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夏日狂欢（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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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欢派对之所以“狂欢”，大概来自高中生发泄不尽的精力。教室里外是来往的学生，整栋楼喧哗得堪比大菜市场。
谭北乐站在教室门外等师妹师弟们。她已经在小小的“鬼屋”教室走过一遍，守门的同班同学拦住她，说要保持新鲜神秘感，让没进去过的人自行进去，最后只能山南带着师妹师弟们进入。
“鬼屋”很小，吓人的地方就那么几处，但少年人精力无限，自己吓自己的能力惊人。教室墙面不隔音，屋里一次只能放进去十个人，被吓住的尖叫时不时传出一声，伴随着其他人的笑声。
谭北乐听见翁亦千和白高舟咋咋呼呼，夹杂着武天睿惊讶喊叶桓的声音，还有同一批进去的其他人喊声，就是没有听见山南声音。
山南胆子不大。
以前有段时间学生之间流行看鬼故事，双竹巷里有老人去世，师姐弟们训练结束，山南不敢独自一人从师父院里回家，在谭北乐身边转来转去，用各种借口让师姐陪自己回家。
她说大晚上的，哀乐响起来，她总感觉那位去世的奶奶会突然出现朝她招手。
想到十二三岁的山南在自己身边转悠的样子，谭北乐轻笑。
站在教室门口的同班同学显然胆子也小，不知道想到什么，说：“乐姐，你可别盯着空气笑。配你脸上的血痕，笑起来渗得慌。”
另一位同学笑着点头，他的脸上也有血痕，还在眼角嘴角，笑起来是真渗人。
谭北乐轻吸一口气，拿出手机将自己脸上的血痕抹两下，她宁愿被当成玩颜料的人，也不要这么吓人。
山南第一个从教室出来，看见谭北乐时明显舒一口气。
教室里最大的那块渗血哈哈镜吓到她了，她好险差点喊出声，刚好其他人从旁边经过，她连忙闭眼绕过那块空间，走出教室。
要是她吓得叫起来被师妹师弟们听见，肯定会被笑话。
看着她脸色，谭北乐上翘的嘴角更加明显。她从窗台边捞出一板奶片，拿出一颗塞进山南嘴里。
山南眼都没眨，很自然地用嘴接过。甜甜奶香味瞬间溢满口腔，她疑惑道：“奶片？哪里的？”
谭北乐给自己塞一颗奶片：“没看清楚就吃，不怕是老鼠药吗？”
山南斜她一眼。看着翁亦千和白高舟从门内兴冲冲跑出来。
楼里每间教室都被班里学生装扮过。
高中生正是对各种诡异奇谈吸引的年龄，除了谭北乐他们班外，还有几个班都走的恐怖主题，挨着走一遍，像连着玩了大半天的恐怖密室馆。
其他班的主题还有沉浸剧场、电影映厅、公益厨房，甚至还有海盗世界。
正是鬼点子最多的年龄，五六十平的教室被学生们玩出各种花样。
起初翁亦千和白高舟还跟在师姐们身后，后来受不了各种吵闹欢笑诱惑，两人打完招呼往喧哗声最大的楼层跑去。武天睿左右张望，叶桓拉不住他，反而被他拉着在“沉浸剧场”停下来，跟着桌上跳踢踏舞的学生左右扭动，用运动鞋踩出踢踏舞鞋的节奏。
谭北乐跟着山南留在“公益厨房”里。
教室被改成一圈料理台，可以让十名学生同时做菜。
学生们现场报名，做完菜式料理后分给在场的人品尝，品尝人根据喜爱程度评分，5-10分用5-10块钱表示，每轮得到分（钱）的学生，拥有捐赠所得分（钱）的权利。
拿着钱的学生现场捐赠。
可以通过手机捐进本班谈好的留守儿童对口援助平台，也可以捐赠至教室里的公益箱，公益箱的收入会送到锦城下属某县福利院。
山南盯着教室里的公益箱，想到两周前的福利院，想要报名做菜的心蠢蠢欲动。她回头对上谭北乐视线，谭北乐看出她想参加的想法，朝她弯眼点头，她转身在教室门口边去报名。
报名处的学生提供了教室里的原料清单，山南盯着纸上的材料，很快确定自己要做什么，报完名拿好号，等前面使用料理台的学生结束，她就能排队上场。
