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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美人 ...

  •   萧敔伸手从床板上拽起说不出话的美人,笑道:“诶呦好姐姐您抬抬腰吧,这不存心累我呢吗…”
      那美人喘着气转身看他,见那少年人拽着自己的胳膊,残暴甚至狠厉的发泄,让美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又转回头去,撑着身子受着。
      少年人泄完火之后把人往旁边一扔,拿着床头衣服一穿就要走人,美人也见怪不怪,只能陪笑道:“世子爷慢走。”
      换回来一句:“姐姐收拾收拾关门大吉吧!一个多时辰你一句话都没有,敢情是哑巴啊!”
      门外的老鸨无话可说,赶紧送走煞星就回去训人了。
      萧敔,字与羁,今年十六虚岁,已经不打算当人了。
      这个宣平侯世子谁愿意当谁当,和他萧敔没关系,他顶多就是能借着这个名儿出入秦楼楚馆罢了,他就是一吊儿郎当的、长不大的、心性寒凉的畜生罢了。
      不过就算是畜生他也是个顶厉害的畜生,上气爹娘老子,下气皇都千千百姓,也就是姑姑岫太后真把他当成不懂事的小孩了。
      天没亮萧敔就从家穿了官服出去,先到妓院闹了一阵,起身去替卧病的老爹上朝。
      这破活谁想干啊,原本也不是他的活,无非是是姑母要他历练一番才如此举动。那朝廷里乌烟瘴气,都是迂腐的
      得跟他老爹一样的老头子,要不是看着太后的脸他宣平侯世子爷会来这鬼地方吗?
      人尽皆知,萧敔这个窝囊废会不会来上朝都是个笑话。
      不过他还是个厉害的笑话:他出身武侯世家,家中握着朝廷一半的兵权,当今垂帘听政的太后又是他姑姑,乱七八糟的朝廷早就是萧家的了,故萧敔是个没人敢笑的笑话。
      在朝堂之上并没看见那小皇帝,听说是也卧病了,而殿上坐着的就是当朝太后萧翊岫,百官在殿中议事,萧敔根本就不听。
      他困了,他站在旁边恨不得睁着眼睛睡着。
      正当眼睛都要闭上的时候,岫太后开口了。
      “敔儿啊,困了?”岫太后这句话已经能比得上在学里教书的老师可怕了,萧敔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却也不站直,没皮没脸地喊道:“诶,是。”
      话音还没落地,一旁的几个胆大的老臣已经站不住了,毕竟他们在私下议论萧家已是常事,但是在朝堂上看见萧敔这幅德行却是第一回。
      有不怕死的道:“这……世子爷在朝堂上如此无礼,太后娘娘如何能袖手旁观?理应帮着宣平侯多管教些啊!”
      岫太后摆摆手,又摇摇头,一笑了之:“他小,不懂事。”
      是啊,今年不过十五六岁,狗大的年纪能知道什么。
      萧敔不说话,斜着眼睛看那老头子,那人马上闭了嘴,萧敔笑笑,笑得人畜无害,文武百官哑口无言。
      不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皇都集市的大道上人满为患,李琼今天溜出来体察民情可绝对选错了时候了,一来出门不好回去,二来遍地是人,也看不到什么民情,果然窝囊的傀儡小皇帝就是诸事不顺。
      李琼招唤带出来的小太监:“小顺子?”
      “诶圣上,啊呸,七爷!”
      “你这嘴啊……话说这附近有什么茶楼吗?”李琼背着手走着,小顺子负责在人群里给他开路。
      “有有有,就在您右手边上。”小顺子笑道。
      李琼往右一看,见一座雕梁画栋的茶楼立于街旁,寻思着进去听听说书的,没等转身,被一个左拥右抱的少年人撞到了一边。
      此人身高七尺,丰神俊朗,穿着十分讲究:一身缂丝月白圆领翻着领子和袖口,露出妃色的里子,革带坠着一组玛瑙白玉,牛皮马靴擦的晶亮。李琼把人看了一遍,最后把目光锁定在那双流转着秋水的、含着情的双眸上。这人春风得意,蛮横张扬,携着两个美人进了茶楼,奔着窗边去了。
      李琼没什么话说,等人进屋自己才抬脚,往跟说书先生近些的地方一坐,叫了杯茶,听起了坊间八卦。
      说书人开场道:“今日的故事想必在座的街坊们都没听过,但是这故事的主角估计你们都知道!”
