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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从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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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矜伐案一结,有一些官职空了出来,姬宇把一批推荐人选的折子打回去,说这次选官会和科举选官一起进行。
此话一出,朝堂上就没有多嘴的人了。姬宇坐在龙座上,眼眸一转,扫视台下神色各异的人,难以觉察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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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满堂春酒楼。
满堂春是京城最出名的高级酒楼,各个隔间隐秘性很好,有不少达官贵人都喜欢在这里聚会。除此之外满堂春菜色好,景色也好,高楼之上可俯瞰整个京城,亦可赏远处山景,文人墨客也喜欢在这里吟诗作对。
商泽并不是这里的常客,来迟了一点,跟着小二上楼的时候还满腔怨怼,觉得还不如在家里做一桌子好菜宴客,至少不用爬楼。
上了楼,进了雅间,商泽在夏无棣面前坐下,非常欠揍地开口:“夏家的家产禁得起你这样挥霍么?”
夏无棣这个时候倒有点雅士的样子了,捏着酒杯笑:“夏家百年基业,不至于一顿饭都吃不起。”
商泽轻哼一声,也倒了一杯酒喝。
夏无棣看着窗外,问:“尹弘还是不来?”
商泽喝着酒,“嗯”了一声。
“哎呀,不愧是有孩子的人,都聊不到一块儿去了。”夏无棣收回目光,伸了个懒腰,调笑道。
商泽也忍俊不禁。
尹弘是五族这一辈唯一一个已经结婚生子了的人。
夏无棣看着楼下,抱着看热闹的心理说:“参加春闱的学子都来了,楼下就有好些呢!”
“往这儿凑的都不是正经科考寒门学子了,是准备攀权贵讨个好前程的。”商泽说,“你看尹弘,连我们约吃饭的都不来了,在加紧复习呢。”
夏无棣:“哎,你说,尹弘能中吗?”
商泽思量片刻,道:“以前的话恐怕不能,现在有皇上撑腰,应该可以。”
夏无棣点点头,微微探头看向窗外,说:“哎,今日满堂春人还挺多呢,有好多我眼生的人。”
商泽:“你不是说很多参加春闱的学子都来了吗?眼生也不奇怪。”
夏无棣虽不参加科举,但是也知道诸多学子进京后很喜欢扎堆。只是这满堂春菜品不算价廉,他们怎么都来这儿了?
他问商泽,商泽不以为意:“或许是有达官贵人做东。管那么多做什么,吃饭。”
夏无棣撇撇嘴:“哦。”
不一会儿,小二端着他们的菜品上来了。什么龙井虾仁,金汤凤凰衣,芙蓉蟹斗,松仁玉米,都是精巧但量少的菜品。商泽嫌弃道:“怎么都是这些菜?你家本命妖兽是鸟,胃口也是鸟吗?”
夏无棣不满道:“不乐意吃自己再点!”
商泽挥手叫来小二。
二人酒过三巡,商泽看到夏无棣换了一副护腕,挑眉问道:“怎么换护腕了?这一副看起来质量不错。”
“何止不错,这是皇上给的赤鳞甲的护腕,我太喜欢了单拆下来用了。”夏无棣美得很,冲商泽显摆自己的护腕,“那身甲胄都可以单抽出来穿,好看又实用。”
夏无棣显摆完,又问商泽:“皇上给了你什么啊?”
商泽端着酒杯轻笑,心里暗叹自己和夏无棣混在一起怎么变幼稚了,说:“皇上给了我鹤骨笛。”
夏无棣歪头问:“鹤骨笛?那是什么?”
商泽:“用仙鹤腿骨炼制的笛子,灵力充沛,可用于布阵,也可用于疗愈。”
夏无棣惊叹道:“好东西啊!皇上真舍得。那皇上给了尹弘什么,你知道吗?”
商泽摇摇头,说:“昨日我去找尹弘时问起,尹弘说他没收。”
“没收?!”夏无棣一惊,“还能不收的啊?”
商泽:“能不收,你会不收?”
“那不会,好东西还是要的。”夏无棣嘿嘿笑,说,“尹弘不收,就是不入伙的意思啊......难怪今日请他吃饭都不来,莫不是要和我们划清界线了?”
商泽想起这个就有些忧愁,叹了口气:“不知道。”
夏无棣也不清楚,他也懒得想,又想起另一件事,有些兴奋道:“哎你知道吗,顾矜伐那个案子,皇上让吴王做主审官!”
商泽知道这事,他说:“吴王都多少年没管过事了?”