因为时间关系，大多数人制作的都是简单快捷的菜品。谭北乐盯着不远处拌沙拉的一位同学，问山南：“你想做什么？”
山南眉眼微挑，小声说：“白菜煲。”
料理桌上放着的便携卡式炉火力一般，圆形不锈钢锅正好做煲。
白菜、猪肉、木耳、胡萝卜、辣椒还有其他一些菜料，加上油盐酱醋耗油等常见调料，很适合做成以白菜为主料的一锅炖。
同谭北乐只能煮面的厨艺比，自小跟在爷爷奶奶身后长大的山南，算同龄人中厨艺精湛的人。
不用上课的假期时间，小茶馆里的厨房里多是山南在忙碌。她不仅做自己和爷爷奶奶的饭菜，偶尔还要为用饭时间段还在茶楼搓麻将的人做上几口菜。
谭北乐吃过山南炖的排骨，也尝过对方第一次做的啤酒鸭，对山南的厨艺相当自信。
她虽然从来不说，但山南在她心中属于家务全能的女孩。除了囿于厨房的厨艺，换被单整理房间，山南抬手就来，甚至连清洗衣服，她都比被人洗得干净。
九岁那年，师姐弟几人第一次跟着师父师伯去离山，谭北乐看着离山观里铺着稻草的床铺悄悄往后躲。
山南毫不在意，跟着自小在观里长大的道童潇潇去搬褥子被子，三两下就将比自己大几倍的被子铺好。铺完自己的床又去铺谭北乐和翁亦千的床。
几人穿着道袍练功，全身出完汗，谭北乐用洗衣粉泡好道袍，在水里晃掉泡沫，直接搭在长绳上。山南看不过去，将道袍从长绳上扯下来，重新泡回木盆，从头到尾揉搓一遍，又用清水涤过，喊谭北乐和她一人拧着一边，反方向拧干水，最后才将道袍平整晾在长绳上。
那段时间，山南短暂成了谭北乐心中的崇拜对象。
后来许书竹在家里三两下换好床单，问女儿自己厉不厉害。谭北乐点头，又说山南和妈妈一样厉害，也会换床单，逗得许书竹大笑。
看着走向料理台的山南，谭北乐在靠墙边随意寻了板凳坐下。
山南不喜欢用小刀，扁长小刀切菜找不到着力点，她微微拧眉，小心切着有一定硬度的胡萝卜，专心得像做满汉全席。
她专心致志切菜，谭北乐专心看她，眼里心里都是山南斜对着自己，垂头切菜的动作。
“乐姐，你在这里呀？”贾青忽然站到谭北乐身边。顺着谭北乐的目光看去，她讶异道：“山南竟然会做饭？”
谭北乐瞥她。
“我以为你的师妹都和你一样。”贾青随意道：“她们看起来不像会做饭的人。”
这是什么话，还有看起来就像会做饭和不会做饭的人？谭北乐问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贾青靠着墙：“逛过来的。”
谭北乐看着山南把洗净的白菜往锅里放：“你那三个好友名额，还有一个没给出去？”
贾青叹气：“儿子去旅游了，妈妈在海市演出，爸爸，啧，别提了。没人给。”
谭北乐：“你缺朋友啊？”
贾青睨她：“第一，和你只有班里同学和师妹师弟们不同，我不缺朋友；第二，不喊其他人是因为我将邀请的两个名额给了某个白眼狼，剩下一个名额，不管给谁，都会有其他人来问，麻烦；第三，儿子临时放我鸽子，我这当娘的只能在他回来揍他一顿，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谭北乐每次听见贾青和她“竹马”的互称都觉得好笑，真的有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自称是对方爹娘？
无法理解，但确实很好笑。
两人在这边有一句无一句的聊，有女孩端着做好的菜过来。谭北乐看着面前托盘上碗里大小不一的黄瓜片，用牙签叉了最薄的一片黄瓜，扔进嘴里除了咸味什么都没感受到，她抬头看，前面品尝的几个人没有掏手机往女孩手机屏幕的二维码里转账，是弃权了？
女孩似乎也很失望，她没有穿森华校服，应该是某位学生邀请来玩的妹妹。谭北乐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转过去六块钱，贾青轻咳一声，跟着转了八块钱。
