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赊刀人》木吻青

10、第 10 章

　　当晚姚耀林正准备睡的时候，帮他办高速母子案的警察给姚耀林回了个电话。
　　“搞清楚了？”刁昐听见姚耀林问。
　　“搞清楚了。”对面回答。姚耀林抬眼看到刁昐似乎很好奇的样子，就开了外放：“那个女人是想带着她儿子自杀来着，被你们发现了。”
　　刁昐皱了皱眉，在手机上啪啪啪地打了什么，翻过来给姚耀林一看，屏幕上是：据我所知相约自杀也是犯罪的吧？这种形式的自杀也是......
　　姚耀林点头，说：“这位母亲是会被判刑，不过也不归我们管了。”
　　但是刁昐很奇怪，一个母亲怎么会平白无故带着自己的孩子自杀呢？
　　姚耀林看出来他的困惑，正好手机那一头感叹道：“唉......那女的还挺好看的，怎么生了那么个孩子......”
　　刁昐一怔，姚耀林没再和那个警察多说，道过谢客套几句就挂了电话。
　　姚耀林跟他解释：“那个孩子，是个畸形儿，大头娃娃。”
　　刁昐愣住：“所以你当时不让我看孩子......”
　　姚耀林带着一点遗憾和无奈点点头。
　　刁昐愣了很久，最后嗤笑一声：“我倒是理解了那位母亲为什么会带着儿子自杀。”
　　姚耀林抬眸看他：“为什么？”
　　“那位母亲，在临死前，妆容精致，衣着讲究。”刁昐眼神空茫，低声说。
　　“所以，”姚耀林接道，“这是一个追求完美的女人。”
　　刁昐闻言有一会儿没答话，末了笑了一下，说：“是不是追求完美不知道，但是追求优秀是真的。”
　　姚耀林：“她无法接受......自己有这样一个孩子。”
　　此话一出，二人都沉默了。半晌，刁昐说：“是我我也无法接受。”
　　姚耀林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刁昐感觉自己说的话不太对，噤了声。
　　赊刀人的直觉让刁昐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问：“这女人是哪里人？”
　　姚耀林不知道，于是给那个警察朋友发消息请他帮忙查一查。
　　警察朋友的动作很快，很快就把那个女人的全部资料发了一份过来，还说本来这些是不许外发的，亏得是当时刁昐和姚耀林救了她，算是涉案人员，这才能够发给姚耀林这份资料。
　　姚耀林会意，相约等自己的事情办完之后就来找他喝酒。
　　刁昐在一旁认认真真地看姚耀林转发过来的资料，好像没听到姚耀林他们的语音。
　　等姚耀林的对话结束，对刁昐说：“是清河人......这个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刁昐没有马上回答，捧着手机怔了很久，最后眨了眨眼，说：“有点头绪，等到时候我们去清河看看你就知道了。”
　　姚耀林点头：“行吧。”

　　次日他们并没有急着去找姚瑶，反正人家小姑娘也要上课；他们俩先去俩小姑娘平时会去的地方踩了个点。
　　“真不像是小姑娘会去的地方。”姚耀林笑道。
　　刁昐面无表情地喝着姚耀林硬塞给他的奶茶，说：“那什么样的地方是小姑娘应该去的？”
　　他们去的地方是这个老旧小区的各种隐蔽的角落或者是小区附近人少的地方，不说特别破败，也很少有商店，逛了半天只有一家奶茶店还在营业，刁昐手上的奶茶就是在这里买的，意外地味道不错。除此之外，这些地方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吸引这两个小女孩的。
　　刁昐喝完了奶茶，把奶茶杯子扔掉，抬手看了看手表，说：“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你妹妹该放学了。”
　　姚耀林点头。

