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卓落》芊芊之鹤

64、表哥你的脸？

　　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来，却只听到“嘭”的一声，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余落落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就看见一身湖蓝色的衣衫，再往上看去，便是那熟悉的背影。
　　她激动地一把搂住他的后腰：“你终于来了！”
　　卓然回过身将她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随后冷着脸训道：“谁让你乱跑的？这里很危险你不知道吗？”
　　“我是为了……”
　　余落落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他胸口处的四条血印子，衣服已经被抓破，划出长长的四道口子。
　　“你受伤了！”
　　说着便伸出手去想要察看他的伤口，还没碰到他的衣服，便被拦腰抱住往一边闪了过去，原来是她刚才拿树枝怼开的那头狼扑了过来。
　　那狼扑了个空，随后转过身子，恶狠狠地看着他们，同时，刚才被卓然一脚踹飞的那只狼也醒了过来，见同伴正在与他们对峙，也凑上前来。
　　卓然将余落落推到了一边，从地上捡起一根拇指粗的树枝，余落落见那根太细，将一根更粗的递过去，却被他推了回来。
　　他眼睛一错不错地盯住那两只狼，攥紧了那根树枝，两只狼也直直地盯着他，仿佛知道他难对付，竟是没敢轻举妄动。
　　一人二狼僵持了许久，卓然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右边一闪，两只狼作势就朝右边扑过去，他却是从它们侧方迅速跃过去以身体压制住其中一只狼，手臂紧紧勒住它的脖子，举起树枝就插进它眼睛里，顿时血花四溅，溅得他脸上脖子上全是，那只狼疼得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哀嚎声不绝。
　　另一只狼在旁边看着，已经开始向后退缩了，见它要跑，卓然捡起一块石头便丢了过去，正好打在它后腿上，狼被打趴在地上，同时它也明白了这个男人不准备放过它。
　　余落落不免有些担忧：“不然让它走吧？”
　　“它若不死，我们走不出这片林子就会被狼群包围。”斩草除根是卓然从小就明白的道理，绝不能给这畜牲留一线生机，纵虎归山必然后患无穷，狼也一样！
　　他捡起地上的一根粗树枝就朝着那头狼逼过去，狼退无可退只能背水一战，此时它反而没了瞻前顾后的心思，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它嚎叫一声跃起老高，卓然手中的树枝正准备对着它的肚子捅过去，却见它竟然扑向了余落落的方向，余落落吓得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卓然飞过来便将那狼挡在身前，同时手中一寸粗的树枝直直地捅进了狼的肚子里，几乎将它整个身体贯穿。
　　狼缓缓地倒了下去。
　　“阿然！”
　　余落落大叫着赶忙到他身前察看，还好没添新伤，却见男人伸手在她衣襟上抚了抚，笑得一脸庆幸：“还好没事，不然我以后就太可怜了！”
　　气得余落落捶了他一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贫嘴！”
　　卓然委屈巴巴地埋怨道：“说句实话也不行。”
　　看着地上死相惨烈的两头狼，再看看眼前“弱不禁风”的大个子男人，余落落以为自己刚才眼花了，“它们不是你杀的吗？”
　　不说还好，一说他立马站不住了，歪倒在她身上连呼吸都仿佛变得微弱起来：“杀它们已经……花光我所有的力气……快扶住我。”
　　林子里有呼喊声传来，不久就有人朝这边跑过来，呼呼啦啦的一群人，外祖父和舅舅骑马跑在前面，一看见卓然，外祖父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卓然赶紧过去扶住他，他伸手朝他脸上摸来，声音发颤：“脸被咬到了？”
　　却只见他的好外孙浑不在意地抹了一把：“不是我的，是它的。”他朝地上那只狼努了努嘴。
　　后面的舅舅上来给了他一掌：“臭小子，一声不响地跑出来，不知道多带点儿人啊？”
　　卓然被打得闷哼一声，随即捂住胸口抱怨道：“舅舅，我是真的受伤了～”
　　把舅舅吓了一跳，接着他的后脑勺便狠狠挨了一下：“你打他做甚？”