先皇在时就没给上一代吴王实权,这一代吴王继位后也一直在魏后权势滔天的时候隐身,没想到姬宇会把他挖出来。
“毕竟是五族中人,比旁人要亲近可信。”夏无棣说。
商泽反而笑了,说:“他也不怕吴王篡他的位。”
夏无棣被他的话吓一跳,赶紧说:“别乱说!让别人听去了遭殃的就是我们俩了。”
商泽摆摆手,问:“一会儿去京郊演武场吗?”
夏无棣:“去啊!我最近修为大有精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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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北疆,上郡军粮草接收处。
近日战事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朝廷派发的粮草正好跟着一批流放充军的人一起运过来。
几个有点分量的人物都在养伤,韩峰被临时委派过来清点粮草。
韩峰没怎么读过书,粮草清单他读不懂,只能让负责押运的官员一条一条给他指什么是什么,最后好不容易清点完,韩峰长长地舒了口气,对那个官员说:“麻烦你了啊兄弟,我这脑子属实是不太灵光。”
那官员也累得够呛,摆摆手:“没事没事,职责所在。”
韩峰站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摸出来几块碎银,递给那个官员,说:“一点谢意,兄弟务必收下。”
那官员愣了一下:“啊这......”
韩峰比较强硬地塞进他手里:“收下吧,也没多大点儿,拿回去补贴家用。”
官员这才收下,笑了笑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过小兄弟了。”
韩峰笑着目送那官员离开去了自己暂时的住处,又去看那群被流放充军的囚犯。看到他过来,正在登记人员的军士对韩峰喊道:“韩峰!你过来一下。”
韩峰一愣,走过去问:“怎么了?”
“这里有一个特殊情况。”那人拿着登记簿说,“有个本来罪不至此但是自请戍边的,有兵部另印的文书,估计也不会和这些杂兵在一个部,你去拿给你们校尉看看怎么安排。”
韩峰接过文书,看了几眼也没看懂,只好问那人:“是哪一个啊?”
那人指着人群中一个站得格外挺拔的人,说:“喏,就那个,看着像是大户人家出身。”
韩峰一眼就看到了,了然,过去叫人将那个犯人拉过来,跟登记人员的军士说了一声,就带着人离开了。
回他军营还有点距离,韩峰有点耐不住寂寞,忍不住跟那犯人搭话:“哎,你是犯了什么事?”
那位特殊的犯人就是顾矜伐。长途跋涉中他颇有些疲惫,低低地说:“唔......杀了一个人。”
“啊?”韩峰吓了一跳,心想大周律法好像杀一个人得偿命的,他以戍边代杀头,是赚了还是亏了?
韩峰又想,此人气度不凡,只怕家中有权有势,应当也不至于戍边……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顾矜伐又微微笑道:“小兄弟在战场厮杀,估计对杀人之事已经不敏感了吧。”
韩峰一愣,挠挠头说:“啊还好啦,哈哈哈......”
说着二人到了地方,此部校尉郑平安正好在外面,韩峰赶紧上前将文书给郑平安,说:“将军!这次来了一位特殊的犯人,说是自请戍边,有兵部另盖章的文书,要另作安排。”
“特殊?”郑平安拿过文书一看,还没看是什么字呢,就看到文书上面的印还不是兵部印,是帝王印!
郑平安吓了一跳,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顾矜伐,说:“这事我还安排不了,得去问霍将军。你把人交给我,该干嘛干嘛去吧。”
韩峰应过,拿着清点好粮草了的登记簿去了粮草收纳处。
郑平安又看了看文书,对着顾矜伐挥挥手:“走吧,我带你去见霍将军。”
顾矜伐拱手:“劳烦将军了。”
郑平安摆摆手,转身领路。
帅帐还挺热闹,因为最近打仗战绩不错,营地往北又进了几十里地,是时候对军队人员做些调整了。霍炳秋和几位裨将以及先锋军统领封长乐正在谈最近的战略部署和人员调配。
军中没那么多规矩,郑平安在门口吼了一声就进去了,顾矜伐被吓到,在门口犹豫半晌才跟进去。
等他进去,霍炳秋已经拿到文书开始看了。霍炳秋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有些惊奇,抬头看到进帐的顾矜伐,更惊奇了:“矜伐,你居然自请戍边?”
