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大赛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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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省纬度比锦城低，温度很高，但因为临海，海风吹来，气候比锦城舒适。
到达南省南城已近凌晨，协会联系的中巴停在机场，参赛队员加上随行教练和工作人员，坐满两辆中巴。
谭北乐和山南跟着师父坐上中巴走了，翁亦千几人用打车软件喊了接机服务，七座商务车将几人接上，比中巴先到酒店。
武术协会定的酒店距离南城体育中心一千多米，是南城新区比较繁华的地方。
参加比赛的队员都是同谭北乐和山南年龄相仿的人，到新地方难免好奇，上车后交流说话叽叽喳喳没有停过。
山南看着窗外驶过的南城地标性建筑，拿起手机一顿拍，边拍边问身边的人：“你来过南城吗？”
谭北乐帮她将车玻璃窗上的一块污点抹开，让镜头拍得更清晰，点头：“来过几次。”
山南随口问：“跟着竹姨一起来的？”
谭北乐再次点头。
分布在南城周围的一些工厂是许书竹公司的合作工厂，她经常来这边出差。谭北乐有假期时，偶尔会被她带出来。
山南收起手机，将拍得好看的两张照片发到家中群里。
下飞机后她打了电话回家，一直等着她消息的爷爷奶奶知道她平安到达后，放心去睡觉。按道理来说，此时的群里不应该有人回山南的消息，但山南的照片发出去不到半分钟，群里另一个头像跳出来：“南南到了？”
山南看着跳出来的消息，简单回个“嗯”字，随后熄灭手机，同谭北乐一起，继续看窗外驶过的城市夜景。
到达酒店，排队办理入住。
酒店是中高档的商务酒店，环境不错。翁亦千刚刚在群里说，他们已经上楼回房间了，他们的房间在十六楼，比协会预定的房间高一层。
翁非虽然是谭北乐和山南的随行人员，但因为在协会里也担任着职务，从出发后就忙着同工作人员一起引导队员，没有多余的精力照看谭北乐和山南。
好在谭北乐经常跟着父母出门，山南同她在一块儿，两人都不乱跑，不用担心。
预定的房间全是标间，同性别住在一起，两人一间。谭北乐和山南站在队员最后，山南前面的女生办好入住，前台接过山南的身份证：“您好，您和前面的孙同学一间房。”
“嗯？”山南没反应过来，她不是和谭北乐一间房吗？
前台解释：“孙同学的房间现在只有一人。”前台的声音不小，刚办好入住的孙纤没有离开，停下脚步看山南。
山南回头，谭北乐上前一步：“您好，可以把我们俩安排在一起吗？我们是师姐妹，比较熟悉。”
前台：“可以是可以，那孙同学这边，可能需要和你们的老师一起住了。”
前台看起来没比队员们大几岁，说到和老师一起住时，声音小了一点，似乎认为和老师一起住不好。
事实如此，普通学生同老师再亲近，也不会愿意同老师一起住，身份年龄放在那里，隔阂存在。
孙纤人如其名，个子不高，身材纤瘦。仅看外表，谁也想不到她是武术生。大概很少出门，也没有同伴陪着，她略有些紧张的看着山南和谭北乐。
“可以让她一个人住。”谭北乐视线从孙纤身上移到前台。
“那你们预定的房间数量会少一间。”
山南捏了下谭北乐的手，小声说：“要不我和她一起住。”
“那我就会和师父她们住了。”谭北乐也小声回答。她往前两步，将山南挤到身侧，对前台说：“你帮我再开一间房吧，我和师妹一起住，我自己付钱。”她侧头看孙纤：“你可以一个人住。”
孙纤捏着T恤下摆，微微点头。
前台确认：“重新开一间吗？但是目前没有标间了，只有大床房。”
“没关系。”谭北乐拿出手机准备支付。
这边几人明显有事，在一旁的协会工作人员走过来：“怎么了？”
谭北乐将房间的事情说了一下，着装强调自己和山南是师姐妹，很熟悉，前台接着解释：“这位同学想自己新开一间房，同师妹同学住一起。”
工作人员叫吴洋，这次主要负责安排学生住宿就餐等生活事情，他面容很年轻，但衬衣被肚子撑起来，能看出开始长啤酒肚，有发福的征兆。他看起来不喜欢谭北乐的做法，皱眉道：“已经安排好了，你们按照安排入住就行。”
谭北乐冷静道：“老师，我想和师妹一起住，我可以自己支付房费。”
