在一看。
这陌生哥哥长得....好....漂亮啊...
少年皮肤瓷白，五官精致，眉目深邃。有种由内而生的清冷感，却又未失他这个年纪所属的稚嫩。
此刻他坐姿端正，腰背挺直，纤长白净的一双手随意搭在腿上。
是那种只看一眼，就让人惊艳的类型。
陈舒望自小便对长得好看的人移不开眼。
少年静静听着大人们的谈话，蓦地就感受到一股炙热的目光，他抬眸，与对面的人四目对视。
林澈情绪淡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加上他那双如深渊般的漆黑瞳眸。陈舒望心里倏地咯噔一下，迅速移开目光，莫名发虚。
只是浅浅对视了下，她就察觉到眼底的冰冷。
林澈早就有所察觉，她一直在看他。就算对方已经移开视线，他的目光还是落在她的身上。
陈舒望余光瞟到对面的陌生哥哥还在看她，脸一热，仿若做坏事被发现了般，浑身不自在，酥酥麻麻如触电般难受，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她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能够短暂逃离的借口，灵光一闪，想起今天池塘的小鱼还没喂。
想一出是一出，她“噌”地起身，朝一旁聊得正欢的沈淑琴急促道：“妈妈，我去后院喂小鱼啦。你们慢慢聊。”
说着便一溜烟跑没人影，跟逃命似的。
沈淑琴看着自家女儿跑出后院门的身影，笑了笑解释道：“后院池子养了几条鱼，陈舒望每天回来就会去喂喂。”说完，她看向沙发上的少年：“小澈今年多大了呀。”
林澈视线还停留在跑出去的那道娇小身影上，他缓缓转过头：“十三岁。”
沈淑琴点头，若有所思：“十三岁...差不多该读小学六年级了吧？”
沈淑琴又看向任怀因：“回来在哪读书定了没？”
任怀因笑道：“他爸已经安排好了，在梧桐小学。等过了这个周末就去上课。”
梧桐小学是附近最好的一所私立小学。
沈淑琴听到心里一乐：“巧了，陈舒望也在那儿读，刚上小学一年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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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前一个小时，南城刚下过一场雨，后院灌木丛上还带着水珠。
鹅卵石铺成的小道，缝隙湿漉漉的，小道尽头连接着池塘，嵌进地里，水中扎着几朵荷花叶子，依旧呈青绿色。
陈舒望小心翼翼在池塘边缘蹲下，伸着身子，往池面探出小脑袋。池水水质清澈，能明显看清池中大大小小的锦鲤，大多呈红色。
她扳开手中黑色塑料盒的盒盖，从里面抓了一小把饵料，撒向池内。
本是使足劲去抛洒饵料，想将饵料撒得远些，但她力气有限。不出所料，饵料落在陈舒望跟前不远的水面上，一颗颗饵料掉进池中，打破原本属于池面的平静。
池中的锦鲤像得到某种信号，络绎不绝从池塘四面八方游向饵料掉下的区域，密密匝匝聚成一团。
陈舒望聚精会神地盯着池中的鱼儿觅食。和陌生哥哥对视后扑通跳动的心，也逐渐归于平静。
十分钟后，鱼儿觅食完毕。
陈舒望盖住小盒子，打算起身离开。
谁知，意外就在此刻发生。
陈舒望蹲的时间太久，腿脚已经麻木，脚下毫无防备一溜，她“啊——”的一声。
扑通——
径直扑向水池，池中正在觅食的鱼儿们受到外力惊扰，顿时吓得四处逃窜。
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有人跳进水池。
五分钟前。
林澈有一句没一句地听大人们聊天，感到无聊，便开口想去后院逛逛。
踱步到后院入口处时，他一眼就看到蹲在池塘旁小小的一团，她背对着他。
注视着她起身，没想到会直溜溜地掉进池中。
几乎是条件反射下，他冲过去，跳下水，一把捞起她。
在客厅闲聊的大人们听到后院的动静，赶紧起身跑了过来。
此时此刻，两个小孩浑身湿透，瘫坐在池塘旁的鹅卵石小道上。
陈舒望身体直发颤，哆嗦不停，咳嗽声不断。不是冷，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虽然被及时救起，但她还是无可避免地呛了水。
沈淑琴见状，直接从后院的晾衣架上扯下两张毛巾。
“小澈还好吧？”沈淑琴一边擦着陈舒望的头发，一边看向身侧。
林澈大喘着气，接过沈淑琴递过的毛巾，“我没事。”
他随意擦掉脸上的水渍后，表情沉重，心情五味杂陈。
他与这个女孩，今天第一次见面，不熟。要是他没有到后院来，要是他晚来了几分钟，后果不敢想象。
今天的天气并不算冷，但掉进池中，浑身湿透的凉意也算得上寒彻骨。
陈斯民着急：“怀因，你带小孩回去换件衣服，别着凉。”
说完，他径直抱起陈舒望回到卧室。
陈舒望泡了个热水澡，喝完姜汤后便陷入梦境。
······
那一掉，从小身体素质还行的陈舒望，罕见病了，反反复复烧了一晚，请了一周的假在家里养病。
身体痊愈已是一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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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落日缓缓向西而落。
午睡后的陈舒望睁开惺忪的双眼，她没有直接起来，而是盯着天花板小船形状的灯发神，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机械地蹭起身来呆呆坐在床上。
这一觉从午饭后就睡起，睡到现在差不多有五个小时，醒了之后头晕脑胀。
等大脑缓过来后，陈舒望起身下楼。
刚踏出房间门，一阵香甜味儿扑鼻而来，她扶着栏杆走下楼梯，便看到在厨房内忙来忙去的沈淑琴。
厨房网格玻璃门半敞，陈舒望小小身体倚在门框边，甜糯道：“妈妈，什么味道呀，好香。”
沈淑琴转身，见小脸通红的可爱女儿，心里一片柔软，她顺手拿起一块刚出烤箱的曲奇饼，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下，待热气稍微散去，喂到陈舒望的嘴边。
陈舒望张嘴接过，另只手捏住，轻咬一口。
沈淑琴：“好吃吗？”
陈舒望鼓圆嘴巴，嚼着东西囫囵道：“好吃好吃好吃呀。”
沈淑琴咧嘴笑着，现在陈舒望的模样，活脱脱一小松鼠。
她伸手擦掉陈舒望嘴角的饼干屑，又转身继续把烤盘里的曲奇饼装进纸盒子里，“上次你小澈哥哥把你从池子里捞起来，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呢，今天有时间做饼干，给你任姨他们尝尝。”
沈淑琴平时不去和麻友切磋时，便喜欢做些甜点蛋糕打发时间。
女儿落水的前因后果已经知晓，要不是任怀因的儿子及时撞见，陈舒望恐怕是...