霍炳秋自然认识顾矜伐,两人之前还打过交道,霍炳秋是顾矜伐很尊敬的前辈。
“霍将军。”顾矜伐俯身行礼道。
霍炳秋连忙扶他起来,说:“不必多礼,哎呀,多年未见,再见居然是如此情境。文书上并未说明你犯了什么事,介不介意跟我说说?我好给你安排入军。”
顾矜伐脸上神情有些僵硬,道:“自然不会介意——我是,我是杀了魏书豪。”
霍秋然一时惊讶,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半晌,还是说:“那混蛋,死了也好。”
顾矜伐抿唇笑了笑,没说什么。
顾矜伐修为颇高,心性也坚定,霍炳秋想把他放在主力部队里,只是还没想清楚到底归于哪位将军麾下。此时也正好都在讨论几位将军校尉的升职调配,霍将军就准备把顾矜伐一起安排了。只是还没理清楚,就又有人撩开帘子进来了:“霍将军,今日的操练结束了。”
众人闻声都往门口看去,顾矜伐看到来人的第一眼是觉得眼熟,再多看几眼,瞬间被震惊得无以复加:这这这、这是嬴家出逃失踪了八年的嫡子嬴惑啊!
顾矜伐震惊得眼睛都不会转了,把嬴惑看得莫名其妙。霍将军也不知道顾矜伐怎么这么大反应,难不成他认出嬴惑了?于是他赶紧介绍:“矜伐,这是先锋军干将寅伯都。”
嬴惑友善地对顾矜伐笑笑,说:“幸会。”
顾矜伐愣愣地回应,其余人也没有再理他的异常反应,继续商讨之前说的人员调配。
“长乐,你在先锋军中任职良久,军功卓著,是时候升迁了,我想任命你为左将军,你意下如何?”霍炳秋对封长乐说。
封长乐思量片刻,说:“我倒是没问题,就是陈将军你觉得呢?”
陈将军就是现在的左将军。
霍炳秋不等陈将军应答,就说:“我想把陈将军委派去陇西任主帅。”
陈将军听完一愣,说:“霍将军,为何把我调那么远?”
霍炳秋叹了口气,说:“鬼蛮也不是只进攻我们这一处,从陇西到上郡到临淄一整条线都有进攻。我委派你去陇西也是要你带一队兵马过去支援。那边条件艰苦了些,你......”
陈将军听完也知道霍炳秋对自己的信任,拱手道:“陈某必不辱命!”
霍炳秋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对其他人做了一些安排,最后转头看向嬴惑。
嬴惑以为没自己的事,站在一边看沙盘。听到霍炳秋叫自己,颇为惊讶地抬头,只听得霍炳秋说:“寅伯都,我欲让你接封长乐先锋军副将一职,你可愿意?”
嬴惑一愣:“我、我?可是我才从军不久......”
封长乐上前道:“这是将军与我商议后的决定,你本来修为就不低,上次诛灭妖狼也是大功一件,够格担当先锋军副将了。”
嬴惑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霍炳秋笑道,又转头看向顾矜伐:“至于你......”
顾矜伐回神:“罪臣自请加入先锋军。”
霍炳秋一愣,没想到他这么干脆,问:“你确定?”
先锋军只是听着光鲜,其实就是敢死队,战死的概率比一般军队高太多了,一般人不愿意进。顾矜伐既然主动要求加入先锋军,霍炳秋也就同意了。
“好了,既然安排妥当,诸位就各自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操练。”霍炳秋说。
众人应下,陆续走了。
霍炳秋在嬴惑离开之前叫住他:“哎伯都,你带顾矜伐找个营帐住下吧。”
嬴惑愣了一下:“......啊,好。”
嬴惑走到门口,对顾矜伐说:“顾大人,走吧。”
顾矜伐赶紧跟上,心情紊乱复杂到都没纠正嬴惑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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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顾矜伐都没说话,嬴惑感觉顾矜伐好像认得自己,也不敢多话。经过嬴惑和韩峰的营帐时,韩峰正好回来,看到二人在一处,有些惊讶:“伯都,你怎么……?”
顾矜伐看到韩峰,赶紧拱手道:“我加入了先锋军,霍将军托寅……寅将军带我找营帐。”
“寅将军?!”韩峰一惊,看向嬴惑,“你啥时候成将军了?”
嬴惑解释道:“刚刚将军对军中做了一些人员调配,魏将军升为左将军了,我就顶替了他的位置。”
“啊——恭喜恭喜啊!”韩峰高兴道,“可惜在军中无法庆祝,不然一定要与你痛饮一场!”
嬴惑笑道:“好。”
韩峰:“你们现在是准备到哪里去?营帐找好了没有?”
