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赊刀人》木吻青

41、第 41 章

　　于忠丞家，敬恒疯狂驱赶要蔓延上于忠丞的黑气，但是于忠丞毕竟是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敬恒手忙脚乱，但是到处都有可乘之机，敬恒根本忙不过来。
　　敬恒逐渐抓狂，疯狂地挥舞手臂赶走黑雾，但是于忠丞的身体依然被源源不断的黑屋吞噬，敬恒抓狂地大吼一声，猛地把于忠丞从地上拉起来，抱着他满屋子跑，瞄见厨房好像黑屋比较稀薄，于是一咬牙把人拖进了厨房，砰地关上门，似乎真的能阻挡黑雾一段时间。
　　敬恒平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拖一个大男人实在是累得够呛，把于忠丞放在地上后，叉着腰一边喘气一边掏出手机，结果就看到手机电量肉眼可见地往下掉，本来准备给刁昐打电话求助的，结果信号也没有，就这么一会儿，屏幕闪烁了两下，关机了。
　　“卧槽......”敬恒极其头疼，抬头一看黑雾都已经顺着门缝慢慢地渗进来了，自己给于忠丞的刀又被扔了，这可怎么办？
　　门缝里渗出来的黑雾已经越来越多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黑雾特别像一只猫削尖了脑袋想钻进来，一边钻还一边咆哮，只是听不到咆哮的声音。
　　敬恒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欲哭无泪地大吼：“我的天爷啊，你是何方神圣咱们怎么招惹你了？绕小的一命吧！”
　　黑雾本来在缓缓流动，闻言微微一顿，从中逐渐凝结出一个实体，赫然就是一只猫。
　　一时间敬恒都愣住了，都没顾得上继续驱赶黑气。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敬恒听见一个尖利声音似乎就在自己的耳边说话，“你我动不了，这个该死的人我还杀不了吗？！”
　　敬恒愣住，努力分辨了一下黑雾说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颤抖着说：“你......你是那只小猫吗？”
　　涌动的黑气似乎凝滞了一瞬，又马上更加汹涌地涌动了起来，愤怒地咆哮：“你们都是凶手——”
　　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黑气凝结出一双巨大的爪子猛地向敬恒和于忠丞二人扑来。
　　敬恒看着这巨大的兽爪，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只是个实习赊刀人，恐怕接不住这一爪子，于是赶紧抓住于忠丞带着他猛地往旁边一拖，结果用力过大，自己砰地撞上了料理台，撞得自己眼冒金星，但是即使是这么折腾，于忠丞都没醒。
　　迷蒙中他听到叮叮当当的一堆声音，还没来得及分辨是什么，艰难地睁开眼，就看到黑雾凝成的兽爪劈头盖脸地扑了过来。
　　“卧槽啊——！”敬恒不知道抓到了什么，尖叫着胡乱挥舞一通，结果过了好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睁眼，看到黑雾汹涌地翻滚着、尖叫着，但是好像并不能近敬恒的身。
　　......哎？
　　敬恒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拿的是一把菜刀。还不是威风凛凛的中式菜刀，而是一把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西式菜刀。
　　敬恒试着挥舞了一下菜刀，如有实质的黑雾就被劈开了一条口子，而黑雾凝结出的黑猫形象立刻就倒在地上尖利痛苦地咆哮着。
　　敬恒惊呆了，心道：这尼玛的也可以？
　　有刀在手，敬恒瞬间就腰板儿挺起来了，站起来挡在于忠丞身前，说：“大哥，我记得于忠丞对你还挺好的吧，你怎么现在还要害人家呢？”
　　“哼，”那黑雾一鼓一收的，似乎是在喘息，它说：“你倒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
　　敬恒感觉黑雾的攻击性没那么强了，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话音一落，黑雾又猛地鼓涨起来，声音似乎又尖利了几个度：“他们将我带去医院绝育，结果害我死在手术台上，换你，你能咽下这口气？”
　　“绝育？”敬恒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为你好啊，但是一想到应该是出了手术事故，这话又说不出口了，手里的刀握紧了又松松了又握紧，只好说：“那什么，绝育一开始也是为了你好嘛，出了意外谁也不想啊......”
　　黑雾似乎冷笑了一声，把敬恒笑出来一身鸡皮疙瘩。它说：“绝育，对我好？你自己听，这是人话吗？我把你□□二两肉剁了，说是为你好，你信不信？！”
　　敬恒倒吸一口凉气，觉得□□凉飕飕的，不自觉地夹紧了腿。他牙酸地想了一会儿，终于憋出来一句：“但是......你生、生前于忠丞对你还挺好的吧，也不至于死后以怨报德吧......”
　　“以怨报德......”黑雾咆哮道，“你怎么不问问他爸妈是怎么想毒死我，又是怎么把我扔出小区，差点被撞死在车流里！”
　　敬恒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说：“好歹于忠丞对你于心无愧，不管怎样，你要动他，得先过了我这关！”