沈淑琴想想都心有余悸。
陈舒望听即，脑中闪过上次掉入池塘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颤。
池水冰凉，是那种透彻心扉的凉，掉进去就浑身无力，没多会儿就感觉有股力量在把自己往上拖。
“是那个大哥哥吗？”陈舒望眨眼。
“对呀，就是小澈救了你。你爸第二天就让人加修了围栏。下次不准再单独去水池边了，小孩子家家，太不安全了！”
“知道啦，我会小心的。那妈妈妈妈，饼干我给任姨拿过去吧！”
她想亲自去谢谢那个救了她的大哥哥。
沈淑琴应了声好，正好一会儿得找份资料。
“把你的外套拿下来，我给你穿上，别又着凉了，好不容易才好起来。”
陈舒望乖乖折回卧室，拿起床尾处的粉色卫衣外套，待她认真穿好后，沈淑琴送她出了门。
不远，就在隔壁，一墙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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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庭院门口。
陈舒望踮起脚尖，摁响门铃。
等待半晌，正当她伸手打算摁第二次时，有动静从门内传出。
来开门的正是把她从池中救起来的大哥哥。
陈舒望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哥哥，心跳速度莫名加快。
她眨了眨剔透的大眼，心想，大哥哥真的好漂亮呀。
今天周日，林澈没有出门，穿着较为家居，一件黑色宽松T恤，灰色长裤，有种扑面而来的慵懒气息。
陈舒望不好意思直视，与林澈对视的第一秒，就迅速移开视线。她耳根微微泛红，递过手中的纸盒子，语气软糯：“我妈妈做了曲奇饼让我拿过来，谢谢..谢谢哥哥上次救了我。”
林澈低头，上次见面时没仔细看，现在人就在眼前。
脸圆圆的，五官稚气满满。不说别的，还怪可爱。
林澈“嗯”了声，接过她手上的盒子，嗓音干净清冽，“进来吧，我妈在里面。”
说着，陈舒望随林澈进去。
任怀因瞧见林澈身后的小姑娘，赶紧放下手中的资料，从沙发起身过去，眉开眼笑道：“舒望来了呀，身体好了吗？”
陈舒望元气满满：“任姨好呀，我已经好啦。”
“下次可得小心点咯。”
······
林澈见自家母亲和小姑娘聊得正欢，也不打扰，他打了声招呼便走上楼。
国外的教学方法与国内截然不同，上的课程也完全不同。为了能尽快衔接上国内的教材，林庆怀专门给他请了个家教老师。离升学不到一年，他还得再补一下功课。
原本送完饼干陈舒望就该回家，但任怀因接到沈淑琴的来电。
南城大学钢琴系的指导老师遇突发情况，请假回家了。由于明天就是校级的钢琴比赛，陈舒望的妈妈作为钢琴系的骨干教授，受同事之托，要去帮忙进行指导。而陈斯民是南城大学历史系教授，最近又在忙着学校组织的历史实践活动，还没下班。
因为通知的急，必须马上赶过去，沈淑琴没来得及亲自过来和陈舒望说，便仓促出门，打到车后才给任怀因打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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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灯光明亮，厨房时不时有菜下锅时的油炸声传出。
任怀因坐在餐桌旁看公司的财务报表，陈舒望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动画片。她甚是乖巧，时不时露出小虎牙，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舒望，上楼叫哥哥吃饭，我帮张嫂端菜。”任怀因见张嫂把菜端出来了，收起桌上的资料，“就在最右边的那间房间。”
陈舒望糯糯应了声好，上楼走到房间门口。
房门没关紧，露出一条缝隙。
她敲了敲，里面没动静，随后缓缓推开房门。
正值太阳下山的点，窗帘没拉，落日余晖把半个房间都染成金色。
映入眼帘的是正对房门，靠墙摆放的一张黑色长形书桌。桌面上堆满书，少年趴在桌上，脸朝着窗外。
窗外不远处是院外银杏树的枝叶，入秋，开始泛黄。
陈舒望没吭声。
大哥哥好像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进入房间，生怕惊扰趴在桌上的少年。
出乎意料，她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下一秒，她直愣愣摔倒在地，整个小身板趴在地板上。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