嬴惑:“尚未找好营帐。准备去看看哪里有空床位去哪里。”
“要不来我们这里吧?刚刚就是我带着这位兄弟来的营地,也不算生疏。”韩峰道,“我们帐内只有伯都与我两人,虽然可能要你自己去做一个床榻。”
顾矜伐喜形于色,非常乐意:“好啊!只要寅将军不嫌弃。”
嬴惑无奈笑道:“好。”
韩峰热情地将顾矜伐迎进帐,嬴惑说:“我去找些做床榻的材料,韩峰,你帮顾兄弟收拾收拾行李吧。”
顾矜伐赶紧说:“韩兄弟今日负责粮草清点累坏了,让他早点休息吧,我也没多少行李,可以同你一起去找材料。”
嬴惑犹豫了一下,最终同意了,二人一起去找做床榻的材料。
走在半路,顾矜伐终于忍不住,找了个没人的时机,开口道:“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嬴惑挑眉,他也记得顾矜伐这一号人物,但是说二人是故人那是绝对算不上的。于是他温和地笑道:“那应当是你认错了,我此前并不认识你。”
“我想我不会认错。”顾矜伐上前几步,有些紧张,也有些犹豫,轻声问道,“你是嬴惑么?”
嬴惑瞳孔微缩,脸上的表情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缝,又瞬间恢复。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否认,顾矜伐就抓住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笃定道:“你就是嬴惑。”
嬴惑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奈笑笑,承认了:“是。”
顾矜伐没料到他这么坦率,还有点惊讶。
嬴惑笑道:“顾公子好记性、好眼力。我记得八年前童稚时期,你我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顾矜伐没有一点轻松,皱着眉说:“你入军多久了?这八年你都在哪里?入军有何目的?”
嬴惑失笑,道:“顾公子问得这么细,我都要以为你要获取消息回京揭发我,好戴罪立功了。”
顾矜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道歉道:“抱歉,我只是……过于震惊。”
嬴惑挥挥手:“无碍。”
他继续往前走,顾矜伐走在后面,想到了姬宇临行前跟自己说的话,让自己保护一个“气度不凡、修为高强、能力诡异”的人,再看嬴惑,似乎姬宇要自己保护的就是嬴惑。
难道就是嬴惑?
皇帝竟早就找到了嬴惑?
顾矜伐忽然觉得悚然。若皇帝早就找到了嬴惑,还让他好好的待在军营里,那此前的种种风波,因何而起又所为何事,就有待商榷了。
但单想肯定不会有结果,顾矜伐决定试探着问一问。
顾矜伐道:“将军可曾回过京?”
嬴惑停下脚步,微微侧身看着顾矜伐。
顾矜伐有些紧张,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嬴氏旧宅尚存,我也不认为当年嬴家会谋反。你没想过回去看看?”
嬴惑看着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他微笑着开口:“冤屈未平,怎么好回京抛头露面。”
顾矜伐又问:“你早年间不是太子侍读么,或许皇上会支持你。”
嬴惑回头继续往前走,道:“少年事,现在怎么说得准。”
他这么说,仿佛是在和姬宇划清界限。他自然听出了顾矜伐的试探之意,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份被他泄露,给姬宇添麻烦。
嬴惑沉默地走着,顾矜伐又说:“冒昧问一句,你入军……是为了什么?报仇吗?”
八年前的血案过于惨烈,而顾矜伐此时已经对这是否是一起冤案有了怀疑,自然会怀疑嬴惑的动机。嬴惑只是身形顿了顿,说:“不是。”
顾矜伐一愣,难不成八年前的事情没有隐情?却听得嬴惑说:“沉冤得雪自是必要,只是大周如此境况,我辈志不在此。”
顾矜伐震撼于嬴惑的胸襟与志向,又想到魏书豪言之凿凿地指控父亲的罪行,不禁更加自惭形秽。他垂首行礼道:“虽将军或许并不在乎,但在下还是要为家父所做之事向将军道歉,在下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还请将军日后或许翻案或许清算,请留家父一名。”
嬴惑皱了皱眉,不知道顾矜伐在说什么,感觉他似乎是为了八年前的惨案道歉。可是他是顾思之的儿子,顾思之难道也卷入当年的案子里了吗?
嬴惑一时没想清楚,让顾矜伐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也不好,道:“顾公子言重,快快请起。为了避免麻烦,还请顾公子帮我掩饰身份。”
顾矜伐点头坚定道:“好。”
虽说嬴惑已经甩脱了和姬宇的关系,但顾矜伐还是觉得姬宇说的那人应当就是嬴惑,于是隐晦地说:“不知霍将军是多久往京中递一次折子,我还想借机托霍将军给咱们送家书呢。”
闻言嬴惑略微诧异地回头。
咱们?什么咱们?且不说顾矜伐是戴罪之身不能往回送家书,嬴惑现下也是逃犯一个,京中亦无亲人,送什么家书?
但顾矜伐断然不是蠢笨的人,嬴惑忽然想到,他反复提及京城,或许是姬宇给了他什么任务,例如联系自己,但并未明说。
于是嬴惑便笑笑,说:“此事你可以去问问霍将军。”
顾矜伐愣了一下,含糊地点点头,二人便不再多说,一起去拿木料造床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