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路边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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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谭北乐的随性不同，贾青热衷于找最适合自己的东西，她所谓的逛街，是将她常去的店走个遍。
这些店遍布在锦城不同的区域，有的在商业街附近，也有的隐在小巷中。
自从两年前，谭北乐陪贾青逛过一次街后，她再没有答应过贾青的逛街提议。这一次，完全是看在贾青将暑期狂欢派对的三个名额都送给自己的份上。
谭北乐离家前，许书竹给她转去一笔零花钱。和贾青汇合后不久，谭塔打来电话，得知她去逛街却没有带自己给她的信用卡后，直接往她手机里转来一笔钱，顺便嘱咐她，有合适的礼物，可以给许书竹选一份，他给钱。
谭塔最后的叮嘱是语音，谭北乐直接点开，贾青听得一清二楚。
因为家庭关系，贾青知道很多大家秘幸豪门八卦，但她从未听闻哪家离婚后的两人如谭塔许书竹一样。
面对贾青跃跃欲试的八卦心态，谭北乐没有隐瞒，想起这些年许书竹展示的态度，她评价自己的父母：“即使离婚了，他们也是合作关系。
贾青出身舞蹈世家，妈妈是国家一级舞蹈演员、著名舞蹈艺术家，爸爸虽然是艺术领域的商人，但身上沾染的商人气息并不浓重。艺术家身上往往混合着浪漫和理想主义。
从小被艺术熏陶的贾青，不太赞同谭北乐冰冷的评价，更相信许书竹和谭塔之间还有爱情的存在。
谭北乐略微嫌弃地看好友，嘴毒道：“你一个小孩子懂爱情吗？”
贾青回敬：“我懂不懂爱情没关系，你肯定不懂。毕竟到现在都没有喜欢的人。”
谭北乐脑中现出山南的身影，她没接贾青话。正好两人喊的车到了，她坐上车，给山南发消息，问她是不是已经出发和朋友出去玩了。
贾青视线瞟到她手机，十分无奈：“你是个变态吧，天天缠着你师妹。”
谭北乐不置可否，握着手机看向车窗外，然而一直到她下车，山南都没有回消息。
此时的山南正忙着应付一群孩子。
好不容易有几天假期，钟枚约山南去锦城西边新建的人工湖公园玩。公园占地很大，听说沿人工湖的绿道修得很好，可以骑自行车观赏。此时天气不算很热，正是去玩的好天气。
山南刚坐上地铁就接到钟枚电话，说福利院那边出了事，她要去看看。
钟枚出身福利院。她几个月时被丢到福利院门口，三岁被现在的父母领养回家。
钟家父母在南区开卤肉店，卤肉店生意很好，两人的孩子比钟枚大四岁，天生聋哑，那时候钟妈妈为了攒福，经常带女儿去福利院帮忙，最后决定领养钟枚。
一家人对钟枚很好，没有隐瞒钟枚的身世，等钟枚长大后，姐姐经常带着她去福利院帮忙。
今天早上，福利院老院长心脏病复发，院里几位工作人员跟去医院，留下的人手不够，他们给钟枚打电话，让她过去帮忙照顾下孩子。
当年第一次听见钟枚身世时，山南想过，如果不是因为有爷爷奶奶，她可能也会被送进福利院。她很幸运，有爷爷奶奶的存在，还遇见了师父和师姐弟妹们。
山南挂掉电话，根据钟枚发来的地址，更换地铁线路。
南区福利院在锦城南边靠近四环的地方，位置有些偏，旁边都是老旧居民楼。福利院大门关着，门边仅供一人进出的小铁门半开着。
山南刚走到门边，听见里面传来孩子隐约的喊叫声。
看门的老人精神不错，扬声问山南时，带着听不出是哪里的口音。山南说自己来找钟枚。
老人没听清，扬声重复几个字眼。山南明白老人大概是听力不行，于是放大声音喊出自己来福利院帮忙的事情。
老人瞬间笑开，脸上皱纹缩成一团，登好记，放她进去。
福利院是两进的老院子。院子不大不小，青砖土瓦，还是很多年前的模样。如果放在其他地方，大概是需要被保护或者拆掉的老建筑。
大门后第一个院子里，零散站着几个十岁出头的孩子，他们各自蹲在地上玩耍，见山南走进，好奇看过来。
山南询问一个女孩，钟枚在哪里。
女孩面色苍白，微黄发丝打着卷，她笑着扔下手中石块，来牵她：“枚姐姐在里面带小朋友。”山南才发现女孩一只脚跛着，左眼聚焦有问题，看自己时似乎在看其他地方。
女孩将山南牵进第二个院子，院里吵吵嚷嚷的，钟枚手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哄着，背上还背着一个，旁边一位比她大几岁的女孩，也抱着孩子在哄，院子旁侧一位四十几岁的女人旁边则围着十来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在发糖。
见山南进来，钟枚朝她摆手：“快，山南，来帮忙。”
随着她的动作，院里孩子们同时看向山南。