几块钱对于她们来说什么都不是，对于一看就比她们年龄小的女孩来说，却是一种肯定。
后面品尝女孩碗里凉拌黄瓜的人，断断续续扫了二维码。
谭北乐不知道女孩收到了多少钱，只见她跑到教室后面穿着森华校服的一位男生面前，将手机递给对方，开心说着什么。男生将她领到讲台边，在班里学生的指导下摆弄手机。
谭北乐收回目光，看向山南。
山南已经将切好的菜分层放进圆锅里，她拧开火，把调在碗里的调料倒进锅里，又加了一些水，盖上盖子。
贾青也看着山南，对方娴熟动作让她觉得好玩。
白菜煲几分钟就能煮好，料汁水在锅里煮开后，山南揭开锅，用筷子小动一下锅里的菜，随后等收汁。
香味在教室里蔓延开来。不少人都看着山南，或小声或大声地谈论着。
山南抹一把额前碎发，抬头对上谭北乐视线，眨眼笑了下，往锅里放最后的青椒。
贾青戳下谭北乐：“我发现山南还挺漂亮。”
谭北乐扭头，疑惑：“你现在才发现？”
贾青：“不是，我知道你师妹漂亮。我的意思是，以前我是觉得她长得很乖，对，就小兔子那样。和你不一样，她是第一眼让人喜欢，但不会直接被说很漂亮的大美女。”
谭北乐知道贾青的意思。山南就是长得很乖的漂亮，眉眼清秀，脸小。许书竹第一眼看见山南时，就忍不住喊她乖乖，直接去抱她。
正好山南抬头，将火调小。应该是锅里收汁结束。过了两分钟，她关上火，将锅放在有人递来的托盘上，端起来去让身后靠墙边的第一人品尝。
品尝的人用大竹签叉起一块菜，吹了吹放进嘴里，旁边的人先发出声音：“卧槽，好吃！”
谭北乐站起来想往山南现在的地方走去，被贾青喊住：“过去干嘛，她马上过来了。”
眼见尝过的人都拿出手机开始扫码给分（钱），谭北乐捏住手机的手微微用力。等到托盘来到她面前，贾青抢先用竹签叉起白菜叶，放进嘴里微微眯下眼：“真的好吃！”
谭北乐看着园锅里剩的小半锅胡萝卜，用竹签叉起一片：“这么多胡萝卜？”
山南小声：“白菜和木耳都被前面的人吃了。”她回头看眼身边跟着的森华学生，托盘往前递了递：“这儿有木耳，你尝尝木耳。”
谭北乐笑着放下竹签：“不尝了，过两天去观里，你做给我吃。”
山南点头，用眼神示意跟着的学生亮二维码，谭北乐扫开，问那学生：“最多转十块？”
学生点头。
谭北乐转去十块。贾青在旁边对学生说：“有点亏啊，这个味道值100。”
学生笑笑，跟着山南继续往前。
沿着教室转完一圈。山南放下托盘，去讲台边捐赠，竟然有两百三十二，教室里品尝的人也就近三十人。
帮忙指导捐赠的学生都吓一跳，兴奋地朝山南说着什么，山南眉眼弯弯，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谭北乐看得心里冒出不爽的感觉，刚好又有人端着托盘递到她面前，她用竹签叉起一片不知名东西放进嘴里，牙齿一咬，一股姜味。她对上面前男生的错愕视线，抬手对着二维码扫了五块钱。
男生小心翼翼：“要不，你再吃一块其他的东西？”
贾青在旁边笑出声，谭北乐面无表情，挑了一块茄子放进嘴里。不得不说，味道还可以，但她已经给了男生最低分（钱），也不好再给。
男生往前挪走，谭北乐盯着山南和被人交流，白高舟从教室外跑进来，气喘吁吁：“师姐，快，千千师姐遇到麻烦了。”
他声音不小。这一片区域的人都看向他。
谭北乐收回目光，看向小师弟：“什么麻烦？”
白高舟手舞足蹈：“她选了个很难完成的任务，被人堵在广场了。”
堵在广场？谭北乐和贾青交换视线，广场上的活动已经开了？
山南终于交流结束，捏着手机走过来，谭北乐示意她跟上自己，对白高舟说：“走，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夏日狂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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