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卓落》芊芊之鹤

30、回奉城夺权

　　卓胥微微一笑，适时地开口道：“六弟此番立下大功，这满朝文武可都是对你赞不绝口呢。”
　　“五哥言过其实了，满朝文武要赞也是赞父皇，为何赞我？父皇才是那运筹帷幄之人，我只是个跑腿儿的，莫非这满朝文武都瞎了不成？”
　　卓胥本想在皇上面前挑拨几句，没想到被卓然软硬兼施地怼了回去，偏偏他又句句在夸父皇，自己也不好发作，只能忍下这口气。
　　“唉～慎言，你小子怎么把满朝文武百官都给骂了？”皇上嗔怪地看了卓然一眼：“以后你们可是要共事的，得维系好彼此间的关系。”
　　“他们是父皇的臣子，我是父皇的儿子，共事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何需与他们维系什么关系？”
　　卓然心里明白，父皇这么说无非就是一种试探，自己必然要与朝臣撇清关系，消除他的戒备心。
　　皇上赞许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朝廷自然也就少了许多争端。”
　　“马屁精！”卓跃终于忍不住了，他朝卓然翻了个白眼，小声吐槽道。
　　“四哥，你想说什么便大点儿声，声太小了我听不见。”卓然幽幽地看着卓跃说道。
　　“你得意什么？不就是立了点儿功吗？瞧瞧你那到处炫耀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卓跃看不惯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训斥道。
　　“四哥教训得对，弟弟也不想的，若非四哥跟外人联手在自己家兴风作浪，弟弟又何需大老远地跑这一趟？”
　　卓然可没打算替卓跃隐瞒什么，原本还愁找不到机会说这件事，想不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把卓跃踩死了自己才能上位，这时候还客气什么？
　　他的话让卓跃立即变了脸色，结结巴巴地反驳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跟外人联手？”
　　皇上听着兄弟二人的对话，眸色微变，再看老四那躲躲闪闪的目光，便知道这兄弟俩有事瞒着他。
　　“怎么回事？老六，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卓胥也从卓然的话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于是帮腔道：“对啊，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父皇，赶紧如实禀报，不然就是欺君。”
　　看到场面变得如此紧张起来，卓跃后悔了，他不该激怒老六，勾结南离国，这可是通敌，即使他只是藏匿了一下军饷，可说出来谁会信？况且军饷的问题还差点引发了两国战争，这下子怕是很难说清楚了。
　　“四哥，是你自己跟父皇交代还是我来说？”卓然看着卓跃面如土色的样子，沉声问道。
　　“我哪里有什么要交代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卓跃已经没了主意，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就彻底完了，别说争夺太子之位，小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再说老六也不一定拿得出证据，口说无凭，父皇即使怀疑，也不可能凭一面之词就治他的罪。
　　皇上已经没了耐心：“老四，你出去这一趟到底做了什么？如实招来，朕可以从轻发落。”
　　卓然更是火上浇了把油：“四哥若是难以启齿，我可以叫那两个证人进殿来，正是四哥派去看守军饷那批人。”
　　他的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在卓跃的头顶炸开，果然老六留了活口，完了！这下全完了！
　　他跪在地上，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在皇上强大的威压之下，只能把自己做下的事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听完他的叙述，皇上已经面色铁青，一拍御案怒声骂道：“混账！你身为皇子不思报效国家，反而做下这等勾结敌国，违法乱纪之事，简直胆大包天，朕今日若不严惩了你怕是寒了南境数十万将士的心！”
　　旁边的卓胥听得一脸震惊，他没想到老四竟然做下了这等叛逆之事，而且还被老六拿住了把柄，连证人都有。
　　他瞥了老六一眼，不禁想到了自己派刺客刺杀他的事，刺客一个都没回来，而老六却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不知道有没有活口落到他手里。