钟枚三两步走到山南身边，将她拉转向孩子们，说：“这位姐姐会武功，让她给大家表演打坏人好吗？”
围在女人身边发糖的孩子们连糖都不要了，围过来：“姐姐，你会打坏人吗？”
“姐姐，你能把院长奶奶的坏人打走吗？”
“姐姐，请你吃糖……”
“姐姐，你好看……帮我们打院长奶奶的坏人……”
孩子们七嘴八舌，仰头看着山南的眼里全是好奇纯净。
山南茫然地看向钟枚。
钟枚将怀中的孩子递给旁边的女人，拍响手掌引导孩子：“大家去拿自己的小板凳，坐到那边去，我们让姐姐给大家表演翻跟头。”
“好……”一群孩子听见翻跟头，瞬间跑向旁边的一间屋里，跑得快的两个孩子，很快抱着塑料小板凳从屋里出来。
山南瞪着钟枚，这是什么发展？！
钟枚一脸歉意，讨好道：“孩子们被院长犯病晕倒的样子吓住，哄了好久。他们都喜欢看孙悟空，你给他们翻些跟头，转移他们注意力。”
山南无语，对上兴致勃勃的孩子们，又心疼。
旁边抱着孩子的女孩走过来，钟枚伸手朝她做了几个手势，山南才知道女孩是钟枚的姐姐钟安。另一位女人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李老师。
钟安冲山南笑，山南发现她的眼睛微微偏蓝，很好看。这种瞳色，山南从未在身边见过，她看得专注，几秒后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让钟枚告诉钟安，她的眼睛很漂亮。
钟枚边笑边做手势，钟安面上染上一层薄红，转身去屋里拿了一瓶橙汁来递给山南。
山南接下。
院里的孩子纷纷抱着塑料小板凳出来，沿着左边院角排排坐，间隔有序，没有吵闹，一看平时就练得不少。
在前院的孩子们也跑进来，站在院角，睁大眼睛看山南。
钟枚叮嘱山南几句，山南点头，让她带着钟安站到角落去。
山南早间出门准备穿牛仔裤，好在临出门时换成了休闲裤，裤子宽松程度勉强可以活动。她将T恤下摆塞进裤腰里，又调整一下腰带，冲着面前的孩子们笑：“小朋友们，我要翻三十个跟头，大家一起数哦。”
她话音落下，伸长双臂，半压下腿，简单活动身体。在她活动期间，钟枚和李老师引着孩子们唱了一首小星星。
热身结束，山南朝钟枚递一个眼神，双手引着上身往后，双腿一蹬，一个撑地后空翻翻过。接着下一个后空翻连续接上，转瞬间，五个后空翻翻过。
孩子们纷纷兴奋起来，吱哇感叹，有的孩子开始鼓掌。
钟枚引着孩子们数数。不到五分钟，山南原地翻了三十个后空翻，水泥地上，出现了两个不甚明显的手掌印。最后一个后空翻翻起，她双腿用力一蹬，在空中连续转了两圈，随后稳稳落在水泥地上。
孩子们高兴得大喊鼓掌。
山南停下来，红着脸喘气，习惯性朝孩子们拱手。几位大孩子学她，坐在塑料板凳上，也朝她拱手。
逗得山南笑出声。
她一笑，孩子们更兴奋了，几个胆大的蹦起来鼓着掌喊还要看。
李老师和钟枚想阻止孩子们。山南视线一转，看见院子角落松垮垮的一个拖把，布团和圆棍把手一看就能轻易分开。
她几步跨过去，抬手将把手拿起来，说要给孩子们表演棍术。
福利院里常常给孩子们放《西游记》，老版的动画片很受孩子们喜欢，孙悟空耍金箍棒是孩子们最喜欢的画面之一。
山南临时起意表演棍术很能抓住孩子眼球。
山南表演的棍术是一种“武舞”棍法，棍法好看，棍子舞得比大风车转起来还炫，回身悬踢时人腾空而起好像飞起来一样，别说孩子们，李老师和钟安都看得目瞪口呆，就连钟枚这位看过山南舞刀动拳的人，都看得想鼓掌。
山南在福利院待了近一天，陪孩子们聊天玩耍，给他们表演武术，精力消耗严重，心里却很开心，尤其是看见孩子们亮澄澄眼睛和弯弯眉眼，全身上下都充斥着满足感。
等傍晚拿起手机时，才发现谭北乐给她发了不少消息，刚开始问她出门去玩了吗，后面几乎都是照片配文字，问她图片里的东西好不好看。
踩着暮色回来的两位福利院老师，正同李老师和钟枚钟安一起在屋里安抚孩子们。山南一条一条回谭北乐消息，说哪张图里的东西好看，哪张图里的东西一般。
等她挨着回完消息，钟枚钟安从屋里出来，三人悄悄离开福利院。
钟枚让山南和她们一起回去，拿些卤肉回家吃。山南原本不要，钟安着急得手势做得飞快，眼里的期待都快漫出来。
山南不得不应下，跟着两姐妹坐公交车回去。
钟家卤肉店在南区三环旁边，周围有商业写字楼也有居民小区。正是晚饭时间，卤肉店门口排着不短的队伍。
山南在门外等着，钟枚和钟安走进店里。半分钟后，钟枚换上卤肉店围裙，戴上白帽子到门口帮父母的忙。
几分钟后，钟安提着食品袋从店里走出来，卤肉店的围裙挂在她身上，腰间系带没有系上。她冲着山南笑，将食品袋递给山南，袋子里四个塑料盒装着没有切的卤肉，份量不少。
“太多了。”山南挥手，掏手机想给钱。
