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卓落》芊芊之鹤

82、殿下不是只会动嘴的人

　　余落落十分无辜：“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能使什么手段啊？不过是因为我这两个师弟自小修习闭气功而已，你进来时或许他们正在比试吧。”
　　看着她一脸神气的样子，卓胥气得牙根儿痒痒：“余落落！你给我记住！”他指了指她，愤然甩袖而去。
　　季铮看着满脸问号的刑部左侍郎，干巴巴解释道：“江大人，劳烦您跑这一趟，许是我家殿下弄错了，您多担待啊！”说完便追了出去。
　　江大人看着一屋子的人，忽然就觉得自己挺多余的，他上前行了一礼：“今日之事恐有误会，下官告辞了。”
　　余落落笑眯眯道：“江大人慢走。”
　　刑部侍郎领着一群人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余落落和她爹，还有她的师弟们。
　　巷子里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旁，暗卫正在汇报，里面的人听着听着便扬起唇角笑了：“她是知道怎么气人的，既然用不上我们，那便进宫。”
　　“是。”
　　当太子出现在承明殿外的时候，那帮跪了整整三天的大臣们都傻了眼。
　　“您，您不是？”
　　“被软禁了？”卓然挑了挑眉，反问道。
　　“可是东宫明明……”
　　“明明怎样？东宫出了奸细，孤自请封锁是为了抓内鬼，你们就想当然地认为孤被软禁了？”
　　一众大臣傻了眼，还，还能这样吗？
　　“你们跪在这里所求何事？”卓然俯视着他们，声音温和，脸上甚至挂着得体的笑。
　　“臣……”
　　谁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总不能当着太子的面儿说他们是请求皇上废太子的吧？
　　见他们吞吞吐吐，卓然直截了当道：“你们是来替百姓传达民意的？那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孤刚从京兆府回来，门口聚集的百姓早就散了，疫民也都痊愈回家了，不知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
　　大臣们此时已然明白过来，太子这是早有准备，就等着他们发难呢！他们一个个皆是两股战战，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流，事已至此，谁还敢有什么不满？
　　这些大臣有几个是卓胥的心腹，另外的只是墙头草，听了同僚的几句“真知灼见”便来跟着起哄，如今见到太子占了上风，又开始纷纷倒戈，马屁拍得震天响。
　　坐在殿内的皇上抬了抬眼皮，满意道：“终于不用再听这些老家伙的唠叨了，摆驾灵犀宫，告诉贵妃，多准备点儿朕爱吃的。”
　　灵犀宫是敏贵妃的宫殿，她与皇上年少时便两情相悦，二人情意相通，心系彼此，所以取名灵犀宫。
　　卓跃和卓云欣之所以备受宠爱，就是因为他们乃是皇上与心爱之人所生，对他来说意义不一样。
　　殿外的大臣刚刚散去，皇上就迫不及待地出了大殿，见卓然等在外面，脸瞬间就黑了：“还有事？”
　　卓然打量着他的脸色：“也没什么大事，父皇若是很忙，儿臣可以改天再说。”
　　见皇上脸色稍霁，他便想要告退，却被喊住了：“就这么走了？今日的奏折还没批完，朕有些事要忙，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不等卓然回话，他转身便大步离开了，生怕走慢一步出现什么变故。
　　卓然认命地进了承明殿，进去才发现哪是没批完，是根本就没批好嘛？摞得跟小山一样。他只能苦哈哈地坐了下来。
　　余落落回宫的时候已近黄昏，她先去了趟东宫，却被告知卓然在承明殿，想来应该是皇上与他有事商议，她便径直回了落熙宫。
　　在宫外已经用过晚膳，她去洗了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就见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了，海棠刚刚跟她说去正厅一趟，余落落便想着去找她。
　　正厅里只点了几盏灯，角落里一片昏暗，余落落叫了几声海棠，见无人回应，便转身想要离开。
　　脚下未动，便被人一把拉进去，转到黑暗的角落里，她惊呼一声，张口便要咬人，却闻到了熟悉的薄荷香，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是我。”
　　“你在这儿干什么？”看见卓然的脸，她才放松警惕。
　　“等你啊，我都三天没见你了。”卓然透着委屈的小表情让她顿时生出了怜爱之心。
　　她环抱住他的腰，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柔声安慰道：“好了，不难过不难过，我也想你。”
　　如花似玉的脸，天真和妩媚浑然天成，长发飘飘，身姿曼妙，若有似无的香气透过单薄的寝衣不断传递过来，这样的人说着这样的话，她到底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昏暗的角落里，地上多了一件白色寝衣，多了一件被扯坏的抱腹，多了一件小衣。
　　“你的。”右手拇指在她手背上抹了一下。
　　她气得锤了他一把。
　　后背的衣衫全部起了褶皱，他低低一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如何？”
　　她拼命去够他的耳朵，却被他报复似的咬了一口。
　　“我有事，问你。”
　　“问。”一心二用的本事倒是被他发挥得很好。
　　“你不是派萧杨去调查水源了吗？查得如何？”
　　“城中有两口井被下了毒，挑了两处人口密集，又都是平民的地方，百姓们治不起病，自然民怨沸腾，背后之人可谓是用心良苦。”
　　“是卓胥？”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二人早已心知肚明。
　　“还记得我们回宫路上马车被拦截的那天吗？当时人群里有几个可疑的身影，我便让赤鸢跟了上去，发现他们最后去的地方是恒生笔墨。”
　　“恒生笔墨？”余落落对这个地方有点印象，那是程蝶衣遇见雇主的地方，而那个雇主很可能就是容音。
　　她脑子里忽然不清明起来，便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猜老五与容音之间有勾结，但此事事关重大，还需查证。”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所以你这次是不准备在皇上面前揭发他了？”
　　“是，一是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贸然告发他反而会让父皇觉得有挤兑之嫌，二是容音一事涉及国防稳定，还需继续调查下去。”他右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道。
　　余落落觉得有凉凉的液体落在她背上，本来就冷，她嫌弃地一把推开，却因为用力过猛差点儿一头栽下去。
　　幸亏卓然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却被她再一次推开了手。
　　“嫌弃？”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反问道。
　　她被托在半空中，伸手抓住他的耳朵边摇晃边不满道：“我要冷死了～”
　　男人解开衣袍，将她裹了进去。
　　……
　　海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殿下明明说有事要与小姐说，将他们都退了下去，可是为什么他刚才离开时步履慌乱神色匆匆，从来没见他这样过，难道是跟小姐吵架了？
　　思及此，她抬腿朝正厅走去，却见里面一片黑暗，原本以为小姐肯定不在这里，她试探性地叫了两声，还真的得到了回应。
　　余落落从角落里走出来，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她的脸，海棠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你与殿下吵架了？”
　　“你见过殿下与人吵架吗？”她的声音里透着些微的喑哑和不自然。
　　“这倒也是，殿下向来不是只会动嘴的人。”海棠想起太子在芳兰宫重惩两个恶嬷嬷时，有感而发，可听在余落落耳中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确实不是只会动嘴的人！
　　越这么想着，她的拳头攥得越紧：“帮我打热水来，我要沐浴。”
　　海棠诧异道：“不是刚洗过吗？”
　　“刚刚出汗了，身上有些湿滑，再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