面前的女孩长得漂亮，落落大方，面对自己毫不怯场，一看就是家庭条件不错的孩子。吴洋不喜欢不听自己话的人，尤其是对方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
“不行。”他干脆拒绝，厉声道，“听安排。”
见他这样，谭北乐来气了，她直视吴洋，带着气势，再次强调：“老师，我说了我自己支付房费，不给您添乱。”
吴洋眉头皱得愈发紧，他没有想到，自己在一个高中女生面前毫无威信。
山南默默抓住谭北乐的手，也直直盯着吴洋。
原本她都接受不与谭北乐一起住，而是同孙纤一起，但吴洋出现后，对方的态度让她很不爽，她也不愿意妥协了。
这边气氛明显不对，孙纤后退两步，视线转着想找哪位随行教练或者工作人员过来。翁非恰好从大堂边的卫生间出来，见前台处自己徒弟一致对外的样子，连忙走过来：“怎么了？”
谭北乐和山南的气焰瞬间消失一大半，身体明显松塌几分：“师父。”
“师姐想和我住一间房，这位老师不让。”山南三两句话将事情说清。
翁非看着两人，作为师父，她理解师姐妹两人关系好，不愿意同其他人住一起的心情，但也明白她们自作主张让管理生活的吴洋不舒服的原因。吴洋这人，心眼儿很小，有些自以为是。
师父是徒弟身前的一面墙。
翁非看向吴洋，先道歉，再替徒弟说好话：“吴老师别介意，两个小孩儿，她们一起住就一起住吧，别同她们置气。我担保，她们保证不给吴老师再添麻烦……”
从翁非出现，谭北乐和山南喊师父开始，吴洋心里就明白了，自己的拒绝没有用。
他知道翁非带着徒弟参赛，但不知道徒弟具体是谁。这两天他忙着远程安排南城的事情，没有关注随行教练具体带着的队员，还以为翁非的徒弟是男生。
翁非在协会的地位虽然不高，但成绩是实打实的，武术协会、体育协会甚至体育局对她都很尊重。
吴洋去年刚进协会的时候，听协会里的人聊天，说翁非的几位徒弟很不错，是省队出去表演的目标，其中有位徒弟的家世，超出普通人的想象。
吴洋不知道同事们说的事情真假，但能传出来不会离谱到哪里去。
他的视线扫过谭北乐和山南，翁非出现后，两人不再直直盯着自己，关注点放在了翁非身上，明显等着师父替自己解决问题。
一副理所当然地等长辈替自己解决好问题的样子，是受宠爱保护长大的孩子。
吴洋心里有点酸。
他原本也是体育生，因为成绩一直没有起色，早早放弃体育事业，考了个一般般的大学，毕业后好几年才通过关系进入了省武术协会这种半官方单位工作。
面前的两位高中生，明显和他不是一路人。说不定几年后，就能爬到他头上去。
吴洋心思辗转千万，面上表情却缓和下来。他不可能不给翁非面子，只能点头应下。
谭北乐和山南站直身体，冲吴洋道谢，转身将身份证递给前台，重新开了一间大床房。
因为预留的楼层全是标间，房间被安排在了十六楼，刚好同翁亦千他们一层楼。得到消息的师弟师妹们很快汇聚在师姐房间里。在房里翻滚扑腾嬉闹一圈后，被上楼来查看的翁非赶回房间。
时间已经很晚，众人很快收拾下来，进入睡眠。
第二天下午是锦标赛的开幕式，早上十点，在酒店用完早餐的参赛队员们在大堂集合，跟着带队老师去体育中心看场地。
武术比赛的场地是固定的，长宽、地面材质全是统一。他们到的时候，其他省份参赛队伍也到了不少。一些队员正有序进入场地察看，随手几个跟头试试手掌按地的感觉。
谭北乐拿着手机回复许书竹的消息，她说自己和谭塔下午再过来。两人应该是在高铁站遇见了。昨天谭塔和女儿联系，说自己直接从海市坐高铁过来。
山南视线在比赛场地扫过，看见两位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在场地空翻，两人空翻距离很高，比旁边的人高了一大截，能看出来身体轻盈，腰部力量很好。
“诶，那两人是双胞胎吗？”山南手肘拐了下谭北乐，后者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顺着看过去，瞬间找到山南说的人。
两位穿着相同运动装的女孩正站在场地中间，留着一样的发型，眉眼之间也长得一模一样。
谭北乐见过一些双胞胎，但从没见过这么像的两人，一眼看过去，像分身一样。
关注到双胞胎的人明显不少，一道轻柔声音从谭北乐侧后方响起：“她们是何言和何语，陕省的队员，陕体大一学生。去年在央视春晚上表演了。”
谭北乐回头，孙纤站在她身后，她今天穿着短袖短裤，纤细的臂膀上能看见锻炼后的肌肉线条。
谭北乐冲她轻轻笑了一下，山南友好问道：“你昨晚是一个人住的吧，睡得好吗？”
