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0、许鲸笙 ...
-
酒楼里歌舞升平,商人们推杯换盏,普通百姓聊着城中大小八卦。一进来就有小二的接待,许鲸笙抬手指了指最中间的位置,那是听消息的绝佳位置,可江策却直直推着她走到一处角落。
“宁宁那块太吵了,而且你现在可是很危险的。”江景拍了拍她的头哄小孩似的。
许鲸笙点头眼神还是有意地看向人群中,江景突然朝她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只银镯,还装饰着铃铛。江景拿在手里晃了晃,银铃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当当,送给宁宁的礼物。”
对于许鲸笙江景总是莫名地感到亲切和喜欢,他与江策并非亲兄弟,江策救了他,同时他也对自己之前的记忆全无。第一眼看到许鲸笙时便觉得记忆中的某根线被触动。
许鲸笙接过手镯戴在手上轻晃微笑以示感谢。
江景支着头看她感慨道:“宁宁怎么能这么可爱,我要一辈子都和宁宁在一起。”
“小孩子不懂事乱说的,叶小姐别当真。”江策喝了一口茶,又帮许鲸笙倒满茶杯。
许鲸笙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从给江景道完谢后就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
那个方向,许鲸笙就那样看着那个背对的白衣老者,心里不断祈祷希望他能够回头,哪怕就一下,只要让她确认了就好。
正当许鲸笙放弃时老人突然起身了,一转头就是那张熟悉和蔼的脸,老人小小的眼睛因为开心眯成了一条线,朝着这里的方向招了招手。
师父看见我了,师父为什么不来找我。
许鲸笙已经忘记自己的腿还受着伤,用手臂撑起身子就想往那边奔。可是刚抬脚腿就瘫软跪在了地上,白发老人也在她低头的瞬间消失在了人海。
不要,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在这个时候不能行动。
许鲸笙跪在地上就开始哭,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板上。
她这一举动引得酒楼里面的人频频回头看他们,江景先是一愣,很快起身凑到她身边江策顺着许鲸笙刚看过去地方什么也没有看到。
“宁宁别哭啊,怎么了给我说。”江景蹲在地上无措地安慰着她,眼泪擦了又立马会落下来。周围的宾客已经开始不满,江景只能道歉:“抱歉舍妹最近受了伤情绪有些激动,打扰各位了。”
江景不知道是什么能让许鲸笙哭成这样,毕竟她可是受了那么重的伤醒来后都不见哭一下,如今突然哭的这么厉害他能想到的便是看见了灭门仇人。
“麻烦。”江策一个手刀打在许鲸笙颈处。
许鲸笙晕倒时被江景扶住,靠在他肩上,“哥。”
江策解释说:“现在也问不出什么,先带回去。”他将地上的许鲸笙横抱起,“收好尾,我先走了。”
京城皇宫
男人愤怒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一群废物东西,连个人都找不到,都去找,找不到就别回来了。”
地上趴着的人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宫殿。
男人还在暴怒,一双纤纤玉手搭上他的肩膀。男人的怒气瞬间消失了大半,将那美人拉入怀中。
“陛下,讨厌。”女人娇嗔:“陛下切莫生气伤了身子,臣妾有一妙计。”
男人脸上顿时展露笑颜,他这位爱妃可是在关键时候给了他许多建议,帮她渡过难关。
“爱妃快快请讲。”
女人仿若无骨地依附在男人身上,轻附在男人耳畔低语,男人听完开怀大笑,在女人的脸上狠狠亲了几口。
黑暗,还是黑暗,无尽的黑暗。
到底是黑夜还是梦。
“谁家大小姐又哭鼻子了,真是让人头大。”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许鲸笙浑身一颤,可回过头身后什么也没有。
是梦啊,而且还是噩梦。
对于许久未见的故人再次相见是在梦中,还不如不见,只会徒增念想。
许鲸笙醒来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每天都在尝试行走。
江策只是在一旁淡淡地看着,江景和一众侍女护卫围在她身边就怕她又摔倒。
许鲸笙刚站稳几秒还没来得及向他们炫耀就又要摔下去,好在院子里早就被江策安排铺满了软垫和毯子,摔下去不会再像开始那样摔得满身是伤。
江景搀扶起她看着她满身的伤有些心疼:“我说宁宁,你这旧伤还没康复现在又搞得满身新伤,要我说你就等旧伤养好再练,不然这伤口好了又复发,何时才是个头呢。”
许鲸笙只是讪讪一笑,借着江景的力才再次起身,慢慢扶着墙想试着走两步。
江策不解地看向她:“那日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叶安宁”
许鲸笙:“一位故人罢了,那日是我失态了。”说完她继续扶着江景缓慢地往前移步。
这些日子的练习她好歹也能自由行走,不再需要侍女时时陪着,练习腿脚的时候她也默默打探到一些京中的消息,她也有特意去醉仙居,可是再也没遇到过师父。
