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师姐最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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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九月的锦城，气温依然不低，只有早晚好一点，微凉的风昭示入秋的前兆。
凌晨六点，许书竹从机场回到家中。
别墅二楼的两间房里亮着灯，谭北乐已经洗漱结束，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拉伸，听见动静，她从阳台回到走廊，看见妈妈疲惫神色，连忙下楼。
今天是学生们开学的日子，虽然高三生已经上课很久。其他年级的学生享受了漫长的暑假后，集体回到学校。
因着开学，翠云山周围的几条路分外拥堵。
许书竹边开车边打哈欠，眼见前面道路堵成长龙，她在红绿灯前靠边停车，谭北乐下车步行去学校。
红绿灯旁是地铁站。谭北乐边推开门边叮嘱妈妈去公司忙完后早点回家休息。许书竹摆手示意知道了，笑着说谭北乐像外婆一样。
谭北乐：……
像外婆的谭北乐拉下书包带子，快步往前走，没走到十步，身后传来熟悉的喊声：“谭北乐。”
她转回头，山南穿着短袖短裤从地铁口跑出来，开学第一天，她没有穿校服，她把书包背在面前，书包拉链开着，一只手在拉链里面。
谭北乐眉眼一弯，等山南跑近：“你不是早出门了吗？”
山南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食品袋子：“原本是准备出门的，班主任说今天不上课，不用着急去学校，就索性等奶奶的玉米饼烙好后才走。”她把手里的食品袋递给谭北乐，袋子里面，巴掌大的金黄玉米饼还带着热气。
谭北乐接过，打开袋子咬一口，玉米浓厚的香味加淡淡的甜充满口腔：“很好吃，谢谢奶奶。”
山南也掏出一个袋子，边吃边点头替奶奶说不客气。
两人走的方向直行是体大附中，来往很多学生高高大大，体态昂扬，一看就知道是体育生。
原本谭北乐应该转向从主道公路上山，跟着山南一起有一句无一句聊着，索性往体大附中侧门，那里有另外一条小路可以上山。
“师父说这学期只是周末才去院子训练。”山南将食品袋揉成一团。
谭北乐点头：“不能放松，就算有特招生资格，还是得参加体考……”
她话音刚落，山南忽然看向上山的公路方向：“哇……”
谭北乐循着看去，上山公路入口处，一条大横幅横跨狭窄的两车道：热烈祝贺森华国际学校学生谭北乐取得全国武术锦标赛枪术组冠军。
虽然前一天贾青已经发了这条横幅照片给谭北乐，但现在看见，还是让当事人起鸡皮疙瘩。
山南笑着看她：“你们学校每次都这么大张旗鼓。”
体大附中校门口的横幅上也有祝贺山南的横幅，但因为附中体育生众多，七月份又有全省青少年体育大赛结束，那横幅混在众多横幅中，不会那么显眼。
谭北乐这个横幅不同，按照贾青发来的图片看，横幅分别在翠云山上山的主干道和几个校门口。
十分显眼。
谭北乐面上不为所动，脚下步子加快些许，想快点走过这段路。山南跟在她身侧，一直笑。直到在体大附中侧门告别，山南才收敛笑意，冲谭北乐挥手。
按照师父对两人的训练计划，两人大概要周末才能见面了。
谭北乐想起前些天放在小区保安处的竹雕装饰，今晚可以去取了给山南。她喊住已经准备进校的山南，让对方明天早上在上山公路口等她。
山南随口问句干什么，不等回答又点头应下。
当天，回到学校的两人都受到了班里同学的关注，山南被钟枚几人围住，将比赛时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一遍。
事实上，就算是体大附中专练体育的学生，也没有多少人参加过全国性的比赛。那些全国青少年田径锦标赛、全国青少年体操锦标赛等，能参加的无不是省里各市的佼佼者。