钟安按住她的手，没办法说话，简单做了几个动作，示意她拿回去吃。钟枚趁着客人选好肉等切的间隙，朝山南喊，让她别客气。喊声让排队的人纷纷看向山南和钟安，山南没有办法，只能接下。
钟安蓝色眼睛里全是开心。她反手想系围裙系带，抓了两下都没抓住垂下的系带。山南将塑料袋往她手里一塞，回身站在她的身后，将系带替她系上。
山南后退一步，重新接过钟安递过来的食品袋，比她挨了半个头的钟安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做了个手势。
山南不清楚手势的意思，看向店后的钟枚，钟枚一直关注着她们，朝她喊：“她说谢谢你。”
山南摆手示意不谢。
没有钟枚在，她没法同钟安好好交流，只得同她告别，又冲钟枚和钟叔叔阿姨道谢，转身往几百米外的地铁口去。
卤肉店前的公路是两车道，山南在路边走，一辆白色小车从后面驶过来，跟着她，市区内不能鸣笛，那辆白色小车却鸣了笛，突兀声音吓山南一跳，她看过去，正对上落下的车窗里露出的熟人。
“谭北乐？”山南惊讶。
“上车。”白色小车缓缓停下，谭北乐冲她简单喊。
山南没有犹豫，等车停的瞬间，跑过去拉开门坐进去：“你怎么在这里？”她问完才发现小车里面干干净净，有淡淡香味，座椅皮质讲究，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小车。
她抬头看向驾驶座，正对上从副驾驶探头看过来的贾青：“嗨，山南同学。”
驾驶座上年轻的男生正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她。
山南回了贾青招呼，又冲后视镜笑下，侧头看谭北乐：“你怎么在这里呀？”
谭北乐抬头扫眼副驾驶，语气有些冷：“逛街从这里经过。”她停顿两秒：“你说的出去玩是来南区玩？手里提的什么？”
山南抓起食品袋摇了下：“卤肉。”
谭北乐想起刚刚在红绿灯前透过车窗看见的情形，带着些莫名的口吻：“什么卤肉，要来这里买？”
山南：“不是买的。别人送的。”
谭北乐嘴比脑快：“别人？刚刚和你很亲密的那人？”
亲密？山南迷茫看她，贾青身体一歪，竖起耳朵听，驾驶座上的男生又透过内后视镜看后座。
“那是钟枚的姐姐，钟安。今天我们一起在福利院待了一天。”山南很自然地解释。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告诉谭北乐。她说完，谭北乐嘴角放松下来。
山南没有注意到，问她：“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她悄悄瞥眼驾驶座上的男生，男生长得很帅，穿着打扮也很潮，看起来和她们年龄差不多，她想问男生是谁，又怕男生听见。
“贾青来这边买东西，刚好她朋友在附近，顺便来接我们。”谭北乐解释。
“不是朋友。”贾青脑袋从副驾驶座探出来：“是我儿子！”
驾驶座上的男生右手抬起来，将贾青脑袋按回副驾驶座位前，冷淡声音说出的话却让人想笑：“作为女儿要孝顺，怎么能把爹说成儿子？”
山南瞬间知道男生身份。关于贾青有位互为爹娘的竹马的事，谭北乐向她提过。
她脑中的探究消失，对上谭北乐视线，眨眨眼。
谭北乐嘴角轻轻翘起，反手拉起山南手腕揉：“给你和千千买了手链，等会儿下车你拿回去。”
山南点头，贾青再次从副驾驶探头：“乐姐这位师姐可真好，逛街时还想着师妹师弟。我也好想有这样一位师姐啊。”
谭北乐微微笑，接受贾青的赞美。
山南侧头看她一眼，感受着手腕处的轻轻揉捏，全身放松，小声嘟囔：“我们也想着她嘛。”
贾青没有听见，谭北乐听见了，看她的眼里笑意更厚。她从左手边的袋子里拿出两个首饰盒，一个递给山南：“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棕色首饰盒里装着一条很细的银色手链，链条边隔一段距离伸出红色小半颗米粒大小的红色枫叶。做得很精致。
“小，不影响训练。”
山南点头，她很喜欢这条手链。
谭北乐将另一个盒子递给她：“这是小千的。”盒子里的手链要粗一些，同山南的完全不一样，但也能看出来很精致。
“你呢？”山南捏着自己的盒子问谭北乐。
谭北乐手腕一动，透明防晒衣下，左手腕上的手链同送山南的那条很像，不，就是一模一样，只是红色枫叶变成了黄色银杏叶。
山南视线微动，将盒子递给谭北乐：“你帮我戴上。”
谭北乐接过盒子，将手链戴在山南左手腕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路边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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