“开门,快开门。衙门奉命搜查”门外突然响起迫切敲门声,江景脸色微变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许鲸笙拉过轮椅坐下,饶有兴致地看向门外。
许鲸笙问身边的江策,“我坠崖多久了。”
“三个月了,话说叶小姐你是真的不着急,你要打算在我们这里住到什么时候。”
许鲸笙沉默着看向他,很快垂下眼:“是我打扰了,感谢公子这些日子的帮助。若是公子需要我随时可以离开。”
江策说:“叶小姐误会了,我那弟弟很是喜欢你,叶小姐可以养好伤再离开。”
许鲸笙狐疑地打量着他,“公子做的是什么生意,也不见提起过。”
“不过是些不出名的布匹生意,入不了叶小姐的眼 ”
也许是江策的回答过于天衣无缝,倒让许鲸笙起了疑。
许鲸笙翘起腿,双手交叠支着脑袋问他:“哪那群衙役为什么会找过来。”
“也许是来找你的。”江策起身推着轮椅走到门口,十多个衙役围在门口,为首的少年一袭紫衣,手中敲着一把折扇,一副偏偏公子模样。
许鲸笙往江策身后躲了躲,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怎么在这里遇到他了,麻烦了。
衙门的人冲进来后二话不说进了里屋,屋子里响起物品被翻找的声音,许鲸笙攥紧拳静静盯着屋子里那些人的身影。
江策开口:“凌大人这是做什么,不解释一下。”
“江公子刚来陵城不知,这陵城前些日子抄了户大家,后面清点尸体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少了两人,正是那家的少爷和小姐。本官也是奉命寻找,如果添了麻烦还请多多包容。”凌容说话的语气极为尊敬,可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许鲸笙再清楚不过了。
能这般,怕是这江策身份也不简单。
许鲸笙看着那些衙役搜查玩她的屋子便打着哈欠招呼侍女推她回屋,翘着的腿也也并在一起,笑着和江策江景两人招了招手,“中午我不吃了,不用喊我。”
进屋后许鲸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几圈:还是能自由行动好。
她早些日子便恢复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他们。
许鲸笙一觉睡到天黑,慢吞吞地拖着张椅子到院子里,与江策江景排排坐。
天上没什么星星,院子里燃着的蜡烛也被风吹的摇曳。江景端着泡好的茶给她倒了一杯,他们彼此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许鲸笙享受了一会安逸还是开了口,“民间传闻嘉乐公主失踪属实,可虎符一事为何我从未听说。”
她刚醒的那日江策便问过她的身份,期间说出了虎符被她带走的事。可事实是这虎符丢失一事并未被泄露出去。
许鲸笙一直在观察着两人的反应,她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今夜月色朦胧,明日可能会有雨。
两人的身子几乎同时一僵,还是江策率先反应过来,可对她的话还是置若罔闻,敲了敲桌子昊天便飞到了他的肩膀上。
江策抓起一把果仁托在手上喂它吃。
许鲸笙不太喜欢这只鹰,甚至可以说怕。尽管因为它自己才得救,可每每看到它总会不自觉后退,下意识躲远。
江策让昊天站在了远离许鲸笙的一边肩膀上,给她也递了把果干,有些警告地开口,“我们已经告知了我们的身份,也不会再多问你的身份,所以宁宁你也别多好奇什么。”
说话的时候江策直勾勾看着许鲸笙,宁宁两个字让许鲸笙听出一股威胁的滋味,净有些怕这个男人。
江景这时候跳出来唱红脸,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宁宁莫怕,只要你乖乖地,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出任何事。”
这是在让她不要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事。
许鲸笙看着手心里的果干沉默下来,真是松散久了让她都变得口无遮拦,忘记三思而后行了。
那日过后谁也没有再提起过那夜的事,他们中间的相处也还和之前一样。
几天后许鲸笙出了一趟门后突然躲进屋。
攥着纸条的手因为紧张有些出汗。这位凌大人早年是皇帝身边的左膀右臂,在朝廷上呼风唤雨,可能是年纪太轻又位高权重引来了太多人的眼红
这位大人一贬再贬,最后许鲸笙只记得一年前他被贬到一处地方做官,具体不太清楚,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她与凌容不乏在各种宴会上相遇,凌容能认出她也不意外,可他竟一直没有拆穿。
她与凌容也算有缘,青城山时便是凌容接她回来的,那时凌容拉着十四岁的她回到了京城。后来回到京城也是凌容一直在背后帮着她,让她在宫中站稳脚步。
凌容是他在朝廷信任的为数不多的人,若非他不在京城她也不会去找宋怀璟帮忙,落了个这个下场。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熟人,许鲸笙觉得也挺好至少不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