　　姚瑶最近因为冯祺的失踪不得不一个人上下学，那群欠儿欠儿的混混见又只有她一个人了，就又凑上来骚扰她：“呦，这不是姚大小姐吗，怎么你的小姐妹今天没和你在一起啊？”
　　姚瑶真的烦死他们了，不搭理他们，加快步伐往前走。
　　为首的小混混耶快步跟了上来，嘴里混不吝地说：“哎，别走这么快嘛，咱哥儿几个也就是找你玩玩，又不干什么坏事。”
　　姚瑶恨不得给他来一巴掌，但看到那个小混混身后跟的几个跟班，忍下了这口恶气，准备再加速远离他们。
　　为首的小混混一个眼色使给身后几人，那几人会意，快步超过姚瑶，把她拦住了。
　　“别急着走啊，我们老大就是找你玩玩。”
　　之前就算是只有俩小姑娘，也好歹能够相互照应，这些小混混也没多骚扰过，最多是偶尔撩闲。今天看到姚瑶落单，马上就围上来了。
　　小混混还要收拢包围圈，突然就有一个清亮的少年的声音插了进来：“彪哥，逗小姑娘有什么意思啊。”
　　被称作彪哥的混混头子闻言眉头就皱起来了，骂了一声，转身看几步外的少年：“怎么他妈哪儿都有你？”
　　姚瑶微微探头，看到包围圈外校服穿得凌乱的少年，嘴里不可置信地呢喃：“卓远？”
　　卓远对彪哥说：“这不是我上下学的必经之路嘛，遇到我不奇怪啊。”然后又提高了音量问姚瑶：“姚瑶啊，你不是说你哥今天来接你吗，怎么还没来啊？”
　　姚瑶一惊，而后才反应过来，应道：“啊、啊！我放学的时候接到他电话说快到了！”
　　彪哥对姚瑶的那个警察哥哥有所耳闻，闻言也没了把妹的兴致，瞪着卓远啐了一口，招呼小弟们不情不愿地走了。
　　姚瑶等小混混们走了，几步跑到卓远跟前，问：“你怎么知道我哥要来啊？”
　　卓远有些奇异地看了她一眼，说：“不知道。”
　　姚瑶：“那你......”
　　卓远不多做解释，说：“既然你哥会来，我就走了。”说完还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姚瑶都没来得及叫住他。
　　正好这个时候姚耀林刁昐找过来了，姚耀林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远去的卓远，问姚瑶：“那是谁啊？”
　　姚瑶：“我们班上的同学，今天就是他帮我把流氓赶走了。”
　　姚耀林挑眉惊奇道：“呦，厉害啊。”
　　姚瑶早就注意到了哥哥身边那个俊美的青年，问姚耀林：“这是谁啊？”
　　刁昐抿着嘴面无表情不开口，姚耀林无奈地介绍：“这是哥哥最好的朋友，叫刁昐。你就叫他刁哥吧。”
　　刁昐还是面无表情，但是感觉得出来有一点无语。
　　姚瑶也很无语：“我才不要叫他刁哥，听着像个坏人。”
　　姚耀林觉得好笑：“那你要叫什么？”
　　刁昐看不下去了，开口：“叫什么无所谓，都可以。”
　　姚耀林挑眉，没再说话。
　　刁昐对姚瑶说：“我是和你哥哥一起来找你的......好朋友的，你不是说她失踪了吗？”
　　姚瑶被勾起了伤心事，点点头：“嗯。”
　　刁昐：“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她失踪了的？”
　　姚瑶认真想了想：“大概是......前天晚上，她没回我消息，我以为她睡了，结果第二天她都没来上学！她家里人已经报案了，但是我觉得不对劲，我就......我就找哥哥了。”
　　姚耀林上前揉了揉妹妹的头，说：“没事，哥哥这不是来了吗。那你朋友她父母呢？”
　　姚瑶的情绪有些失落：“今天早上还在找她，不知道现在找到了没有。”
　　姚耀林和刁昐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决定先带姚瑶去失踪的小姑娘家看看。

　　冯祺并没有被找到。
　　冯祺父母已经报了警，他们到达的时候正有几个警察在做笔录。
　　巧得很，主要负责这个案子的人就是之前高速母子案来的那个警察朋友，名叫黄允材。
　　黄允材看到姚耀林过来也很惊讶，示意手下人认真做笔录后就跟着姚耀林出来了，几个人在楼道里说话。
　　刁昐自觉两个警察之间交流案情其余人不好在场，带姚瑶去买小零食了。
　　黄允材冲姚瑶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问：“这是......?”
　　姚瑶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黄允材点上，说：“我妹妹，是这家失踪的小孩的朋友，我这次来就是帮她找这个小孩儿，反正我那边没事。”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这回有你办这个案子，我也放心，也能回去了。”
　　黄允材面露难色：“实际上我们也不好办这失踪案。你说是绑架案吧，还有点头绪抓绑匪，这失踪案，这老旧小区一没监控二没目击者，老城区又这么乱，怎么找，没法找，又不能不找，真的吃力不讨好。”
　　姚耀林也知道，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找不回来的失踪孩子了。
　　“说实话我心里发毛。”黄允材说，“这家小孩儿都初三了，那么大的孩子不至于被人贩子拐了去，就怕遭遇什么不测。”
　　“不止，”姚耀林接道，“我听我妹妹说这家小姑娘挺孤僻的，指不定有抑郁症，自己寻了短见了怎么办？”
　　黄允材闻言脸上愁云密布，重重地叹了口气。

　　刁昐给小姑娘买了支冰淇淋，就牵着孩子的手准备回去。
　　他对这里不熟悉，出来的时候绕了远路，回去的时候就让姚瑶带路。
　　路过一个绿化带的时候，刁昐闻到一股极其浓烈、无法形容的臭味。
　　姚瑶主动解释：“咱们小区很老了，后来规划城市道路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去外面的路就要经过这里......这里不是化粪池啊！是一个废弃池塘，还挺深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里面一直有一股臭味。”
　　刁昐脚步稍微顿了顿，说：“这两天的味道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吗？”
　　小姑娘茫然：“啊？臭味......有什么不一样？”
　　刁昐没回答，让小姑娘继续带路回去。
　　他们俩上楼的时候黄允材正要下楼，小姑娘回家的时候想请两位哥哥来家里做客，姚耀林正要应允，刁昐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姚耀林会意，婉言拒绝了小姑娘，等她进门了关门了才扭头问刁昐：“怎么？”
　　刁昐站得离姚耀林很近，低声说：“把黄警官叫回来吧，看来他得办凶杀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