      台底下有人道:“谁啊?”
      说书人故弄玄虚,耍了两下扇子:“今儿这故事叫‘并蒂蕙’,讲的是当今宣平侯府世子爷的两位妾室。”
      李琼算得上运气不错,遇上了新本子,叫什么“并蒂蕙”,于是寻思看看这宫墙外头,天子脚下的土地上能有什么奇异故事,便静心听着。
      “这两位妾室可都不是一般的美人,一个是那花柳巷子里赎出来的妖花,叫萩娘,一个是家生家养的鲜花纳进了房,叫媚奴。世子爷不是个物啊,虽然他身似何郎全傅粉,却心如韩寿爱偷香。这一对美人坯子可就叫他糟蹋的不成样子,凄凄惨惨看看至死……”
      李琼虽然知道这太后的亲侄子烂泥扶不上墙,但是越听越邪乎,不免觉得离谱,于是抬头朝台上道:“你这故事属实吗?”
      “当然不属实,我可是很疼爱这两位姐姐的。”
      没等说书人张嘴,一句话从李琼身后飘过来,转身一看,正是刚才那个风流公子,而他左手边的蓝衣美人奉承道:“那是,世子爷要是存心折磨人也不必赎我了。”
      萧敔到哪,哪就乱,所以百姓都视其为煞星,没想到今天让他给混到茶楼里头了。
      说书人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便看着这架势擦了擦冷汗,尴尬的笑笑,却笑得像是要哭了:“世子爷息怒,世子爷息怒…我这故事就是编着说着听的,我这还指望说书养家糊口呢…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本子我大不了以后不讲了罢。”
      萧敔笑笑,露出那颗和他一样不讲规矩的虎牙:“没事儿,看把你吓得,你讲,我就爱听这些扯淡的东西。”
      李琼心里一惊,没料这人比萧翊岫说的还要乖张跋扈,还要“不懂事”。
      萧家真是座好靠山啊。
      如果抛开岫太后的说法,这人明晃晃就是个半吊子。
      李琼想着今天在这儿见着了,就不打草惊蛇了,只静静地看着他作威作福。
      说书人咽了咽唾沫,磕巴巴的笑道:“世子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我们这脏乱本子污了世子爷的名声,实…属该打嘴。”茶楼的用人也不敢多说话,朝萧敔点点头,咧着嘴假笑。
      少年人忽然大笑起来,放下手里的白瓷茶盏,懒散道:“没事,你们可劲闹,可劲疯,哪天传到那老侯爷耳朵里你们就帮了本世子的大忙了!”
      李琼一听这话有点咬牙了,当今天下行孝道,皇家为做天下典范将皇帝生母追封为皇后,朝廷命官之家不做百姓表率倒父子离心至此,实在是可笑至极。
      这可是碰着个大热闹,闹?疯?说得倒轻巧。
      李琼不想打草惊蛇,但论理这话到底很难听,既然萧敔不认识他,那乘此口舌之快也罢。
      心里挣扎了片刻,李琼站起身来,低头看他,开口道:“大安行孝顺之道,世子爷是皇亲国戚,不孝敬父母倒和他们对着干,叫老侯爷这样操心,面上怎么过得去呢?”
      小顺子在身后生拉硬拽也没阻止得了李琼,急的满身是汗。
      “我跟老头对着干多少年了?既然圣上也没说什么,更不用外人多嘴……”说罢萧敔挑起一眉,站起身来,凑到李琼面前,近乎全挡上了窗边的光。
      “况且我也不忍心伤了你这样的小美人……”
      那人抵在自己面前,竟把脸凑在颈间嗅了嗅,笑道:“家里焚的檀香不错。”说罢又十分自在似的叫了人往门外走去。
      李琼听了浑身发毛,面色顿时阴了下来,眼睛圆睁,手指节握的作响。
      调戏大安的皇帝,萧敔是头一个。
      看来萧家这把没开刃的刀是留不住了。
      四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店小二见情况不对,练忙上前劝道:“这位大爷别生气,他萧敔就是这样,我们茶楼里头都见怪不怪了,您也不必放在心上。”
      李琼冷哼一声,没什么话说。
      说书人也跑过来道:“您别害怕,这煞星男女通吃,未免轻浮些。”
      李琼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我自有办法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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