优胜劣汰强者上，在这些把汗水挥洒在学校和体育项目的孩子还没意识到时，已经潜移默化渗入到他们的骨髓中。
为了庆祝山南取得不错的成绩，班里用日常卖废品的班费买了两个大蛋糕，班主任林华自掏腰包又买了零食。当天晚上最后一节晚自习，晚训的同学回来后，全班三十人分了蛋糕，吃吃说说的渡过了高三开始最轻松的一个晚上。
从第二天开始，训练、比赛、考试、学习将围绕所有人。
分蛋糕之前，林华给班里学生每人发了一个小笔记本，本子里是暑假期间，他和任课老师们商量后，针对每位学生的具体情况写下的学习和训练建议。
小小的笔记本充分显示了林华对学生们的重视。体大附中很多学生的家庭一般，学习成绩比起普中学生也差一截，只有老师带头重视，才能帮着托一把这些学生。
山南的本子里，重点全在学习科目上。她边吃蛋糕边将各科老师的建议学习方法拍照发给谭北乐。
谭北乐没有山南悠闲，在对方吃着蛋糕和同学笑闹时，她刚完成了最后一门科目的考试。回到学校的当天，从下午开始，她一直在班主任陈敏的办公室里考试。
缺席暑假下半段补课，各科老师需要了解她的学习近况。尤其是知道她拿到京大的特招资格后，老师们更加重视。就算是森华国际这种学校，国内班考上京大的数量也不会太多。
长时间高强度的考试让谭北乐脑袋晕沉，她揉着太阳穴回到教室，旁边的范闵递给她两颗薄荷糖，她含在嘴里，冰凉气息强行让她清醒过来。
大概是开学第一天，学校的信号屏蔽器没有打开，最后一节晚自习也没有老师看着，周围不少学生都在用手机。
谭北乐看着山南拍过来的照片，手指在数学科目上点点，转身给后桌的楚莱递了张纸条：普通班的数学复习大纲能拿到吗？
同谭北乐不同，楚莱在学校认识很多人，不管是国际班还是国内精英班、普通班，都有他熟识的人。
楚莱直接用手机回谭北乐：“能，怎么，你要？”
谭北乐：是。
楚莱：我拿到后给你。
谭北乐发了跪谢的表情包。楚莱回的表情包里，小兔子连连后退，上面的文字是受不起受不起。
很可爱。
谭北乐顺手存下，分享在师姐弟群里。
师姐弟群里已经热闹过。
翁亦千、叶桓和武天睿都升上初三，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他们没有去小院训练，留在教室上自习。初中生的晚自习比高中少两节，三人早就回到家中，刚刚在群里讨论靠墙压髋骨。
白高舟跟着妈妈一起去吃宴席，吐槽宴席上的菜赶不上范姨做的菜味道一半好。
谭北乐将手机放回课桌，趁着下课前最后十几分钟，将一周的学习计划写下来，从明天开始，得跟上班里人的学习情况，向着特招生的录取分数线走。
当天晚上，谭北乐在小区保安处拿到放了好几天的竹雕。
四个竹片做成的可折叠屏风，只有两个手掌大小，上面是松竹梅兰主题，每个主题下雕着栩栩如生的古人看景图，上面还有很小的文字，是诗句。
谭北乐拿回家后在许书竹的书房找了个大小适中的礼物盒，用拉菲草垫着，将竹雕放进去。
恰好许书竹看见，问她送谁礼物。她说送山南，许书竹习以为常，只哦了一声。
第二天六点半，谭北乐坐上校车，在上山公路处下来时，山南刚从地铁口出来。两人都赶着去学校训练，没有多交流。一直到晚上下晚自习，山南才给谭北乐发消息，说谢谢。
谭北乐逗她：我的祝贺礼物呢？
山南消息回得很快：周末给你。
晚上的训练取消了，学习上的重担跟着而来，连着几天谭北乐和山南都没见面，师姐弟群里的消息也回得很慢。
时间转瞬到周日早上。即使是周末，谭北乐和山南也没有睡懒觉，两人在六点左右起床，各自在家做基础训练。
等到八点多，谭北乐从家里出发，往双竹巷走，她从地铁口出来时恰好遇见范姨从最近的小广场回家，手里提着从广场边菜市场买的菜。
谭北乐帮她提了一袋回去。
翁家小院大门开着，有刀片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谭北乐率先进屋，见师父穿着武术服正在院里舞苗刀。