　　都怪自己太心急了，怕他登上太子之位，才选择放手一搏，现在想想刺杀真是不明智的选择，太容易落下把柄。
　　卓跃已经六神无主了：“父皇，儿臣真的没与南离国勾结，只是他们的太子派人找到我，让我帮他们藏匿一批军饷而已，儿臣根本不知道那军饷是做什么用的，也不知道此事竟牵扯到了两国的战事，若是知道，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父皇！”
　　“行了，朕不想再听你狡辩，你给朕滚去太庙好好反省，就待在那里，以后都不准出来！好好向列祖列宗忏悔。”皇上闭上眼睛，面色沉郁，冷声下令道。
　　这个儿子曾是他最喜欢的儿子，没想到他竟会做下这等叛逆之事，虽然他一直都知道他脑子不灵光，但在他去南境之前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哪怕呕心沥血，也要把他培养成材，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侍卫进来把卓跃拖了出去，看着卓跃懊悔不已，痛哭流涕的样子，卓胥微微皱了皱眉，不由朝卓然看了过去，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那幽深的目光看得他心里发毛。
　　“父皇，儿臣府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您与六弟好好聊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卓胥很识时务地准备开溜，皇上也没拦着他，下面要说的也不适合他在场，于是摆摆手同意他退下。
　　“五哥慢走。”卓然弯了弯唇角，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殿上只剩下父子两个，皇上打量着卓然，他今日的气势似乎与往日不同，多了些凌厉，少了些隐忍。
　　不由让他想起他们小时候，老六一向好脾气，可有一次老四惹怒了他，他把老四打得头破血流。这小子向来是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是真不客气呀！
　　正思忖着，卓然开口了，“儿臣还有一事要禀告，西越与我国定下了五十年贸易合约，文书已经带回，请父皇过目。”
　　内侍把贸易文书呈了上去，皇上心里很震惊，老六是如何做到的？不仅让那两国退了兵，还带回了西越国的贸易文书，他不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哪里来的这般能耐？是他深藏不露呢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尽管皇上心里有疑惑，但他还是高兴的，对卓然赞扬了一番，这下不仅外患解决了，贸易也取得一定发展，完全与他的休养生息，富国安民的国策相契合，他怎能不高兴？
　　“你这次立下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儿臣为国效力，只是运气好点罢了，不敢居功。”卓然的态度十分谦逊，让皇上颇为满意。
　　“不必过谦，朕之前说过，谁能解决南离和西越的战事问题，就立谁为太子，朕乃一国之君，说过的话必然算数，但这是朕的承诺，不算是赏赐，赏赐是指针对你个人的，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说出来，只要是合理的，朕都可以答应你。”
　　“真的？父皇什么都可以答应吗？”卓然仿佛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
　　“自然，你说。”
　　“那儿臣想要父皇赐婚。”
　　“难得，你竟然会主动开口求婚事，说说吧，看上了哪家的姑娘？父皇为你做主。”
　　皇上有十几个儿子，但成年的只有六个，现在只剩五个了，其中只有老二老三娶了正妃，剩下三个皆未娶妻。
　　老四老五有母妃张罗，自然也轮不到他操心，只有老六没有母妃，他自己又对成婚之事冷冷淡淡，尹尚书的女儿多次向他示好，他从未正眼看过人家一眼。
　　皇上实在不明白，尹雪娇出身名门，长得又漂亮，老六到底有啥不满意的？还有崔大将军家的姑娘，也中意老六，可他就是不为所动，曾经他一度以为老六要出家做和尚。
　　想不到出去一趟不仅立了功，还有了中意的姑娘，看来这趟门没白出。
　　卓然看着父皇欣慰的眼神，说出了三个字，“余落落。”
　　一句话把皇上刚涌上来的激情浇了个灭，他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梗住。
　　“你说谁？”他重复问了一遍。
　　“余落落。”卓然也又回答了一遍。
　　皇上看着他，沉思良久，这余落落本来是要当太子妃的，只不过太子遭遇了意外，才不得不取消了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