　　看着气急败坏的老爹，舅舅立即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不该打您的宝贝外孙，是我错了。”
　　说着便上前察看卓然的伤势，卓然拦住他：“没事，这里不安全，先回去再说。”
　　外祖父一拍大腿：“齐儿，齐儿带人往另一个方向找去了，快去与他汇合！”
　　一行人正要上马，就见灵雀从天上盘旋而下，后面跟着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高佳齐，他一跃下了马，跑到卓然面前：“表哥你的脸？”
　　卓然从怀里掏出帕子把脸上脖子上的血迹擦掉，不然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吓到谁，高佳齐虚惊一场，接着便看到他胸口的伤。
　　“先离开这里再说。”卓然将余落落扶到马背上，自己也跨上去，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聚福山庄。
　　一听说卓然受了伤大家都吓一跳，强行将他按在椅子上就要脱衣服察看，看着屋子里的女眷，他无奈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能让大夫来吗？”
　　被挤在外围的大夫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去，卓然一把拉过他：“走，进去。”
　　余落落赶紧跟上，却被他出声制止：“男女授受不亲，你也一样。”
　　她愣在原地，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男女授受不亲？这又不是你求着我的时候了？
　　大家都明白，不让他们看无非是怕他们担心，谁都没说什么，只等在外面。
　　一柱香的功夫，大夫从里面走出来，对外间焦急等待的众人道：“没什么大碍，好好休养，半月便可长好，前五日切记不要碰水。”最后一句话他特意加重了语调。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又犯嘀咕，半月才能长好的伤真的没大碍吗？
　　见卓然出来，余落落刚想过去扶他，就被冯静熙抢先一步：“然哥哥，你怎么样？”
　　卓然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手：“你该回去了吧？家里人不担心吗？”
　　冯静熙的手僵在半空中，她尴尬地收了回去：“我已经差人回去告诉家里了，这几日要留在这里照顾你。”
　　高佳婉一听不乐意了：“有我表嫂照顾哪里用得上你？你根本不会照顾人，搞不好还得别人照顾你！”
　　“佳婉，不许胡说！”舅舅呵斥了一句，高佳婉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余落落扶着卓然回房，却在门外的檐柱上面看到了那只白色羽毛带绿点缀的鸟，她兴奋地跑过去：“看，这就是我送你的生辰礼！”
　　卓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你一大早上山就是为了它？”
　　“嗯，喜欢吗？”她得意地冲他扬了扬下巴，像一个期待表扬的小孩子。
　　“喜欢，非常喜欢，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
　　余落落跑过去搂住他：“以后的每一年我都要送一个你最喜欢的礼物。”
　　他伸出手回抱住她，笑意在唇角眉梢慢慢绽放：“好。”
　　可他的眼睛却是沉沉地盯着那鸟儿看了许久：“是谁跟你说后山有这样一只鸟的？”
　　他很清楚，余落落来这里不过一个晚上，若是没人跟她说，她断不可能起了个大早去上山抓鸟。
　　“冯静熙说……”余落落忽然停下来，似乎明白过来什么了：“我说她怎么深更半夜地去我那说了一大通，原来是这个目的。”
　　卓然拉着她进屋：“小时候我们便在山上遇到过一次狼，只不过那是只狼幼崽，被我拿树藤勒死了。”
　　“那时你多大？”
　　“12岁。”
　　余落落看了他半天，啧啧两声，语气酸溜溜的：“原来你的这些风流债都是因为英勇无畏欠下的，猎场杀野猪让尹雪娇对你念念不忘，后山杀狼崽让冯静熙对你惦记多年。我说太子殿下，你到底还有多少风流韵事是我不知道的？”
　　卓然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什么风流韵事？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词，别给我乱安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