苗刀刀身修长，翁非舞刀的气势很强，单双手交换使用，刀随人动，势如破竹。谭北乐看得目不转睛，脸上露出羡慕和佩服的神情。
范九顺手将谭北乐手里的袋子拿走。翁非一个动作落定后，冲谭北乐使了个眼神：“北乐，拿枪。”
谭北乐瞬间站着身体，走到武器架边，将运动装外套脱下，抽出常用的枪，走到翁非面前，抱拳起势。
苗刀有刀和枪两种武器的特点①，翁非手里的刀长五尺，同谭北乐的枪相差70厘米左右。
两人交手，翁非没有放水，谭北乐应对得并不容易，丝毫没有占到武器“一寸长一寸强”的便宜，反而被逼得后退。
两人比试的动静太大，在屋里的翁清和翁亦千都走了出来。翁亦千拿起手机拍视频，发到群里：“快来快来，师姐姐和师父打起来了。”
消息发出去不到一分钟，山南从对面跑过来，站在院门口看。
从地铁口出来的叶桓和武天睿背着书包跑得飞快，武天睿顺手回了个“就来”。只有白高舟在群里发语音：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妈起来迟了，现在才送我过去。
叶桓和武天睿到院门口时，翁非刚踏着院边石阶腾空而起，拧身，苗刀直直砍向谭北乐。武天睿和翁亦千同时大喊：“卧槽！”“师姐！”
谭北乐枪身一转，双手举刀，想用刀身抵住苗刀。苗刀刀刃带着风从空中落下，停在枪身上方。
谭北乐丢下枪，连续两个后空翻，拉开同师父的距离。
她输了。
如果这是“真刀实枪”的打斗，白蜡枪杆肯定会被苗刀砍断，虽然断了的枪杆能当棍或者棒来使，但武器已经损坏，怎么都是输。更何况苗刀的刀头距离她的头很近。
谭北乐大口喘着气，先向师父抱拳行礼，随后笑道：“师父好厉害。”
翁亦千鼓着掌叫好，她拍下了不少精彩瞬间，准备往朋友圈里发，炫耀炫耀师父和大师姐。
山南走进院里。
叶桓和武天睿跟在她身后，听见二师姐问：“师父，今天的训练是和你比试吗？”
翁非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你想比吗？”
山南脸上显出兴奋：“嗯。”
翁非：“那就来。一个一个来。”
武天睿率先说好。翁亦千跟着说“好耶”，转身回屋里换衣服。
谭北乐走到武器架边，拿起刀递给山南，微微喘气，叮嘱她：“小心哦，师父今天的状态很好。”
山南微微挑眉，接过刀扬声说：“我的状态也不错。”
阳光刚好从院墙外露出一点，谭北乐呼吸渐渐平稳，笑道：“那你加油。”
事实证明谭北乐的叮嘱没有错，从山南到叶桓再到武天睿，翁非很快让他们认输退下，轮到翁亦千时，翁亦千将手机递给谭北乐，郑重地说：“师姐姐，请清晰地拍下我妈妈虐我的全程。我要拿去给我朋友们看，让她们意识到有个会武术的妈妈是多么让人害怕。”
谭北乐被逗笑，担心自己手抖，让站在身边的山南用手机也拍一份，那样就算自己拍得不好，也能从其他手机剪辑。
山南去拿谭北乐的手机，她手机像素更好。
站在院子里的翁亦千见两位师姐对自己的要求“严阵以待”，冲两人伸大拇指：“师姐最好。”
谭北乐举起手机，随口重复道：“师姐最好吗？”
一瞬间，山南脑子忽然想到刚刚谭北乐同翁非比试时，腾挪转移间轻快的身影，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她不自觉缓缓道：“嗯，师姐最好。”
她声音不大，谭北乐堪堪听见，快速转头看她。
意识到自己的话被听见，山南抿着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谭北乐跟着挪过去，小声揶揄问：“师姐最好？”
山南：……
“我说的我自己。”山南补充道。
谭北乐轻轻笑，对着院里的师父和师妹，按下录像键。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师姐最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