孙纤腼腆一笑：“超级好。我好长时间没有一个人睡一个房间了。”孙纤是元川市一所普通高中的学生，爸爸年轻时习武，后来与人合伙开了一家传武俱乐部，孙纤和姐姐从小练武。
“为了准备比赛，暑假开始，爸爸把我扔到俱乐部去住宿舍，和我一起住的是练跆拳道的初中生，吵得我脑门疼。”眼见渐渐熟悉，孙纤话多起来，腼腆散了大半，她看着谭北乐；“我记得你早就拿到过省锦标赛的好名次，为什么今年才来参加全国锦标赛呢？”
谭北乐对她没有印象，虽然一个省练传武的人不多，但日常并没有交集，就算是比赛，项目不同也不会过多关注。
山南替谭北乐接了话：“师父让我们练好一点再来参加全国锦标赛。我记得你是练竞技太极的吧？”昨天下午在武术协会里，山南看见孙纤的简单展示了。
孙纤点头：“我爸说我长得太小，舞刀弄枪没有威风，练练太极挺好的。我也喜欢。”
确实很适合。孙纤的身姿和离山观的潇潇有些像。“可能练太极的人都是这样。”山南凑近谭北乐，悄悄说道。
等她们进入场地后，来看场地的队伍越来越多。她们简单试了下起跳，用步子测下场地面积，跟着队伍一起离开，去吃午饭。
午饭后，一群人又回到酒店，下午两点，再次出发去体育中心。不同的是，这次所有人都换上了代表本省的武术服，白底红扣红边，肩部带金色线条纹饰，仿真丝面料，从大马路上走过，吸引了所有路人目光。
谭北乐和山南走在队伍末尾，翁非正在同两人交谈：“北乐，你爸妈说他们已经进场了，南南，你姑姑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她明天到。”
“姑姑？”谭北乐惊讶，又忽然想起，山南是有一位姑姑，嫁到南省的。很小的时候，她们见过。
对，山南手机的家人群有四人，很早以前，谭北乐还问过那人是谁。
山南很平静，知道要来南省比赛后，爷爷奶奶就说了，让姑姑来看她比赛。姑姑不喜欢山南的妈妈，前些年总爱在电话里有意无意指桑骂槐，导致山南也不太喜欢姑姑，感情不深。
谭北乐微微歪头，看山南的表情。山南斜她一眼：“干什么？”
谭北乐笑着摇头。
锦标赛的开幕式隆重又简单。隆重是该来的领导都来了，简单是流程就那么几个，讲话、表演、进场。
武术锦标赛不比知名体育比赛，现场来的人除了参赛队员的亲戚朋友，就是一小撮对传武有兴趣的人。围观的位置都没有坐满。饶是如此，现场气氛还不错，电视台的直播设备、投到空中的大屏，拿着话筒等候采访的各类媒体，都显示着这是国家级的赛事。
谭北乐站在山南身后，无聊得摸她后脑勺翘起的小碎发。
“干什么？”山南用手肘拨身后的人。
谭北乐打了个哈欠，带着浓重困意：“帮你顺毛，喜欢吗？”
身侧的两位女生噗嗤笑出声，山南回头瞪人：“你才是狗。”
谭北乐惊讶，她可没说山南是狗。旁边两位女生笑得更夸张了，笑声中，谭北乐想起来，好像是几年前，有条小狗跑进了翁家小院，师姐弟们围着小狗讨论，谭北乐伸手替小狗顺毛，让它别紧张。山南从院外进来，问他们干嘛呢。
谭北乐抬头看她，小声说：“给狗狗顺毛，看它多喜欢。猫猫狗狗最喜欢顺毛了，尤其是狗。”
想到这里，谭北乐笑弯了眼。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两人之间说过多少话啊，这些话藏在生活里，偶尔被其他事情拣出来，让人欢喜。
前面那个省的队员已经进场，本省队头开始移动。跟着动之前，山南再次回头，小声道：“进场了，别乱动我了。”
她带着抱怨的口吻，谭北乐生生听出了撒娇。困意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愉悦开心。
当队伍走过中间时，场边举着微单拍照的许书竹按下快门键，转身同身边用手机录视频的谭塔说：“乐儿很开心啊。”
谭塔手拿得很稳，跟着女儿的身影移动手机，点头，没说话。
下午四点半，随着南省领导宣布全国武术锦标赛开始，大赛正式拉开帷幕。
谭北乐和山南站在队伍中，看向前方大屏投下的比赛日程表，同时深呼吸。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大赛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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