　　刁昐静静地看着季风晟，问：“为什么实现不了？”
　　季风晟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说：“我想见一个人，但是他已经不在了。”
　　刁昐看着他，问：“顾肆野吗？”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季风晟竟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确实，在顾肆野被他母亲强行带回家之后，他就再也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季风晟觉得眼睛有些热，但是自己已经没有流泪的能力了。他喉结上下滑了滑，艰涩地挤出来一个音节：“......嗯。”
　　刁昐也沉默了。
　　一人一鬼一站一坐，月光照在刁昐身上，又让阴影把季风晟藏了起来。直到夜风又起，刁昐冷得打了个哆嗦，他才打破僵局，把季风晟容身的那把刀拿出来，让季风晟进去。
　　“时间不早了，小瑶估计睡了，进来，回去。”刁昐说。
　　季风晟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随即他的身影渐渐变淡，然后就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正在门口，刁昐就看到敬恒背着一个人着急忙慌地往家里赶，脸色极其苍白。刁昐心里一紧，赶紧上前，把敬恒悲伤的人接过来，问气喘吁吁的敬恒：“怎么回事？事情解决了吗？”
　　敬恒抬手擦汗，刁昐才发现他手掌受伤了，用厚厚的卫生纸缠了一圈，但是血迹依然渗了出来。敬恒说：“我好像暂时把它制住了，但是估计制不了多久......我把于忠丞带回来了，没问题吧？”
　　刁昐没说什么，扛着于忠丞带着敬恒回了家。
　　姚耀林看到他们回来，赶紧迎上来：“这是怎么回事？”
　　敬恒：“事情有点复杂，闹事的是一只猫死后的怨魂。”
　　刁昐听到是怨魂，多多少少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估计这只猫还有点道行，但是在修炼的关键关头却被敬恒的同学给坑死了，怨气大也正常。不过这死猫心性道行估计也就这样，不然不会被人类坑了。
　　刁昐：“你同学虐猫了？”
　　敬恒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本来还帮了那只小猫了来着，结果送去绝育的时候出手术事故死了。”
　　刁昐挑眉，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于忠丞，摸了一把他的脉搏，说：“你朋友应该没事，自己找个房间安置他吧。明天我找人去收猫。”
　　敬恒舒了口气，赶紧去看于忠丞，于忠丞此时似乎是摆脱了猫妖的控制，渐渐地转醒了。
　　敬恒见他醒了，忙问：“于忠丞你没事吧？你家这是怎么回事啊？”
　　于忠丞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脸色痛苦地锤了锤脑袋，说：“我不知道......我感觉我好像是被一只猫翻来覆去地弄死了好多次......”然后他突然一惊，翻来覆去查看自己的身体，慌张地问敬恒：“我我我......我还没死吧？”
　　敬恒看他这副样子忍俊不禁，说：“没死呢，事情解决了。”
　　于忠丞正要松一口气，刁昐突然开口：“还没解决呢。”
　　于忠丞虎躯一震，绝望地抬头看刁昐。
　　刁昐蹲下来看他，说：“同学，你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敬恒有些惊讶，也扭头看着他，无声询问。
　　于忠丞愧疚地低下头，说：“它的死真的是意外啊......但是，确实之前我爸妈把他扔出去了，差点被车撞死。”
　　敬恒连忙追问：“然后呢？”
　　于忠丞：“我爸妈把他扔出去是因为它偷吃了一块五花肉，敬恒你知道的，我给你做面条没用完的那块。”
　　敬恒这才知道原来在小猫偷吃了那块五花肉后，于忠丞的父母还真的找了个机会要把这只猫弄死，一时无言。
　　于忠丞为此还和父母大吵了一架，但是，当然，什么用也没有。
　　于是于忠丞自己把小猫救了下来，走投无路，找上一家有名的网红流浪猫救助医院，垫付医药费和食宿费用，请求医院帮忙给小猫做绝育并寻找领养人。
　　后面的医疗事故和怨魂上门讨债众人也清楚，于忠丞还是说了医疗事故是怎么发生的。这是小母猫，绝育要开刀，但是也不是大手术，理应不会有事故；但是小猫不知道怎么中途醒了，挣扎乱动导致了大出血，最后没抢救过来。
　　于忠丞看着也很苦恼和悲伤：“那只是个小手术，医生也给我看了手术麻醉的记录数据，都是不会有意外的，怎么会......”
　　敬恒和刁昐对视一眼，猜测可能是小猫已经是妖了，有修为，凡人的麻醉药作用不大。
　　那只猫也由此产生了怨念，暗戳戳地想搞死这一家人，但是道行不够，妖物化鬼在人间的限制比寻常人化的鬼还多，在此前也只是把于忠丞他妈弄出来个胆结石。
　　敬恒叹了口气，安慰于忠丞说：“不要伤心了，我师父说明天会找人帮忙收......超度它的。”于忠丞沉默片刻，似乎是忍者泪水，点了点头。
　　“好啦。”敬恒拍拍他的肩膀，“那你今天在我家留宿？”
　　于忠丞：“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